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我在他面前坐下,他似乎沒有和我坦白的打算,也罷,反正大家萍水相逢的,何故知道那麼多。
“你回來了?”他有些驚訝。
我笑:“你是覺得我回不來麼,還是說等著我死了,然後給我渡魂。”
果然在他臉上看到了訝異的神色,本來是不打算拆穿他的,可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我,我不得不防。
“你都知道些什麼?”他眸色一冷,眼中瞬間豎起防備。
我故作深沉的摸摸下巴,笑道:“知道一些吧,也不是很多,大概能猜到你來這裡是爲了什麼,你的目的不也是雞鳴山麼。”
“你……”蘇青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像在審視一個陌生人一樣。
“可惜,你來晚了一步。”我嘆息般,“封印已經(jīng)破了,他也逃了。”
說完,我淡淡的笑著看他,訴請的反應(yīng)也真是有趣,被戳破了居然一點窘迫也沒有,大大方方的看著我。
“畢竟活了那麼多年,還是很狡猾的。”蘇青一皺眉,眼中似乎有些沉思。
我不置可否。
然後,蘇青極輕的笑了一下:“我至今都看不出來你是什麼身份,居然可以以一己之力打破石壁上千年的封印,還可以看見他,咱們是不是該合作一下。”
我搖頭失笑:“蘇青,既然血玉已經(jīng)出世,你也不用大費周章在進山尋找浪費力氣。”
“什麼意思?”他皺眉。
“血玉脾氣古怪暴戾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見他眉頭深皺,我就知道自己沒說錯,接著說下去:“如今封印解除,他出來勢必又是生靈塗炭,這是我不想見到的,我希望我們可以合作收服他。”
蘇青的神色變成了嘲諷:“你,還能收服他?”
的確,說出來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我又何德何能呢。
“蘇青,既然我能將他放出來,自然就有我的方法,你不是好奇我是什麼身份麼,不妨和你說了,這血玉本就是我祖先給我留下的,我不過是拿我自
己的東西而已。”我說。
他的神色變成了懷疑:“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無法證明,”我笑,笑得有些勉強:“我找到他不過是想弄清楚我自己的身世而已,以及殺害我奶奶的兇手。”
他似信非信的看我,我說:“蘇青,你既然能找到血玉的下落,自然是有你的方法的,我需要你的幫忙。”
若非如此,蘇青怎麼敢以一己之力闖山尋找血玉呢。
而現(xiàn)在,鈺淵還太虛弱了,我不能要求他太多,自己闖下的禍就要自己擔著,更何況祖先給我留血玉一定是有道理的。
蘇青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很久,見我一點躲閃的意思都沒有,良久才說:“好,我答應(yīng)你。”
頓時鬆了一口氣,餘光瞥見他神色凝重的盯著窗外,手也無意識的轉(zhuǎn)動手上尾戒。
我瞇了瞇眼。
“小南,”他說,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我的確知道有收服血玉的法子,你知道血玉會和人類定契的事情麼?”
我點頭,聽見他繼續(xù)說:“血玉的契約是七十年,這七十年裡他和契主的命脈息息相關(guān),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是血玉不會輕易和別人定契。”
說道這裡,他頓了一頓,外面忽然一陣嘈雜,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一羣人,一進來就開始呼朋喚友的,十分之吵鬧。
蘇青搖頭輕笑:“下次吧,下次和你細說。”
*
我又去了一趟張叔家,老人在院子裡乘涼,見我來時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迎上來,似乎有些責怪:“小姐,天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一個人自己出門。”
“沒事,這裡民風淳樸。”我笑,說了一半忽然想到被害的女大學生,頓時說不下去了。
“小姐,不是說你,這麼晚了而且鎮(zhèn)上外來人員也不少,你以後不能這樣了。”聽語氣就像一個長輩的教誨,我心中一暖,連連應(yīng)了。
見我有悔改之色,張叔的語氣也軟了一些:“以後你要找我大可白天過來,不要晚上來了,不安全。”
說
著,就邀我進去坐,我擺手拒絕:“不了張叔,我說完話就走,現(xiàn)在天也不早了。”
我說:“張叔,我知道了他們給我留的東西是什麼,你也可以安心了。”
張叔眼中滿是驚喜:“真的麼?”
我嘆了一口氣:“張叔,具體是什麼我就不和你細說了,茲事體大免得你招來殺身之禍,我就是想和你說一聲,我可能要走了。”
我只希望張叔可以安度晚年。
“好好好。”張叔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頓時老淚縱橫:“老朽總算是不辱使命,沒有辜負張家列祖列宗的希望。”
心中一酸,我也沒說什麼,和張叔道了別,張叔執(zhí)意要送我,可是我態(tài)度堅決,他只能作罷,在門口一直望著我的背影。
直到轉(zhuǎn)了角纔沒有見到他。
古鎮(zhèn)上的許多房子還保持著千年前的青磚瓦黛,巷子也很長,和以前不同的是把油燈蠟燭換成點燈而已,古建築的保存還是很完整的,我不禁爲這裡的村民感到一股自豪。
這方面,他們還真有超前的意識。
巷子很長,影子也被路燈拉得很長,因爲是古老的鎮(zhèn)子,所謂的路燈不過就拉了幾根電線掛了幾盞燈泡做成的,十分簡易,但也能勉強看清路。
我走了幾步,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變得特別敏感,我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我。
回頭一看,身後只有空蕩蕩的巷子。
想到自己可以看見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我頓時頭皮發(fā)麻,腳下也加快了許多,現(xiàn)在洛青陽不在我身邊,鈺淵也在沉睡,萬一真出了事,我還不是被吊打的份。
而且,我和乾域也只學了一點皮毛。
背後有腳步聲,十分急促,我回頭一看又是什麼都沒有,大著膽子問:“是誰?”
這麼重的腳步聲,應(yīng)該不是什麼鬼魂之類的。
身後還是一片漆黑,別說人影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我頓時發(fā)足狂奔,而那腳步聲也變得十分清晰,一下子就追上我,只覺得後腦勺被悶棍打中,一下子就暈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