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的小宴飲，有如茶話會，沒預設什麼議題，也不一定非要議出點什麼，秦牧君臣都顯得比較輕鬆。

幾個小菜，一壺美酒，聊聊一年來施政的得失，甚至開幾句玩笑都無妨。

聊到錫蘭的問題時，在坐的多數大臣就是支持把錫蘭納入大秦版圖的。

秦牧在各個部衙門都擺了一個地球儀，並一再地向大臣灌輸世界的概念，現在的大秦官員，對世界的認識，已經不僅侷限於本土了。

而只要對世界的整體格局稍爲有一點了解，就不難看出錫蘭的重要性。

要想更好地掌控這個重要的戰略要衝，將其納入大秦的版圖，派出駐軍是很有必要的。

對於用通婚的辦法同化當地的土著，秦牧是不太樂意的，這個過程太緩慢了，而且錫蘭離本土太遠，漢人也不會太樂意過去。

他還是傾向於把錫蘭島上的三十萬土著趕到印度大陸去，讓奧特薩等國幫助接收。

只是現在奧特薩等國正面臨著莫臥兒帝國的入侵，是不大可能派兵來料理錫蘭島上的土著的。

於是秦牧又想到了日本，打算從日本組織一些武士，作爲僕從軍去幹這事。

他徐徐地嘆道：“我大秦現在不但恢復了明代的疆域，還將漠南漠北漠西，東、西伯利亞、南洋諸島，乃至南華洲納入了版圖。然而如今人口卻還不到六千萬，，太少了。還是太少了啊。”

在這種情況下，國內的耕地都種不完，想讓百姓遠離故土，去那些遙遠的地方安家，誰也不可能願意。

另一方面，爲了更快的增加人口，秦牧也不想再從國內抽調兵力去遠征。所以組織一點日本武士作爲僕從軍去打仗，是很有必要的。

戶部右侍郎楊超說道：“啓秉陛下。根本各主官府上報的數據，今年大秦的人口出生數量，大概能達到四百萬人左右，如今各地百姓衣食足。加上各縣都設立了醫院提供免費接產，並傳授幼嬰護理知識，嬰兒的夭折率大爲降低.......”

“今年纔出生四百萬，那這麼算下來，大秦豈不是十年才增加四千萬人？”秦牧大爲不滿。

爲了鼓勵生育，朝廷又是送田送地，三胎以上的嬰兒還提供米糧，並可以免費入讀蒙學，一大堆前所未有的政策實施下去。一年才增加幾百萬人口，十年也沒恢復到明朝人口高峰值的數字。

那漠北、漠西、西域、乃至中亞、呂宋、中南半島、爪哇島、南華洲，一大溜地方誰去耕種？什麼時候才能讓這些地方真正變成大秦領土的一部份？

想想這麼大的版圖都還沒有漢人。秦牧想不急都難。

楊超連忙答道：“陛下不必心急，這人口增長的數量不能這麼計算，陛下，通常只要沒有天災人禍，百姓衣食無憂的話，這人口增長的基數總是逐年遞增的。直白的說，今年出生人數是四百萬的話。明天一定會多於此數，十年後，可能一年的出生人數就能達到一千萬也是可能的。”

秦牧差點忍不住拍自己的額頭，嗯，是這個理，每年總有不少兔崽子長大成人，他們會娶妻生子，加入生育的大軍，而且男人到四五十歲，乃可以播種，正室年紀大了，生不了的話，大不了多從外頭弄點女子回來給他們做妾.......

秦牧腦海中莫名浮現一幅一家老少齊努力，樓上樓下鶯歌燕舞，一羣羣大胖小子哇哇落地的情景來.........趕緊甩甩頭，這都什麼呀這是.....

刑部尚書白鐵這時說道：“陛下，臣能理解陛下的心思，陛下仁德，大秦百業興旺，百姓安居樂業，還有一系列鼓勵生育的措施，大秦的人口迅速增加是不成問題的。

然爾有一點陛下大概沒有想到，陛下聖仁，澤披天下，百姓生活無憂，在這種情況下，恐怕就是人口增加了，百姓也不大願意離開故土，遠赴他鄉謀生。這對安穩新開拓的疆土作用恐怕不會太明顯。

因此，臣建議，除了十惡不赦之罪，其他的重罪儘量改爲流放，象錫蘭與南華洲這些地方，實在是太遙遠了，不以流放的方式，自願前往的百姓恐怕不多。”

秦牧立即想起後世的英國，他們在開拓澳大利亞時，也都是把罪犯流放的到澳大利亞去的。

其實在中國古代，很多偏遠地方都是通過長期流放罪囚，便得那些地方慢慢發展起來的。

特別是一些知識分子，免去死刑，改爲流放，這對促進流放地的發展幫助非常大。

以海南島爲例，原來只一個蠻荒的小島，唐宋之間，先後有李德裕、李綱、趙鼎、李光、胡銓、蘇東坡等人被流放到這個蠻荒的島嶼上。

而這些人對海南島後來的發展，以及融入大陸等方面，你很難用具體的數據來說明他們的影響力，但這種影響又確確實實存在，而且非常深遠。

秦牧頻頻點頭道：“白尚書的建議，諸位大臣以爲如何？”

楊廷麟說道：“陛下，仁德的君主治世，無不以教化主，寬於刑罰。陛下欲行仁德之治，此乃天下之大幸，臣等豈能不盡忠輔佐。”

中軍大都督劉猛插了一句：“陛下，若重罪多免於死，只怕會使貪官污吏增多，同時民間的犯罪率也有可能增加。”

秦牧搖頭道：“朕還是那句話，刑罰的震懾力不在於它的嚴酷性，而在於它的不可避免性。特別是對於官吏而言，更不在對懲罰的嚴酷，只要是難逃刑罰，就可能消除他們的僥倖心裡了。沒有了僥倖之心，也就不會有多少官員願意賭上自己的前程了。”

“陛下聖明！”

秦牧接著說道：“朕有意從日本招募一些武士，送到錫蘭以及中南諸島去，由我大秦提供武器，以及派將領指揮，讓這些僕從軍以戰養戰，用以清剿當地的土著，這樣可以減少大秦的支出，並減低我大秦將士的傷亡率。”

秦牧剛說完，外交部左侍郎黃振林就說道：“日本人吃苦耐勞，頗具戰鬥力，而且紀律性非常強，只要掌控得好，他們會非常聽話，很適合用作僕從軍開拓海外的疆土，臣以爲陛下所議可行。”

對這種事，現在大秦的官員是不會再象以往各朝的大臣那樣，擺出一幅仁義道德的嘴臉來反對的；

現在中南半島、呂宋、靖海省諸島上，大秦從當地土著中徵募的僕叢軍加起來接近二十萬，正打得如火如荼呢。

只是這些地方的軍隊，戰鬥力真不怎麼樣，如果能從日本組織一些武士作爲僕叢軍，必定能大大加快上述地區的清剿速度。

只不過明朝中期，倭寇禍害東南沿海，大家記憶猶新，現在要組織日本浪人作爲僕從軍，有些大臣難免有些顧慮。

內閣大臣路振飛就說道：“陛下，日本人浪人生性兇殘，好勇鬥狠，控制得好，倒不失爲一把利刃，但若控制不好，很容易受其反噬。是以臣以爲，此事當慎爲行之。首批人數不宜過多，等了解了日本浪人的習性，有了控制的良策，再慢慢增加其數量也不爲遲。”

司馬安等人也基本持這種看法，首批日本僕從軍人數不宜太多，這就象玩飛刀，先玩一把，等玩熟練了，再加一把，兩把。

這一點秦牧也是認同的，他徐徐地說道：“那就傳令北海艦隊，先想法從日本招募三千武士，用於清剿交趾的亂匪吧。”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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