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言……”
我呆呆地凝望著眼前的男人那熟悉到骨子裡的眉眼,海藻般明亮的星眸,山巒般挺直的鼻子以及那冷酷到極致的薄脣……帥氣依舊。
只是多出了一副黑框眼鏡,卻產生截然不同的味道,變得沉穩文氣了許多,帥氣不減,另添魅力。
“對不起小姐,您是在叫我嗎?”
他頗爲驚愕的看著我,笑起來的弧度很好看。
可我瞬間懵了,幾個意思?
不認人了?
我騰地火了起來,大聲嚷道,“江嘉言!你給我看清楚,我是張甜甜!你確定不認識我了?”
“小姐,對不起,我叫司馬哲聖,而且我真的不認識你。借過。”
他的目光寒了下來,不客氣地將我推開,向男廁走去。
“站住!你給我站住!”
眼淚瞬間充盈了我的眼眶,我心痛如絞,我不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長得這麼相像的兩個人!
他是在忽悠我嗎?想甩掉我?
於是裝作不認識我?
可真正的嘉言又怎麼會……他是如此的愛我,視我爲珍寶,不惜爲我深陷兇地,不惜爲我擋死,將所有的好,所有的愛都給了我……
他怎麼會不認我?!
不行!
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我悍不畏死地張開雙手,擋在他面前。
“小姐,您究竟要怎樣?”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寒眸微凝,“請你自重。”
“自重?江嘉言,快說!你只是和我開了個玩笑!你快說啊!”
我歇斯底里的叫著,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我是如此的想你,如此的念你,如此的擔心你啊……
混蛋!
如果你真的是江嘉言,你要甩我也得說個清楚!
這樣算什麼?
拿我當傻子???
就算是鬼,你也不能這樣子做呀!
你知道心有多痛啊!
“說了,我不叫嘉言,我叫司馬哲聖。請你讓開!”他一聲低喝,顯然已經動了怒。
我好勝的個性又涌了上來,我仰著頭,目光和他直直對視著,我不信!我不信那!
可究竟是不信,還是經不起打擊……那一刻,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只能固執地偏執地想和他呆在一起,然後問個清楚問個徹底,不然我真的不甘心啊!
“臭婊子!剛纔是你吧?老子打死你,敢壞我好事!”
就在這時候,從廁所裡跑出了一個一臉橫肉的中年光頭,拇指般粗細的金項鍊掛在脖子上,跟沙皮狗似得,他向著我衝了過來,可我這時候哪有心情理會他,呆呆地杵在原地。
“你小子是她朋友?”
那光頭看了眼我身前的男人,惡狠狠地問道。
“不是,她認錯人了。”
他乾脆地搖了搖頭,那冷漠的表情讓我心臟狂痛起來。
“那就好!你讓開!”
光頭高高地揚起了手掌,我閉上眼睛打吧,如果他是嘉言,他一定不捨得……
“啪!”
火辣辣的耳光抽在我的臉上,我感覺一半的臉頰立刻腫了起來。
眼淚已經絕提,可心痛更甚彷彿有刀子在我身上狠狠地扎著,連骨頭都扎碎了……
他不是嘉言……一定不是!
我自然相信嘉言,他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
他說過的,我就信他!
可……我的嘉言呢?
他是不是傷勢太重,已經……
我連想都不敢想,心痛的簡直不能呼吸,有滔天怒海在我胸腔燃燒,無盡的自責充斥著我,是我害了他……是我……
都是我的錯!
都是我的錯啊!
是我連累了嘉言……
“夠了!”
光頭還想繼續打我,被司馬哲聖伸手攔住,我只聽到他冷漠的聲音,“這女人好像精神有些問題,怪可憐的,你就放過她吧。”
“哼,賤貨!老子今天就大發慈心,放了你!滾!”
光頭一口唾沫吐在我邊上,我無動於衷,我覺得他們說的很對……
離開了嘉言,我確實很可憐,沒有人再像他那樣愛我,也沒有人再那麼關心我,我感覺我連條流浪狗都不如……
離開他的日子,撕了皮連著肉。
沒有他的日子,總是莫名的落寞和孤獨。
嘉言,曾經你給予了我那美好的稱爲愛的東西,如今,已經支離破碎的快要灰飛煙滅了……
你給了我氧氣,森林,陽光,溫暖,可我如今,卻把你弄丟了……
爲什麼會這樣子?
爲什麼?
力氣緩緩從我身上抽離,我好睏,好累……我好想睡一會兒啊。
或許在夢中,我就能和嘉言團聚了吧。
我想念,他溫暖甜蜜的懷抱。
……
……
等我醒來時,我第一個看到的是白羽關切的眼神。
我就像做了一場夢,但是我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嘉言,他並沒有來。
司馬哲聖就是司馬哲聖。
他竟然不是嘉言,那和我就再無半點瓜葛。
“甜甜,你好點了沒有?昨天我們找了你好久也沒找到,後來有個男的通知服務檯廣播我們才找到了你,你身體沒事吧?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白羽手裡端著一碗白粥,難爲她了。
“我沒事,可能身體有些虛吧,最近累了。”
我心情很低落,苦笑著搖了搖頭,就不想說話了。
我不想吃東西,躺在牀上靜靜發呆。
腦海裡只有嘉言,多希望他就在我身邊……
到了下午,我和白羽繼續上班。
我情緒不高,應付公事的按部就班。
歐若也不見了,一想到他就難免想起嘉言……如今連嘉言給我的寵物都不見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失落的心情。
渾渾噩噩,撐到下班。
突然一個澳門來的客人說是手錶不見了,要求徹查。
徹查我沒意見,可她居然要搜查我們的身體,這算什麼?還講不講點人權?
一點都不尊重人!
“怎麼?不肯!告訴你們,那手錶是我死去的老公送我的!貴的很!估計你們十輩子都掙不來那錢!快點給我搜查,不然我沒完!”
死肥婆囂張地拿著中指指著我們,脣下的黑痣又大又噁心,還不停抖著。
我很憤怒,雖然我們工資少,工作也卑微,但是我們手腳乾淨,靠自己的勞動掙錢!憑什麼這麼侮辱人呀?
白羽紅著臉,因爲膽怯雙腿都在發抖,她沒見過這種陣仗,我能理解。
“對不起對不起,薛女士,我建議您先別這麼激動,有事好商量,我們先看下視頻監控如何?”
主管鞠躬道歉,可讓我震驚到極點的一幕發生了:
這澳門來的死肥婆居然一個耳光狠狠甩在了主管的臉上,還插著腰臭罵道,“別給臉不要臉!建議,你有什麼資格給我建議?你不就是個小小的主管嗎?叫你們經理出來!今天這事不給我個交代,我是不會走的!”
“唉!你怎麼可以打人呀??!”
我們俱都義憤填膺的抗議起來,真是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
“都給我閉嘴!”
主管一聲厲喝,然後她彎著腰繼續道歉道,“對不起客人,是我言語不妥當,請您見諒。我去請我們的經理……”
不知爲何,看著主管霜雪這麼委屈自己,我突然很想流淚。
都說做服務行業的不容易,今天我算是明白了。
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爲了保住這份工作,想必,一定偷偷流過不少的眼淚吧……
出來做事的,真的沒有一個是容易的。
經理壓根就沒出來,他被某大客戶拉去包廂喝酒摸女人大腿去了,主管非常聰明,趁這個時機去調看了監控,居然是客人把自己的手錶扔在花盤子裡了。
可她還是雙手奉上,一個勁地道歉。
“主管……你爲何要這麼做?”我不解。
“總有些客人有心理問題的,她只想找回那種優越感,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服務好。”
主管蠻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覺得,我今天學到的功課太多了……
社會是個大染缸,什麼樣的人都有,你想獲得什麼,就不能還像以前那樣任性。
沒有人寵著你。
我悶悶不樂地回去睡覺了,然而睡到半夜的時候,我們都被叫了起來。
刺目的手電筒強光照的我睜不開眼,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俱都一臉寒冰
我聽到竊竊私語,那澳門的富婆,居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