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錢從哪兒來的？”幾個人熱火朝天的討論了一番之後，周嫚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嗯……”蘇芷沫趴在周嫚耳朵上偷偷說了幾句，後者一臉的恍然。
“原來是這樣。那幹嘛不開？現在你可是紅人了，想做什麼姐姐都支持你！”
蘇芷沫告訴周嫚，陸勵升的態度雖然很明確，但是卻不肯立刻和她簽約，所以三個人現在算是無業遊民。
“成立工作室之後，你們若是喜歡就在QA留下，不喜歡就回到自己的工作室來，不是很好嘛。”
“可是這件事是不是要和陸勵升說一下？”蘇芷沫有些猶豫，“一聲不吭的自己單飛了，總是不大好吧？”
QA，陸勵升的辦公室。
不愧是QA的員工，前臺小姐只見過蘇芷沫一次就記住了她的臉，這次她來，前臺一臉笑意熱情的把她直接迎了過去。
“蘇小姐，我們陸總說了，只要是您來，排除萬難也要見一見您的。”
蘇芷沫笑得一臉虛僞，“你們陸總真會說話。”
“小沫，快來坐！”陸勵升仍舊是笑得一臉隨和，“蘇大設計師能來，總是讓我們感到很榮幸啊！”
“陸總別取笑我了，QA裡高手如雲，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罷了。”蘇芷沫客氣的說。
“哪裡哪裡，小沫你可千萬不要這麼說。這樣吧，我當你是朋友，我說話也就開門見山了。既然我敢和唐氏對著幹把你挖過來，就是說明你有這個價值。商人之間都是談論價值的，你能爲我帶來多少利益，我很清楚。”
陸勵升歉然一笑，“可能你覺著這些話有些市儈，但這就是我的內心話。”
蘇芷沫笑著搖搖頭，“不，反而我覺得你很真誠。這些道理即使你不說，我心裡也明白的。所以陸總，我這次來是想和你商量，我想要自己開個工作室。“
“工作室？”
“對。”因爲陸勵升的真誠，蘇芷沫也打開天窗說亮話。
“開了工作室，我們就是合作關係。說句不好聽的，如果哪天陸總你不想要我了，至少我還能填飽肚子不至於沿街乞討不是。”
陸勵升笑了幾聲，兩人之間談話的氣氛被刻意的放輕鬆，都希望用最短的時間營造和諧友好的氣氛。
“小沫，你的顧慮我明白。其實我們之間，我更希望是朋友的關係，你想留在QA也好，想要自己開工作室也罷，我作爲朋友自然是支持你的。我知道你需要錢，你父親的病要儘快醫治。”
蘇芷沫一愣，後來釋然。自己的事情並不難調查，陸勵升隨便一查就能知道，而且這也不算什麼侵犯隱私的事情。
陸勵升轉身抽出三分合同來，放在蘇芷沫面前。
“其實一直沒給你這個，是怕你覺得我太過急功近利。我想等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纔給你的，不過你有你的顧慮我不該藏私纔對。這個你拿回去，簽好字後給我，隨時可以過來。”
看著蘇芷沫十分感動的走了，陸勵升眼底裡的笑意漸漸收斂。他是個商人，商人做事自然要有所考量。
早在這之前他就去見了唐禹辰，唐禹辰告訴了他一些事情。
即使蘇芷沫不提工作室，陸勵升也要想辦法鼓勵她去做。蘇芷沫的噱頭越大，他才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至於欣賞蘇芷沫，固然是有的，但更多的只是看中她的價值。
“唐氏將會勒令不準任何企業和蘇芷沫合作，若有公司和她簽約，或是以任何形式接受她的作品，那麼唐氏將終生不會與其合作，併成爲對手。”
唐禹辰這樣說，思維冷靜而清晰，坐在他對面的陸勵升立刻就領會了他的意思。
“而這個時候，所有的企業即使有心都會唯恐不及。即便有不怕死的跳出來試水，唐氏也會做出絕對的姿態來打壓，甚至於，這些試水的可以是唐氏的人。”
唐禹辰沒有說話，只是上揚的脣角給出了答案。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
“所有人都望而卻步，蘇芷沫走投無路的時候，由QA接手。既給了她一條路，又讓她感恩戴德。”還可以降低成本，陸勵升越想越覺得好處無限多。
“辰少真是好手段。只是有一點我不懂，蘇芷沫爲唐氏做了卓越貢獻，璀璨項目讓各處的眼光都聚焦唐氏。誰都知道蘇芷沫是寶，可辰少卻在這個時候提出解約……”
唐禹辰一笑，“誰都知道她蘇芷沫是寶，可我偏偏不要這樣的寶，就讓你們去搶好了。蘇芷沫是從唐氏走出來的，而唐氏缺少這樣一位優秀的設計師。陸總覺得其他有才華沒名氣的設計師們，他們會怎麼做呢？”
陸勵升一愣，旋即大笑幾聲，“還是辰少厲害！”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唐禹辰的笑意只掛在眼角再未深入半分。等到陸勵升滿意離去的時候，許凡才把忍了好久的話問出口。
“辰少，真的就這樣把蘇小姐放走嗎？我是說再多的設計師，也比不上一個已經成熟的蘇芷沫啊！”
唐禹辰斜睨了他一眼，涼颼颼帶著酸溜溜的味道說，“你對她很是上心啊。”
許凡一抹冷汗，“沒有，不上心。”
“不上心？”唐禹辰又瞥了他一眼，許凡心裡這個苦啊，“辰少上心我就上心！”
唐禹辰再瞪了他一眼，將視線收回去。“再多的設計師，當然比不上一個蘇芷沫。這世上誰能比得過她。”
最後一句是唐禹辰自己小聲的嘟囔，但是許凡卻聽到了，而且讓他差一點摔了一跤。剛纔辰少說了什麼？怎麼聽上去像是陷入戀愛中的彆扭少年？
“咳咳！”許凡很明智的選擇性失聰，“辰少不是準備收購QA的麼，如今和陸勵升談起合作還給他出主意……”
“呵，QA遲早是我們的。至於陸勵升，你不給他點甜頭，他怎麼會放鬆警惕？”唐禹辰一雙眸子深得發亮，脣角的弧度也讓人心裡發寒。
誰想動我唐禹辰的東西，那就讓他粉身碎骨好了。
所以他不過是幫助QA走向更快速的毀滅而已，讓他在快樂中死亡，不帶一絲遺憾。
直到現在，給蘇芷沫送出合同的這一刻，陸勵升心裡面也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唐禹辰的迷魂湯灌得好，徹底給陸勵升洗了腦。
在陸勵升策劃如何捧紅QA的時候，絲毫不知唐氏的魔爪已經偷偷來臨。
甚至於，唐禹辰的這個決定，影響了整個後面所有人的人生軌跡。
以至於很多年後的唐禹辰回想這一刻的決定，都不由得問自己，如果當初只是簡單的收購QA，會不會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