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周安看在眼中,竟然有種極爲熟悉的感覺。
在看了一眼後,周安確定了。
他很確信,這是詭集會。
因爲……他曾經(jīng)在詭集會裡面浪得很兇。
在街道的中間,一隻眼睛突然出現(xiàn)。
本來站在下方的了塵,身體突然變得僵硬。
緊接著,了塵開始逐漸化作灰燼。
一個老牌的通靈境高手,甚至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秒了。
這隻眼睛,周安可再熟悉不過了。
他在黑玉那裡看過。
準確的說,這是黑玉的母親。
“臥槽,這是不是屬於拐跑了別人女兒,然後當媽的親自找上門?”周安大呼離譜。
但是……詭集會爲什麼會突然出現(xiàn)?
按理來說,這種情況不應該纔對。
隨著周安這麼想著的時候,那隻巨大無比的眼睛,用冷光盯著周安。
周安的算卦,在這一刻失去了作用。
危險的感覺如期而至。
這是周安第一次,感覺到有股寒冷徹骨的感覺。
“它想殺我?”周安舔了舔嘴脣,提著黑刀,滿臉興奮。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此刻,周安竟然有一種強烈的戰(zhàn)意。
藉助裂縫來到這裡,甚至把原本的詭異殺了也要過來。
回想起剛纔了塵爲了騙他說的話,周安覺得,或許有幾分真實。
裂縫是詭異的根源,詭集會藉助裂縫來到,目的是爲了……黑玉。
周安轉(zhuǎn)過頭,看向黑玉。
此時,黑玉一臉懵逼,用一種很熟悉的眼光看著詭集會。
她只感覺到熟悉。
除此之外,就感覺不到其他的了。
周安摸了摸下巴,然後繼續(xù)和眼睛對視。
既然黑玉看不出來,那就算了。
今天這一戰(zhàn),看來跑不掉了。
思及此處,周安耐心的等待著。
一道帶著毀滅氣息的光芒,突然從眼睛處射出,而目標正是周安。
周安運轉(zhuǎn)體內(nèi)的炁,混身上下變爲一片金色。
鑄己身!
在周安身後,聖靈魔體出現(xiàn)。
同時,周安鬆開牽著黑玉的手,用化金戒變出了一口鍋。
左手鍋,右手刀。
聖靈魔體外加其他技能的加持之下,周安刀鍋齊出。
天地間,不斷震動。
周圍的空氣開始扭動,詭集會在模糊。
巨大的刀光,巨型的鐵鍋,近乎兩百倍的加成。
刀和鍋同時而下,迎向這毀滅一切的黑光。
周安的臉上,帶著久違的激動。
“多久了,都多久了沒人讓我這麼激動了!”
“嬸嬸,月江詭異,除此之外,很少了!”
“戰(zhàn)個痛快!”
刀光與黑光接觸,巨型黑鍋從天而降。
黑光彷彿能夠融化和毀滅一切。
哪怕是周安的刀光,在這充滿毀滅氣息的黑光之下,都在逐漸的崩碎。
身後,聖靈魔體操縱著刀光與巨型的由光凝聚的黑色巨鍋,已經(jīng)抵達黑光前方。
先是刀光將黑光破開一條道,緊接著,巨型黑鍋扣在黑光上。
“攻擊力和破壞力,還得是鍋鎮(zhèn)法。”周安運轉(zhuǎn)了體內(nèi)的炁。
顛鍋,起!
當鍋被周安顛起來的一瞬間,整片黑光剎那間崩碎。
此次,周安是全力出手。
好在他已經(jīng)入了先天,每一次全力出手,都能及時的將損失的炁全部補上。
這就是先天境的強大之處,生生不息。
黑光崩碎。
那一片古樸的街道,在黑光崩碎的剎那,竟然在飛快的扭曲和模糊。
當黑光徹底消失後,刀光與巨型黑鍋同樣消失。
周安舔了舔嘴脣,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這不像你,你應該不會這麼弱?!?
他的目光看向旁邊的裂縫。
裂縫正在縮小。
以如今周安的見識,又如何看不懂此時的情況。
“原來如此,跨越空間而來,本就是耗費力量的,又斬殺了本該出現(xiàn)的詭異,你被削弱了?!敝馨簿従彽馈?
巨大的眼睛就這麼盯著周安,詭異而又冰冷的眼神,彷彿想要把周安撕碎。
周安沒有給詭集會任何休息的時間,他再度擡起刀和鍋。
聖靈魔體同樣做出動作。
這一次,周安的攻擊不再是試探性的,而是充滿著連綿不絕之感。
一刀快過一刀。
滿天的刀光逐漸交織,每一刀都足夠讓江湖震動。
天空中的雲(yún)層被攪得稀碎,地面開始沉降。
滿天的烏青色刀光裹著水流,從天而降。
周安的另一隻手則是拿著黑鍋,尋找著機會,準備扣在詭集會身上。
地面上,詭集會突然抽搐起來。
那隻充滿著漠視衆(zhòng)生的眼睛裡,黑色的光芒就像不要命似的,噗噗的往外面照射。
衆(zhòng)所周知,在做事情時,一旦頻率快了,就很難保證質(zhì)量,而且在頻率快了之後,很容易繃不住。
這種情況,通常可以用一個成語來形容——草草收場。
但是此時的詭集會卻不同,發(fā)射出來的每一道黑色的光芒,不僅頻率高,而且還擁有著強大的質(zhì)量。
“即使被裂縫限制,也仍然具備這種實力,難怪連樓主都在你手上吃癟。”周安更興奮了。
刀光與黑光不斷碰撞。
下方,獨屬於詭集會的世界,在逐漸的崩碎。
那些站在攤位前的詭異,甚至連反抗都沒用,在兩者的餘威之下,逐漸化爲灰燼。
“轟!”
轟鳴聲不斷。
此時的周安居高臨下,瘋狂的輸出著。
就在兩者不斷地進行攻擊時,一直在攻擊的詭集會突然出現(xiàn)異常。
巨大的眼睛在逐漸變淡。
另一邊的黑色裂縫,縮小得越來越快。
巨大眼睛仍然陰冷。
周圍的街道在逐漸模糊。
周安從巨大的眼睛裡,看出一種深沉的殺意。
“喲,這麼想殺我,你別走啊。”周安微笑道。
裂縫快要消失,詭集會也待不了多久,因爲詭集會本就是趁虛而入。
“想走,但是不能走得這麼輕鬆?!敝馨苍俅蔚?。
隨著他說完這句話,一直拎著鍋的另一隻手,終於有了動靜。
黑色的巨鍋,趁著詭集會的虛弱期,飛快的被周安扣了下去。
身後,十米高的聖靈魔體做著同樣的動作,趁著這個破綻,精準無比的扣在巨大眼睛上。
下一刻,顛鍋發(fā)動。
巨大眼睛的一半正在支離破碎。
可是就在這時,裂縫徹底消失了。
巨大的眼睛也在消失,不過在消失之前,深深地看了周安一眼。
這隻眼睛,帶著毀天滅地的情緒,以及快要溢出來的殺意。
周安看著詭集會離開的地方,尤其是離開時的殺意,摸了摸下巴:“或許我這最後一鍋,傷得有點深,它恨上我了?!?
周安覺得,自己好像被詭集會盯上了。
這最後的一鍋,豈止是傷害有點深,直接把巨型眼睛毀掉了一半。
不過無所謂,因爲詭集會敢來這裡,就證明已經(jīng)盯上他了。
畢竟自己把對方的女兒都拐出來了,黑玉現(xiàn)在也被自己教得有點皮了。
“黑玉……”周安回過頭。
旁邊,黑玉滿臉懵懂。
“我打它,你有沒有意見?!敝馨矄柕?。
其實詭集會要是能溝通,周安看在黑玉的面子上,不介意多說兩句。
可是上來就打,周安也不是個束手就擒的人。
這麼一問,完全是下意識的聊聊。
誰知這話一出,黑玉撓了撓腦袋。
“好熟悉,但是……我和周安……更熟?!?
回答的聲音,仍然磕磕巴巴,但是表明了黑玉的想法。
在被周安刷聖靈魔體之前,黑玉本身就是傾向於詭異更多。
所以在人類意識佔主導的情況下,只是覺得詭集會很熟悉。
在黑玉心中,周安纔是最熟悉的。
“真是個大孝女?!敝馨裁嗣谟竦念^。
鬨堂大孝了,家人們。
其實黑玉變成如今這個模樣,並非周安主動這樣。
他最開始,只是想要除掉黑玉,可是結(jié)果越來越歪。
他教的也都是正常的東西。
黑玉對自己的依賴,其實也是兩人朝夕相處的原因。
周安也是第一次,願意和詭集會談談,可惜,談不了。
如果再有下次,有足夠能力的時候,或許能有變動。
周安是個對敵人很冷酷,但是對自己人很好的人。
這也是周安第一次做出的決定,如非必要,不會讓黑玉在這上面受傷。
當然,如果下一次,詭集會來臨後,還是如此這般,周安也不會手軟。
黑玉瞇起眼睛,享受著周安的撫摸。
她什麼都不懂,她只知道,周安是這個世上對她最好之人,誰打擾周安,她就讓對方死。
黑玉清澈的眼神裡,詭異的氣息讓人恐懼。
“走,趕路吧。”周安道。
黑玉點了點頭,牽著周安的手,朝著山腳下走去。
——
山腳下,鎮(zhèn)子裡。
車伕一直在等待著。
他心頭有些不安,因爲周大人是孤身一人上了陰雲(yún)門。
陰雲(yún)門這個勢力,有三個通靈境的高手。
雖說這三個高手,都是新進入通靈境的,和老牌的通靈境相去甚遠。
但是車伕很清楚,周大人的實力,並沒有到通靈境。
他擔心周大人出事,但是他的實力太過弱小,根本不敢上去。
再接著,待在鎮(zhèn)子的車伕,聽到連綿不絕的轟鳴聲。
這聲音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遍體生寒。
鎮(zhèn)子的百姓都被嚇到了,紛紛躲進屋子裡。
唯獨車伕這個行當中人能感覺到,此時的深山裡,有兩股恐怖的氣息在不斷地滌盪,讓他心神俱顫。
好在這氣息很快就消失了。
車伕知道,戰(zhàn)鬥結(jié)束了。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周大人贏了,還是陰雲(yún)門贏了。
他在這裡的等待,變得極爲忐忑。
因爲他沒有多少信心。
可是這種喪失信心的感覺很快沒了。
車伕看到周安正牽著黑玉,緩緩而來。
“周……周大人,您……沒事?”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安平淡的掃了車伕一眼:“我有何事?”
“沒有沒有?!避噥高B忙答道。
他有些好奇,但是又不敢問。
既然周大人回來了,那陰雲(yún)門結(jié)果如何了?
這個想法,一直在心中迴盪著。
周安見著這個車伕的樣子,笑道:“陰雲(yún)門意圖攻擊朝廷命官,陰雲(yún)門門主陰無疆,陰雲(yún)門其中一個長老,以及少門主三人,已經(jīng)伏誅?!?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車伕整個人都僵住了。
車伕顫抖著道:“那可是……通靈境高手……”
“通靈境,殺得?!敝馨驳牡馈?
說完,他就上了馬車。
車伕覺得,自己平淡的一生,在這時候已經(jīng)徹底變得不平淡了。
在他眼中,這份不平淡來自於周安。
一人上山,須臾下山。
然後……死了兩個通靈境高手,還有一個大勢力的少主。
這是什麼實力?
“難怪,恆通商會唯周大人馬首是瞻,這很正常?!? 車伕想著周安剛纔說的話。
——通靈境,殺得。
媽的,狠狠代入了好吧!
車伕覺得,自己就像是直入敵軍的高手,狠狠地代入那種場景,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當然,幻想歸幻想,車伕生怕周安等久了,趕緊上了馬車,帶著周安離開了這個鎮(zhèn)子。
至於後面如何,自然有人去管,周安不在乎。
那個殘存的長老很聰明,自然不會亂說的。
馬車越來越遠,漸漸離開了鎮(zhèn)子。
與此同時,周安的消息,在不斷地發(fā)酵著——
江湖上,一個新的傳說出現(xiàn)了。
刀鍋雙絕周安,一人遠赴陰雲(yún)門,斬殺通靈境高手,施施然下山。
這個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在不斷地傳遞著。
很快,大楚國江湖沸騰了。
從未有過年輕一輩斬殺通靈境的戰(zhàn)績,哪怕是初入通靈境的強者。
但是周安做到了。
周安的名聲,開始在江湖瘋傳。
吃瓜的人吃得很飽,但是有一部分人,卻緊緊的握住了拳頭。
這一部分人,是來自於各個地方的天驕。
他們怎麼想的,沒人知道,但是有人猜測,此刻必定很酸。
此時,一輛進京的馬車裡,年輕的讀書人捧著書,嘴角忍不住的往上揚。
旁邊,一個同樣年輕的男人,看著這個讀書人,無奈的道:“餘杭,你已經(jīng)笑了一天了,臉不僵嗎?”
餘杭放下書,揉了揉臉:“僵。”
“那你還笑?!蹦贻p人翻了個白眼。
這廝,從早上已經(jīng)笑到晚上了,都不知道爲什麼這麼開心。
餘杭奇怪的道:“我兄弟名滿江湖,先天逆境伐上,痛斬通靈,我爲何不笑?”
年輕人的白眼翻得更多了:“老師叫我一路護送你,你倒是輕鬆了,還和我掰扯周安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得罪的人太多了?!?
餘杭聳了聳肩:“師兄,改革,必然伴隨著危險,這是毋庸置疑的,至少我讓百姓過得更好了?!?
雖然兩人的年紀都差不多,但是這只是看起來而已。
事實上,這個名叫公孫雲(yún)的男人駐顏有術,表面上看不出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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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公孫雲(yún)是丞相的弟子,掌管著一州之地,順路過來保護餘杭。
畢竟餘杭在所管轄的地方,搞得事情很大,以防萬一。
“師弟,你不要忘了,老師可不喜歡周安。”公孫雲(yún)提醒了一句:“你如今身份尊貴,可不能站錯了位置?!?
其實在公孫雲(yún)心中,對於這個師弟也是很賞識的。
大刀闊斧的改革,不存私心的爲官,光是這兩點,能做到的已經(jīng)很少了。
但是公孫雲(yún)還是要提醒一句,畢竟年輕人走錯路的時候很多。
餘杭搖了搖頭:“師兄,我已經(jīng)和老師說了,老師告訴我,我和周安的情分,不用去管?!?
這話一出,公孫雲(yún)來了興趣。
“快說說,你和老師怎麼說的?”
餘杭放下手中的書,答道:“我和老師說,老師有他的想法,但是不能因此而令我與老周隔閡,否則這弟子我不做?!?
公孫雲(yún)瞬間驚住了。
用了很久,他才終於反應過來,露出一個苦笑。
“你真是……勇氣可佳,而且老師還答應了,看來,老師真的很看重你了?!惫珜O雲(yún)道。
只有當?shù)茏拥?,才最瞭解自家老師。
在公孫雲(yún)的想法中,丞相是個老古板,以前教學時,甚至還會打手心。
可公孫雲(yún)萬萬沒想到,竟然會答應餘杭。
歸結(jié)原因,公孫雲(yún)只能認爲,老師很看重餘杭。
餘杭沒有搭話,嘴角又忍不住的往上。
公孫雲(yún)道:“師弟,你可知道,這次衆(zhòng)多天驕,已經(jīng)瞄上了周安,這一趟,周安不會輕鬆,雖然周安很聰明,來了個殺雞儆猴,但是總有不信的,會認爲他是假消息,畢竟逆境伐上,還是通靈境,太扯了。”
說句實話,公孫雲(yún)都差點沒信。
餘杭搖頭道:“我也會去京城,大不了和老週一起鬧一鬧?!?
公孫雲(yún):“……”
他覺得,自己師弟腦袋有包。
但是……他又沒有法子醫(yī)。
餘杭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聊,而是掀開了窗戶,看著外面的景色:“越是往京城走,就越是繁華。”
此時,街道兩旁,雖然是官道,但是肉眼可見的繁華起來。
尤其是官道兩旁,甚至還有不少百姓,偷偷在擺攤,企圖在這裡賺點小錢。
“很正常,大楚國京級城市很多,但是京城只有一個。”公孫雲(yún)打了個呵欠,頗爲無聊。
他坐慣了馬車,沒有絲毫的新鮮感。
“若是每個城市,都能如此繁華,那該多好?!别N杭道。
“你想多了?!惫珜O雲(yún)搖了搖頭:“財力所不及,地方又太大,怎麼能搞得起來。”
餘杭轉(zhuǎn)過頭:“是啊,很難,可是越是有難度,就越有意思。”
公孫雲(yún)沒說話。
餘杭同樣沒有說話,放下了馬車的簾子。
距離京城越來越近,餘杭心頭一片火熱。
——
餘杭這邊越發(fā)靠近京城,還有很多人,也在靠近著。
有一部分的天驕,確實如公孫雲(yún)所想,認爲這是周安故意放出的假消息,避免京城的麻煩。
這些事情,周安不清楚,因爲他現(xiàn)在仍然在肝著熟練度。
算卦在漲,而且周安體內(nèi)的端點,已經(jīng)越來越亮了。
他很期待,接下來會有什麼變化。
黑玉一直在旁邊坐著,守著她的椅子。
這段時間非常乖巧,也沒給周安鬧出什麼事情。
周安爲了趕路,沒有在驛站過多停留,把時間縮短了不少。
最近由於他的名聲傳出去的原因,所以來搗亂的人很少。
路上遇到過幾架馬車,但是見著是他們,就順著最近一個驛站下去,等他們過了之後,才重新出發(fā)。
年已經(jīng)過了,但這天氣的變化也很快。
有時候晴朗,有時候甚至還會飄起雪花。
溫度也比以前要低了些。
馬車在官道上面不斷地走著,而官道兩旁,已經(jīng)堆積了厚厚的積雪。
周安在肝熟練度之餘,伸出手去,接了雪花,放在黑玉面前。
黑玉很興奮。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下雪,用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周安手掌上的雪花,直到雪花徹底化作水後,才收回了目光。
然後,她就找到了新的樂子。
她學著周彎的樣子,甚至還在路邊抓起了一抹雪球。
此時,守在椅子旁的黑玉,就在玩著手中的雪球。
一會兒被她捏成人的形狀,一會兒又捏成動物的形狀,玩得不亦樂乎。
由於黑玉體質(zhì)的原因,所以雪球並未融化,甚至還保持著原樣。
黑玉就是這樣,一點點小東西,就極其容易滿足。
“雪,雪!”
在周安這樣想著的時候,最近乖巧的黑玉,終於又開始皮了起來。
只見黑玉一邊嘟囔著,一邊握著手中的雪球,來到周安面前,然後拉起了周安的衣領,好像想要把雪球給塞進去。
這副小表情,就像是得到的好玩的東西,想要和周安分享似的。
但是周安心裡面很清楚,黑玉這個傢伙,其實特別的有小心思。
比方說現(xiàn)在,雖然看起來是分享,但其實就是皮了。
於是乎,周安擡起手。
“咚!”
伴隨著一道清脆的響聲,黑玉滿臉委屈,嘟著嘴,嘟嘟囔囔的跑到了馬車的角落,面壁去了。
哪怕去面壁,也沒有忘記手上的雪球,在手中捏得緊緊的。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周安很懷念這種手感。
見到黑玉沒有繼續(xù)皮的時候,他就準備抓緊時間,肝一下算卦的熟練度。
一個肝帝,不會放過空餘的時間,此刻的周安就是這樣。
可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車伕的聲音。
“周大人,出問題了?!?
馬車的行駛速度很明顯的下降,最後停在了官道上。
周安皺起眉頭,將馬車的簾子打開,問道:“出什麼事了?”
不用等車伕多說,因爲他打開馬車簾子的剎那,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了什麼。
本來在官道外面,是下著微微的小雪,但是此刻卻變成了鵝毛般的大雪。
要說這氣候突變,從小雪轉(zhuǎn)回大雪,也是正常的,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畢竟最難測的除了人心之外,就是這天氣了。
可是在周安面前,這些鵝毛大雪卻不是潔白的顏色,而是變成了暗紅色。
整個官道,都在下著暗紅色的大雪,看起來就像加入了血似的,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
周安看著這如同鮮血一般的鵝毛大雪,摸了摸下巴。
他覺得,這裡面的問題不小。
坐在馬車裡,周安望著外面的景色,腦海之中,卻在思索著皇帝給他的那些資料。
片刻之後,周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因爲眼前這一幕,已經(jīng)不需要他想著那些資料了。
在這條茫茫的官道盡頭,此時,一個穿著紫衣的女孩,手中提著竹籃子,正在緩緩走來。
不僅僅是這個紫衣少女,在紫衣少女身後,還跟著二十多個年輕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都是長相不凡,身上的氣勢也非常之犀利。
見到這一幕,周安瞇了瞇眼睛:“你們是什麼人?”
問出這句話後,爲首的紫衣女孩開口了。
“你就是周安?”
周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確實是。
紫衣女孩繼續(xù)說道:“我們是這周邊二十多個勢力中的天驕,此次前來,是爲了向你發(fā)起挑戰(zhàn)。”
隨著紫衣女孩說完這句話,其他的年輕人紛紛點頭,顯然,是以這紫衣女孩爲首的。
周安見狀,摸了摸下巴,隨後問道:“你們沒有聽過江湖上的傳說嗎?”
紫衣女孩點頭道:“聽過,你殺了兩個通靈境,但是我們不信,這世界,有逆境伐上的存在,但是殺通靈境太可笑了,你不過是放出煙霧,想要減輕去京城的麻煩而已。”
其他的年輕天驕們同樣附和,好像真的不信。
周安放下手:“那你們想怎麼樣?就只是爲了挑戰(zhàn)嗎?”
這世上有太多的人,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有人相信周安,有人自然是不相信。
很明顯,面前這些人,都是抱著不信的態(tài)度過來的。
周安覺得,要讓這種不信變成不幸,這樣才行。
紫衣女孩道:“我們這裡這麼多人,你要是能夠一一打敗,那麼我們信了,並且還對你心服口服?!?
這一羣天驕,全都是來自周邊的勢力。
他們也是準備上京城的。
在得知周安會找這一條道之後,紛紛停留在此地。
停留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專門在這裡等著周安。
說句實話,在江湖上,尤其是在大楚國的江湖,衆(zhòng)多天驕都被周安壓了一頭。
他們不服氣,因爲大家都是年輕一輩,憑什麼你能夠在這江湖上風光無限?
所以這一趟,是挑戰(zhàn),也是抒發(fā)心中的怨氣。
“不浪費時間了?!敝馨餐蝗坏?。
這羣年輕人微微一愣,沒有搞明白周安說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很快,周安就讓他們?nèi)济靼琢恕?
“藏在這羣人身邊的那些老東西,都出來吧,你們應該都是他們的保護人,既然如此,都解決了?!敝馨驳牡?。
隨著周安說完這句話,更多的人出現(xiàn)在這羣年輕人身後,而這些人的氣勢,很明顯的不同。
有人是先天,更有人是通靈。
這些都是老一輩的人,也是這羣年輕人的保護者,護送他們一路上京城。
這羣老一輩的人,光著站在這裡,就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每個人都是高手。
沒有人說話,很明顯的,這羣人默認了年輕人們的做法。
紫衣少女皺起眉頭,問道:“你究竟想要幹什麼?難不成你要一個人挑戰(zhàn)我們所有人,包括我們的這些長輩?”
話音落下,她覺得不可能,甚至還發(fā)出一身輕笑。
有一個年輕人忍不住了,大聲說道:“你以爲你自己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就是老一輩的對手嗎?年齡永遠在這裡差著呢?”
言罷,這笑聲好像能傳染似的,就連那些老一輩的高手,都開始笑了起來
周安聞言,沒在這問題上糾結(jié),而是笑著說道:“我今天教大家一個道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一些事情要想到後果,如果想不到,那我就替你們想?!?
話音落下,此刻,原本飄著的血紅色的大雪,突然恢復正常。
與此同時,這些大雪凝聚出了一把恐怖的刀光。
周安的聲音,在這一刻緩緩傳遞出來。
“你們放心,我不會要你們的性命,也不會把你們傷得很重,因爲我想讓你們起到一個真正的震懾作用?!?
在這片茫茫的大雪中,周安笑得非常燦爛。
刀光掠過,頃刻之間,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在場的人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擋住周安一刀。
他們?nèi)荚诳植赖牡豆庵校チ朔纯鼓芰Α?
此刻,這羣人身上沒有很重的傷口,但每個人都動彈不得,因爲他們中了毒。
坐在馬車上的車伕,此刻已經(jīng)麻木了。
他覺得,自己到現(xiàn)在,見到的大場面已經(jīng)足夠多了,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因爲他看到周安走了過去。
“周大人,這大雪天的,你還親自下去幹什麼?我把他們?nèi)拥铰愤吘托辛??!?
這時候巴結(jié),給周安留下一個好印象,車伕覺得自己的做法是對的。
周安從馬車上下來,搖頭道:“如果只是這樣,太便宜他們了,我沒有給他們重傷,還給他們留下一條命,他們也要付出些什麼?!?
車伕奇怪的問道:“周大人,您打算做什麼?”
周安來到紫衣少女面前,沒有回答車伕,但是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燦爛:“給所有京城天驕,一個巨大的驚喜。”(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