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下,穿過層層走廊,上官飛雄帶著上官玉林來到了一間樸素的房門前,躬身一拜道:“三位供奉,人我已經(jīng)帶來了!”
“進來吧!”
房中傳出了蒼老的聲音,上官飛雄微一點頭,便輕推房門,帶著外甥走了進去。而在裡面坐著的,正是他們上官家最年長的三位供奉。
知道此事一定是極爲(wèi)重大,上官玉林進去後,趕忙躬身一拜,激動地全身顫抖,這真是要委以重任了啊。
“晚輩上官玉林,參加三位供奉大人!”
“嗯,起來回話!”
微微點了點頭,三位老者面帶微笑,輕輕地睜開了雙眸,卻是驀地發(fā)現(xiàn),他們的面前怎麼跪著一個豬頭,不由大驚失色道:“飛雄,這……這是什麼玩意兒?”
頭上泛起一絲尷尬的冷汗,上官飛雄不由燦笑一聲,來到三位老者耳邊耳語了幾句。至此,三人才一臉瞭然地點了點頭,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爲(wèi)家族打探消息,跟敵人浴血奮戰(zhàn),才成了這副模樣啊!”
“可不是麼,呵呵呵……”不禁燦笑一聲,上官玉林連連點頭:“能爲(wèi)家族赴湯蹈火,晚輩在所不惜!”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三位老者不由呼得吐出一口濁氣來,直砸吧嘴:“唉,看來這場戰(zhàn)鬥十分慘烈啊,看把這孩子打得,估計親媽都認不出了!”
嘴角忍不住一抽,上官玉林登時一腦袋黑線落下,上官飛雄在一旁,也是苦笑著搖了搖腦袋。
“不過好歹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休息些時日就好了,哈哈哈……”
但是很快,那三名老者又是忍不住大笑出聲,不置可否地喃喃著,再然後,忽的面色一肅,三雙渾濁的老眼中,驀地散發(fā)出道道精芒,定定道:“上官玉林,你身爲(wèi)我上官家第一弟子,無論實力修爲(wèi)都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這一次,家族有個非常重要且危險重重的任務(wù)交你去辦。辦好了,你是家族第一功臣;辦砸了,恐怕小命不保,你願意去嗎?”
神情不覺一肅,上官玉林當(dāng)即一抱拳,大喝道:“玉林承蒙上官家多年栽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有骨氣!”
不由大讚一聲,一名老者當(dāng)即宣佈了他的任務(wù):“想必你已知道了飛雲(yún)王府要招攬煉丹師的事了,說不定不出幾日,王府的大門就會對所有煉丹師敞開。我們希望你能化作煉丹師,潛入王府,替我們將王府的地形摸清楚,爲(wèi)我們第二次突襲王府,做好準(zhǔn)備工作!”
眼瞳忍不住一縮,上官玉林不由大吃一驚:“什麼,讓我喬裝煉丹師?可是……我的煉丹術(shù)……”
“我們明白,上官家少有煉丹術(shù)上乘者,所以才讓你去的!”
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一名供奉悠然開口:“煉丹術(shù)是技法、功力和修爲(wèi),三者合一,方能登頂。現(xiàn)在我們的技法既然並非魁首之姿,那就用修爲(wèi)和功力來頂。一般來說,神照境爲(wèi)七品煉丹師,化虛境爲(wèi)八品,融魂爲(wèi)九品,歸元才堪堪能煉出十品丹。而整個大陸,十一品煉丹師,便是真正的大師級人物了。”
“以我們?nèi)说墓αΓF(xiàn)在只是能煉出普通的九品丹來,少有十品,所以算不得真正的煉丹師,就更別提是天賦異稟的大師了。而你,估計連七品煉丹師的資格都不到,頂多能煉出六品丹來。不過技法不行,修爲(wèi)湊。你是融魂境,我們這幾天突擊傳你幾手煉丹秘術(shù),希望讓你能混個八品煉丹師吧。這樣的話,說不定有資格進入那王府一探!”
眉頭不由得狠狠抖了抖,上官玉林滿面驚駭:“就這幾日,要將我提到八品煉丹師,這怎麼可能?我對煉丹術(shù)可是知之甚少,一些普通的丹藥還能隨手煉一下,太複雜的丹藥我可是壓根就沒碰過啊!”
“哦,對了,讓古兄去吧,他不是煉丹師嗎?”
眼珠左右轉(zhuǎn)轉(zhuǎn),上官玉林忽的提議道。他心中明白,摸進王府,這絕對是一件危險到不能再危險的苦差,若是一個萬一,被飛雲(yún)王府的人發(fā)現(xiàn)了,那絕對是死路一條啊。
有這樣的險事,不讓那小子去,豈不太可惜了麼,哼哼哼……
可是衆(zhòng)人聽到此言,卻是全都無奈地搖了搖頭:“玉林,其實那個姓古的我們也考慮過,但思來想去,還是算了吧。剛剛老夫也說了,一般神照境的煉丹師,大體是七品煉丹師,除非是大師級別的,方能晉級八品,這是本身功力和修爲(wèi)便限制住了。那小子一個神照五重修爲(wèi),看樣子也不是大師級別,七品丹師就很不錯了。可這樣的程度,在其餘四州的小帝國中還好說,但在劍星帝國的地界上,卻是有些不夠看了!”
“再者說,他畢竟是外人,尚還不能得到我們的信任,這種危及全族的事情,還是要由本族的信得過的人前去纔好!”
聽到此言,上官玉林臉皮微微一抽,一陣無語地看向三人。
你們這三個老東西的意思是,這種送死的活,還是本族人去比較好?
奶奶個熊,你們幾個老不死的怎麼不去,讓我去趟渾水!
心下一陣腹誹,上官玉林眉頭深皺,眼珠亂轉(zhuǎn),想著脫身之策。
忽的,上官玉林卻是一挺胸膛,正氣凜然道:“啓稟三位供奉,我覺得你們對古兄實在太過不公了。也許在今天之前,我們還不能完全信任他。但是從今天他對我不離不棄,滿城尋找我的事上看,他是完全值得信任的。您說呢,舅舅?”
“嗯,的確如此!”
微微點了點頭,上官飛雄也是一臉確定道:“這件事,我剛想與幾位供奉探討,既然玉林說了出來,那我便就坡下驢,請諸位供奉參量一下吧。就古一凡今日之事,他明明已經(jīng)身邊沒有了我們的人監(jiān)視,卻並未有出賣我們之心,可想而知,他應(yīng)該對我們極爲(wèi)忠誠。我想對他們父子二人的禁足,可以撤銷了。我們應(yīng)該把他們當(dāng)作我們上官家的一員,而且從今日之事上看,這孩子還頗具俠氣,與我們上官家的家風(fēng)不謀而合啊!”
眉頭微微抖動,三位供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彼此互相看了看後,微微點頭:“飛雄,你的眼光應(yīng)該不錯,就照你意思去吧。不過這派去探查王府底細的任務(wù)……”
“三位供奉,請給古兄一個機會,他真的很努力,想融入我們上官家啊!”
然而,那供奉話還沒有說完,上官玉林已是狠狠一抱拳,一臉真摯地懇求道。
見此情景,上官飛雄滿意地點了點頭,更被二人之間的情義打動。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怎麼二人只是出去了一趟,就如此情真意切了?
難道這就是患難與共後的男人情懷?嗯,一定如此!
上官飛雄想當(dāng)然地如此思慮著,便也跟著道:“三位供奉,古一凡是真正的煉丹師,即便是七品,也是難能可貴了。說不定,真有混入王府的機會呢?我覺得,廣撒網(wǎng)對我們也有好處。不如讓他們兩個一起混進去,誰入選了,對我們都是一大裨益啊!”
可是他又哪裡知道,上官玉林是想拉著卓凡一起進火坑呢?
“這麼說的話……就讓那外來的小子也去試試?”
輕輕捻動著鬍鬚,三位供奉互相交流了個眼神,看向上官飛雄他們。
聽到此言,上官飛雄欣然點了點頭,上官玉林更是急忙促成此事:“是啊,一定要給古兄一個機會,去試試,嘿嘿嘿……”
“可是……一個外人,還是讓老夫等人不甚放心啊。”
眉頭深深皺著,三位供奉卻是又有擔(dān)憂:“他去可以,但是身邊一定要有我們的人監(jiān)視著,以免出了岔子,累得一族犯險!”
話音剛落,上官玉林便灑然一笑,不置可否道:“這沒問題,只要我們能把古兄當(dāng)一家人,給他一個立功表現(xiàn)的機會就好,哈哈哈……”
“不過,一凡爲(wèi)我們?nèi)マk事,結(jié)果我們還派人監(jiān)視他,恐怕寒了那孩子的心啊!”
可是正在此時,上官飛雄卻是眉頭一皺,擔(dān)憂起來:“今天我算是看到那孩子的本質(zhì)了,那孩子雖然面上嬉笑怒罵,卻是心善的很,我們上官家怎能如此對他?”
“唉,飛雄,做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
“是啊,舅舅,古兄不會介意的!”
聽到這句話,三位供奉和上官玉林齊齊勸道,但上官飛雄還是心有慚愧,搖著腦袋:“雖說如此,但就這麼派一個陌生人監(jiān)視他,恐怕會遭他反感,反而有了離心之意。不如就讓煙兒去吧,以助他爲(wèi)名,行監(jiān)視之責(zé)。他們也很熟了,他應(yīng)該不會介意!”
“什麼,表妹?不行不行……”急急搖著腦袋,上官玉林趕忙阻止。
“好,就這麼辦,煙兒正是不二人選!”
“飛雄,還是你想得周到,就按你說的做吧!”
“嗯,我們?nèi)齻€老傢伙都贊同了!”
可是,上官玉林呼聲剛起,三位長老也齊齊點頭應(yīng)是,竟是瞬間將他的呼聲壓了下去,四人壓根就沒聽到他的反對聲。
於是乎,在四人彼此輕笑間,定下了這個方案。卓凡作爲(wèi)第二號種子,潛入飛雲(yún)王府內(nèi),上官煙兒在一旁輔助加監(jiān)視!
一切瞬間塵埃落地,上官玉林卻是完全傻眼了,他剛剛究竟做了什麼,這不是把他的表妹又推到那小子身邊了嗎?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不舉薦呢,這真是弄巧成拙啊!
啪!
不由得,上官玉林狠狠給了自己一嘴巴。不由一愣,四人全都一臉不解地看過去:“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我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