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的街道,哪怕太陽已經(jīng)微微升起,街上的人也少的可憐,倒不如說這纔是正常的,但有一羣人卻早早來到街角的快餐廳。
這羣人自然就是侍奉部的部員,還有比企谷的妹妹,比企谷小町和川崎沙希的弟弟川崎大志,爲了第一時間和川崎說上話,衆(zhòng)人早早地來到了這裡等待。
“啊,這位大哥哥還是第一次見呢,我是比企谷小町,哥哥承蒙你照顧了。”帶著可愛小虎牙的初中生妹妹啊,比企谷這傢伙看不出來居然有這麼懂事的妹妹,希望你一定要好好成長,千萬不要變得像你哥哥一樣。
“你好,我是洛天書,是你哥哥的同班同學。”爲了給學妹留下點好印象,洛天書出強行忍住了在小町面前吐槽他哥哥各種事跡的心情。
“噢,洛哥哥是外國人?”
“是的,我是華夏人。”
“唔,嗯嗯。”小町像是在研究什麼似的,仔細觀察著洛天書,看的他都有些發(fā)毛了才停止,然後對著他的哥哥,比企谷說道:“不好了哥哥,不論是外形還是設定,你都比不過洛哥哥呢,這下可糟糕了呢,完敗啊。”
“什麼完敗啊,我到底哪裡比不上這傢伙了,妹妹的眼神居然有問題到了這個程度,哥哥我稍微有點震驚啊。”
“果然哥哥還是要主動出擊纔有希望啊。”
“主動出擊什麼啊,小町你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啊。”說著,比企谷還用手指戳了戳小町的額頭,惹得對方發(fā)出“嘿嘿”的笑聲。
看不出來啊,這傢伙居然還是個妹控,果然是因爲妹控的屬性太強大了摧毀了他的其他特點,所以纔沒有存在感嗎?洛天書覺得自己的分析可以打99分,剩一分提醒自己不要驕傲。
時間又過了一會,川崎總算到了,一進來發(fā)現(xiàn)連自己的弟弟都在的她,蹙起了眉頭:
“大志,這個時間你在這裡做什麼啊?”
“姐姐你纔是,這個時間在做什麼啊。”
“我的事不用你管。”
川崎姐弟相互對視了一眼,雙雙陷入了沉默。
“川崎,讓我猜猜你爲什麼需要錢吧。”旁觀的比企谷突然開口,不過卻是對川崎大志提問:“大志,你上了初三之後有什麼發(fā)生變化了嗎?”
“就是要開始上各種補習班了。”
“原來如此,是爲了弟弟的學費?”由比濱猜測。
“不是,川崎是最近纔開始打工的,而大志是四月份開始去補習班的,那時候川崎家應該已經(jīng)支付了學費,”比企谷接著看向川崎說道:“我們學校是重點高中呢,到了高二之後很多人都會考慮升學的問題,比如參加的暑期補習班之類的,需要學費的不只是弟弟。”
“姐姐,你是爲了自己的學費纔去打工的?”川崎大志驚訝地看著他姐姐問道。
“唉,所以我才說不用你管啊,我是打算上大學的,但是不想因此給大志還有家裡添麻煩。”
“那個,我能說句話嗎?”
出乎意料的,舉手插入話題的比企谷小町。
“其實我家也是父母都在工作的類型哦,小時候因爲家裡沒有人,我還離家出走過,結(jié)果來找我的不是父母,而是哥哥呢,從那以後,每天哥哥都會比我早回家,所以我很感謝哥哥呢。”
“那只是因爲比企谷同學沒有朋友吧。”
“不,在那之上,比企谷的志願可是家庭主夫,就算有朋友也會早早回家的。”
“喂,爲什麼你們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啊!”面對雪之下和洛天書的吐槽二連彈,比企谷表示這波很傷。
“啊哈哈,也許那是原因之一吧,但是即使這樣我也很感謝哥哥。”
“結(jié)果你到底想說什麼?”
“就像是沙希姐不希望給大志君添麻煩一樣,大志君也不想給沙希姐添麻煩呢,如果能理解這一點,下面的弟弟妹妹也許也會很開心的。”
川崎大志認同地點點頭:“嗯,就是這樣的感覺。”
川崎姐弟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太陽已經(jīng)升起了,川崎姐弟也解開了誤會,一起踏上了回家的道路,目送兩人離開之後,洛天書第一次覺得有些佩服比企谷。
“真虧你能猜到這些呢。”
“你說什麼?”
“川崎打工的理由,要是沒有猜到這一點,這次恐怕也不能讓她收手吧。”
“啊,那個啊,碰巧看見了她對著夏期補習班的海報嘆氣呢,反過來推,挺簡單的。”
“......把我的敬佩還給我,你這個欺詐者!”
“什麼啊,明明是你自己太遲鈍了。”
“真是的,小企和小洛總是會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較勁呢。”
看著川崎姐弟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雪之下自言自語般地問道:“兄弟姐妹都是那樣子嗎?”
“因人而異吧,不是有句話說是距離最近的外人嗎?”比企谷看了看留在餐廳裡吃早餐的小町,似是有感而發(fā)。
“這話我倒是深有同感。”雪之下難得贊同了比企谷的話。
這麼看來,雪之下也有一個姐妹?或者兄弟?真是難以想象,要是姐姐或者哥哥應該就是強化版的雪之下,要是弟弟或者妹妹的話,應該就是被毒舌的第一對象吧?
洛天書心中不無惡意地想到。
不過,這次的委託應該算是圓滿解決了吧?
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在那個時候,誰都沒想到,侍奉部的內(nèi)部居然出現(xiàn)了裂痕。
直到實地見習的那一天,洛天書才明白,那兩人之間的裂痕,居然已經(jīng)到了無法靠時間彌補的程度。
那一天,他第一次看見,掌握絕對理智的怪物,總是能清楚地看透他人本質(zhì)的那傢伙,比企谷八幡,第一次對自己,說謊了。
說個故事吧,那是在洛天書剛剛轉(zhuǎn)學的那一天發(fā)生的故事,雖然主角並不是他,但是陰差陽錯之下他卻成了熟知前因後果的唯一一個人。
曾經(jīng)有過這樣一個少年,他在路上意外從車下救了一隻寵物狗,但是少年本人卻因此錯過了入學式,等到他從醫(yī)院離開,進入校園,進入班級時才發(fā)現(xiàn),班上的同學都已經(jīng)分成了一個個的小團體,根本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但少年並沒有怨恨,因爲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告訴他,即使沒有那場車禍,他依然會是一個人。
這一切,都被同班的一位少女看在眼中,那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是一位不論對誰都會展露溫柔的少女,她認爲少年的遭遇是她的責任,因爲她就是被少年救下的那條寵物狗的主人。
少女希望能爲少年做些什麼,她找到了據(jù)說可以實現(xiàn)學生願望的社團,她希望製作一份曲奇來答謝少年,卻不曾想到在這裡遇見了少年本人,看著在班級裡被遺忘的少年可以融入這樣一個新的團體,她很高興,她暫時性地遺忘了她本就認識少年這個事實,裝作什麼也沒有發(fā)生過的和他一起製作曲奇,一起進行社團活動,一起幫助他人,就在連少女都快要忘記,那些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的時候,少年找到了他,這樣說道:
我不希望你因爲介意這件事而對我溫柔。
這句話成爲了打碎一切夢境的,名爲現(xiàn)實的鐵錘。
名爲由比濱結(jié)衣的少女一直都很溫柔,恐怕直到最後一刻也會很溫柔,所以,哪怕從少年口中聽到這句話,少女也沒有選擇責備少年,只是留下一句笨蛋,和她本不想流下的淚水。
少年雖然讀懂了少女的淚水所代表意義,但他卻無法追上去解釋清楚,因爲他不敢去確認,少女這份真摯的感情,究竟是寄託在了救了狗的那位恩人的身上,還是名爲比企谷八幡的少年的身上,他不敢確認,因爲也許答案會相當?shù)貧埧幔x擇欺騙自己,選擇逃避,只有這樣,他才能最大的保護好自己不受傷害,對的,他就是這樣一個,膽小的,自私的,無可救藥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