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趙仁杰的護(hù)兵們就換上了陳樹藩都督府衛(wèi)士的行頭。其中三個分別被派去模範(fàn)營,劉世瓏和曾繼賢那裡傳令。其他的人就扮作正常執(zhí)崗的衛(wèi)士。
王小五騎馬快速的來到模範(fàn)營的駐地,他以前是商洛店鋪裡的夥計,老闆小氣的很,連每天吃的飯都要從工錢里扣。還有挺重的疑心病,總是會去翻他們這些夥計的家當(dāng),看是不是偷了他店鋪裡的東西。
王小五實在受不了老闆的下作,就和老闆吵了一架,結(jié)果自然就是他被辭退了,連上個月的工錢也沒有給結(jié)算。他也不敢回家,就在街上晃盪,正好看見有招兵的,於是他一咬牙,就進(jìn)了趙仁杰的部隊。他認(rèn)得一些字,又機(jī)靈懂事,就被挑進(jìn)護(hù)兵隊裡面了。
“站住!”模範(fàn)營的哨兵端著槍,出來攔住了王小五,喝道:“什麼人?!還不下馬?!”
王小五坐在馬背上,讓馬慢慢的走到哨兵的跟前,倨傲的罵道:“看不見是都督府的人?!要是誤了大都督的是軍令,你能吃罪的起?!”
哨兵一陣猶豫,王小五就一抖繮繩衝了進(jìn)去。他來到營部,就讓人去找他們的長官。模範(fàn)營的士兵也都認(rèn)得這是都督府的衛(wèi)士行頭,不敢多問,就跑著去叫自家長官去了。
一會兒之後就見兩個連長跑來了,但是沒有見到營長。王小五皺眉問道:“陳營長呢?!”
“營長在家呢,已經(jīng)讓人去叫了。”一個連長答道。
王小五也沒有辦法,只好繼續(xù)等著了。這模範(fàn)營是陳樹藩的嫡系,可惜他沒有兄弟,只好把這個營交給了他的一個遠(yuǎn)房堂侄兒來帶。軍官了嘛,而且還是陳督軍的親戚,自然就不用住營了。
等了好一會兒,陳營長才算是來了。他一見王小五是生面孔,於是問道:“你是誰啊?怎麼沒見過。李二呢?”
“去通知劉旅長了。”王小五笑道:“大都督有令,傳您和模範(fàn)營的連長們?nèi)ザ级礁_會呢。”
“知道了。”陳營長擺擺手道:“你先回去,我一會兒就到!”
“陳營長,”王小五賠笑道:“大都督是讓您立刻就去,急等著呢。您看是不是現(xiàn)在就走啊?”
“這麼急?”陳營長問道:“連劉旅長也被傳了,是什麼事啊?”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王小五小心的道:“咱們現(xiàn)在就走吧,讓大都督等急了可就不好交代了。”
陳營長是自己兼任著一連連長的,所以就三個人也就算是連以上軍官都到齊了。陳營長知道自己的堂叔脾氣可是不好,要是讓他老人家等急了,指不定會怎麼樣呢。於是也顧不得交代什麼了,直接就牽出馬來,跟著王小五一起去都督府了。
差不多同樣的事情也在劉世瓏和曾繼賢的軍營中發(fā)生著。
等陳營長到了都督府的公廳的時候,廳裡空空蕩蕩的,哪裡有人等著?
“不是說大都督急等著嗎?怎麼沒見到大都督?”陳營長問道。
“您先坐,等一會兒劉旅長他們到齊了,大都督就會來了。”王小五笑著給他們端上茶水之後就快速的消失了。
“這個是誰的親戚啊?”陳營長看著王小五的背影,問著身邊的手下:“以前沒見過,一會兒跟我堂叔要了去,給我做個勤務(wù)兵好了。挺有眼色的。”
他們在大堂裡說了沒一會兒,劉世瓏和曾繼賢就帶著手下連長以上的軍官先後到了。別看兩個旅的士兵不多,可是都是一個混成旅的編制啊,所以軍官倒是一大幫子,一羣武夫擠在大堂裡相互大著嗓門打招呼,那叫一個熱鬧啊。
劉世瓏和曾繼賢兩個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相互小聲的說起話來。
“這是怎麼回事啊?把這麼多的軍官都叫來了?”曾繼賢不解的問道。
“我哪裡知道啊。”劉世瓏也是一頭的霧水,搖搖頭道:“傳令的就淨(jìng)顧著催了,說大都督等的急,可是你瞧瞧,現(xiàn)在這大堂都成集市了,大都督也沒有出來。”
“是不是要提前動手了呀?”曾繼賢想了想,問道。
“趙仁杰不是還沒有出城嗎?”劉世瓏皺眉說道:“要是現(xiàn)在就去攻,我可不參與!”
“嘿嘿!”曾繼賢鄙夷的笑道:“都說你被他打怕了。起先我還不相信,不過現(xiàn)在看來,你真的是被他打怕了呀。”
“你不用擠兌我!”劉世瓏坦然的說道:“你是沒有跟他打過,打過了就是知道了。這兩年,跟他打過的,有哪個是贏過他的?”
“他打的都是小仗!”曾繼賢不屑的說道:“他也就是個連長營長的水平。這次咱們可是集結(jié)了這麼許多人馬。戰(zhàn)場也不是排不開兵力的山澗和溝谷,而是這關(guān)中平原!咱們跟他擺開了陣勢打,我就不信他還能贏!”
“哼!擺開了陣勢?!”劉世瓏不屑的問道:“你有多少人?”
“什麼?”曾繼賢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劉世瓏爲(wèi)什麼突然會問這個問題。
“你的混成旅,有多少人?有幾挺機(jī)槍?有幾門大炮?”劉世瓏連珠炮似的問道。
“你想說什麼?!”曾繼賢不滿的問道。他在心中惱怒的想著:“這軍中吃空餉又不是什麼秘密,用的著不依不饒的問嗎?!”
“趙仁杰的混成團(tuán),一個連,有戰(zhàn)兵一百三十多個。”劉世瓏認(rèn)真的說道:“這還只是步兵,機(jī)槍,他最少有二十幾挺,大炮也是這個數(shù)。我看過他們的射擊訓(xùn)練,靶子都在兩百米開外,連做飯的炊事兵,一個月也能打上五發(fā)子彈!”
“開什麼玩笑!”曾繼賢打斷劉世瓏的吹噓,道:“他哪來那麼多的子彈?”
“你不知道?陸都督在的時候,跟陸軍部要補(bǔ)給,那是要什麼給什麼啊。”劉世瓏一臉鄙夷的說道:“要不中堅團(tuán)的裝備會有那麼好?現(xiàn)在中堅團(tuán)的裝備,基本都在趙仁杰的混成團(tuán)手裡,你說,你是想讓他守呢?還是想讓他攻呢?”
“這個~”曾繼賢聽完劉世瓏的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單就這些裝備,也能在陝西地面上橫著走了。更不用說,沒有吃空餉的,訓(xùn)練還抓的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