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樹藩他們洗牌的時候,突擊隊闖入了後衙,一個屋子一個屋子的清剿。
後衙住的人不多,都是伺候夫人和姨太太們的丫鬟僕婦,他們見到闖入的軍兵之後都是尖聲的大叫。
“閉嘴!”突擊隊員大聲的喝令著。
但是沒有效果,刺耳的“啊”的驚叫聲依舊響徹雲霄。
在廳堂裡的陳樹藩也是聽到了聲音,皺眉道:“出去看看!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在陳樹藩身後伺候的丫鬟就要出去,但是走到門口之後就又慢慢的退了回來。
陳樹藩繼續摸牌,頭也不擡的問道:“怎麼回事啊?這麼快就回來了?”
王全壽等人端著槍走了過去,在麻將桌前站住了,道:“陳都督好雅興!”
陳樹藩碼牌的手僵在了那裡,他擡頭看了看槍管前面包著毯子的怪異槍口,沒有說話。可是他的姨太太們在看到闖入的持槍者之後,都是嚇得大喊大叫起來。他們有的想要起身逃跑,有的直接就是鑽到了麻將桌下面。
“能讓尊夫人們安靜些嗎?”王全壽問道。
陳樹藩此時已經鎮定了下來,喝道:“都給我閉嘴!”
他這一聲喊之後,他的姨太太們就都不敢再叫了。那個想要逃跑的,被一個士兵攔住了去路,只好跌跌撞撞的跑到陳樹藩的身邊,抱著自家老爺不放。
陳樹藩粗暴的推開尋求保護的三姨太,整一整身上的衣服,不怒自威的問道:“趙仁杰呢?讓他來見我!”
“稍等,我們長官一會兒就到!”王全福淡淡的說道。
“你是什麼職銜?!”陳樹藩問道。
“混成團突擊隊隊長,軍銜上尉。”王全壽淡淡的說道。
“如此猛士,才授予一個區區上尉,太屈才了!”陳樹藩激動的說:“我給你中校的軍銜!什麼突擊隊?!讓你做團長!滿編的!”
王全壽不屑的笑笑,道:“謝陳督軍厚愛了!不過,我沒興趣。”
陳樹藩還想再誘騙,可是此時門簾一挑,一個奶媽抱著他睡眼惺忪的兒子進來了,還有他的夫人也被帶來了。一會兒之後,他的老父親也是被帶了進來。
“你們連老弱婦孺也不放過嗎?!”陳樹藩憤怒的質問道。
沒人回答他,混成團的士兵們只是用槍指著陳家人。
“趙仁杰!你個混蛋!”陳樹藩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聲的咒罵道:“出來!你對老弱婦孺都要下手嗎?!禮義廉恥何在?!”
此時趙仁杰得到了突襲成功的通報,他才帶著護衛,由城南的軍營悄悄的向都督府進發。
等陳樹藩罵的嗓子都要喊啞了,趙仁杰纔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終於肯出來了?!”陳樹藩用嘶啞的嗓子質問道。
趙仁杰拱拱手,道:“讓柏生兄久等了,抱歉,抱歉。”
陳樹藩用力的一甩手,好像這一巴掌甩在了趙仁杰的臉上,冷聲道:“不用假惺惺的!你想要做什麼?!”
“也沒什麼。”趙仁杰依然笑道:“就是想和柏生兄你好好合作,共同把陝西治理好。”
“你做你的省長!”陳樹藩坐下來,臉色鐵青的說道:“我做我的督軍!你的政務我不插手,我的軍務你也不要多管!”
“柏生兄這話可就見外了。”趙仁杰笑了笑,坐在了陳樹藩的對面,道:“沒有軍隊的支持,政令如何通達?沒有政府的稅收,督軍如何養兵?當此亂世,軍政大權還是集於一人之手的好。柏生兄以爲呢?”
陳樹藩立刻就明白了趙仁杰的意圖,冷聲怒道:“我是中央任命的陝督!你想與中央爲敵嗎?!”
“柏生兄說笑了。”趙仁杰手裡把玩著一個麻將,笑道:“中央的任命自然是有效的,我也是中央任命的省長嘛。”
陳樹藩糊塗了,他不明白趙仁杰這是想做什麼。既然承認中央的任命,還敢入侵都督府,綁架自己和家人,這根本就是一場政變!他還怎麼服從中央?
“你是什麼意思?!”陳樹藩一拍桌子,大聲的喝問道:“痛快的說出來!不用拐彎抹角的!”
趙仁杰將手中的麻將遞到陳樹藩的面前,是一張白板,笑道:“柏生兄還是督軍,我呢,還是省長。以後柏生兄你只管簽押用印就好了,其他的剿匪戡亂,治理地方這些苦差事,就只管交給我就好了。”
“哈哈哈。”陳樹藩突然大笑道:“你是想讓我做黎菩薩那樣的蓋印督軍?!”
“柏生兄果然聰明。”趙仁杰也是笑瞇瞇的說道。
“我要是不願意呢?!”陳樹藩盯著趙仁杰問道。
“不願意就算了。”趙仁杰滿不在乎的說道。
陳樹藩一滯,迅速想到了關鍵點,不可思議的問道:“你要殺我?你敢殺我?!”
“柏生兄既然覺得督軍做的沒意思,那也只能如此了。”趙仁杰點點頭,確認道。
“我在城內有兩萬大軍!”陳樹藩威脅道:“你敢殺我,就不怕引火燒身?!”
“哈哈哈。”趙仁杰大笑道:“兩萬大軍?坎還且換鋃斜芙樟耍×跏犁緹筒揮盟盜耍?繼賢有多少人?你可知道?”
陳樹藩愣住了,他還真沒有去問過。只知道是一個混成旅的編制,滿編肯定是不可能的,再加上連番大戰下來,多了不敢說,兩千多人槍應該還是有的吧。
趙仁杰在桌子上的麻將裡找了一會兒,把一張八筒給陳樹藩遞了過去,笑道:“八百!只有八百出頭而已。柏生兄還覺得有兩萬大軍嗎?”
陳樹藩聽到這個答案差點兒被死氣!人家馮玉祥也是混成旅的編制,全旅有小一萬人馬。這就算了,那是人家捨得花錢養兵。你曾繼賢至少也要有四五千人吧。就算是損失一半,也得留下兩千人槍吧。現在倒好,只有八百!
一個混成旅的番號,連一個團的部隊都湊不齊!這還打個屁啊?!怪不得和靖@國@軍打的時候,攻,攻不動。守,守不住。害得自己還請來了趙仁杰這個瘟神!
不過他也不想想,他每次都是欠餉,一年能發八個月的餉就不錯了。這讓下面的軍官怎麼帶兵?總不能自己掏腰包養著他陳樹藩的兵吧。所以只能裁員虛報了,要不然的話,靖@國@軍哪能這麼短的時間就聚集起如此大軍?好多都是裁汰下去的兵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