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爲什麼沒有臉嗎？”封冥出現之後沒有看我，而是一直盯著那個沒臉的傢伙，然後很是冰冷的突然開口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和那沒臉的傢伙都一愣，同時轉頭看向封冥。

封冥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目光，微微側過臉來壓低聲音瞪我一眼，“又沒說你，你這麼配合做什麼，老實待著別亂動。”

我衝著他眨眨眼，消化了他的話之後，很是乖巧的點點頭，不再看他而是看向沒臉的傢伙。

那個沒臉的傢伙聽到這話後似乎很是激動，想要衝過來但是也可能是因爲懼於封冥的力量只動了一下就又不動了。

他就站在那裡，很是糾結的舉起手來又放下，這樣重複了幾次之後，他這纔開口，“爲什麼？”

“因爲你之前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把別人的臉撕下來戴在自己的臉上。”封冥冷冷的盯著他，語氣裡隱隱有些憤怒。

我雖然答應他要老實一些，但是卻仍舊不老實的偷瞟他，因爲我現在真的很想要知道這答案啊。

一個人沒有臉那有可能長殘了，但是一個不是人的傢伙沒有臉，還真的猜不到原因呢。

不過在聽到封冥的話後，我就被嚇到了，因爲想到剛剛那傢伙離我那麼近，如果萬一他真的動了我的臉的話，那我豈不是就成了沒臉的醜傢伙，真的太驚悚了。

“我的事情你怎麼可能會知道？”那個傢伙似乎並不相信封冥的話，不過他舉手放下的動作開始頻繁起來，這像是他一直舉棋不定時都會做的動作一樣，一直沒有停下。

“你不是想要知道你到底是誰，之前經歷過什麼事嗎？所以纔會偷看別人的回憶，然後變成那人所想的人，但是你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封冥說著，手一揮，他的面前竟然多出了一面像是鏡子一樣的東西。

我再也忍不住好奇心，轉過頭去看向那面鏡子，只見那裡面原本是空白一片，不一會兒裡面就出現了一些影像。

古代，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一個看上去長相俊美的公子穿著寬袖長袍，很是得意洋洋的在街上走動著，時不時跟身邊的人說著話。

不一會兒那畫面有了變化，只見公子似乎很是鬱悶，一會兒對著一幅畫嘆氣，一會兒又對著一面牆嘆氣。

直到他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人竟然是女妖。

我很是震驚的看了看鏡子裡的畫面，然後轉頭看向封冥，用眼神詢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封冥卻像是一直在很認真的看著鏡子一樣，根本就沒有看我，而他也漸漸變成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我趕緊轉過去，盯著鏡子看，只見那上面的畫面又有了變化，不知道女妖對那公子說了什麼，那個公子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開始到處殺人，爲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將那人的臉拿下來放在自己的臉上。

時間久了之後，公子的臉千變萬化，從來沒有重複過，可是卻再也記不起自己的臉到底長什麼樣子了。

有一天公子突然想要看看自己的臉長什麼樣，於是他將臉上的皮撕下來，但是撕了一層又一層，直到撕到血肉模糊，他都沒有看到自己的臉長什麼樣子。

看著已經瘋狂的公子拼命的撕扯著自己的臉，以至於最後變成了一團黑乎乎的樣子後，他淡定了，然後就開始躲起來，只要碰上一個人就去偷看人家的記憶，變成那個所想之人的樣子，等到被發現就將人凍起來。

鏡子裡的畫面就在這裡消失，封冥輕輕揮手，鏡子憑空消失，就像出現時一樣。

“那，是我的臉？”沒臉的傢伙看完之後說話的聲音竟然不再那麼機械而是有了些生氣，而且我聽他的聲音也有些溼潤，不像剛剛那麼冰冷了。

封冥點點頭，認真的盯著他，“是的，那纔是你真正的臉，你一生殺孽太多，本該早早就墜入地獄，但是因爲你也是被人所害，所以才一直沒有來抓你。”

“是啊，我也是被人所害的，我也真是傻，明明有著一張俊美無雙的臉，卻因爲聽了那個女人的話而變成了瘋子，哈哈哈！”沒臉的傢伙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裡帶了些許悲憤與痛苦。

看來他在慢慢變成一個人，只是現在的他還有可能變回原來的樣子嗎？

我嘆了口氣，看著他的眼神也帶了些許憐憫。

有人說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可恨之人也定有可憐之處，果然不假。

只是這個人太傻了，明明已經有著那樣俊美的容貌，卻偏偏要受那個女妖的挑唆，竟然去做了那樣瘋狂的事情。

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倒也真的是讓人嘆息不已。

我只一心順著這事的發展想下去了，卻突然感覺腦子裡靈光一閃，爲什麼封冥會知道這些？

之前遇到那個女鬼的時候，封冥似乎也沒有直接滅了她，而是送她去投胎了，封冥不就是一隻普通的鬼嗎？

他怎麼會有這樣大的力量？

就算我再不懂得這些鬼的事情，但是我也聽說過一些關於鬼的傳說，各種各樣的鬼都有著怎麼樣的能力，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鬼可以送鬼去投胎的。

這也太扯了吧。

想到這裡，我震驚無比的看向封冥。

一直以來我都只以爲封冥是隻普通的鬼，可是現在經過這樣不普通的事情之後，我越來越懷疑他的身份了。

第一次送女鬼投胎可以是意外，可是現在又可以知道這沒臉的傢伙的前世今生，封冥的能力也太邪乎了吧？

“還有什麼心願未了？”封冥似乎沒有發現我盯著他看，一直盯著那個傢伙，現在又開始詢問他了。

沒臉的傢伙搖搖頭，嘆了口氣，“我現在已經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我甘願受到懲罰，怪只怪我自己太蠢，竟然這麼輕易就被人挑唆，而且還做出了這麼多惡事，我罪有應得！”

他說完，竟然跪在了封冥面前，在他不住的向著封冥叩頭的時候，我看到他那張原本黑乎乎的臉變得越來越清晰，直到最後他變回了自己原本的樣子。

“知罪就好，去地獄受罰吧。”封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擡手，一個黑色的漩渦憑空出現，那條消失許久的惡犬從漩渦裡緩緩走出來，恭敬的向封冥點點頭後，竟然張口將那個人給咬住，然後轉身咬著他走進漩渦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