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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含冤受屈

只見南兆泉一手把趙貴生提起,狠狠罵道:“快說,是否師父派你們來?”

趙貴生穴道被封,渾身動彈不得,看見南兆泉這惡哏哏的模樣,也不禁發怵起來,心想只要講錯一句話,說不好便要立刻名登鬼錄,一時之間,也給嚇得不敢開聲。

陶飛奔將過來,連隨將二人分開,南兆泉對陶飛素來敬重,見他出面阻欄,只得把趙貴生放開,口裡仍是怒罵不休。

只聽陶飛道:“趙師弟,要是師父派你們來,你不妨直說,便是師父要你們來殺我,我也決不會難爲你,你儘管放心說好了,到底陶某人有何彌天大罪,師父要置我於死地?”

趙貴生清楚陶飛的爲人,知他說一便一,絕不食言,加上他與陶飛素無嫌隙,今日奉命暗害他們二人,實是非不得已。再見陶飛此刻言詞溫和,臉上全無半點殺氣,心頭不由一定,便徐徐說道:“大師兄,今晚之事,以大師兄的聰明才智,便是我不說,相信你已猜得出幾分了。”

陶飛一聲不吭,他繼續說下去。

趙貴生略一定神,續道:“當日你們離開華山後,師父便叫我和陳師弟進去,吩咐咱們暗中跟隨你們,待有幾會,不論用任何手段,務須把你們剷除。當時我和陳師弟聽見,也是驚愕不解,但師父又說,他說你們早有離異之心,投效了別派,謀奪本門的”貫虹秘笈“,此事關乎華山派的基業聲譽,所以不得不如此做。當時我雖是半信半疑,但既是師父這樣吩咐,我又怎敢違拗,所以……”

南兆泉聽到這裡,那還按捺得住,立時高聲大罵起來:“放屁……簡直是放屁,說咱們揶揄貫虹秘笈,投效別派,這是什麼說話,簡直是一派胡言!這本所謂貫虹秘笈,我在華山十幾年,傳聞確是聽了不少,但它到底是什麼的東西,華山上下弟子又有誰見過,究竟華山派是否有貫虹秘笈這回事,瞧來還是一個問題。”

陶飛聽後,當然知道師父只是尋個藉口要消滅自己,但師父因何要這樣做,一實難想得明白,便朝趙貴生道:“趙師弟,你雖然對我不仁,我卻不能對你不義,現在我放你們回去,但要是再有第二次,莫怪我到時不顧師兄弟之情。”話後,伸手把他身上穴道解去。

南兆泉看見,叫道:“大師兄,你便這樣放了他!”

陶飛搖了搖頭,嘆道:“他們既是受師命而來,也不能怪責他們,咱們畢竟是同門師兄弟,今次便算了吧!”

趙貴生站起身來,朝陶飛揖道:“大師兄今日手下留情,已是趙貴生邀天之幸,倘還再存有加害之心,我還算是人麼!”

陶飛苦澀道:“當你回到華山,不妨對師父直說,陶飛雖然離開了華山派,卻沒有心存仇視之心,更不敢對他老人家不敬,這便是陶飛要說的說話!你走吧。”

趙貴生道:“我自當如實稟告師父,可是……恐怕師父仍不會放過你,大師兄萬事要小心纔是。”話後再次向陶飛一揖,轉身飛奔而去。

待趙貴生走後,陶飛問那紅衣女子道:“陶某有一事想請問娘姑,不知可否見告?”

紅衣女子微微笑道:“你是想問我如何得知二人的企圖,是麼?”

陶飛點了點頭。紅衣女子道:“你這兩個師弟當真是旁若無人,竟敢大刺刺地在街上相量害人的事,說什麼如何先把你們迷倒,再入房動手等云云,孰料他們的說話,碰巧給我全聽個正著,也算是你們二人走運,但這種運氣,可不是常常有的!今後,你們得多長個眼睛,免得到時後悔莫及。”

二人正要再多謝她一番,怎料她話方說完,身形一晃,人已在他們眼前消失。

陶飛又是一驚,心想道:“這女子的武功不但厲害,便是這手輕功,也別出一格,當真來如驚鴻,去如飛魂,到底她是什麼人?”

南兆泉同時呆愣一會,纔開聲道:“大師哥,我真不明白,師父爲什麼要派人來殺咱們,你想得出原因嗎?”

陶飛搖頭苦笑:“我也不明白,師父既然已把咱們逐出華山,按理已是告一段落,還要追殺咱們幹什麼?但趙師弟已親囗承應,事實卻擺在眼前,又不由不信,那紅衣女子說得對,今後咱們的確要多長一個眼睛,小心提防纔是。”

他畢竟比南兆泉深諳人世,陶飛隱約感到此事極不簡單,內裡必定存在著什麼秘密,但究竟原因何在,他確實無法想得出來。

而南兆泉本來就爲人憨直,思想單純,加上他少在江湖走動,涉世不深,腦袋裡更藏不了這些複雜事情,而更沒想到,事情後面還有更深、更復雜的目的。

回到客店,陳昌早已走了,陶飛二人折騰了一夜,也感到有點疲倦,便上牀睡去。

陶飛知道南兆泉是首次來到杭州,今趟既然路經此地,眼見四下無事,便打算在杭州住上幾日,到處走走,看看這個素有人間天堂之稱的杭州。

次日大清早,二人走出客店,乘著西湖清晨的蒙朧景緻,緣著湖邊漫步。此時曙光乍現,在這霧靄瀰漫的清晨,更顯四周格外清秀。

古詩有云:“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豔抹總相宜。”,現在眼前的西湖,當真如詩中所說,確實美若西施。

不覺間,二人走上湖中一條石橋,眺望湖中景色,實有柳絮隨風擺,橋上人自樂之感。西湖的美景,委實令人無言以對。

南兆泉雖是武人出身,但瞧著這湖似明鏡,山若花冠的天然景色,也不禁陶醉其中。

二人緩步行至西湖南面,遠遠望見夕照山上的雷峰塔。這塔建於五代年間,是吳越王錢弘爲黃妃得子而建,初名黃妃塔。而雷峰塔之所以遠近馳名,實與民間“白蛇傳”有關。

其中那段白蛇化身白素貞與許仙相戀,但始終人妖殊途,未能相守,白蛇更遭法海和尚施法,把她禁錮在雷峰塔,實是一個令人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即令你未曾擁有過海枯石爛,至死不渝的愛情,也絕對能感受白許之戀的悽美。

二人走過雷峰塔,已是近午時分,來到紫陽山,選了一處比較清淨的酒樓吃飯,才登上樓,便聽得有人叫喚:“陶兄弟,你怎會也來這裡了?”

陶飛循聲望去,原來是江湖上人稱“順風耳”的高天雄。遂偕同南兆泉走上前去,高天雄站起招呼二人坐下,二人也不客氣,拱手稱謝一聲,便坐了下來。

高天雄年約四十,身材並不高大,卻總是笑容可掬,情態和悅,一副極惹人好感的模樣。

原來此人武功只是一般,但交遊廣闊,爲人豪爽,江湖上一些有名高手,均有與他來往,此人還有一個優點,便是見多識廣,對江湖裡的大小事情,消息非常靈通,因此江湖中人,就給了他一個“順風耳”的稱號。

當然,此人的消息大多是捕風捉影,或是一些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但又不能令你不相信,卻又不能盡信。

儘管如此,江湖上的人士,不論成名老宿,或是初出道的晚輩,皆喜歡和他結交,尤其是那些開鏢局的,更是少不了他,不管他的消息是真是假,但對行鏢保貨來說,能早知訊息,得以及早預防,總是好處多而壞處少的。

這時,店小二已爲兩人添了杯筷,待小二走後,高天雄望向南兆泉,問道:“這位是……”

陶飛連隨爲他介紹:“這位是陶某的師弟,南兆泉。”

二人拱手一禮,高天雄道:“原來都是華山派的少俠,久仰,久仰。”

南兆泉聽見,想起蕭長風派人行刺自己之事,臉上不由一沉,高天雄看見,似乎已明白什麼原因,低聲道:“唉!江湖上的流言蜚語,何足以信?來,待我先敬兩位一杯,請!”話落舉杯一囗而盡。

陶飛二人各自還了一杯,而陶飛聽他剛纔的說話,想他必然知道什麼事,放下杯子,問道:“高大哥,你是否聽到什麼關於咱們的說話?”

高天雄呵呵笑道:“高某認識陶老弟這麼多年,老弟爲人如何,高某最是清楚,近日這些傳言,高某是絕不會相信的。”

二人見他說此話時,眼含異樣目光,也不由一怔,陶飛實在按忍不住,追問道:“到底是什麼傳言,高大哥不妨直說?”

高天雄依然笑容滿面,把頭湊近前來,低聲道:“看你們的神情,瞧來你們還不知道。唉!高某隻好直說了,好讓兩位老弟能有個防備。貴派掌門近日已向各門派發出帖子,頒佈逐出華山弟子的名單。但這個還是小事,而最受羣雄驚訝的,便是說陶老弟你盜取了貫虹秘笈,圖謀不軌,並公告天下,如有發現老弟的蹤跡,務須立即擒拿,押送回華山,免得禍及武林。”

陶飛二人一聽,臉上同時大變。

南兆泉更是怒不可遏,跳起身來,正欲高聲大罵。兩人見他這個舉動,也是一驚,陶飛忙把他扯了下來,在他耳邊道:“師弟先不要動怒,若在這裡給外人看見,不免會多生枝節。”

南兆泉怒道:“我怕他個鳥,難道要大師兄你做這個冤大頭,硬生生飲氣吞聲不成。”

高天雄同時勸道:“南兄弟,爲著陶老弟的安全起見,實不宜在大庭廣衆發橫,要是給江湖中人瞧見,後果可不少呢。”

南兆泉一聽,望了陶飛一眼,頓時安靜了下來,但乃是氣憤憤道:“師父這樣做,無疑是要置大師兄於死地,如此胡亂造謠,簡直無恥之極。”

陶飛到這個時侯,已明白到自身的危險,心想道:“貫虹秘笈在江湖上早有傳言,卻是人人慾得的上乘武功秘笈,便因爲這樣,前時已弄得華山派無日安寧,現在說秘笈落在自己手中,豈不是成爲衆矢之的。看來江湖雖大,卻是寸步難行,再無自己容身之處了。”想到此處,陶飛不由怊悵起來。

羅開和紫嫣雩聽到這裡,多少已猜到今晚之事。羅想,那本貫虹秘笈明明是在自己手中,華山掌門所說的話,自是有心誣陷於他了,到底這又爲了什麼原因?便問道:“陶大哥,莫非剛纔那夥人,便是爲了貫虹秘笈而來?”

陶飛點了點頭,遂繼續說下去。

便在陶飛正感惆悵之際,一個年輕英俊的公子,徐步走上酒樓來,見他長得眉清目秀,粉面朱脣,在距離他們不遠處坐下,叫了酒菜,自斟自飲。

陶飛乍見那公子的面貌,也爲之一怔,只覺那人甚爲面熟,留心細看,發覺他眉眼和臉形,倒有幾分像那個紅衣女子,但見他手持酒杯,瀟灑自若,全無半點女兒姿態,心想,難道此人是那紅衣女子的兄弟?

他心下奇怪,便低聲問高天雄:“高大哥,你素來廣遊天下,可有見過此人?”

高天雄搖頭道:“從沒見過,看他一身儒生裝束,或許是尋常的人罷了。”

南兆泉望了那人一眼,也感愕然,但他心思本就疏略,不大注意瑣事,加上剛纔聽見陶飛被誣陷一事,始終憋在心頭難以放下,便道:“別管此人了,高大哥,各門各派收到我師父的帖子,你可知道他們的反應如何?”

高天雄道:“這點本人就不知道了,一來是時日尚淺,二來他們就算另有其他歪念頭,也不會隨便顯透露出來,而我明知他們不會說,又何須多言追問。”

南兆泉怒氣難抑,低聲罵道:“師父這樣一弄,大師兄打後可就麻煩了,真不明白師父爲何要這樣做?”

高天雄道:“南兄弟,你又何必動怒,倘若陶老弟真是沒有取走那本秘笈,到時是非曲直,自有公論,又何須多想什麼。”

南兆泉聽他的語氣,似乎是存有懷疑之心,叫道:“高大哥,難道你也認爲我大師兄取了那部混帳東西?”

高天雄立時搖頭道:“不……我素知陶老弟爲人,又怎會有此想法。”他囗裡雖是這樣說,但心理卻不無存疑。他怕南兆泉繼續追問,便岔開了話題:“陶老弟,最近武林中出現了一個女魔頭,你聽過了沒有?”

陶飛搖了搖頭:“女魔頭?小弟還沒有聽說過。”

高天雄道:“這幹了幾件大大的事情,近日在江湖上已傳得騰騰沸沸,你竟然沒聽過,這倒奇怪了。”

南兆泉問道:“哦!是什麼大事情?”

高天雄道:“山西晉河四霸這個名頭,兩位老弟總知道吧?”

陶飛點頭道:“這四人乃黑道中一等一的高手,早就響遍武林,自然是聽說過,聽說連雄霸湖廣的洞庭雙鷹,也曾敗在他們四人手中。”

高天雄輕輕在桌面上一拍,道:“沒錯,便是道四個魔頭,可是他們在一夜之間,全給那女魔頭幹掉了!”

南兆泉駭然道:“當真有這事,這個人竟如此厲害!”

陶飛也感愕然,說道:“據知四人是同胞兄弟,練得一手三才刀法,縱橫江湖十數年,可說罕逢敵手,不知多少正派人士傷在他刀下,今次給人殺掉,也算是這四人惡貫滿盈。”

高天雄又道:“還有,前幾天山西五梅山的天魔寨,也給她一夜間鏟爲平地,寨主五梅鬼魔在她兩招間,便已人頭落地。”

南兆泉聽得呆了一陣,方道:“這人如此厲害,究竟是什麼人?”

高天雄搖頭道:“她是何門何派的人,我便不得而知,只知道這女魔頭武功極高,出手如電,且神出鬼沒,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實是個辣手人物。”

陶飛說道:“依高大哥說,這人所殺的均是黑道魔頭,因何你會叫她做女魔頭,這似乎有點……”

高天雄搖頭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個女魔頭除了殺黑道人物外,可是連白道上的,她也不放過!前時金溪大俠霍金全,也叫她一劍剌中眉心,喪命當場,你道這又爲何。”

二人聽見,不禁怫然變色,金溪大俠是位德高望重,斗重山齊的老前輩,素受江湖人士敬仰,現聽得高天雄的說話,自是聞言嘆惋,南兆泉憤然道:“她竟然連金溪大俠也都殺害,這女魔頭的名號,當真受之無愧。”

陶飛問道:“金溪大俠左刀右劍,可謂刀劍雙絕,武功已臻化景,此人既能殺得金溪大俠,其武功之高,恐怕武林中要勝過她的人並不多,不知此人年紀有多大,相貌如何呢?”

高天雄道:“江湖上流傳,這個女魔頭的年紀並不大,且長相極好,愛穿鮮紅色勁裝,她自稱爲「火鳳凰」,但江湖中人,卻稱之爲「嗜血魔女」。”

陶飛二人聽見此人身穿紅衣,不由互望一眼,心裡均想,莫非便是昨日那個紅衣女子?

高天雄提起杯酒,仰首一喝而盡,正待繼續說下去,忽感一陣頭暈,支撐不住,咚一聲伏在桌上,昏睡了過去。

南兆泉愕然道:“高大哥,你怎樣了?”說話甫落,自己也覺頭重尾輕,一陣頭暈,翻倒在椅子上。

陶飛大吃一驚,跳將起末,心想:“二人突然一起昏倒,內裡必有蹺蹊,莫非這是一間黑店。”連忙環看四周,見堂上仍有六七桌客人,而那個自斟自飲的儒服公子也在其中。

堂上夥記見陶飛忽然站起,目露兇光,趕過來問道:“這位客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陶飛一把揪著他,劈頭問道:“你這裡是什麼鬼店子,竟在食物下了蒙汗櫱,將我的朋友迷倒,快說!”

店小二給陶飛提了起來,早已嚇得魂飛天外,顫聲道:“客……客官,小店向來安份守紀,那敢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在光天化日下,便是有斗大的膽,也不敢將人在堂上迷倒啊!”

陶飛回心一想,小二的說話確也有點道理。

便在這時,那個儒服公子冷笑道:“你這個人好生糊塗,若然是店內的人將他們迷倒,因何不將你也一塊兒迷了?瞧來你這兩個朋友,定是飲多了幾杯,自己飲醉了吧!”

堂上其他客人也是指指點點,交頭接耳,均說:“倘若這裡是黑店,哪有不把你一起迷倒,莫要冤枉好人了。”

陶飛放下店小二,定眼打量著那個公子,這時面朝著面,見此人雖是男裝,卻眉目如畫,愈看愈似一個人,頓時給他認了出來,不禁啞口目呆,吃驚道:“原來……原來是你?”

那個書生果然是昨日的女子,也是高天雄所說的女魔頭,自稱“火鳳凰”的紅衣女子。只見她向陶飛微微一笑,道:“總算你認出我來了!跟我來,我有話與你說。”

陶飛心想:“如此來看,他們二人突然昏倒,十居其九是她做的手腳,但咱們桌子相距這麼遠,她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迷倒二人,這種本事,確實不簡單。”

火鳳凰見他站著呆想,便道:“還不走。”

陶飛道:“我跟你走,那我師弟和這位朋友怎麼辦?”

只見火鳳凰笑道:“他們不過是喝醉了,一適間自會醒來,你擔心甚麼。”說完,回頭向那店小二道:“你給我好好看顧他們,等會兒咱們就回來。”接著取出一錠銀子,丟在桌面上:“這是兩桌的酒菜錢,夠不夠?”

店小二見她出手闊綽,連忙哈腰道謝:“多謝公子,這有多了。”

火鳳凰道:“餘下的賞給你,你得好好替我看著他們。”店小二看著手上的銀兩,自是眉開眼笑,不住囗的應承。

陶飛無奈,只得跟在她身後,緩步走了出去,才一出了酒樓,陶飛已忍耐不住,開聲問道:“你……你爲什麼把他們二人迷倒?”

火鳳凰道:“誰叫那個人魔女長魔女短的亂叫,沒的把他一刀,已算是我手下留情了。”

陶飛怔怔望住她,道:“原來你真是那個「嗜血魔女」。”

火鳳凰倏地回過頭來,怒目一瞪:“你剛纔說什麼?有種你就再給我說一次,看本姑娘如何修理你。”

陶飛雖知她武功厲害,自己實不是她的對手,但想起金溪大俠斃在她劍下,俠義之氣忽地涌起,冷冷道:“你不分青紅皁白,胡亂殺人,不是魔女是什麼,難道還要我叫你一聲女俠不成,妄想!”

火鳳凰聽後,立時氣得滿臉通紅,瞪大美目道:“好啊!你說我胡亂殺人,我現在便一劍把你腦袋砸下來,看你怎樣。”

陶飛理直氣壯道:“陶某知道不是你的對手,我跟得你這個魔女出來,便知道沒有好下場,你要殺便殺,不用多說。況且我腦袋給你砸下,更沒眼睛來看你。”

火鳳凰默然一會,忽地嘆了一聲,道:“算了!魔女又好,妖女又好,你愛怎樣叫便怎樣叫吧。我叫你出來,只是想告訴你一聲,今早杭州城突然來了多路武林人物,看他們忽然羣集在這裡,似乎是收到訊息,知道華山大弟子已來了杭州,敢情是要打那本秘笈主意,我看你乘早離開這裡,免得命喪在他們手上。”

陶飛聽見心中一慄,他雖有自知之明,打後的日子必是滿地荊棘,卻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不禁苦笑道:“這些人既然要來,便由他們來好了,正是避得一時,也不能避一世,況且那本秘笈根本就不在我身上!陶某雖然武功寒微,但要我做縮頭龜,這個萬萬做不到。”

火鳳凰道:“我話已說完,你要呈勇,也只得由你。但我與你說,一時血氣之勇,是辦不了大事的,難道你不想找出真相,洗去眼前的危機?”

陶飛眼睛一亮,問道:“莫非你知道了什麼內情?”

這時陶飛說話剛完,隨聽火鳳凰喝道:“諸位朋友請現身吧,無須鬼鬼祟祟的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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