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中原點了點頭,他太瞭解那個狐妖了。若不是當年自己的府上總會莫名其妙的失蹤人口,他還不會懷疑到她身上。直到有一天他親眼看到自己的枕邊人在柴房殺掉了一個剛買進來的丫鬟後,並且將她的心臟挖出來時付中原才醒悟。
原來自己的奶孃說的是真的,他的夫人就是一個殺人吸血的妖怪。
當時陸離封印她時付中原也在場,那扭曲的身體與面龐,還有九條巨大的尾巴。那真是古代書上說的九尾妖狐。
一劫大師站了起來:
“阿彌陀佛,出家人以慈悲爲懷。就算畜生也是一條生命,陸施主殺孽太重總歸不好。”
一邊的付中原也點了點頭:
“畢竟她是孩子的生母,雖說孩子現在對她的事情沒了記憶,但是……”
一夜夫妻百日恩,付中原也不想做得太絕。
“我佛慈悲,付施主能夠有如此覺悟實乃大幸。”
說完看向一邊的陸青,現在付中原也願意先收服她了。就看陸青了。
陸青冷冷哼了一聲:
“對於不屬於這個世界卻貪念這個世界的東西,我從來不會手軟。”
一劫大師微微笑了笑:
“不知陸施主身邊的這位施主從而而來,又是否屬於這個世界。既然陸施主可以對別人寬容,爲何不能對一個母親寬容?據付施主說陸施主與公子小姐是至交好友……”
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夏琛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哪又如何?”
陸青挑眉,冷眼盯著一劫和尚。
“阿彌陀佛,得饒人處且饒人。”
陸青冷笑:
“一劫大師菩薩心腸陸青實難領悟。告辭。”
說著她轉身就走,付中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青兒……”
陸青腳步頓了頓,大步離去。
夏琛連忙跟他們道別後追了出去。在小院裡追上了陸青。
“陸青,你等等……”
她的腳步還真快,追得他有些氣喘吁吁的。
陸青停下腳步,不悅的看著他抓著自己手腕的手:
“你想說什麼?”
夏琛搖了搖頭,站直身子:
“你們剛剛說,後院的,是付伯南與付詩詩的母親?”
“然後呢?”
陸青一臉的冷漠,夏琛眨了眨眼:
“然後?什麼然後?”
“你跟那老和尚一樣來勸我要收服她嗎?”
夏琛搖頭:
“不,我雖然不知道收服與封印有何區別,但按照你的脾氣,若是能夠有好的解決辦法絕對不會選擇壞的那一條。所以恐怕後院的那位已經強大到根本就沒辦法收服的地步了。”
看著他條條是道的分析,陸青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比那和尚聰明些。”
這麼說他說對了?
夏琛微微笑了笑:
“那個啊,我其實好奇的是,既然後院的是他們的母親,爲什麼他們卻決口不提?八年前的事情,他們應該也很大了吧。”
陸青都這麼大了,他們應該當時也不小。
“他們記憶被封印了。”
“封印?”
陸青點頭:
“沒錯,除了我師父外,無任何人能解除他們的封印。”
夏琛撓了撓頭:
“既然你師父這麼厲害,當初爲什麼不一起將後院的那個封住讓她這輩子無法再見天日呢?”
那樣他們就不用再麻煩一次了啊。
陸青揚起小臉,盯著只有一牆之隔的後院開口道:
“師父當年因爲給我醫治眼睛而耗盡了法術,是勉強才能將她封印的。而且……”
她手中握住了自己的彎刀揚起來:
“血月必須要歷經大劫,才能得打成長。”
這是師父特意留給她的機會。既要讓血月成長,又要斬斷塵緣。
“什麼意思?”
夏琛又沒聽懂。
陸青瞥了他一眼,轉身朝一邊走去:
“真蠢。”
清冷的聲音飄來,夏琛揉了揉頭上的短髮。這個小鬼真是有夠拽。不過這樣的她反而讓自己更安心些。總感覺看到笑容滿面的陸青不是本來的樣子。
她就該這樣腹黑惡毒高傲拽,這纔是陸青正確的打開方式。
自嘲的笑了笑,大步追上了她的步伐。
廊橋下的鯉魚噗通一聲從水裡跳出來再落入水中,濺起了一圈淡淡的水波紋。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遠處的城牆上插著火把燈火通明。由於起義軍的異常逼近,他們此刻正在城牆上警備。
夏琛看了眼身邊打盹的人,她已經換回了她的一襲黑衣。此刻正頭枕著手臂躺在房頂上閉著雙眼。
“喂……”
小聲的開口叫道。
二人從吃過晚飯後就一直坐在這屋頂上了,也不知道在等什麼。
陸青長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
“什麼事?”
“我們在這等什麼?”
“人。”
兩人話剛落,遠處付家後院,一個拄著法杖的和尚帶著兩個童子站在了後院封閉的門前。
今晚月亮很好,四周沒有蟲鳴聲,一片寂靜。
“他們開始行動了?”
夏琛壓低聲音,連忙躺在陸青身邊,生怕被人發現。
陸青微微皺眉:
“時辰不到。”
雖然月亮很圓很亮,但四周並未有一絲雲彩。一劫和尚現在就進去了會破壞師父的結界。讓那千年狐妖更早的感知到了人類的靠近,變成她可口的飯菜。
陸青沒那麼好心,既然一劫和尚是身懷絕技的除妖師,他就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他們怎麼不進去?”
夏琛看了會,發現他們還真的是沒有進去,站在那院子外走了兩圈,嘆了口氣後又轉身走了。
陸青微微笑了笑:
“恐怕手段還修得不夠,連這弱化的結界都破不了。”
“噢,這樣啊。”
夏琛點了點頭,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那你能否破得了你師父的結界?”
陸青緩緩睜開眼睛,盯著天上的圓月:
“你沒聽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嗎?”
說著站了起來,月亮正慢慢的往烏雲邊移動。
“我們走。”
雙腳落到院子中。
夏琛看了看腳下這麼高的距離,剛剛自己就不應該爬上這房頂來賞什麼月亮,現在她下去是容易了,自己倒挺艱難的。
微微咬了咬牙,看準落腳點也跳了下去。
兩個身影朝付家後院走去。
黑暗中,一抹黑影跟上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