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汪教官一聲大喝,幾名警察齊刷刷地拔出了槍撞門而入!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廁所裡沒有人,只有一個黑色的骷髏頭,詭異的是,這幹扁的骷髏頭居然也塗著紅色的脣膏。
“糟了!”
汪教官像是反應過來什麼,豁然回頭,主管的房門陣陣晃動,顯然剛纔有人跑了出去!
難道是兇手?
他剛纔居然就潛伏在我們人羣之中?
我緊張的手心全是汗,汪教官飛也似的跑了出去,他連開數槍,走廊的盡頭只留下一雙黑色的高跟鞋。
“該死!馬上去安保處調取監控!”
汪教官滿頭都是大汗,指揮下屬說道,“你去把高跟鞋撿回來,交給技術部,看能否提取殘留的皮屑軟組織進行DNA化驗!”
“是!”
汪教官又重新回到了房間,他看著我們,眼神很銳利,像是在尋找同黨還是什麼破綻?
我很想問他剛纔看到了什麼,看著他那緊皺的眉頭又實在不敢說。
狹小的房間裡,人心惶惶,氣氛壓抑而緊張。
“嘀嘀嘀……嘀嘀嘀……”
我忽然聽到類似走表的聲音,汪教官高舉雙手示意大家安靜,我們連大氣都不敢喘,這時候那嘀嘀嘀的聲音更明顯了……
像是從牀底下發出來的!
汪教官神情凝重,幾個人迅速掀起牀板:這裡居然也藏了一個塗著紅脣的骷髏頭,只是地上還多出了幾個字:紅脣人,遊戲開始。
“紅脣人……”
汪教官擰著眉頭,詢問他的下屬:“紅脣人是什麼意思你們知道嗎?”
我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貌似在哪裡聽過……
“《紅脣人》是19世紀英國著名推理小說家狄更洛出版的一本轟動當時的懸疑著作,講訴了一個變態殺人惡魔每次殺死對方後,都將對方的嘴脣塗紅,割下來,放置在現場,而且還將紅脣的記號留在牆壁上,當做了赤裸裸的炫耀……”
美女法醫顧警官擡了擡眼鏡,雙手插袋,神情一片冰冷。
我佩服她的博聞強記,被她這麼一解答,我們都更覺害怕了。
“紅脣一現,人死燈滅。而這裡出現了兩個骷髏頭,也就是意外著……至少要死兩名或者以上的人?”
顧警官蹙起眉尖,捏著下巴,“而那滴滴聲……難道是……”
“炸彈!”
汪警官大叫了出來!
我心驚肉跳,抓著白羽的手撒腿就往門外跑!
現場亂成了一片,一想到炸彈要爆炸,每個人恨不得身體長出翅膀來!
房門擠成了一片,就在這時……
“哈哈哈!!!”
一道狂梟陰森的笑聲從骷髏頭裡發了出來。
我頭皮發麻,所有人都感覺被定住了。
“遊戲開始了……”
那聲音很低沉,像是從喉嚨裡摳出來的,也不清楚是男是女,“B4A75502……”
聲音到此結束,我們統統跑到了走廊裡。
“骷髏頭會說話!天吶,活見鬼了!”
“媽呀,好嚇人,我不想呆這兒了,我想回家……”
“會不會有鬼啊?!”
哭哭啼啼還夾雜著議論聲,然而一直等了十多分鐘也沒發生爆炸。
汪警官臉色鐵青,不過他膽子真的很大,徑直走入房間,從骷髏頭裡拿出了一部手機:原來滴滴聲和說話聲都是錄音好的。
所以,所謂的鬼怪之說也就不攻自破了。
“其他無關人員先回去,散了吧。”
汪警官蹲在地上,一直盯著手機在苦思冥想。
賭場方面,長得像劉青雲的大經理正在做筆錄,也似乎在跟郵輪方的管理人員在做交涉。
人命關天,接二連三的命案已經關係到賭場能否正常運營了。
主管霜雪失魂落魄地靠在走廊邊上,雙眼無神,眼神呆滯,顯得極其孤獨。
我心一軟,拍著她的肩柔聲道,“主管,我們去餐廳喝點東西壓壓驚吧。”
“不用了。”
主管苦苦一笑,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陪著她坐會兒,反正待會也要上班了。
大約過了半小時,大經理垂頭喪氣地宣佈了一個通知:今日賭場暫停營運,至於後續如何,他還需要和各方面溝通。
我不知是悲是喜,雖然賭場方承諾了工資照發不誤,但是一股不安的感覺已經深植在了每個人的心中。
主管告訴了我一個秘密,就是安保處的負責人和我們賭場的老闆是有矛盾的,難怪一直不對付,至於背後更深層的原因,我也無從得知。
只知道這趟水很深,杜多比號承接了兩百多個業主單位,總乘客超過了一萬兩千多名,如此魚龍混雜,發生任何事的可能都是有的。
和白羽去吃過晚飯後,我心裡還是堵得慌,上了頂層的甲板,遠眺夜色裡的海洋。
那黑滾滾的汪洋大海,深不見底,像頭巨獸;海風吹得人冷颼颼的,看著翻滾的波浪和寧靜的海,你會覺得自己特別的渺小,天地之間,大海之上,人類面對自然之力,那種無能爲力的無助感瞬間襲上了我的心頭。
我雙臂搭在欄桿上遠眺,萬籟俱寂的夜裡,周圍寧靜的出奇。
突然,我感覺有人在拉我的衣服……
我驀然回頭,看到一個小男孩睜大著眼睛看著我。
他的眼睛很獨特,看著像貓眼睛,但是不會轉動,因爲那隻眼睛是假眼。
“姐姐,你一個人在這裡幹什麼?你在看什麼?”
小男孩不茍言笑,他手裡還拿著幾顆彈珠。
“我在……”
我剛想回答他,卻聽那小男孩神秘兮兮地說道,“姐姐,你該不會和我一樣,是在看他們在海里打架吧?每晚我都能看到好多人在海里做事,他們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特別滑稽。”
我全身的寒毛瞬間起來了,眼睛死死盯著地板,可是夜色太深,我看不清他究竟有沒有影子……
我狂拍著驟跳的心臟,小心翼翼地說道,“小朋友,你來這裡做什麼呢?你爸爸媽媽呢?”
“爸爸媽媽……”
小男孩突然大力抓住我的手,眼泛淚光,“他們死了!很早就死了!沒有人疼我!”
我心中不解,更覺茫然,難道他是自己上船的?
不可能吧。
“那你是誰帶上這船……”我問道。
小男孩卻不回答我的問題,他爬上了欄桿,盯著漆黑漆黑的海水,扔著手中的彈珠,“1545年,瑪麗.羅斯號沉沒,1912年,泰坦尼克號撞毀,1915年路西塔尼亞號淹沒……2016年,杜比多號,沉……”
我聽到這裡,只覺得從頭冷到腳。
小男孩轉過來看著我,眼神讓我讀不懂,“姐姐,你信我嗎?”
“啊……爲什麼這麼說?”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覺得眼前的小男孩很神秘很奇怪。
“我跟他們說,這船會沉,他們都不信,還罵我神經病,說我妖言惑衆,還把我關起來,不讓我飯吃,關了我整整三天三夜……呵呵。”
小男孩突然笑了起來,“姐姐,你信我嗎?”
“我信我信……”
我心臟跳的厲害,下意識地問道,“你……你叫什麼?”
“我叫王凱悅。”
小男孩單手用力一拋,又將一顆玻璃彈珠扔入了大海。
我順著望去,只覺得心裡很亂。
黑夜中的海水特別恐怖,我小時候就覺得很能吞人。
“凱越你什麼時候回去呢……”
我一回頭,發現小男孩居然不見了。
一顆彈珠在甲板上滾動著,哪還有半點人影。
我悶悶不樂的下了甲板,剛好碰到了低著頭抽菸的汪警官。
我鼓起勇氣,上前問道,“汪警官,先去在主管的房間裡,您追出去的時候,有看到了什麼嗎?”
“你確定要聽?”汪警官盯著我的眼睛。
“恩,請說。”我嚥了下口水。
“我看到了死去的肥婆,澳門的那個,你覺得如何?”
他瞇著眼睛吐著煙,走廊裡的白熾燈泛著冷冷的幽光,我的心漸漸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