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個閃身,一襲赤紅戰(zhàn)袍在汩汩烈風(fēng)之中,迎風(fēng)飄蕩,煞是顯眼。一個滿臉唏噓鬍渣,體態(tài)壯碩的中年身影,登時出現(xiàn)在了所有人面前。
尤其是當(dāng)他看到重傷在地的慕容雪時,登時身子一震,面色微微沉了下來,冷冷道:“雪兒,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
“家主,有人欺負(fù)小姐!”
看到此人到來,墜兒不禁登時如找到了靠山般,急急上前一拜,指著卓凡等人哭訴道:“家主您要爲(wèi)小姐做主啊,那小子以前小姐救過他和他兒子的命,但這次居然恩將仇報(bào),指使那惡女人打傷了小姐,請家主一定要爲(wèi)小姐出這口惡氣纔是!”
聽到此言,卓凡不禁無奈搖了搖腦袋,苦笑一聲。
他早就知道,墜兒這個小丫頭絕對是胡攪蠻纏,天下無敵,期間的經(jīng)過她沒看見嗎,卻直接省略了,一頂恩將仇報(bào)的大帽子扣下來,估計(jì)這位慕容家主要怒了!
這丫頭,真他娘是拉仇恨的一個好幫手,不入我魔道實(shí)在是人才浪費(fèi)了……
“大哥,其實(shí)……”微微動了動身子,慕容雪當(dāng)即開口,想要解釋一下,卻是被慕容烈緩緩擺了擺手,止住了她繼續(xù)說下去。
輕輕地瞥了瞥她那急切的面容,慕容烈又?jǐn)E首看向了卓凡那裡,冷冷出聲:“在下南州慕容世家慕容烈,本來是受邀在北海之濱那裡歇腳,但前幾天聽聞海陽宗出事了,便前來察探一番,不知各位是何許人等,可曾聞得那海陽宗之事?”
雙拳微微一緊,百里御雨眼中閃著淡淡的寒芒,殺意盡顯。慕容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卻也是嘴角劃過一絲瞭然弧度,手指開始微微顫動起來。
“南州第一高手,烈陽劍神,慕容家主,久仰大名!”
這時,卓凡依舊沒有轉(zhuǎn)身看慕容烈一眼,卻是微微一笑,點(diǎn)頭道:“我們不過是個過客而已,不知海陽宗到底發(fā)生了什麼,幫不上慕容家主什麼,還請見諒。倒是在這風(fēng)霜鎮(zhèn)內(nèi),與令妹倒是有些誤會,不過已經(jīng)化解,倒沒什麼了。至於詳情,相信令妹之後自會解釋,我們還趕時間,就不多奉陪了,告辭!”
話音剛落,卓凡便拉著雀兒繼續(xù)離去,百里御雨也是行色匆匆地跟了上去,不發(fā)一言。
緊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不放,慕容烈沉吟少許,卻是再次出聲道:“等等,先生何必這麼急呢?在下行走在南州多年,不是不講道理之人,慕容世家的俠義之號,也不是隨便吹出來的。既然先生與舍妹有些誤會,不如讓在下理清其中來龍去脈後再說。若是舍妹之錯的話,在下必定待舍妹向先生賠罪。若是其中真有什麼誤會,說開了也就沒事了,在下與先生把酒言歡,交個朋友,不也是美事一樁嗎?”
慕容烈言談間十分恭敬識禮,盡顯大家之風(fēng),絲毫沒有強(qiáng)迫之感。可見慕容家風(fēng),的確醇正!
若是一般人聽到此言,還不樂得屁顛顛留下,跟這南州第一世家的家主好好嘮上他十天半月的?估計(jì)屆時趕都趕不走,這可是個攀龍附鳳的好機(jī)會啊!
可惜,卓凡此行卻不宜如此光明正大地露臉,百里御雨更是見不得光的存在。
所以,卓凡還是搖了搖頭,輕笑拒絕道:“慕容家主好意,在下心領(lǐng),但在下此行的確有事,實(shí)在沒有辦法耽擱。若是日後在下空下時間,再到慕容家登門拜訪吧,若是屆時家主不嫌在下麻煩,在下理當(dāng)多叨擾幾日。至於現(xiàn)在麼,呵呵……先且告辭了!”
話音落下,卓凡已是迫不及待地再次開溜!
“等等,先生留步,在下還有一些事想請教先生!”眼睛微微一瞇,慕容烈心下更加生疑,急急大吼出聲。
當(dāng)作沒聽見,卓凡腳下絲毫不減。
慕容烈見此,心中的狐疑登時便有了確信。這幫人果然可疑,也許就是中州探子。於是乎,二話不說,當(dāng)即一個縱身驀地向卓凡那裡衝去。
“先生行色匆忙,莫不是心中有鬼,不敢見人嗎?”
唰!
然而,就在慕容烈馬上要抓到卓凡的背影時,一道冰冷的身影卻是驟然閃到他的面前,一掌擊出。
霎時間,道道雷芒炸響,烈烈風(fēng)聲鶴唳,強(qiáng)悍的一道劍芒,驀地嚮慕容烈額頭擊去。
眼瞳忍不住一縮,慕容烈不由心下大駭,這樣強(qiáng)悍的威力,他與人對敵可是很少遇到,不禁也是急急揮出一道炙熱的劍指,與其相撞。
碰!
如雷般炸裂蒼穹,天地震盪,劍王級高手的一次碰撞,擴(kuò)散出的衝擊波,登時令得整個小鎮(zhèn),只是瞬息之間,便轟隆一聲化爲(wèi)了齏粉,飄散雨天地之際。
強(qiáng)大的氣勢將慕容雪和墜兒二女兀得吹起,然後重重地摔在黃沙之中,待到探出頭來,放眼看去,卻只見面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一片廢墟留存。
“這怎麼可能,大哥出手一向有分寸,怎麼會……”
眼瞳忍不住一縮,慕容雪不由大驚失色,接著轉(zhuǎn)首看向遠(yuǎn)方,卻是更是不由得身子一抖,滿面駭然。
只見此時此刻,慕容烈立在盈盈風(fēng)頭前,面色肅穆,一臉凝重地看向下方的身影,一隻手還不由得在微微顫抖著,道道雷芒不時得在手上一閃而過。
而下方,卓凡拉著雀兒的手,卻依舊在那狂風(fēng)中靜靜佇立,他的身後,擋在慕容烈身前的,是百里御雨那冰冷的面容。
嘩啦!
一聲輕響,從廢墟中爬出一個嬌小的人影,卻正是墜兒無疑。也是一臉驚異地看了四方一眼,墜兒找了少頃,便發(fā)現(xiàn)了小姐的存在,不由急急來到她身邊,驚道:“小姐,這……這怎麼回事,家主爲(wèi)何要拆了這個小鎮(zhèn)啊!”
“不是大哥要拆,而是遇到了能夠與其一戰(zhàn)的對手,再難收力。二人對掌的餘波,纔將這個小鎮(zhèn)瞬息毀滅的!”
眉頭止不住地顫抖著,慕容雪緊緊盯著遠(yuǎn)方那三人身影,臉上的凝重也是越來越顯現(xiàn)出來,喃喃道:“這普天之下,能夠與大哥相提並論的,只有各州第一高手,還有中州九劍王了。可是其他州的至強(qiáng)者,大哥都很熟悉,可現(xiàn)在出現(xiàn)瞭如此一個能與大哥相抗衡的存在,只能說明,此人是……”
“九劍王?嘶……”
不由猛地倒吸一口涼氣,墜兒不可置信地看著百里御雨那裡的方向,雙腿一軟,心中驀地便惴惴起來,滿頭瀑布汗登時流下,“小姐,剛剛你差點(diǎn)與九劍王打架,好險(xiǎn)啊!要是他真有殺小姐之心,那麼……”
眉頭一顫,慕容雪也是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長嘆出聲:“是啊,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九劍王的身影。只不過……那女子是九劍王,可那古一凡呢?他的功法雖說奇異,但我剛剛跟他對了一掌,完全沒有到九劍王那麼強(qiáng)悍,甚至連歸元境都未達(dá)到。可是,他怎麼能驅(qū)使得了九劍王給他賣命?”
“也許他是皇子呢?”
“不會,九劍王只遵命不敗劍尊,其餘人都無法指使。有時候或許會聽丞相百里經(jīng)緯的,除了這二人以外,九劍王一概不尊命,即便是劍星皇帝也一樣!”
眉頭深深皺起,慕容雪陷入了踟躇之中:“只是如今這古一凡究竟是什麼身份,竟能……而且,他是滅了劍星帝國三分之一高層的罪魁禍?zhǔn)祝衷觞N會與劍王攙和到一起的呢?”
慕容雪心中不解,墜兒無奈看了她一眼,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定定地看著前面雙方的對峙,眉頭深深地皺著,滿臉寫著疑惑二字。
可是很快,她卻是驀地驚叫起來,滿臉驚恐之色:“完蛋了,那小子有九劍王撐腰,剛剛我那麼污衊他,他會不會泄私報(bào)復(fù),讓九劍王來暗殺我啊,那可怎生是好?小姐,我還不想死啊,嗚嗚嗚……”
“讓你平時口舌不饒人,胡說八道,禍從口出不知道嗎?”
狠狠瞪了她一眼,慕容雪卻是無奈失笑著搖了搖腦袋:“不過你放心,若是九劍王都能來暗殺你這麼個小丫頭的話,那你一定會舉世聞名,身價(jià)倍漲啊,也死得其所了!”
“啊?我不要身價(jià)倍漲,我只想好好活著啊!”
“傻丫頭,你沒這個機(jī)會的,噗!”不禁輕笑著搖了搖腦袋,慕容雪看著墜兒這副傻樣,不覺莞爾。
另一方面,慕容烈和百里御雨的那一掌,卓凡的底細(xì)等於暴露了一半,慕容烈的警惕心也兀得提高起來,緊緊盯著卓凡不放,同時跟慕容雪一樣,眼中也全都是疑惑之色。
“我嘗聞中州九劍王中,只有一女子,百里御雨,可是不知閣下何人,竟能邀得冷雨劍王做陪護(hù),當(dāng)真了得!”
“慕容家主誤會了,在下這些人不是中州之人,只不過一路人爾,請您不要再猜疑!”
沒有轉(zhuǎn)身,卓凡依舊神情自若,幽幽道:“若我們是中州之人的話,現(xiàn)在跟你談的就不是在下,而是不敗劍尊那老匹夫了!”
老匹夫?
不由身子一抖,慕容烈聽到此言,登時愣住了。他知道,中州所有高層對不敗劍尊都甚是崇敬,哪有半分侮辱之心存在,更加不敢逞於口舌了。
即便是深陷囹圄之內(nèi),也不會對自家老祖宗如此不敬,可這小子開口就是老匹夫,這般輕佻。
難道說……他真的跟中州無關(guān)?這天底下,除了五州那些明面的高手外,還有別的能與九劍王相抗衡的強(qiáng)者存在?
一時間,慕容烈對於卓凡突然冒出的三個字,卻是登時對他的疑心大減。只有百里御雨,雙拳不覺緊了緊,心下一陣暗怒。
當(dāng)著她的面侮辱老祖宗,跟打她臉無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