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大鬆適時提出反對:“筱筱總監(jiān)的身體情況,你們或許多少有些瞭解,而且她還是個女孩子,也是這次案情重要的反證,希望你們的組織試驗,不要太讓她爲難,我覺得,這事,最好你們能找到她的律師商議一下,我可以電話通知,很快就會到,就是筱筱基金會的理事長,秋意,他在遊戲裡的身份就是秋意。”
這是要把秋意也拉下水麼?如果讓他做試驗,我不能保證會出現(xiàn)什麼後果,只能立刻反對:“我相信在公衆(zhòng)面前,試驗一定是公平公正的,爲了讓玩家們安心,我願意接受試驗,這本來就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主席微微點頭:“那就多麻煩您了。其他的倒沒有什麼,只是時間比較緊,我想聯(lián)繫在警察局的新聞發(fā)佈大廳裡完成這個試驗,這之前,我們需要在那裡召開一個記者招待會……”
在那裡?還是召開記者招待會?想想那些藍色的液體我就毛骨悚然:“我對這個案情的瞭解還太少,恐怕……”
“你的勇氣,剛纔大家都看到了,我希望你能給警方必要的協(xié)助,給死者家屬安慰,對屍體的情況做最後的觀察,以你的視角,有可能發(fā)現(xiàn)更多的情況。我想整個公司只有你能夠勝任這項工作,其他人出面都只能幫倒忙。”
“這是個大案,召開一個記者招待會確實很必要,”二號召集人再次發(fā)話,似乎眼睛瞟向會議桌旁的某個人,只是眼光太閃爍,我完全看不清他在和誰通過目光交流,“呃……這對警方的壓力很大,我想,公司能否派人出面解釋一下紫娟的死因,把相關內容區(qū)分開,以免公衆(zhòng)對兩個案子產(chǎn)生聯(lián)想?”
“對對對,”六號位那個SB激動得連連點頭,“這件事,筱筱總監(jiān)去辦,真是再好也沒有了,也希望警方能夠聽取意見,早日釋放我們董事長。”
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我只能說,他們安排的時機再好也沒有了,通過對紫娟案情的回顧分析,多少可以分散公衆(zhòng)的注意力,給警方更多破案的時間。
但我該怎麼說才最符合各方的利益?公司下了死命令:在得到公司提供的書面資料前,不準向媒體做任何說明,而具體說的話必須都是書面資料裡的內容,可以自由組織,絕不允許越雷池一步!
這種事,可能史泰龍幹起來會得心應手。我肯定不是那個合適的人選。
最讓我難以容忍的,是在屍體現(xiàn)場看到了蕩。
堂堂一個大國的副部長,居然在那些女屍擺放臺旁徘徊!我不顧身邊人驚詫的目光,直直衝到他面前:“有你的親戚?”
“我作爲她的親戚來認屍,”他胖胖的臉上擠出一個笑,比哭還難看,“是褲。”
我簡直不敢相信,就那麼愣愣地盯著他足有兩分鐘,直到他斂起笑容,重重地垂下頭。
“她怎麼會……”我說不下去了,什麼人遇難也不該輪到褲,不是說她第一,紫凝排末位麼?“沒找到吧,應該只是失蹤?”
“找到了,早就找到了,只是我不敢去認。”他擡起頭,一顆淚落下來:“你來了就好,陪我一起送她最後一程?”
這裡不是新聞發(fā)佈大廳,是大廳後的那個房間,我之前沒想到有這麼大,只注意到那個可怕的洗浴間。
屍體擺放臺排了三排,讓整個空間顯得非常擁擠,好在這裡所有女屍都已經(jīng)套進屍袋,只露出一張蒼白的面孔,朝向通道側,這樣與先前的照片不同,可以清晰地分辨每個屍體的容貌。我一路走過去,發(fā)現(xiàn)這些面孔幾乎都沒有受到傷害,相比身上受到那麼多傷,這些面容依然顯得那麼溫婉、安祥,就像是她們生前經(jīng)歷了一場美麗的邂逅。
要找到褲並不困難,這些受害者中,東方面孔很少,她被放在接近角落的地方。我可以看到她絕望恐懼的神情,像是要突破什麼禁咒,卻沒有得到任何希望。
盪出示了自己的身份,立刻受到重視,一個高層女警接待了我們:“她是你的親戚,有沒有證明?”
“她是我的一個隨行人員,特別重要的,這是我們的出國文件,還有她的護照,她的失蹤,我在兩天前已經(jīng)向你們報告過了。”
“哦,我們覈實過。”這麼說,他們可能把褲歸爲玩家?女警禮貌地把資料退還:“我很抱歉,向你和她的家人衷心地表示哀悼。”
“我希望能檢查一下她的屍體。”
“這……我很奇怪,作爲高官不應該親自來執(zhí)行這種工作。”女警委婉地提出批評:“更何況你們不是親人,以你的性別身份,確實我很難同意你的要求。”
我一陣熱血上涌:“她也是我的一個朋友,請讓我來檢查。”
“你真打算看?那請這位背過身,離得遠一些。”女警看看我身後,略略點頭:“不過你不要後悔,這具屍體受的傷害很可怕。”
我看著那張略顯枯瘦的面龐,差點就打了退堂鼓,在我的印象中,褲永遠都是冷峻沉穩(wěn),很少有事情能讓她顯出這樣的表情,可以想見,她受的痛苦肯定不少,或許真的不該去看。
蕩握住我的手,輕輕搖了搖:“看看她的左手,拍下來。”
他應該是提醒我,好像在我的手心裡塞了什麼東西,但我完全不知道怎麼使用啊。只能攥住左手,在女警配合下,用右手拉開屍袋。
周圍一片驚呼,彷彿那一瞬空氣就降溫了三四度。我回過頭,一個攝影正驚慌地摔倒在地上,我趕緊拉起她:“幫個忙,把她拍下來。”
“不,不,我做不到。”
結果只得讓她教我拍攝的辦法,我用她的攝影機完成工作,交換條件是數(shù)碼資料算她的,但會給我兩個拷貝。
我乾脆放棄了直接肉眼觀察,完全通過攝像窗看這沒來得及深交的女人。
在她的臉龐上,有三個劃痕,而且嘴角有破裂的痕跡,這些都被拍下來。但接下來,我必須用很大的心神,才能把住攝影機,儘量能夠說明每個拍攝的角度位置。
因爲在她的上身,我?guī)缀蹩床坏揭淮缫姺竭€完好的皮膚,和別的屍體不同,在這裡,不止是淤青,按警方的說法,是淤青和齧裂相錯的傷痕,彷彿是兇手把她全身都捶打一遍後還不甘心,殘忍地用牙把這些傷口再咬了一遍。
“那麼傷口上一定會留下兇手的DNA組織。”蕩在看過這些照片後,很專業(yè)地向女警提出疑問。
“很遺憾,棄屍前,屍體在醋酸溶液裡泡過一段時間,如果只是一些唾液不可能留下DNA印跡,而稍大的組織,我們到目前爲止沒有查到,可以判定,兇手是很強壯的人,身體組織非常緊實。”
這讓人很容易就想起那些變異者。
但在我看來,作爲女人,褲的身材相當好,胸部沒有太多的贅肉,隆起的組織基本都是肌肉,被女式衣物很好地掩飾了內在的強大爆發(fā)力,可就是這樣的一個經(jīng)過專業(yè)訓練的人,依然看不出面對兇手時有多少還手之力,警方證明,根據(jù)她的手骨斷裂情況分析,她雙手最多攻擊了三次,卻把自己的指骨、掌骨斷裂了一共九根。
或許正是這種攻擊,引起兇手的暴厲之氣,纔會對她會下這麼重的手。而在她的下體,看上去和照片上其他女人沒有大的不同,同樣都是血肉模糊,那裡沒有足夠的肌肉組織,我不知道爲什麼兇手對那兒會那麼感興趣。
蕩再次表現(xiàn)出疑惑:“他們一定有性接觸,就算沒有留下精斑,在那裡應該也會留下一些組織,很容易查出DNA結構。”
“所有人的下體,在恥骨之間,所有的組織都被用刀剜空了。”
“畜牲。”蕩似乎完全失去了希望,拳頭捏得咯咯直響。
這種事,聽起來挺噁心,但我不相信,以那些變異人的情況,能夠完成這麼精密的動作,我只能拍下幾張褲腿部的照片,在那裡,和其他人一樣,皮膚沒有太多創(chuàng)傷,但肌體已經(jīng)嚴重變形,警方的說法,她的右腿粉碎性骨折,很可能是因爲自己實施了一次強力攻擊。
我不理解怎麼樣的攻擊纔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問起蕩的時候,他只有憤怒:“一個女人,手骨和整條腿都斷了,他們這些畜牲,居然還對她施暴!”
不懂,兇手做的這些破事就叫施暴麼,我難以想象,是什麼人會有興趣對其他人又捏又咬折磨到死,還不理她正在經(jīng)受那麼痛苦的傷痛。這不可能是變異人乾的,或者應該說,不是變異人單獨乾的。
從蕩那裡,我終於知道,褲的行動完全是偶發(fā),她發(fā)現(xiàn)有人綁架女性,但只是把她們關在幾個別墅裡,好吃好喝供著,既沒劫財也沒有劫色,甚至還成功讓他們引來自己的朋友,她順勢讓自己被綁架,併成功地把消息傳出來一次,可惜後援力量趕到時,那些別墅已經(jīng)空空如也,沒有留下任何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