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說什麼?”一位弟子不明所以,疑惑問道。
眉頭深深皺起,武清秋思量少許,卻是長嘆出聲:“唉,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看到這最後一幕,我才隱約有些發(fā)現(xiàn),這卓凡好像在一步步給小師弟下套啊!”
不由一怔,衆(zhòng)弟子全都不明所以,武清秋沉吟一會兒,繼續(xù)道:“你們看這卓凡的四條龍魂,每一條拿出來,無論怎麼轉(zhuǎn)換,都不是小師弟的對手,但最後小師弟的龍魂竟然會被重傷,你們不覺得太奇怪了嗎?明明一直被壓著打的,是那卓凡啊!”
“是啊,這不是被那小子偷襲了嗎?”衆(zhòng)弟子聽後,也是疑惑著微微點頭,但很快又有人大叫出聲。
不覺無奈搖頭,武清秋長嘆道:“就算偷襲,也要有個時機,而這個時機,要麼是對手大意,要麼是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的。而卓凡,很顯然屬於後者。”
“何以見得呢?”
“就憑卓凡紫龍王這一爪,抓的實在太好,登時扭轉(zhuǎn)了全局。我實在難以想象,小師弟那樣的高手,怎麼可能如此大意,露出這麼大個破綻給對方鑽?所以只能是,他從一開始就鑽入了對方的套子!”眉頭深深皺著,武清秋愁眉不展:“只是這是個什麼套子,究竟從什麼時候就佈下的,實在難以揣測啊!”
武清秋心中不解,在場很多人也莫名其妙,這究竟怎麼回事,這卓凡翻盤翻得也太快了吧,一開始他可還在被人壓著打呢!
可是,在場只有少數(shù)幾隻老狐貍,見到此景,才終是恍然大悟,同時心下驚駭不已。
這小傢伙小小年紀(jì),不但實力高強,連心計也這般深沉,實在可怕,若非最後的反轉(zhuǎn),連我們這些老傢伙都騙過了,先前還以爲(wèi)他真的不行了呢!
黑髯至尊輕撫長鬚,面色肅穆,看向一旁的白眉道:“老傢伙,看出來了嗎?”
“嗯,神魂四變,步步爲(wèi)營啊!”
微微點了點頭,白眉至尊的雙眸驀地閃過兩道精光,喃喃出聲:“神魂一變,赤龍王探虛實,算是把對方金龍王的力道深淺都探清楚了;神魂二變,削敵手足。魔龍王的出現(xiàn),讓那金炎的威懾力降到了最低點,使對方放棄了對金炎的依賴,爲(wèi)後面偷襲做了鋪墊;神魂三變,誘敵深入。青龍王對金龍王招式的剋制,再加上本身不善戰(zhàn)鬥,卻正好是個套子,誘敵近身搏鬥。”
“而且爲(wèi)了要衝開青炎,重傷對手,那金龍王將全身金炎集於一處,衝開了青龍王的青炎護體,但也使自己完全空門大開,將弱點暴露在外!”黑髯至尊沉吟少許,補充道。
輕輕點頭,白眉至尊接著道:“而這所有一切,在先前全都鋪墊完成。葉鱗敢讓自己的神魂空門大開,是因爲(wèi)卓凡讓前三條龍魂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因此放鬆了警惕。魔龍王和青龍王攻擊力不足,赤龍王又徒具大力,卻沒有能量衝擊。這在神魂戰(zhàn)上,是一大弱勢,所以他料定對方傷不了自己,纔敢畢其功於一役。可誰知,真正的殺手最後才放出。”
“老夫看這紫龍王,沒什麼大不了的,但那紫雷著實兇殘,不在金炎之下。可是這卓凡似乎並沒有將紫雷凝練到極致,起碼比不上那金炎之威。但凡葉鱗能留一絲金炎護身,這紫龍王想重傷他,也沒這麼容易!”
“可是……卓凡先前所做一切,不就是讓他最後將這金炎防禦撤去嗎?”深深地吸了口氣,黑髯至尊不覺又長長吐出:“尤其是最後青龍王的出現(xiàn),防禦至上,卻沒有強大的攻擊力,就彷彿一個拿著金銀財寶的三歲頑童,旁邊都是斷手?jǐn)嗄_的兩個保鏢,一個持刀劫匪,自然會毫不猶豫地去搶。爲(wèi)了拿寶箱,又不把兩個殘廢保鏢放在眼裡,乾脆連刀都扔了,這時卻又突然出現(xiàn)一個健全保鏢,拿刀當(dāng)即捅了過去,大體就是這樣吧!”
不覺失笑一聲,白眉瞅了黑髯至尊一眼,幽幽道:“你這老傢伙,倒是話糙理不糙。所謂無欲則剛,葉鱗爲(wèi)了勝利,當(dāng)即掉入了卓凡早已設(shè)好的陷阱中。若是他能再鎮(zhèn)定一點,最後勝利的將會是他吧,可惜……”
“這也沒什麼可惜的,求勝之心,人人皆有。若是異地處之,老傢伙,你見對方一步步解了你的手段,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一個一擊制敵的機會,你會不動心?”眉頭一挑,黑髯至尊調(diào)笑出聲。
微微沉吟少許,白眉至尊也是失笑著搖搖頭,嘆道:“唉,怪就怪卓凡這小子城府太深了,葉鱗實力在他之上,心計卻著實差了不少。這步步爲(wèi)營,宛若蜘蛛蠶食獵物般,勝敗轉(zhuǎn)瞬即轉(zhuǎn),當(dāng)真讓人防不勝防啊!”
黑髯至尊看了他一眼,又深深地看向卓凡那裡,瞭然地點了點頭:“此子有道而又有心,今後前途必不可限量,今後的西州要有大變化了啊……”
小山谷內(nèi),丹青生躲在暗處,看向卓凡二人的雙眸精光熠熠,卻是讚許地點點頭,笑道:“呵呵呵……想必那兩個老傢伙已然看出了神魂戰(zhàn)的端倪,不過他們一定想不到,這個局……在肉搏戰(zhàn)時就佈下了!”
“肉搏戰(zhàn),你當(dāng)真以爲(wèi)我贏不了你?”
虛空之中,卓凡一臉桀驁地看向葉鱗,大喝出聲。葉鱗則是緊緊盯著卓凡的雙目,心中震撼不已,難道說……肉搏戰(zhàn)也是一個局?
但是很快,卓凡便是無奈聳聳肩,嗤笑道:“好吧,肉搏戰(zhàn)是我輸了,我的確沒贏過你!”
臉皮忍不住狠狠一抽,葉鱗一臉無語地看向卓凡,心中暗怒,你丫在耍我嗎?
“但是……對於肉搏戰(zhàn)的敗北,雖然很不甘心,但我也早有準(zhǔn)備!”
眼睛微微一瞇,卓凡眼中頓時露出了老狐貍般的精光:“所謂常勝將軍,不是因爲(wèi)他一直常勝不敗,而是因爲(wèi)他擅於將敗北轉(zhuǎn)化成勝利。你是龍祖弟子,聖獸皆以肉身力量爲(wèi)傲,你身爲(wèi)他的弟子,不可能肉身孱弱。況且,你得到的是正統(tǒng)傳承,我不過是拾到了麒麟的一些邊角而已,不能算是真正傳承。所以在肉搏戰(zhàn)上,我已有敗的準(zhǔn)備。”
“但敗了,不能白敗。聖獸皆狂傲,你也差不多,能用第一戰(zhàn)的敗北,驕縱敵人之心,也算我有所得。而且,你認(rèn)爲(wèi)我的勝局在肉搏戰(zhàn),連我的優(yōu)勢都被你打敗了,你一定會生輕視之心,導(dǎo)致在神魂戰(zhàn)上粗心大意,這是我第二所得。至於第三,我在肉搏戰(zhàn)上對你的金炎做出考察,從而排列要出的神魂順序,此乃第三所得!”
身子忍不住一抖,葉鱗緊緊地盯著卓凡那邪異的面容,完全驚呆了。他實在沒有想到,卓凡在對戰(zhàn)上做了這麼多功課,這些他師父可沒教過他啊!
他的師父只是教他勝者爲(wèi)王敗者寇,功法武技,實力爲(wèi)尊!
可是在自身實力之外,一場對戰(zhàn)還有這麼多道道嗎?
但是他又哪裡知道,他的師父是隻野獸,野獸間的決戰(zhàn)很單純,哪像人類這般機關(guān)算盡。他的實力又這麼強,一般人還算計不了他,太清宗那個地方又比較淳樸,他沒遇到過什麼奸詐小人,於是對戰(zhàn)起來也就單純得很!
然而現(xiàn)在,他遇到的是卓凡,本身有實力跟他一較高下就不用說了,關(guān)鍵心眼兒還多,登時便將他算得一愣一愣,自己還不以爲(wèi)然,直到最後才恍然大悟!
哦……原來簡簡單單打一架,還要做數(shù)據(jù)分析啊,人類的世界實在太複雜了!
“之後,在自己的強勢上,你已然對我不屑一顧了,甚至連對我的實力分析,都懶得做,這就是爲(wèi)什麼,你會忽略了我的紫雷的原因!”
接著,卓凡繼續(xù)道:“是,我的紫雷是比較弱,不夠?qū)哟危€沒弱到被忽略的程度。不過之後,我三條龍魂步步緊逼,一一破解你的所有招式,讓你在一喜一驚,再喜再驚,反覆情緒波動下,徹底忘了我的紫雷,把你逼急,也是我有意爲(wèi)之,算個保險吧。否則你但凡有一個心眼兒,我最後這一擊也不會成功了。即便是打持久戰(zhàn),我也耗不過你,但現(xiàn)在麼,呵呵呵……小子,我早說了,你太嫩了……”
話音剛落,卓凡當(dāng)即手中印訣一變,那紫龍王便甩爪一揮,將那鋒利的爪牙從金龍王體內(nèi)拔出,然後又是一聲紫雷炸響,兇猛的一爪狠狠向金龍王胸口掏去!
眼瞳不覺一凝,葉鱗不由大驚,他的神魂已然重傷,要是再被重傷一次,那還得了?他的神魂非廢了不可。
於是心念一動,那金龍王馬上全身上下,裹上了一層金色的烈焰。而那紫雷一碰烈焰,在一聲轟然爆響聲中,登時消散無蹤。
果然,卓凡這紫雷的等級還不夠,還不是那金炎對手!
見此情景,葉鱗都快哭出來了,他要不那麼猴急,要一口氣將對方神魂重創(chuàng),這卓凡打死也重傷不了他啊,憑他那四條不三不四的神魂嗎?
可是現(xiàn)在,就是這不三不四的雜牌龍魂,打得他這一純種龍魂抱頭鼠竄!
金龍全身瀰漫金炎的時候,紫龍王不敢接近,馬上變成魔龍王一口咬下,狠命地吸食他的金炎,讓他的能量不斷流逝。
但就在他用出金鱗閃的時候,那魔龍王又轉(zhuǎn)身一變,變成青龍王,將所有金鱗全部融合轉(zhuǎn)化,半分傷害都沒受到。
然後青龍王又是一轉(zhuǎn),化爲(wèi)赤龍王,強大的龍尾一甩,登時把他抽飛出去。尤其最壞的是,以前金龍王挨這一下沒什麼,但他現(xiàn)在受傷了呀。
赤龍王便瞅準(zhǔn)他的傷口,一爪一爪的甩下,即便他抓不傷金龍王分毫,但那股巨力直透傷口深處,也是讓那金龍王好一陣痙攣難受,抽搐不已。
葉鱗更是忍不住接連吐出好幾口鮮血,腦袋都快疼得要炸掉了!
一條重傷的純種焚天龍魂,被四條連續(xù)變換身形的雜牌龍魂羣毆,焚天龍祖要是看到這般場面,非被氣得背過氣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