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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平淡的再見

李鑫忠在下午三點左右到了賓館,他在賓館大堂查找到了陳宇星和徐陽的房間號,待他到了十八樓,只看了徐陽。陳宇星已經帶著幾個護衛離開了賓館。

這家賓館離陳宇星就讀的大學只隔著兩條街,步行也用不了十分鐘,車行了兩分鐘,陳宇星就在距離那條飯店街百米左右下了車。

六年多了,這條街變化並不大,沿街的飯店門臉變得整潔和現代了不少,很多小飯店頭上的牌匾也由簡陋的鐵板變成了led燈箱。可以想象,到了夜晚,這裡會是一片燈火通明。

陳宇星順著這條小道向前走,六年前他經常光顧的幾個小店已經換了主人,店裡也比那時候乾淨了許多,但是對他來說,卻缺少了親切感。

現在還沒有到晚飯點,學生們都在上課,所以這條街上的小店都清閒了下來,沒有幾家屋裡有客人。勞累了一中午的小老闆們,搬個椅子,坐在自己家店門前曬太陽,偶爾扯著嗓子和隔壁的同行聊天打屁,開個雅俗共賞的玩笑。

楚晶晶的飯店叫“川味小辣面”,工作起來很簡單,也用不著廚師,她一個人就可以勝任。

這家小店很小,面積不到二十平米,裡間是一個四、五平米左右的所謂廚房,也就是楚晶晶的工作間。外間擺放著四張小方桌,每張桌子可以坐四個人,如果都坐滿了,這個小屋就顯得緊巴巴了。

陳宇星距離遠遠的,就認出了坐在門前椅子上的楚晶晶,她沒有如其他店主們一樣,大聲的喧譁,而是低著頭在織毛衣,毛衣已經接近完工,從樣式和大小上看。是一件適合七、八歲小女孩穿的。

看到這道熟悉的身影,陳宇星的心開始不爭氣地狂跳了起來,這個女人幾乎給了陳宇星全部男人的體驗,是陳宇星人生旅途中性的啓蒙者,也可說是他生命中不能忘記的人之一,也是他想報答的人。

尤其是陳宇星偷窺楚晶晶手陰那一幕,給他的印象最深刻、最難忘,也讓他從那時起了解了女人的全部。也是由於這一幕,司徒妙恩在他面前做出同一動作的時候,他纔沒有驚訝、沒有鄙視。有的只是同情和理解。

陳宇星走到“川味小辣面”門前,在距離楚晶晶兩步遠的地方站住,他臉上掛著微笑,看著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件小毛衣上的楚晶晶。

她穿著的衣服很臃腫,掩蓋掉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眼角已經爬上了幾道魚尾紋,在斜照的陽光下顯得是如此的醒目,一雙給了陳宇星無數快樂的小手粗糙了許多,陳宇星眼尖。順著陽光,可以看到她手背上凸起的倒刺,這是冬季長時間泡在水裡的結果。

陳宇星的心一陣陣地抽搐。當年青春活潑的楚姐,被歲月折磨成了一箇中年大姐。而她實際的年齡只有三十四歲。

“楚姐,有客人了。”

旁邊一家小店的服務員,對楚晶晶喊道。

楚晶晶擡起頭,看到了站在自己小店門前的陳宇星。她似乎愣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平靜。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並把手中的小毛衣放在了椅子上。

“這位大兄弟。要吃麪嗎?”

陳宇星顯得很失望,楚姐竟然沒有認出他來。

他自己不知道,他最近一段時間的變化有多大,原來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長到了一米七八,身材在綜合艦的調理下愈加的魁梧了,面容也更加俊秀,看面容比實際年齡要小上兩三歲。

“是呀,還營業嗎?”

陳宇星起了打趣楚姐之心,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裡,楚姐經常打趣他。

“當然營業,這位大兄弟,裡面請。”

楚晶晶將陳宇星讓進小店,到櫃檯上拿了一張塑封的菜單,遞給了他。然後站在桌子前等著陳宇星點餐。

“怎麼,你這除了面,就沒有別的了。也沒有炒菜?”

陳宇星故作不滿地說道。

“大兄弟,我這面都非常不錯,要不你來盤炒麪,保你吃的又飽又好。”

楚晶晶不想流失這個客人,極力推薦她拿手的炒麪。

陳宇星心中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在礦區的時候,楚晶晶沒少給他做炒麪,那獨特的味道,現在陳宇星還能回憶得起來。

“那就給我來碗炒麪吧,要用雞肉絲、土豆絲、胡蘿蔔絲,再加上蔥絲炒,多放點醬油。再給我來碗小白菜湯,要加上點海米,打蛋的時候要成片的。最好再來一小碟白蘿蔔鹹菜,上面灑些白芝麻,香油多放點。”

楚晶晶愣住了,她呆呆地看著陳宇星神叨叨得在那提要求,眼前這個人的身形越來越熟悉。她的食譜上可沒有雞肉絲炒麪,也沒有小白菜湯,更沒有白蘿蔔鹹菜。這些她都做過,是在家中給家裡人做的,外人吃過她做的雞肉絲炒麪的只一個人。

那個人跟眼前這個人很像。

陳宇星沒看楚晶晶地眼睛,他低著頭看著眼前的食譜,他希望楚晶晶聽了這段話,能認出他來。

陳宇星在離開礦區的那天晚上,向楚晶晶許了很多次願,說有機會來看她。可是回到學校以後,緊張的畢業設計讓他將楚晶晶拋在了腦後。然後就是畢業,回奉京,找工作。楚晶晶成爲了他人生中的匆匆過客。

“你是陳宇星吧?”

楚晶晶很平靜地對眼睛盯著菜譜的陳宇星道。

陳宇星這才擡起頭,臉上的笑容非常的燦爛,就如在礦區宿舍中看楚晶晶做飯時的表情。

“楚姐,我終於認出我了。”

“你個臭小子,跑這來消遣姐來了。”

楚晶晶的手按在了陳宇星的腦袋上,使勁地揉搓了幾下,陳宇星坦然受之,嘿嘿地笑。

“大姐,來兩盤蛋炒麪。”

外面進來了兩個學生,一男一女。打斷了兩個人溫馨的重逢一刻。

陳宇星站起來對兩個學生道:

“對不起兩位同學。我正在和這裡的老闆談飯店出兌的事,今天不營業了,你們換別的家吧。”

女孩顯得很驚訝,不可置信地對楚晶晶道。

“大姐,怎麼就出兌了。下次我要吃炒麪,上那兒吃去呀。”

“小李別聽他的,他是我弟弟,怕我累著,不想讓我幹了。來了就給我搗亂。看我回家收拾他。你們兩位稍等,我這就給你們做去。還是老樣子嗎。”

楚晶晶責怪地白了陳宇星一眼。向兩個熟客解釋道。

小女生手拍胸脯。誇張的道:

“嚇死我了,我以爲再也吃不到這的炒麪了。”

“你們坐,你們坐。”

楚晶晶招呼兩個學生坐下。又對陳宇星道:

“過來幫我。”

楚晶晶搖著渾圓的臀部向廚房走去,陳宇星連忙跟了過去。他的身後傳來了男學生的聲音。

“李嬈,你看這個男的像不像那個空天部隊的司令。”

“我不認識什麼司令,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總研究什麼軍事,多看看專業書不好嗎?”

男孩不說話了。陳宇星不自覺地咧了咧嘴,如果讓這個學生認出來了。這糗可出大了。一個空天部隊的司令到這麼個小店來泡老闆娘,任誰聽了都會感覺聳人聽聞。這兩個學生仔也很幸運,讓華國最年輕的領導人給他們做飯,這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廚房中的一刻很溫馨。兩個人彷彿回到了六年前,楚晶晶是主力,陳宇星爲她打下手,他切菜的工夫還是很嫺熟。一會就爲她準備好了配料。一會的工夫,兩盤炒麪出鍋。楚晶晶將面送出去後,片刻就回來了。她站在陳宇星的身邊,臉上帶著慈愛看著他收拾檯面。

“姐,不再給我炒一盤嗎?”

楚晶晶用她的袖口爲陳宇星溫柔地擦掉臉上的水跡。

“一會姐就關店,姐回家給你做好吃的。我們不在這吃。”

陳宇星點點頭。

“你出去坐吧,姐收拾收拾。”

楚晶晶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發紅。

陳宇星沒有在狹小的前堂落座,而是向盯著他看的男學生展顏一笑,就出了門。向附近的一條綠化帶走去,那裡有一排椅子,坐在那裡可以看到楚晶晶的小飯店。陳衛東和幾個保鏢就在這附近。

陳宇星坐到椅子上,陳衛東走了過來,聽候艦長大人的吩咐。

“衛東,事情辦好了嗎?”

“辦好了,閣下。這處房產距離這裡只有二公里左右,建在了綠島小區的中央,這個小區是一處高檔小區,居民的素質相對要高一些。而且距離別墅幾十米,就是小區休閒場所,另一面就是一棟五層的樓房,不獨立,很安全。

建築面積有四百多平方米,有兩個地下車庫,有獨立花園。它原來是建造這個小區的地產商的私宅,去年他們全家移民了,委託中介出售。因爲價格高,無人問津。別墅是剛裝修的,還可以用,因爲時間關係,我沒有安排重新裝修,建築裡的設備很齊全,我已經安排人過去了,將一些過時的東西替換下來,換上一批新設備。”

“很好。把地址和路線圖發到我的通訊器上。你們躲開吧。”

陳宇星吩咐完。陳衛東躬身退了下去。

不大一會功夫,兩個學生從小飯店中走了出來,楚晶晶跟在兩個學生的身後,她站在門前向四處瞭望,陳宇星向她招手。她也招了一下手,然後開始收拾門前的椅子和毛衣。

兩分鐘後,楚晶晶再出門時,將小飯店的捲簾門落了下來,兩側的飯店老闆和她打招呼,她邊走邊一一回應。

當她和陳宇星並肩行走在大道上的時候。陳宇星問楚晶晶道:

“姐,你的那些鄰居和你說什麼?”

楚晶晶給了他一雙白眼球。沒有回答他,但是臉明顯紅了不少。

陳宇星看著楚晶晶的這個表情,心中就是一陣激盪。

“姐,我們就這麼走回去嗎?”

“如果你不餓,就陪姐走走。路程不遠,我每天都是步行。”

“行啊。我陪姐走。”

兩個人默默地走了十幾米,楚晶晶挎上了陳宇星的胳膊。將頭輕靠在他的肩上。

“知道姐爲什麼開飯店嗎?”

“知道,我見過王小小。”

兩個人又沉默了,又走了十幾米,楚晶晶才說道:

“姐沒讓他得逞,還記得你削土豆的那把刀嗎?我把它插在了他的肚子上,姐力氣小,沒能殺了他。”

陳宇星拍了拍楚晶晶拽著他胳膊的雙手,給她安慰。

“我現在有新姐夫了嗎?”陳宇星問。

他希望楚晶晶有一段新的生活,能夠幸福。因爲這些都是他給不了她的。

楚晶晶搖頭。

“有誰願意要一個被判過刑的女人。我女兒在他爸的教育下,都躲著我。”

楚晶晶的淚水,嘩嘩地流了下來,她的表情非常的傷心。陳宇星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她。

“孩子跟他爸爸了?我看你在織毛衣?”

“嗯,毛衣我織了好多件,她爸不讓她要,都壓在櫃子裡呢。”

楚晶晶說的可憐,陳宇星的眼圈也紅了。

“姐,想挽回這段婚姻嗎?我可以幫上你。”

“習慣一個人了,如果多一個人,可能會不習慣。瞎說,你能幫上什麼?”

“姐夫他有人了嗎?”

“沒有,他一個人帶孩子,也很辛苦的。而且,在那段時間,他出了一次醫療事故,現在做後勤工作了。”

陳宇星看出來了,楚晶晶爲了女兒,還是願意和前夫複合的,但是她現在很自卑,認爲所有人都瞧不起他。

“你結婚了嗎?”

楚晶晶很期待地問陳宇星。

“我有了兩個孩子,是一對龍鳳胎。可愛極了。”

陳宇星說完就後悔了,這更會刺激楚晶晶的神經。

果然,楚晶晶神色更加黯然。但她還是向陳宇星表示了祝賀。

“姐,你放心,我一定讓女兒回到你的身邊。”

“別安慰姐了,姐知道這一生應該怎麼過。”

兩人正路過一家大酒店,這家酒店陳宇星在新阜市上學的時候,就存在了。現在裝修的更加豪華。

“姐,這種酒店你能經營嗎?”

“姐也是大學生畢業。不會的東西不能學嗎?”

陳宇星嘿嘿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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