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在地面世界的時間，你出來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凱薩琳看著頭頂的雙月，嘆了一口氣，“也該回去了。”

陳睿笑道：“我的女皇陛下，沒利用價值，就打算過河拆橋了麼？你現在的力量其實還沒有……”

“你不想她們嗎？”凱薩琳看著他的眼睛，“不要告訴我前幾天你發呆的時候是在想我?！?

陳睿一怔，低下頭：“對不起，我現在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

“關於這一點，我有不同意見?！眲P薩琳一本正經地搖搖頭：“不是‘現在’，你‘一直’就是個混蛋?！?

陳?？嘈Φ溃骸拔页姓J。”

“只是，有個蠢女人已經離不開這個混蛋了?！眲P薩琳吻了吻他的臉：“誰讓這個混蛋是她的男人，她女兒的父親呢？”

“凱薩琳……”

“蠢女人不止我一個。不是嗎？應該得意洋洋的王夫殿下？”凱薩琳微微一笑，“不過，你現在最要緊的是陪在阿西娜的身邊，她纔是最需要你的女人。我知道你想她，也想她們。雖然有點吃醋，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到，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也會這樣想我，這樣我的心情又平衡一些了?！?

陳睿點點頭，輕輕摟住了陰影女皇的腰：“對不起，當初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有個懵懂無知的混蛋沒有陪在你的身邊?！?

他說的，是凱薩琳懷孕的時候，那時候，他根本不知道她已經懷上了朵朵，一心只想怎麼擊敗凱薩琳和雷禪。

“我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有你，有女兒……無論是什麼結果，我都不會遺憾，你也不要有遺憾?！眲P薩琳將頭輕輕地枕在了他的肩上?！拔抑滥阄磥磉€將面臨許多必須面對的艱難戰鬥，我們就算不能成爲你的助力，也絕不會成爲累贅，你無須考慮太多的東西。如果覺得該做的，就去做。”

陳睿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將她摟得更緊。這樣的女人，他還能說什麼？

“看在你最近表現優異的情況下……”凱薩琳忽然神秘一笑，湊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道：“給你一個特別的獎勵?！?

“什麼特別獎勵？”陳睿兩眼一亮，女皇陛下上一回的“特別獎勵”，就是奉上了被他一直覬覦的某處貞潔。

“這一次要聽我的，我們先去那個傳承的宇宙世界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在那裡？”這個建議讓陳睿很意外。成爲“智慧女神”後，凱薩琳有一絲靈魂是永遠留在了超級系統星神像中，平時是自動接受超級系統星域中的信仰和生命之力，並回饋給本體。而本體的意識在陳睿給予足夠權限的前提下，可以自如進入超級系統，與那一絲靈魂重合，恢復自主意識。

“不可以麼？”凱薩琳如星辰般深邃的黑眸中掠過一絲黠慧。

“當然可以?！?

眨眼工夫。兩人已經出現在星神殿。

“非常美麗的宮殿，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凱薩琳挽著陳睿的手一路走進了宮殿羣的一處寢宮之中。

這裡正是凱薩琳的“智慧之宮”，這裡的一切都可以按照凱薩琳的心意來佈置和變化。

“在這種地方的話，我們算是靈魂狀態……”陳睿摟住了女皇陛下沒有一絲贅肉的纖腰，擠了擠眼睛，“你懂得?！?

說到靈魂狀態，陳睿莫名地想起了與賁薨在光明聖山的靈魂交融，那種滋味堪稱銷魂。只不過當時是在爾虞我詐的背景下進行的，而賁薨現在則成爲了他的下屬，雖然沒有多餘的遐想，但靈魂中的特殊感受，至今依然無法忘記。

要說靈魂狀態，現在只有維羅妮卡是真正完整的靈魂體。

對於維羅妮卡，他心裡其實一直是有愧疚的。當初爲了徹底讓“阿瑟”的意識融合，他投入了那個角色，最終消滅了奎麗安娜的意志，又處理好了與雷克斯的關係。讓“阿瑟”沒有遺憾的完全消失，但與此同時，“陳睿”也取代“阿瑟”在維羅妮卡的心裡烙上了無法磨滅的印痕。

她肯定不會再喜歡第二個人了。

就算可以重生，她也不會離開這裡。

……

這是賁薨的評價，陳睿不得不承認，一語中的。

“你在想什麼？”這個小小的走神沒能瞞過女皇陛下的法眼，“別的女人？”

“你也太敏感了吧，怎麼可能？”陳睿連忙搖頭，在一個女人的面前提到另外一個女人，這可是大忌，更別說是想別的女人了。

這個時候要是承認的話那就不是混蛋了，而是傻瓜加混蛋。

“哼！”凱薩琳白了他一眼，這傢伙說話的時候，左手的小指習慣性的動了動，這正是心虛的表現，剛纔肯定心裡有鬼。

不過……還是算了吧，他留在陰影帝國也這麼久了，要真沒心沒肺的，反而不是他了，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揭穿。

“不想其他的了，我就陪你說說話好嗎……”陳睿有點心虛加內疚地摟住了凱薩琳，吻了吻她的脣，就在這個時候，他驀地警覺到什麼，一回頭，就看到後面多了一個身影，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維羅妮卡。

維羅妮卡怎麼會來到智慧之宮？還是在這個時候？

“對不起！”維羅妮卡自己也沒想到會看到凱薩琳和陳睿“親熱”的一幕，頓時漲紅了臉，轉身就走。

還沒走到門口，那殿門居然自動關上了，凱薩琳做的。

“其實……”凱薩琳笑瞇瞇地說道，“是我用意念‘命令’我們的神使小姐來到這裡的，我告訴她有緊急事務。很抱歉，維羅妮卡，讓你看到了某個傢伙急色的一面。”

維羅妮卡只覺面紅耳赤，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凱薩琳搖搖頭，又指著陳睿，“還有這個傢伙。”

陳睿感到很冤枉。明明是你策劃的好不好？這是要向人家展示自己的某種所有權？

“還裝無辜？最應該道歉的就是你?！眲P薩琳重重地掐了一把陳睿的腰?！斑B我都能看出維羅妮卡對你的意思，不要告訴我，你什麼都沒感覺到。你還打算利用人家對你的感情，一直白白地等下去？還是把人家真當成一個使者什麼的來使喚？”

陳睿沒想到凱薩琳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了看低頭不語的維羅妮卡，原本他就心中有愧，當即歉然道：“對不起?！?

“事實上……要抱歉的人。的確是我，”凱薩琳嘆了一口氣，“因爲剛纔說的那些其實都是掩飾的場面話，真正的原因……是在幽浮之地，那位紗麗小姐，也就是賁薨曾私下找到我。對我說起了維羅妮卡的事情。”

“賁薨？”陳睿感覺到很意外。

“別自作多情，賁薨看不上你這種傢伙。”凱薩琳白了陳睿一眼，“她所想的，就是如何儘快增強你的力量，十年後對付撒旦那種可怕的存在。而現在的最大危機，已經是十年後的撒旦了，而是三年後的至高三天使！短短的三年。你就將面對三個與撒旦不相上下的敵人！”

維羅妮卡大吃了一驚，她是雲騰帝國的直系皇裔，同樣也曾是神秘教會中人和奎麗安娜的魂變體，當然知道至高三天使的力量，想不到陳睿在三年後就要面對三天使這樣可怕的敵人！

“賁薨告訴我，維羅妮卡的靈魂力量非常特殊，如果你與她進行靈魂融合修行，對於實力的增長大有裨益。”凱薩琳淡淡地說道：“之前由於撒旦的戰約是十年之後。出於女人的某種妒忌心，我並沒有立刻促成這件事，如今三年後你就要面對至高三天使，所以，我終於下定了決心——這個解釋，你滿意嗎？”

只是赤裸裸地利用維羅妮卡嗎？

陳睿握緊了拳頭，心頭忽然傳來凱薩琳用“心語”傳遞的聲音?！百S薨還對我說了另一些話，她也對你說過?！?

陳睿一震，他已經猜到了賁薨說的是什麼。

正默然間，就看到凱薩琳的影像開始變淡。

“以智慧女神之名命令你。維羅妮卡……奉上一切?！?

凱薩琳聲音漸漸遠去，須臾，整個影像完全消散在空氣中。

智慧之宮裡，只剩下陳睿和維羅妮卡兩個人。

看著消失的凱薩琳，維羅妮卡露出驚愕之色，當目光落在陳睿的身上時，臉上又是一紅，想要離開這裡，腳下一時卻挪不開步子。

作爲最高掌控者，陳睿本可以輕易解除智慧之宮的禁錮，或者直接消失，但是他沒有。

“既然到了這種程度……”維羅妮卡輕嘆了一聲，似是下定了某個決心。

“維羅妮卡，其實，凱薩琳她……”

“我明白。我的心中早已經沒有了憎恨，所以，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凱薩琳的真正心意，”維羅妮卡忽然笑了：“我很感謝她，只是，我想知道……你的心意？”

這個問題，其實一直就擺在陳睿的心裡，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面對。

陳睿沉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直視那雙如海一般湛藍的眼眸：“有一個女人，我可以不喜歡她，可以不愛她，甚至可以傷害她，但我無法阻止她想要我幸福的那顆心，即便是隻遠遠地看著我的幸?！?

維羅妮卡一震，一顆淚珠從眼角慢慢滑落，這句話，是陳睿當初在龍煌帝國的皇宮對她說過的，所不同的是，這是“小阿瑟”對她的感覺，然而如今看起來，這其實正是她獲得新生之後的真實寫照。

即便只是遠遠地注視著。

“要說心裡沒有你的影子，那是騙人的。不是那個過去的‘小阿瑟’，而是現在的‘陳?！?。如果這樣一個女人，我還不懂得珍惜，那我真是一個該死的混蛋了，”

陳睿搖搖頭，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我原本已經夠混蛋了。這樣一個花心無恥的傢伙，你還願意繼續注視著他、陪伴著他，一起走下去嗎？”

維羅妮卡的淚水奪眶而出，卻是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永遠？”

“永遠?！?

兩個身影、兩顆心終於重疊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