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走。”陸離毫不受影響道。
看到陸離是這個反應，殷黎不悅的撇撇嘴，天舟倒是露出淡淡的欣賞意味。
假的陸離不甘心的走了，那陰鬱的眼神幾乎已經藏不住了，或者說他本人也許沒有意識到，只是本能如此而已？陸離嘆了口氣，他本來還算放心假的陸離暫時陪伴媽媽，可是現在他卻懷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錯了，可惜現在他根本沒有辦法回去，讓媽媽整天提心吊膽的擔心失蹤的兒子還不如有個冒牌貨頂替來得好，更何況……
‘更可況按照冒牌貨的說法，溫和平很可能已經給媽媽做了記憶覆蓋，如果真的是我本人回去，反而會被認爲是冒牌的吧？’陸離心裡發涼，他一直以來住在信陽市這個崇尚古典建築的城市，因爲年紀小和上學的關係，鮮少出遠門，根本沒有享受到多少科技發達帶來的便利。信陽市的生活還是和百年前一樣，普通人出門坐公交車，週末閒暇去商業街逛逛，除了商業街現在已經是信陽市特色景點以外，其他的和百年前沒有什麼不同。反倒是他感受到了發達科技帶來的惡意，不管是那個改變他命運的‘傀儡藥劑’讓他揹負上契約者的身份，還是後來發現媽媽被下了暗示一旦碰觸到八年前的案子相關的記憶就會被記憶重啓，直到現在……科技已經發達到可以隨便玩弄人記憶的水平，而且還可以製造出一個完全一樣的人……這樣的社會，陸離深深的厭惡著……
要不是這個社會，他根本不會成爲契約者，他就能好好的做個好學生，現在或許開心的享受美好的假期，等待嶄新的大學生活的開始。那樣的話……只是幻想罷了。無所謂的幻想根本對現實沒有幫助，只會讓人軟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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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社會發展到現在，已經十分的畸形了……我要改變這個社會。將它變成百年前那樣和諧，沒有超能力者也沒有越界者。大家都是普通人，想要什麼要通過努力一步步的爭取，而不是如今依靠超自然的能力暴力獲取……陸離，你願意和我一起努力，讓這個社會變回它應該有的樣子嗎？”
陸離很懷疑自己耳朵聽到的話，在他的印象裡，夢魘已經被妖魔化了。怎麼可能說出上面一段話？陸離覺得自己要不是幻聽了，肯定就是夢魘又醞釀著什麼陰謀……雖然上面的一段話對他很有吸引力，但是他並不相信這是夢魘的真實想法。夢魘的手下都是越界者，將越界者和超能力者統統消滅只留下普通人。豈不是發展到最後夢魘要和自己組織的越界者們集體自殺？他可不相信夢魘會這麼偉大，真的這麼偉大的話，也不會讓手下隨意屠戮普通人了吧？越界者和普通人之間的關係就是獵人和獵物的關係，根本沒有辦法調和，普通人甚至包括超能力者在越界者的眼中不過是食物。唯一的區別是前者不好吃但是很好獵取，後者好吃但是很難狩獵……
如今，一個兇殘的獵人對著自己說，他想要保護柔弱好獵取的綿羊們。爲了保護好綿羊們，所以他打算將豺狼虎豹都給殺了。然後集體自殺……這種話，任誰都無法相信吧？
“你或許在懷疑我在說謊，對嗎？”身穿黑色長袍的夢魘聲音聽不出喜怒。
“事實上，我的確那樣覺得……你的手下大多是越界者，你要實現你的理想，最後豈不是要最後帶著手下一起自殺？”陸離無奈道。在敵人的地盤，他很想低調的，可是如今被問起來，他總不是說違心的話吧。
“帶著手下自殺當然是不可能的，我已經研製出越界者變成普通人的辦法，等到消滅了不願意變成普通人的超能力者，最後我會帶著越界者們一起變成普通人。”夢魘的聲音很有說服力，讓人聽了很想相信。
“你怎麼證明你殺了所有不願意歸附你的超能力者，最後還願意帶著手下們變成普通人？那時候你就是最強的，當帝王不好嗎？”陸離懷疑道。或許最開始的時候理想是美好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和權力的膨脹，最初的理想或許就會變成另一個樣子……
“當帝王不是我追求的……事實上，如果我想，現在我就可以剷除所有不服從我的勢力，宣佈稱王。”夢魘耐心道，“沒有任何組織或者人能夠阻止我，我是最強的。”
對於夢魘是最強的這一點，明明很大言不慚，但是陸離卻很輕易的相信了。就連命運都無法掌控的人，怎麼可能不是最強的？命運組織契約者就是爲了消滅夢魘，陸離最開始甚至懷疑夢魘不是人類，當然，現在陸離還是這麼懷疑，但是他不管提出自己這個疑問……
“我不過是個普通人，我能夠幫你什麼呢？”陸離鬱悶道。他還是太弱了，當初開啓天賦技能的時候，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天賦技能有多強，因爲他有預知夢來對未來參考，平時很少使用塔羅牌占卜。他的天賦技能‘命運的塔羅牌’更像是一個輔助技能，主要用於幫助他增幅其他的能力……說起來，在命運尾戒升級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很久沒有經歷勢均力敵的戰鬥，都忘了看看升級後塔羅牌的牌陣是不是增加了。
如果是戰鬥型的人，肯定不會忘記這個問題，陸離不得不承認自己雖然有著很好的底子（卡牌技能很好，身體被命運尾戒改造適合戰鬥），但是他卻很難靈活的運用它們，只有到不得不戰鬥的時候纔像趕鴨子上架一樣，臨時使用那些技能。他不沉迷於戰鬥，只是爲了保命纔想要戰鬥，所以，或許他永遠也不可能成爲許啓帥或者天舟那樣的強者，永遠只能做一個弱者也不一定……
“你可以做到的比你想的要多得多……有一類人叫做‘契約者’，他們是命運爲了保護這個畸形的社會網羅的超能力者，那些人總是想要破壞我的計劃，每當我做了一點點改變，那些可惡的傢伙們就會被送回過去或者未來去改變那些我做出的改變。存在即合理，我做了改變，那個傢伙不喜歡我做的改變，所以就可以用他能夠穿梭過去未來的能力，將他的手下送到原點改變一切，這實在是太賴皮了不是嗎？”夢魘略微無奈道，“雖然並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很大的影響，但是卻很麻煩。”
契約者？陸離一驚，勉強讓自己的表情維持正常。夢魘知道契約者的存在，那麼會不會能夠看到命運尾戒？陸離下意識的將左手縮了縮，上一次被封瑞提醒後，他很少將命運尾戒收起來了。這麼說來，假的陸離左手小指上也有一枚暗金色的戒指，和命運尾戒一個款式。
“不要害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即使你是契約者的一員……我的手下有不少都是契約者，這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身份。”夢魘淡淡道，“我需要你的能力，作爲交換，我可以在不遠的將來幫你脫離那個傢伙的掌控。”
“那個傢伙，你指的是‘神’？”陸離開口道。
“沒錯，那個傢伙總是喜歡美化自己，說自己是‘命運’是‘神’……其實，命運是命運，他是他，沒有人可以代表命運。”夢魘不屑道。
“你的意思是‘神’也曾經是普通人？”陸離有點難以置信道。
“這有什麼奇怪？當然如此，我和他都是人，只不過我承認，他不承認罷了，那個傢伙是個瘋子……你在成爲契約者的時候看到過一段所謂的‘既定命運’對吧？”夢魘說道，“那個是假的，那個傢伙根本不會做反抗命運的事情，怎麼會將你從命運的手裡救回來？你難道沒有發現每當你要救命運註定要死的人，就會感受到靈魂的威壓嗎？那個傢伙的眼光很好，選擇的人都是福澤深厚的命運的寵兒，即使濫殺也不會被命運厭棄的佼佼者，這種人很少，所以那個傢伙的手下也少的可憐。”
“我不懂，‘神’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將契約者們網羅來獵殺越界者，然後他能夠獲得什麼好處？”陸離不解道。按照夢魘的話，豈不是他做的事情不是爲了修正命運，只是單純的濫殺？
“那個傢伙和我是仇敵，所以總是給我找不痛快，我和他根本沒辦法交流，所以也不知道那個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夢魘很隨便道。
看到夢魘這麼隨意的樣子，陸離有點難以置信，不過卻是有一點相信這個人真的是人類了，那些傳說中高高在上的神明和惡魔，應該不屑於裝出這種樣子吧？
“那麼，無盡之海和命運寶珠也是假的？我的意思是，不管我們這些契約者怎麼努力積攢命運點數，最後也不可能改變命運？”陸離艱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