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緊緊盯著趙誠，卓凡的雙眸劃過詭異的光芒。
臉皮不停地抽動，宛若撞鬼，趙誠一個勁兒搖著腦袋，喃喃自語，好似癲狂：“不……不可能，我師父已經死了，當時自爆連神魂都散盡了，不可能再出現在這個世界！”
“是啊，神魂都散盡，卓一凡如何能回得來？”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卓凡面上露出悵然之色：“不過，他什麼都消失了，但意念還存，便有人傳承。一個剛死不久的少年，機緣巧合之下，成爲了第二個卓一凡。不，應該是繼承了他的所有意志罷了。說到底，卓一凡是卓一凡，卓凡是卓凡！”
眼皮不停地輕抖著，趙誠就這麼怔怔地看著他，一臉迷茫疑惑：“這是什麼意思，你究竟是卓凡還是卓一凡？”
“既是卓凡，也是卓一凡；曾經的卓一凡，而現在的卓凡！”
嗤笑一聲，卓凡悠然道：“癡兒啊，你不是一直想得窺九幽秘錄的精華嗎？這就是其中一招了，殘念轉生大法。說到底，人之所以是人，不在於肉體，也不在於靈魂，只在意念而已。你的意念在哪裡，你就在哪裡！”
身子止不住狠狠震動了一下，趙誠忙不迭向後連退，碰的一聲，撞在了身後的石壁上，已是徹底驚呆了。
“你……你就是師父……”
不置可否，卓凡嘴角掛著淺笑。
“師父饒命，當年的事我不是有心的，是他們逼我的，您千萬不要遷怒於我啊！”
撲通一聲，趙誠瞬間跪倒下來，連連磕了幾個響頭，已是駭得滿面煞白，哭天搶地地求饒道：“您要算賬，找他們去，千萬別來找我。若是有任何吩咐，弟子都願服其勞，請師父饒恕弟子，饒恕弟子啊……”
砰砰砰！
一連串脆響此起彼伏，趙誠的整個額頭都顯得紅腫起來。卓凡就這麼看著，也不做聲，只是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淺笑，無悲無喜，卻是讓人一看，就有種莫名的毛骨悚然的感覺。
待到趙誠足足磕了一百響頭，卓凡才長吁口氣，輕笑出聲：“癡兒啊，爲師什麼時候說過要找你算賬了？”
“呃，師父，您……您饒過我了？”不覺大喜，趙誠登時露出希翼之色。
咧嘴一笑，卓凡露出一副和藹面容：“好歹師徒一場，我知道你是被他們蠱惑的，如今這同樣的事情，爲師也經歷了，又豈能不知你當初的爲難？”
“師父明白就好，多謝師父，多謝師父……”再次連連磕頭，趙誠一個勁兒感激。
沒有去阻止他，任由他這麼拜著，卓凡繼續道：“怎麼樣，爲師傳你的天魔大化訣，修煉得可還好？”
“天魔大化訣？”
身子一滯，趙誠眼中閃動著迷茫之色：“不是陰冥訣麼，怎麼又變成……”
“天魔大化訣是九幽秘錄中的至高功法，爲師乃魔道翹首，傳的自然也是魔功，又豈會傳自己徒弟冥帝的功法，這不是名不正言不順嗎？”
“哦，原來如此，師父終於傳我九幽秘錄，感謝師父，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心下一喜，趙誠再次拜下。
不管怎樣，冥帝也好，魔帝也罷，只要帝境高手的功法就絕對是好東西，練誰的都一樣。
深深地看著他，卓凡面色平靜：“你還沒回答我，感覺這功法如何？”
“師父所傳功法，自然精妙無雙。經過這幾個月的修煉，徒兒已然實力大增，嘯傲羣雄了。我想不出幾日，我就能突破聖者了，哈哈哈……”
一聲仰天大笑，趙誠又有些癲狂起來，手舞足蹈。只是他的面色，卻是越發陰沉，眉頭正中間，更是黑氣繚繞，沒有半分生氣可言。
卓凡看著這一切，滿意地點了點腦袋。
咻咻咻！
正在這時，破空聲起，一道道熟悉的聲音也陡得傳了進來：“那趙誠一路向這裡來了，不會有錯，你看這靈壓軌跡！”
“不止這些，還有這些濃郁的魔氣，也必是他留下的，他一定就在這附近！”
……
“是他們！”
不由一驚，正在歡欣鼓舞的趙誠面色大變：“這怎麼可能，我行事很小心的，爲何還會被他們查到蛛絲馬跡，跟蹤過來！”
“癡兒！”
然而，還不待他想明白，一聲淡喝已是驀地響起，趙誠一愣，轉首看去，見是卓凡，馬上肅穆起來，宛若一個見到家長的孩子般，趕忙立定道：“師……師父，您有什麼吩咐？”
“剛剛你不是說要爲我效勞嗎？現在時候到了，出去把他們都殺了，彌補你以前的過錯吧。”
輕瞟了他一眼，卓凡悠然出聲：“待你將功贖罪後，我們倆再一起闖天下！”
眼中閃動著興奮之色，趙誠止不住點著腦袋，歡欣道：“是，師父，徒兒遵命！”
說著，他已是一轉身，瞬間奔出了山洞外。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卓凡卻是失笑著搖搖腦袋。
永別了，傻徒弟！
“劍皇，你們幾個老東西，竟然有種找到了這裡。既然如此，你們就都把命留下吧，哈哈哈……”
山洞外一里處，劍皇他們正在細細搜尋，忽的一聲大喝響起，趙誠那滿是張狂的身影已是瞬間閃略過來，全身濃郁的黑氣，引得周遭的花草樹木都剎那間枯萎下來。
魔皇趙誠！
眼瞳齊齊一抖，五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便一聲大喝，一起向趙誠衝去，全身元力鼓盪，都拿出了畢生全力：“趙誠，把東西交出來，否則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想奪我功法？把命留下來再說，哈哈哈……”
完全不把五皇放在眼裡，趙誠已然瘋狂至癲，雙掌齊揮，道道漆黑的掌影如狂風暴雨般向衆人捲去：“天魔掌！”
劍破虛空！
天花爛漫！
鬼哭狼嚎！
……
同樣的，五位八皇高手也是齊齊祭出自己的絕招，將全身功力聚於一點揮出。
霎時間，天地之間，能量洶涌碰撞，震天徹地的爆炸不絕於耳。漆黑的空間黑洞，一塊塊碎裂，如蛛網般蔓延四方。四周的山脈，也是一座座震碎成虛無，漫天齏粉化作狂沙，捲起無盡塵埃，遮天蔽日。
噗噗噗！
強大的反震之力，震得每一個高手的筋脈鼓盪刺疼，內腑翻江倒海。劍皇衆人，身子一顫，終是忍不住接連吐出道道殷紅血水，面色瞬間慘白下來，氣息也弱了很多。趙誠也是一樣的從口中翻出夾雜著內臟的血漿，但是他卻不自知般，依舊癲狂的興奮大笑，雙掌依舊拼命揮出，全力以赴，彷彿完全沒有知覺之人似的，連自己重傷都不在乎了。
轟轟轟！
終於，強大的天魔掌將五位八皇掀翻在地，腹中如火燒一般，再無餘力戰鬥。趙誠卻是唰的一下，落到了他們身前，眼前一片自得激動。
“呵呵呵……只要殺了他們五人，師父就會原諒，讓我重歸門下。有了魔帝功法，今後這個天下就是我們師徒二人的了，嘿嘿嘿……”
咕嘟咕嘟……
一股股血泡從趙誠嘴中冒出，順著嘴角流下，沾得滿身都是，他卻不自知，依舊踏著已然蹉跎的步伐，一步步向劍皇他們行去，眼中皆是赤裸裸的兇芒。
“這傢伙已經徹底瘋狂了！”
彼此對視一眼，衆人面色凝重，豔皇更是止不住忐忑道：“他現在也身受重傷，居然還想著跟我們拼命，他是真不怕死啊！”
“就是因此纔可怕啊，跟一個瘋子打，你根本不知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臉皮狠狠抖了抖，劍皇手臂急急向後撐著，身子一個勁蜷縮，看向趙誠的眼神，已是有些恐懼。
這小子究竟怎麼了，出手沒有章法，卻是異常兇猛，完全就是拼命打法啊。
按理說，他現在手裡拿著功法，應該最謹慎纔對，怎麼如此不要命，這不合常理啊。還是說，他已然是個瘋子了？
該死，居然死在一個練功走火瘋了的人手裡，實在是死不甘心啊！
彼此對視一眼，衆人又看向一步步向他們逼近，宛若魔鬼的趙誠，面上是既忌憚，又憋屈。
可是，趙誠卻已然癲狂地挪步到了他們身前，露出滿是鮮血淋漓的牙齒，一掌向他們擊去：“你們這幫老傢伙，都給老子去死吧，哈哈哈……”
吱！
然而，在五人猙獰的眼神下，趙誠洶涌的一掌，卻是瞬間停滯在了空中，再呀拍不下去了。
然後，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他的全身上下開始冒出汩汩黑氣，然後黑氣一個扭轉，頓時將他整個人完全包裹進去。同時，在聲聲刺耳的鬼嘯之下，他的身體也漸漸被這些黑氣吞噬起來，那股鑽心的疼痛，更是令其止不住哀嚎出聲，穿破蒼穹。
啊……
一個鯉魚打挺，趙誠整個人後摔倒在地，不停得四下翻騰，痛苦不已。那五位八皇看著這一切，一臉驚悸，卻又莫名其妙。
他……究竟怎麼了？
這時，趙誠的下一句話，卻是再次讓衆人驚詫莫名，感覺背脊忽的涼風瑟瑟起來：“師父，師父……這是怎麼回事，您快來救我啊，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