“甦醒到底用了什麼辦法,老胡子居然就這麼老老實(shí)實(shí)的答應(yīng)了?”劉大寶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在街上擺攤叫賣的老胡子,轉(zhuǎn)過頭來問道。
“我怎麼知道,老胡子又不肯說,只是死樣怪氣的說些聽不懂的話,反正他答應(yīng)就行了,管這麼多幹什麼呢。”我翻了個白眼,聳聳肩,其實(shí)老胡子說的話,一點(diǎn)也不難懂,而且稱得上是簡單,只有四個字。
“我欠她的。”說完這四個字,老胡子就拿著東西上了街,再問下去,就什麼也不肯說了,至於甦醒那裡,更是一臉的神秘,問急了就乾脆把頭埋在被子裡裝鴕鳥,不過,我敢肯定的是,從之前的一些話裡,我可以看得出來,這兩個人似乎是有些過去的。
“你說王老三會上當(dāng)嗎?”劉大寶見我一臉的沒好氣,又換了個話題問道。
“十有八九吧。”我點(diǎn)點(diǎn)頭,對此我是毫無疑問的,騙局一道,在於對人性的把握,至於如何把握人性,則要從點(diǎn)滴小事去挖掘,王老三這人飛揚(yáng)跋扈,狐貍姐就曾經(jīng)說過,有一次一個乞丐在會所門口要飯,被王老三瞧見後,居然派人搶了乞丐的飯碗,甚至連乞丐大半天的收入也被他搜刮而去,視財如命嗎?那倒不是,王老三頗有點(diǎn)地主的意思,按照狐貍姐的說法就是:“哪怕是會所裡的一隻螞蟻,也是他的東西。”那乞丐在會所的地盤上要飯,自然而然的他的收入,也變成了王老三的東西,老胡子大了膽子,在會所門口擺攤叫賣,自然是送貨上門了。
“來了,你看。”這時,一輛奔馳從街上直奔會所開了過來,裡面坐的一個國字臉男人,正是王老三,而老胡子此刻卻像是沒有聽見身後傳來的喇叭聲一樣,猶自擋在車道上,賣他的人蔘。
“老東西,不要命了嗎!”王老三按了幾下喇叭,都被老胡子熟視無睹,不由的大怒,跳下車來,指著老胡子的鼻子破口大罵。
“俺賣俺的人蔘,關(guān)你什麼事?”老胡子不客氣的反問道。
“人蔘?你哪來的人蔘?我看看?”王老三一愣,隨即眼睛冒著光喝道。
“山裡挖的,俺們那疙瘩,滿地都是。”老胡子一口的東北腔,聽的劉大寶直嘆氣,要知道老胡子可是地道的南京人,只不過看了幾天馬大帥,就學(xué)的一口地道的東北腔,這一點(diǎn),要比劉大寶強(qiáng)太多了。
“我看看,喲,不錯啊,怎麼賣啊?”王老三拿過一隻來,看了一眼,笑瞇瞇的問道。
“不貴,三千一支,都是百年老人蔘啊。”老胡子說道。
“行,我都包了。”王老三掏出一打錢來,說道。
“楊一,不對啊,他怎麼花錢買起人蔘來了。”劉大寶吃了一驚,緊張的問道。
“再看看,再看看,我覺得他笑的有點(diǎn)怪,肯定憋著壞呢。”我皺了皺眉頭,舉起望遠(yuǎn)鏡來對準(zhǔn)了王老三的臉,這王八蛋的確笑的不大對勁,頗有一點(diǎn)我和劉大寶坑人得逞的樣子。
果然,王老三先拿過了人蔘,然後塞進(jìn)了車裡,一轉(zhuǎn)身的功夫,手裡多了兩根棒棒糖,然後從一打錢裡找出一張五塊的,扔給老胡子,說道:“你這糖也太貴了,兩塊五一根,不過看你可憐,就當(dāng)我做了一次好人吧。”
“你,你不能說瞎話啊,俺賣給你的是人蔘,不是棒棒糖。”老胡子頓時也傻了眼,我瞧得出來,這絕對不是裝出來的,而是那種實(shí)實(shí)在在的愕然和震驚,大概他這個老騙子也從來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如此無恥之人吧。
“你他媽的亂說什麼,這的保安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就是棒棒糖!”王老三獰笑一聲,指著門口的保安說道:“那個保安,你說是吧,這老東西是要賣棒棒糖吧?”
“沒錯,他就是要賣棒棒糖來著!”那保安估計這種事情也做得不少,言之鑿鑿的點(diǎn)頭說道。
“俺,俺要找警察!”老胡子氣的直哆嗦,東張西望,可這街上又哪有警察。
“隨便,咱上面有人。”王老三得意的大笑一聲,推開老胡子,開著車進(jìn)了會所。
“行了,通知甦醒吧。”劉大寶一拍手,笑道。
狐貍姐在會所里人緣不錯,頗有幾個小男孩很尊敬她,按照狐貍姐打聽來的消息,這王老三都是在中午的時候,會煲一鍋人蔘大湯進(jìn)補(bǔ),算算時間,下午的時候,就該發(fā)作了,我們等了三個小時,劉大寶的手機(jī)就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正是狐貍姐發(fā)來的短信,會所裡出事了,王老三這王八口吐白沫,暈了過去,保安們正打電話叫救護(hù)車呢。
會所所在的位置,是一條長街的盡頭,地處二環(huán)黃金地段,從位置上來說,算得上存金寸土,雍容華貴了,然而這種地方唯一不好的是,從下午三四點(diǎn)鐘開始,這裡就會堵成一鍋粥,誰也別想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倪^來,更何況,甦醒剛剛買來的那輛黑車,桑坦納出事了。
接到我和劉大寶的消息之後,甦醒的寶馬就停靠在了街頭,這裡離最近的醫(yī)院,車程二十五分鐘,就在王老三出事後的十五分鐘後,甦醒發(fā)動了汽車,然而車技過人的甦醒在這個時候,卻像是喝多了一樣,歪歪扭扭的操控著汽車,直到失去了控制,一頭撞翻了路邊的防護(hù)欄,又追上了一輛QQ,橫在路中央,擋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你怎麼開車的!”QQ的車主驚魂未定的從車裡鑽出來,拉開桑坦納的車門破口大罵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打個電話,讓保險公司的人給你賠償。”甦醒一臉歉意的站了出來,撥通了我的電話,然後遞給了QQ車主。
“你好,請描述下事故經(jīng)過。”我忍住笑,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是這樣的……”QQ車主一門心思跟我說著,卻沒有發(fā)現(xiàn),甦醒悄悄的挪動了腳步,趁著他轉(zhuǎn)身的功夫,一個箭步,鑽進(jìn)了街頭擁擠的人羣中,跑的不見了。
而此時,救護(hù)車也被攔在了路上,整條街水泄不通,任憑救護(hù)車司機(jī)把喇叭按個不停,可就是寸步難行。
“那人,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吧。”老胡子面色陰沉的從我們身後走了出來,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