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華夏人？”齊明雅這才注意到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的淺川奈緒美，從她獨特的說話口音中，聽出她不太像是華夏人。
“是，我叫淺川奈緒美，是個日本人。”淺川奈緒美的態度很恭敬，這讓齊明雅有點莫名其妙。你說一個日本人，對她這麼恭敬做什麼？就好像是下屬對待上司，不，更像是古時僕從對待主人的態度。
“你怎麼跟一個日本人攪合在一起了？”對於日本人，身爲華夏人的齊明雅本能的生出厭惡之情，雙眼的眼神中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來。
“這件事情，說起來就比較複雜了，不是三言兩語所能說得清楚的，”海素言說道，“日後有機會，我會與你仔細述說。”
“好，”齊明雅當真不再問，繼續對自己的身體究根問底起來。“不是鬼，你又說不是人，那麼，我該死的到底現在算是什麼？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嗎？”齊明雅的語氣有些衝，話也很難聽。誰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都無法冷靜下來，沒有崩潰算是好的了。
海素言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只能用另外一種更委婉的方式說明。“你知道旱魃嗎？”
“旱魃？神話裡的殭屍始祖誰不知道啊！”齊明雅不甚在意、漫不經心的說道，“傳說中，旱魃所到之處，赤地千里，寸草不生……”說到這裡，齊明雅驚詫，雙眼中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轉，“你該不會說我變成了殭屍吧？這怎麼可能？”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嗎？好歹她也是閱讀過大量的神話傳說，對於殭屍也有所瞭解。
殭屍，那可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形成的，形成條件極爲苛刻。幾千年前來的華夏文明，也只有四隻被衆人所知的殭屍——旱魃、將臣、後卿、贏勾。其餘的，要麼在剛剛形成之初，沒有成氣候之時死在衛道者的手中；要麼實力太弱，在晉級中死在雷劫中。
“當然不是了。”海素言否認了她的猜測。
“哎呀，
嚇死我了。”齊明雅輕吁了一口氣。她還真以爲自己變成了那難看的殭屍呢，她可不想頂著那副鬼樣子去見人。影視劇裡那些殭屍的鬼樣子，看著就能嚇死個人！“你怎麼知道這麼多？”齊明雅後知後覺，纔想起來伸手去摸。
海素言站在原地，沒有擋開，任由她上下其手。
摸到海素言那強而有力的心跳，感覺到那溫熱如常人的體溫，齊明雅才真正鬆了一口氣。是人就好，還以爲她的同學變成了妖怪呢！
海素言被摸的一臉黑線，最終還是沒忍住，攔住了齊明雅伸向她胸口的爪子。“你有什麼疑問，一併問了，趁著現在剛好沒事。”
“其他同學呢？”危險一解除，齊明雅就立刻想起了其他的同學，略帶焦急地問道。
淺川奈緒美笑道：“明雅小姐請放心，其他學生已經被司機開車送回了學校。”除了那兩個嚇死的學生。
“你爲什麼對我這麼恭敬？我好像不認識你。”淺川奈緒美的恭敬，讓齊明雅感覺很彆扭，也或許是因爲她本能的對日本的不喜吧！
淺川奈緒美退後了兩步，站到了海素言的身後，垂下了頭。
海素言拉著她的手，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下，說道：“還是我來說吧。”
“好。”齊明雅說道，“我要知道實情，而不是謊言。”她不喜歡被欺騙的感覺，不管真相如何的殘忍，她也不想聽美好的謊言。
“自然，我不會對你有半句欺騙。”海素言擡眸看向別處，黑夜中，看不清她的真實表情，卻也能感覺出她周身散發出的那股濃濃地悲涼氣息。“還記得前段日子我請假去日本的事情嗎？”從頭說起，就是一段很長的故事了，她就只能挑重點的先說與齊明雅聽。
“記得啊，”齊明雅奇道，“怎麼了？”
“變故就是從日本一行開始的。”海素言說道，“我無意中牽扯到了日本軍方的試驗中，導致中了生化病毒，身體
發生了變異。”
“生化病毒？”齊明雅驚呼，“這又不是生化危機的電影，怎麼會連生化病毒都出現了？”
“哼哼！”海素言冷笑，語氣中帶著濃重嘲弄，“現實往往比電影裡更可怕，奈緒美。”
“是，素言小姐。”淺川奈緒美微微張開了嘴巴，露出兩顆長長的獠牙。
“她……她……”齊明雅驚得險些從石頭上掉了下去，“殭屍？”
“不，明雅小姐。”淺川奈緒美把獠牙收了回去，說道，“我不是殭屍，更類似於西方的吸血鬼。”比之殭屍要差上一些。
“好吧，你們是在講神話故事嗎？吸血鬼也出來了……”
“齊明雅，你自身的變化，難道還不能讓你相信嗎？”海素言說道，“我之所以能救活你，正是因爲我體內的生化病毒。它如今也存在於你的體力，潛移默化的改變著你的身體，會讓你與普通人越來越不同。”
終於，齊明雅的臉色變了，倏地站了起來，指著海素言的鼻子，雙眼中滿是憤怒。“海素言，你救我做什麼？從此以血爲生，不人不鬼的，這樣活著，我還真不如死了算了！”她所知道的神話故事中，不管是吸血鬼還是殭屍，都是邪惡的，都是把人類當做食物的。她不想有一天，無法控制自己的嗜血慾望，從而傷害到自己的親人朋友，做出讓自己悔恨終生的事情來。
“齊明雅，你冷靜下！”
“我怎麼冷靜？你讓我怎麼能夠冷靜得下來？”齊明雅的情緒很激動，用力地推開海素言，“我不想成爲一個怪物……”說著說著，齊明雅的聲音低了下來，雙眼中的淚珠兒緩緩地溢出，浸溼了她的衣衫。
“齊明雅！”海素言緊緊地抱住她，不鬆手，大聲說道：“除了偶爾需要以血爲食外，其他時候你與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你心裡的恐懼，你心裡的害怕和擔憂，我都懂，都明白，你放心，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情！不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