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裴聽到這番話後，臉上的兇殘狠毒逐漸僵住，最後不甘心的收了手，狠狠剜了我一眼。
“哼！白蕓初！算你運氣好，不過等冥王大人回來後，我要讓尤湘梨從他那裡得到特權，雖然不能殺死你，但也要折磨你，讓你痛不欲生！你就給我等著吧！
當初因爲你而讓我承受的痛苦，我絕對會加倍還給你的！
一條狗而已，讓你活著的目的也就那麼一個，我相信冥王大人一定會同意的！”
她說完這句話後，就算不打算給我一擊重傷，但還想衝過來狠狠收拾我。
小鬼立刻賠著笑臉攔住：“姬裴大人，何必和一條狗置氣呢？一切都等冥王大人回來再說吧。”
雖然小鬼說的話非常難聽，可我知道唯有這樣才能阻止這個叫做姬裴的女鬼。
我在她和尤湘梨的面前，沒有尊嚴，卑微如塵埃，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若不是有閻霜遺的命令，只怕我真的會死在姬裴的手裡。
姬裴最後仰著下巴，傲慢的離開，跟上尤湘梨。
小鬼們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七手八腳的將我扶起來，用它們微小的陰氣替我療傷。
但它們和姬裴之間的力量相差太多，就算替我治療也沒什麼用。
“那個姬裴是誰？”我從地上爬起來後，緩和了下，擰緊眉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問道。
“以前姬裴大人是陰界最強的女鬼，後來……她離開了前冥王，跟著現在的冥王大人。”
小鬼還算恭敬的和我解釋。
“她剛纔的那些話讓我感覺很奇怪，以前我和她是不是有過沖突？爲什麼她會那麼恨我？”
我不理解，也想不通。
只是覺得她熟悉而已，可和她之間的任何過往，我一點記憶都沒有。
我自己也曾懷疑過我的記憶是不是缺失了，但……缺失的又是什麼？
凌北和爺爺也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件事啊。
與其說是缺失，我感覺更像是被某個力量封印住了。
幾個小鬼面面相覷，然後搖頭：“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那些大人們的事，我們哪敢去了解啊，萬一被冥王大人知道了，隨時都有可能被滅掉的。”
不是它們不知道，而是知道了也不會和我說。
就像閻玄夜的事一樣。
我打算放棄這個問題，換了一個問它們：“既然姬裴的力量那麼強大，她爲什麼要聽從尤湘梨的命令？尤湘梨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類，甚至她連陰陽眼都沒有。”
“因爲尤湘梨曾經幫助冥王大人剷除了前冥王，她功不可沒，所以有特殊的優待。冥王大人特地安排了姬裴大人在尤湘梨的身邊。”
對於這件事，小鬼倒是替我解答了。
真沒想到尤湘梨居然做過這件事。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我知道它們不會告訴我，也就沒繼續問下去。
“你們去忙吧，我想自己到處轉轉。”
我心裡還想著去禁地看閻玄夜的事，也就不打算在這裡多逗留。
“好，那你自己小心，冥王大人隨時都有可能回來。”
小鬼們叮囑我之後便離開了。
我等它們走遠後，並沒有立刻去禁地，故意繞了一圈，確定沒有鬼魂發現我之後，這才找了個機會過去。
和以前一樣，只要閻玄夜察覺到我過去後，就會燃起一簇幽藍色火焰替我引路。
我的心情很糟糕，不過在感受到閻玄夜陰氣之後，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等我越過屏障走近他之後，閻玄夜瞬間發現我的異常，原本溫柔的眼神變得凝重而鋒利。
“你受傷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並非詢問我。
感覺什麼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嗯……”我有些鬱悶的走過去，靠在牆壁上發呆。
閻玄夜沒有在這個時候和我說話，而是安靜的陪著我，在等我主動開口。
我因爲尤湘梨的事，內心真的很難過，實在不想提剛纔發生的那些，便假裝沒事人一樣和他聊天：“對了，你還沒和我說完呢，關於前冥王和他夫人的故事。”
閻玄夜垂眸朝我看來，頓了片刻後和我繼續昨天的話題：“前冥王處理完陽界的事回去之後，他始終覺得自己因爲陽界女人的幾句話就落荒而逃，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所以後來，他找機會又去了一趟陽界。”
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個故事上，暫時把剛纔的不愉快拋在腦後。
“在那棵大樹下，前冥王果然又遇見了那個女人，她當時正在樹上玩，一點女生的樣子都沒有。
前冥王就問她上次敢那麼對他說話，就不怕他一怒之下直接要了她的命嗎？”
我被這個故事勾起了好奇心，順著他的話問下去：“那個女人怎麼回答他的？”
“她說，如果真的死掉了，那她就變成鬼魂，這樣更方便，人鬼殊途這種事都不存在了，直接去陰曹地府，和前冥王做一對鬼夫妻。”
“噗嗤——咳咳……”我沒忍住笑出聲，結果剛纔喉嚨那裡的鮮血被刺激到，又涌了上來，一陣咳嗽。
“傷得這麼嚴重？”閻玄夜的身體朝我這裡傾來，可他沒能動幾下就被封印重新抵住了。
“沒事啦，還好，一會就好了。”我壓住喉嚨那裡的難受，笑著對他拜拜手，繼續剛纔的故事，“那後來呢？前冥王是怎麼回答她的？”
“前冥王沒有再說話，而是再次離開了。”
“他連續兩次被那個女人噎住，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料到吧。哈哈，光是聽你說，我就覺得超有趣，好像看一看前冥王無語的模樣。”
“嗯，在沒有遇見這個女人的時候，他是陰陽兩界最強大的存在，可自從遇見了她，前冥王就有了軟肋，有了弱點，再也不是無所不能的他。”
“可我感覺這樣的他，存在這世間才更意義啊，孤獨求敗這種事……感覺重點在孤獨，而非求敗。”
我擦掉嘴角的鮮血，注意力都在這個故事上。
閻玄夜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目光灼熱而認真的看著我。
眼眸深處是我看不懂的深情。
他這是因爲見到我，所以想到他夫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