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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巧扮丫鬟投古堡 癡情公子贈奇珍

辛十四姑道:“說來話長,反正明天你還是在家裡的,是麼?”

辛龍生何等聰明,一點(diǎn)即透,說道:“對啦,我倒忘了姑姑還有客人了。既然說來話長,待姑姑有空,再說不遲。”

辛十四姑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你一路奔波,也該早點(diǎn)歇息了。”

辛龍生極爲(wèi)有禮,當(dāng)下鞠躬告退,說道:“奚姑娘,你也早點(diǎn)安歇吧。我們明天再見,我陪你遊山,好麼?”

辛十四姑笑道,“明天恐怕你見不著奚姑娘了。”辛龍生怔了一怔,問道:“奚姑娘一早就要走麼?我給你送行。”

奚玉瑾正感到難以作答,幸而辛十四姑又再給她解圍,說道:“以後你們還有見面的機(jī)會。奚姑娘與咱們來往,不願意讓表姑那些客人知道,所以你不必送行了。”辛龍生深表遺憾,說道:“既是如此,那我只好盼望後會有期了。”

辛龍生退下之後,辛十四姑給奚玉瑾倒了一杯熱茶,說道:“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了三更,你困不困?喝杯茶提提神吧!”奚玉瑾道:“我在家裡也是常常很晚才睡的。”

喝過了茶,辛十四姑笑道,“給龍生打斷了話柄,剛纔咱們說到哪裡?”

奚玉瑾道:“你說有一個辦法,可以把九天回陽百花酒送到韓大維手中,不知是什麼辦法?”

辛十四姑道:“這個辦法不但要你冒點(diǎn)風(fēng)險,而且還要委屈你的,你可願意?”

奚玉瑾道:“我已說過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辛十四姑道:“我想委屈你充當(dāng)我的侍女,我將你送給我的表妹,這樣你就可以進(jìn)入那座堡壘了。”

奚玉瑾面有爲(wèi)難之色,辛十四姑抱歉道:“我知道這是不情之請,太過委屈你了!”

奚玉瑾連忙說道:“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若真的得做前輩侍女,歡喜還來不及呢,哪會覺得委屈?不過,我和朱九穆這老魔頭前幾天恰巧見過面,這老魔頭既然在堡壘之中,恐怕他是一定會認(rèn)得我的。”

辛十四姑道:“原來如此,這倒無妨。我有絕妙的改容易貌之藥,給你換了一個裝束,包管你對著鏡子,自己也認(rèn)不出本來面目。”

奚玉瑾道:“這就最好不過了,但憑前輩安排。”

辛十四姑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孟七娘早幾年就央求過我,請我代她物色一個懂得琴棋詩畫的侍女,給她作伴,解她晚年寂寞。奚姑娘,你不嫌委屈,那就正是最適當(dāng)?shù)娜诉x了。”

辛十四姑接著說道:“那壇九天回陽百花酒如今已是給孟七娘搶去,依我推測,這壇酒她一定珍藏起來,絕不會將它毀掉。”

奚玉瑾道:“不錯。如果她要?dú)У舻脑挘簿筒槐刭M(fèi)了偌大的氣力,從那位宮姑娘手裡搶來了,只是我卻有所不懂,她爲(wèi)什麼要這樣做呢?”

辛十四姑道:“你是不懂我爲(wèi)什麼還要叫你盜酒吧?因爲(wèi)孟七娘搶了這一罈酒,可能就是要拿去送給韓大維的,是麼?”

奚玉瑾給她猜中了心思,連忙說道:“我並不是怕冒險,請前輩不可誤會。”

辛十四姑道:“你這推測很有道理,與我之見正是相同,也正因爲(wèi)這個推測合理,故所以我非得借重你不可了。”

奚玉瑾道:“請前輩明白指示。”

辛十四姑道:“孟七娘之所以囚禁韓大維,這是因愛生恨,她不會讓他死去的。她最盼望的當(dāng)然是韓大維向她低頭。

這壇酒是她用來要挾韓大維的武器,所以我說你的推測不錯,只要韓大維肯向她低頭,當(dāng)然無須咱們再費(fèi)氣力盜酒。”

但韓大維的脾氣想必你亦略有所知,他是個寧折不彎的硬漢。這次他遭了孟七娘生擒之後,莫說要他低頭,就是孟七娘毫無條件的求他喝這藥酒,他也一定不肯沾脣。”奚玉瑾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前輩非但要我盜酒,還要我勸韓伯伯喝酒。”

辛十四姑道:“你改容易貌,做了我表妹的侍女之後,以你這樣聰明,定能討得她的歡心和信任,盜酒應(yīng)該不會很難。”

奚玉瑾笑道:“不錯,勸韓伯伯喝酒,可能比盜酒更難。”

辛十四姑道:“好在你與他的女兒情如姐妹,他決不會懷疑你真的是孟七娘的助手的。他只是不願接受敵人的恩惠而已,是你把酒偷出來的,你說明了真相,勸他喝酒,也就不難了。”

奚玉瑾心裡想道:“我卻不知他們父女是否還在恨我呢?但這卻值得一試。”當(dāng)下說道:“我願意冒這危險。不過,韓伯伯不僅是受了修羅陰煞功之傷啊,前輩剛纔好像說過,他還受了那個西門牧野的化血刀之傷。”

辛十四姑道:“化血刀的毒性猛烈,但卻比較容易治療。我有一包藥粉,可解血毒,雖非對癥解藥,但有韓大維那樣深厚的內(nèi)功根底,得了此藥,化血刀之毒對他已是無妨,這包藥粉,你可以溶化在九天回陽百花酒之中,讓他喝下,功效更大。”

奚玉瑾大喜道:“前輩費(fèi)盡心力了,但願我能不負(fù)前輩所託。”

辛十四姑道:“好,你現(xiàn)在可以去睡了。”拍了拍掌,那個大丫頭侍梅進(jìn)來,帶領(lǐng)奚玉瑾入房。

這間客房,佈置得十分雅緻,白石臺階,綠窗油壁,牆外藤蘿牽蔓,爬入窗來。窗明幾淨(jìng),幾上焚著一爐檀香,正是韓佩瑛經(jīng)常用的那種沉香屑。

侍梅指著桌上的一個綠玉瓶子,說道:“瓶子裡裝的是-種滋潤皮膚的油膏,兼有可以改變膚色的功能,奚小姐臨睡之前,可以搽在臉上。”辛十四姑要奚玉瑾改容易貌之事,顯然是已經(jīng)告訴她了。

奚玉瑾道:“侍梅姐,明天是你帶我去麼?”侍梅道:“主人未有吩咐,不知是我還是侍菊。這位表姑脾氣怪僻,說實在話,我是不願到她那裡去的。”奚玉瑾笑道:“孟七娘曾向你的主人討過你,是麼?”侍梅詫道:“你怎麼知道?”奚玉瑾道:“聽你的口氣,似乎你曾經(jīng)拒絕過她。不知我猜得對不對?”侍梅道:“奚小姐,你真聰明。其實,我固然是不願意去,主人也捨不得放我走的。”

侍梅給她弄好臥具,說道:“這套睡衣是婢子的,委屈奚小姐將就使用。桌上這壺茶是剛沏好的香片茶,奚小姐半夜若要喝茶,請恕嬸子不來伺候了。”奚玉瑾很是過意不去,說道:“多謝你的照料。像你這樣聰明伶俐的姑娘,真是人見人愛,怪不得你的主人捨不得你。”侍梅道:“多謝奚小姐給我臉上貼金,我可是受不起呢。”

侍梅告退之後,奚玉瑾對著嫋嫋的香爐,不禁浮想聯(lián)翩,慨嘆人生遇合之奇。這一日夜,碰到的事情,都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以韓大維那樣絕世武功,竟會家破人亡,已是一奇;而自己在無辦法可想之時,忽然會碰到這位洞悉一切的辛十四姑,更是奇中之奇了。

奚玉瑾心裡想道:“這位前輩和葛可親,又是如此古道熱腸,當(dāng)真難得。只是她剛纔的態(tài)度,似乎有點(diǎn)要給她侄子拉攏的意思,倒是叫我難爲(wèi)情了。”轉(zhuǎn)念一想:“這也怪不得她,她知道我與嘯風(fēng)之事,她是韓大維的好朋友,當(dāng)然是不願意我搶了佩瑛的如意郎君,兼且令韓家失了面子的。在她們老一輩的想法,這自是我的不好!而最好的解決辦法,也自是給我另外找一個人,使得皆大歡喜了。可惜她不知我與嘯風(fēng)似海情深,她的侄兒再好十倍,我也決不會移情別戀的。”

又想:“這且不管它,我擔(dān)心的倒是佩瑛不知是否尚對我心懷芥蒂呢!但無論如何,我總是要冒險一試的了。”

擡頭一看,只見月影西斜,估計已是將近四更時分,奚玉瑾抑制下自己的胡思亂想,擦上藥膏,便即睡覺,但心想睡覺,翻來覆去,卻睡不著,不知不覺,東方大白,侍梅也進(jìn)來了。

侍梅請罷了安,說道:“奚姑娘,你起得好早。我以爲(wèi)你還未醒呢。主人已經(jīng)吩咐下來,這個好差事果然是落在我身上了。”侍梅所說的“好差事”,當(dāng)然是指陪伴奚玉瑾去見孟七娘之事了。

奚玉瑾知道她討厭孟七娘,很覺過意不去,說道:“折騰了你一晚,又要你陪我這樣早起來,去見你不喜歡見的人,真是不好意思。”侍梅笑道:“奚姑娘,你一點(diǎn)沒有把我當(dāng)作丫頭看待,我雖然不喜歡孟七娘,卻喜歡親近你呢。你不用客氣,讓我替你梳妝。”奚玉瑾道:“你真會說話,但不必你麻煩。”

侍梅打開錦套,把一面磨得光亮的銅鏡移到奚玉瑾面前,說道:“奚姑娘,還是我替你化妝的好。我雖然不喜歡這位表姑,但卻知道她喜歡的是什麼樣的女子。”奚五瑾這纔想起,原來她是奉了主人之命,來替自己改容易貌的。

攬鏡一照,只見鏡中現(xiàn)出一個蒼白的少女,楚楚堪伶,奚玉瑾這兩個月來在路上奔波,風(fēng)吹日曬,膚色本來是黑裡泛紅的,此時變成了微帶病容的清秀少女,果然是幾乎連自己都不認(rèn)得了。

奚玉瑾笑道:“這藥膏的效力果然奇妙,我現(xiàn)在可以放心見那姓朱的魔頭了。”、

侍梅道:“奚姑娘,你的身份是個落魄秀才的女兒,因爲(wèi)家貧無奈,才賣你的。”奚玉瑾心道:“怪不得她把我打扮成一個文弱的姑娘,若然是我原來的面色,一看就知是奔走江湖的女子了。”

侍梅替她換上一身丫鬟的裝束,畫了兩道細(xì)長的淡淡蛾眉,再給她束上了腰,連身材都好似變得瘦削了許多。侍梅笑道:“委屈奚小姐了,現(xiàn)在成啦。”

辛十四姑已在客廳等候,奚玉瑾隨著侍梅出來,辛十四姑一見便即笑道:“好一位小家碧玉,當(dāng)真是我見猶憐。奚姑娘,你的身份侍梅已經(jīng)告訴了你麼?”

奚玉瑾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我會編一套說話的,就不知瞞不瞞得過孟七娘眼睛?”

辛十四姑懂得她的意思,說道:“我的表妹是個武學(xué)的大行家,你身具武功,要想完全騙過她是行不得的。不過,你十分本事只露三分,我想仍是可以混得過去。你可以說這點(diǎn)本事是跟了我才學(xué)的,諒她不致疑心。”

跟著吩咐侍梅道:“見了表姑,她一定會問起我。你可以和她直說,我討厭那兩個魔頭,待她的‘貴客’去了,我再去看她。”侍梅應(yīng)了一個“是”字,說道:“其實表姑也早已知道我們討厭她的客人了。”

辛十四姑道;“龍生醒了沒有?”侍梅道:“侄少爺還在熟睡。”辛十四姑道:“好,那你們現(xiàn)在就去吧,待你回來,再告訴他。”

奚玉瑾是個七竅玲瓏的姑娘,辛十四姑昨晚在她的面前,一再誇獎自己的侄兒,想給他們拉攏,她這用心,奚玉瑾早已識破,不過奚玉瑾雖然不滿意她這態(tài)度,對辛龍生卻還是頗有好感的,聽說辛龍生尚在熟睡未醒,不知怎的,忽地想道:“依常情而論,一個人在連日奔波之後,難得睡上一覺,這一覺睡得很沉,自是理所當(dāng)然之事。但這是對普通人而言,倘若是武功高明之士,心中有事,絕不會不知醒的。辛龍生不來和我道別,這是爲(wèi)了順從他姑姑的意思呢,還是他的心上壓根兒沒有記掛這件事呢?辛十四姑不許他給我送行,這道理是容易懂的,我現(xiàn)在是丫頭的身份,侄少爺送一個丫頭,給孟七娘那邊的人看見,難免惹起疑心。但他若是在家中和我道別,這總是可以的吧,難道辛十四姑連這個也加禁上?”

要知奚玉瑾是個心思甚細(xì)密的姑娘,她並非稀罕辛龍生起來和她道別,只是覺得此事似乎有點(diǎn)奇怪。不禁又想道:“辛十四姑既然有意給她侄兒拉撥,又何以不讓他有這個向我獻(xiàn)獻(xiàn)殷勤的機(jī)會?”猜想不透,心裡暗自好笑:“反正我不會再見他了,管他們是什麼用心?這些無關(guān)重要的事情想它作什麼?我現(xiàn)在想的應(yīng)該是怎樣討好孟七娘?見了韓佩瑛之後,怎樣才能消除她心中的芥蒂。”

忽聽得水聲轟鳴,如雷震耳,奚玉瑾在沉思之中驚醒,擡頭一看,卻原來已經(jīng)到門口遭瀑布的旁邊,山上的堡壘隱隱在望了。

侍梅忽地說道:“奚姑娘,今天我送你下山,明天可又得送侄少爺下山了。嗯,奚姑娘,你覺得我們的侄少爺怎樣?”

這句問話突如其來,奚玉瑾怔了-怔,說道:“我和你們的公子纔是初次見面,對他什麼也不知道,你這句話叫我無從答起。”

侍梅笑道:“主人不是告訴了你許多關(guān)於他的事情麼?初次見面,也會覺得這個人是惹人討厭,或是討人喜歡的吧?”

奚玉瑾心想:“不知是辛十四姑叫她來試探我的,還是她自己多事?”當(dāng)下落落大方地答道:“他年紀(jì)輕輕,做到了江南盟主的掌門弟子,我當(dāng)然是很佩服的,但說不上什麼喜歡或不喜歡。”

侍梅笑道:“辛公子對你卻似乎是一見如故,對你掛念得很呢。他昨晚還吩咐我,叫我記得叫他起來,和你道別。”

奚玉瑾道:“幸虧你沒有驚動他,也給我省去了一番客套的麻煩。”

侍梅道:“奚姑娘,這次你猜錯了。並非我不聽侄少爺?shù)姆愿溃@是主人故意作弄侄少爺?shù)摹N胰ソ兴膊粫训摹^晒媚铮阆氩幌胫朗鞘颤N原因?”

奚玉瑾本來不想再談辛龍生的,聽她這麼一說,倒不覺起了好奇之心,隨口問道:“這是什麼原因?”

侍梅道:“臨睡之前,我替侄少爺燃上一爐檀香,這一爐檀香和你房中的那爐檀香稍稍有點(diǎn)不同,在沉香屑中是混了一種特殊的香料的。氣味和檀香完全一樣,但卻有迷魂香的功效,不到今日午時,他是不會醒來的。”

奚玉瑾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心裡卻在想道:“辛十四姑爲(wèi)何要如此呢?是出於愛護(hù)侄兒,想他安安靜靜的睡一覺呢,還是因爲(wèi)她已經(jīng)看出了我並不屬意於他,故而不想他自招煩惱呢?”

侍梅接下去說道:“我也不知主人爲(wèi)什麼叫我這樣做,但主人之命,我不能違背,只好奉命而爲(wèi)了。我覺得很對不住侄少爺,他叮囑過我喚醒他好給你送行的,如今我卻害了他不能見你一面。我,我覺得應(yīng)該告訴你,讓你知道,知道他的心意。”

奚玉瑾淡淡一笑,說道:“這有什麼緊要,用不著這樣鄭重其事的向我道歉的。”

侍梅說道,“不,不。奚姑娘,在你或許覺得這是無關(guān)重要,我們的公子可是非常認(rèn)真的呢。他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以後想見到你恐怕是很難了!”

奚玉瑾雖是芳心早有所屬,但聽得有人這樣愛摹自己,心中仍是不禁暗暗歡喜。當(dāng)下淡淡說道;“多謝你們的公子關(guān)心,人生離合,本屬尋常,萍水相逢,何須掛念?請你回去將我這幾句話告訴你們的公子吧。”

侍梅嘆口氣道:“這麼說,你壓根兒就是不想見他了。”

奚玉瑾不願把話說得太絕,淡笑道:“不是我不想見他,正如你剛纔所說,我這一去,吉兇莫測,恐怕不但是見不著他,許多我想要再見的人,以後都不能見的了。”

話猶未了,忽聽得有人叫道:“奚姑娘,慢走!”

奚玉瑾吃了一驚,心道:“怎麼是他來了。”回頭一看,果然來的可不正是辛龍生是誰?剛剛還以爲(wèi)是不能再相見的,不料他就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奚玉瑾不由得呆了。

侍梅更是驚詫,說道:“公子,你怎麼來了?快,快回去吧!主人若是知道——”

說時遲,那時快,侍梅的話沒有說完,辛龍生已經(jīng)來到她們面前,微微一笑道:“侍梅,你不必驚慌。”突然伸指一點(diǎn),點(diǎn)了侍梅的穴道,侍梅身子晃了兩晃,向後倒下!

奚玉瑾做夢也想不到辛龍生會點(diǎn)侍梅的穴道,這一驚當(dāng)真是非同小可,失聲叫道:“你,你幹什麼?”

辛龍生不待侍梅倒下,將她扶起,說道:“侍梅姐,得罪了,你休息一會吧。奚姑娘,我有緊要的事,要和你說。”

奚玉瑾驚疑不定,說道:“這事只能讓我知道的麼?”辛龍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把侍梅放在花樹叢中,說道:“奚姑娘,咱們過那邊說話。”奚玉瑾道:“你不是點(diǎn)了她的麻穴,她已經(jīng)失了知覺的?”

辛龍生低聲說道:“她自小跟我姑姑,本門功夫並不在我之下,我恐她有自解穴道之能。”

奚玉瑾是個武學(xué)行家,看得出他剛纔是用重手法點(diǎn)了侍梅的穴道的,即使侍梅的功力與他不相上下,想要自解穴道,必須甦醒之後,才能運(yùn)氣衝關(guān),至少也要大半個時辰。奚玉瑾暗自思量:“他有什麼話要和我說上大半個時辰的呢?”

還有一層,侍梅是他姑姑的心腹侍女,這件事情既然要瞞著侍梅,不用說也就是要瞞著他的姑姑的了。奚玉瑾是個心思靈敏的人,馬上想到:“恐怕他真正顧忌,還是怕給他姑姑知道吧?”跟著聯(lián)想到辛十四姑用迷香使他今早不知醒來的事。“他們姑侄之間,難道有什麼不對,需要彼此提防麼?”奚玉瑾心想。想到此層,越發(fā)是驚疑不定了。

辛龍生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微笑說道:“這件事是要瞞住姑姑,你放心,我絕不會傷害你的。”

奚玉瑾雖然驚詫之極,但心想辛龍生既然是江南盟主文逸凡的掌門弟子,文逸凡敢於把聯(lián)絡(luò)北方武林領(lǐng)袖這樣重大的任務(wù)交託給他,自己似乎也應(yīng)該可以相信他的,於是稍稍放下了心,跟著他到花從的另一邊。

辛龍生道:“奚姑娘,請你按照你本門功夫,試行運(yùn)氣。試試脊椎骨下第三節(jié)的風(fēng)府穴,有沒有異樣的感覺?”

奚玉瑾盤膝坐在地上,試行運(yùn)功,真氣流轉(zhuǎn)全身,初時並無異狀,但過了一會,風(fēng)府穴果然有點(diǎn)麻癢癢的感覺。

奚玉瑾吃了一驚,站起來道:“是有點(diǎn)不對,我的風(fēng)府穴好像被螞蟻叮了一口似的,這是什麼道理?你,你又是怎樣知道的?”

辛龍生道:“這是因爲(wèi)你中了一種奇毒的緣故!這毒是要在七天之後方始發(fā)作的。”

奚玉瑾驚道:“我中了毒?何以你會知道?難道——”她是個十分聰明的人,此時早已想到如果真是中毒的話,下毒的人必定是辛十四姑了。奚玉瑾不覺不寒而慄,心裡想到:“辛龍生說的倘若是真,那就真是太可怕了!人心難測,一至如斯!但辛十四姑對我暗中下毒,這又是何因?真是不可思議!”

心念未已,只聽得辛龍生已在說道:“奚姑娘,請你和我說實話,姑姑是不是叫你到孟七娘那兒替她做一件事情的?”

奚玉瑾道:“不錯。你的姑姑叫我冒充她的侍女,將我送給孟七娘使用,爲(wèi)的是要救韓大維父女,但這件事也是我自己願意做的。”

辛龍生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但這件事可不是當(dāng)耍的啊,奚姑娘,你不能去!”奚玉瑾淡淡說道:“我早巳知道此行是兇多吉少的了。”

辛龍生搖了搖頭,說道:“孟七娘是我的表姑,你還未知道她的爲(wèi)人呢!”奚玉瑾冷笑道:“她能夠?qū)⑽以觞N樣,大不了也不過是處死吧?”辛龍生道:“她爲(wèi)人喜怒無常,心狠手辣。喜歡你的時候,你要她的性命她可以答應(yīng),惱怒你的時候,唉,她可是有手段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對韓大維因愛生恨,好不容易纔把他抓到手裡,如今你卻要去救韓大維父女,這正是最招她忌的事情!‘兇多吉少’四字,恐怕還不足以形容你此行的危險呢!”

奚玉瑾道:“就是她的家裡有刀山火海等著我,我也是非去不可的了!”

辛龍生道,“孟七娘武功之高,連我的姑姑都要忌憚她幾分。如今又有了朱九穆與西門牧野兩大魔頭作她羽翼,奚姑娘,不是我長他人志氣,只怕你丟了性命,還是不能從她那兒救人的。”

奚玉瑾正色說道;“這些我都知道,但辛少俠,我倒想請問你,你這次奉了令師之命,回北方所做的事情,不也是危險得很麼?”

辛龍生怔了一怔,說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家?guī)熞易龅模舱俏覒?yīng)該做的事情,奚姑娘,你這樣問,是什麼意思?”

奚玉瑾道:“我知道這件事情不能相提並論,但有一點(diǎn)是相同的,那就是事情只問應(yīng)不應(yīng)該去做,應(yīng)該做的,不管如何危險,也該做了,是麼?”

辛龍生給她問住,只好說道:“不錯,俠義道是該如此,但……”

奚玉瑾道:“你不用替我找逃避的藉口了。我雖然不配作俠義道,但爲(wèi)朋友兩肋插刀這一句話,我還是知道的。”說了這句話之後,忽地自己覺得有點(diǎn)慚愧,想道:“我這樣做,當(dāng)真只是爲(wèi)了佩瑛,而不也是爲(wèi)我自己麼?”

辛龍生哪裡知道她的複雜心思,聽了此言,倒是十分佩服,面上一紅,說道:“奚姑娘,你這麼說,我倒是不便勸阻你了。只可惜……”說至此處,似乎有點(diǎn)躊躇,不知如何說下去的好。

奚玉瑾道:“可惜什麼?”

辛龍生道:“可惜我的姑姑不知你有這樣決心。”

奚玉瑾道:“不,她是應(yīng)該知道的,因爲(wèi)我已經(jīng)和她說得十分清楚的了。”

辛龍生苦笑道:“那就是我姑姑不肯相信你了,她這人本來是十分多疑的。”

奚玉瑾道:“你姑姑不信我,那又怎樣?”

辛龍生道:“奚姑娘,你這樣聰明,想必亦已猜想得到的了。暗中給你下毒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姑姑!”

奚玉瑾雖然早已料到是辛十四姑所爲(wèi),但此際從她侄兒口中得到證實,仍是不禁駭然,心裡想道:“這位前輩對人和藹可親,人又那樣風(fēng)雅,能操古琴,鑑賞名畫,我只道她是一位世外高人,誰知她也會暗算小輩!這樣的人才真可怕呢!但不知她是什麼時候下的毒,我竟毫無知覺?”

辛龍生繼續(xù)說道:“我姑姑是當(dāng)世數(shù)一數(shù)二的下毒高手,配製的毒藥,無色無味;下毒的方法,又是千奇百怪,令人防不勝防。好在這次我知道她下的是什麼毒藥,否則想要救你也難!”

奚玉瑾道:“我倒是弄不明白了,她既然要我助她教人,何以又要害我,這毒藥很厲害嗎?”

辛龍生道:“你昨晚不是喝了兩杯茶?”奚玉瑾方始恍然大悟,原來那兩杯她讚不絕口的香片茶,竟然是放了毒藥的。

奚玉瑾點(diǎn)了點(diǎn)頭,辛龍生接下去說道:“姑姑放的是一種非常古怪的毒藥,名爲(wèi)狂笑散。這毒藥是七日之後發(fā)作的,發(fā)作之時,令人奇癢難忍,非得大笑不行,但卻不會要人性命。”

奚玉瑾雖然不擅使毒,但也知道癢比痛更難抵受,暗自想道:“這樣的惡作劇真是夠刁夠絕,一個女子,時常忍不住要大笑一通,倘若在大庭廣衆(zhòng)之中,這還成什麼體統(tǒng)?此毒不解,我還能夠見人嗎?”

果然便聽得辛龍生說道;“姑姑用這種方法整治你,就是料準(zhǔn)了你要解此毒,非得求她不可。

姑姑不肯輕易相信人的,依我推想,你雖然答應(yīng)了助她教人,她卻怕你是少年人一時激於義憤,輕於然諾,臨到其時,說不定你會害怕起來,一走了之。但她給你服了狂笑散,你就是跑了,也非得回來求她不行,因爲(wèi)這解藥是隻有她纔有的。她給你七天的期限,大約是她認(rèn)爲(wèi)這件事情,你七天之內(nèi)可以辦到,在這期限內(nèi)你若救出了韓大維父女,回來見她,她可以令你毫不知道悄悄的便給你解了毒。”

奚玉瑾道:“但我若從孟七娘那兒逃跑了一次,以後就不能再去啦,你姑姑給我解了毒,也不能利用我了。”

辛龍生嘆口氣道:“我姑姑的厲害不在孟七娘之下,你若是違背了她的命令,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你要求她解藥,只有給她奴役了。”

奚玉瑾道:“哦,原來這是一種防患未然的懲罰!”翼玉瑾本來是個工於心計的姑娘,不料如今碰到的辛十四娘比她更工於心計,令她禁不住不寒而慄!

辛龍生道;“幸得侍梅之助,給我偷來一枚解藥。她最得我姑姑寵信,人又極其聰明,哪一種藥是解哪一種毒的,她都牢記心中,是以才能偷得對癥的解藥,假如換我去偷恐怕還會弄錯呢!”

奚玉瑾接過解藥,問道:“她知不知道是偷來給我用的?”

辛龍生道:“我沒有告訴她要作何用,不過我想她是會知道的。”

奚玉瑾服下解藥,說道:“她對你這麼好,你卻用重手法點(diǎn)了她的穴道!”

辛龍生道:“我說姑姑的壞話,怎能讓她聽見?”奚玉瑾笑道:“她敢擔(dān)當(dāng)風(fēng)險給你偷取解藥,還會告發(fā)你麼?”暗自思量:“侍梅冰雪聰明,吃虧的不過是個丫頭身份而已。辛龍生欲求佳偶,其實不必外求。他是名門大俠的弟子,也不應(yīng)看輕丫頭。”

辛龍生道:“告發(fā)是不會的。但我姑姑的手段人所難料,我卻不能不提防她在姑姑的軟硬兼施之下,泄漏了一言半語,她沒有聽到我們的話,我就不用擔(dān)心這一層了。”

剛說到這裡,忽聽得花從那邊,隱隱傳來了呻吟之聲。辛龍生道:“不好,侍梅強(qiáng)自運(yùn)氣衝關(guān),恐怕會受內(nèi)傷的。”奚玉瑾慌忙說道:“那你還不趕快去給她解穴!”

兩人走過去一看,只見侍梅雙眼已經(jīng)張開,眼光中流露出一種受了委屈的幽怨神情。

辛龍生給她解了穴道,說道:“侍梅姐姐,委屈了你,請你原諒。”

侍梅站了起來,淡淡說道:“你們的體己話說完了沒有,何必這樣快來給我解穴呢?不過,侄少爺,其實你也無須這樣對付我的,你知不知道,昨晚我雖然在你的房中點(diǎn)了迷香,但份量卻故意減少許多,只求能向你的姑姑交差便算。我倒是巴不得你能夠趕來與奚姑娘相會呢。”奚玉瑾滿面通紅,但卻不便向她解釋,只好不加分辯。

辛龍生向她探探一揖,說道:“好姐姐,委屈了你,你別生氣啦!姑姑面前,還求你包涵。”

侍梅這才化怒爲(wèi)喜,噗嗤一笑說道:“侄少爺,別這樣,不怕折煞我幺。我們做丫頭的,受點(diǎn)委屈,怎敢抱怨,主人面前,我替你遮瞞便是。你們還有什麼體己話要說的沒有?時候不早,要說可得趕快說了。”

奚玉瑾道:“侍梅姐姐,休要取笑。辛公子不過跑來告訴我孟七娘的手段如何毒辣,要我小心提防這些話而已,其實你也已經(jīng)告訴我了。”

侍梅原是調(diào)侃的語氣,不料辛龍生卻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說道:“奚姑娘,我是還有一些話和你說!”

侍梅笑道:“好,那麼我到那邊等你,奚小姐,你不必著忙。”她跑到前頭躲開辛、奚兩人,當(dāng)然是表示不會偷聽他們的談話,令得奚玉瑾非常不好意思。

奚玉瑾紅了臉,說道:“辛公子,送到這裡已經(jīng)夠了,你回去吧。”

辛龍生悄聲說道:“我?guī)缀跬艘患o要的事情,這個戒指給你。”說罷掏出一枚碧綠晶瑩的戒指,遞給奚玉瑾。

奚玉瑾滿面通紅,推開了他的戒指,說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辛龍生怔了一怔,隨即恍然大悟,說道:“奚姑娘,你別誤會,這枚戒指不過等於護(hù)身符而已,我送你戒指,並沒有其他意思。”

奚玉瑾詫道:“怎麼這枚戒指可以作護(hù)身符?”

辛龍生道:“侍梅在等著你,我不能與你細(xì)道其詳了。總之,你戴了這枚戒指,孟七娘就會對你另眼相覷,即使你做了大招她忌的事情,至少她也會饒你一命。”

奚玉瑾本待不受,但見辛龍生盛意拳拳,而且她一心想救韓佩瑛,假如這枚戒指當(dāng)真可以作“護(hù)身符”的話,對她進(jìn)行的事情可是大有好處,因此爲(wèi)了救人也就不拘小節(jié),於是收下戒指,說道:“大恩不言謝。辛公子,你回去吧。”辛龍生道:“是,我回去了!”“回去”二字,說得特別大聲,當(dāng)然是說給侍梅聽的。

侍梅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緩緩說道:“你們再想-想,還有什麼話說的沒有?”

奚玉瑾忽道:“辛公子,我也幾乎忘記了一樁事情。”

侍梅掩袖偷笑道:“是不是,果然給我料個正著。奚小姐,我說過的,你不必著忙。”

奚玉瑾拉著了她,說道:“侍梅姐,這件事情,我也想你知道,並非說給他一個人聽的。”侍梅見她板起了臉,倒是吃了-驚,不敢再調(diào)侃她了。

奚玉瑾道:“我的哥哥奚玉帆如今正在洛陽的丐幫分舵,辛公子你不是正要去見陸幫主的嗎,請你將我的行蹤告訴我的哥哥,叫他轉(zhuǎn)告與谷嘯風(fēng)知道,免得他掛念我!”

辛龍生似乎有點(diǎn)詫異,說道:“谷嘯風(fēng)?他不是韓家的女婿嗎?”

奚玉瑾道:“不錯,但他也是與我一道來的。侍梅姐,假如嘯風(fēng)跑到你們那兒找我,也請你將詳情告訴他。好了,話說完了,辛公子,你回去吧。”說罷就徑自前行,不理辛龍生了,辛龍生只好滿懷疑團(tuán)的獨(dú)自回去。

侍梅七竅玲瓏,心中已然明白幾分,當(dāng)下輕輕地嘆了口氣,卻不再說什麼,兩人加快腳步,不一會就到了那個堡壘,一個髯須漢子出來向她們盤問,奚玉瑾認(rèn)得此人是西門牧野的弟子濮陽堅。

奚玉瑾認(rèn)得濮陽堅,濮陽堅卻認(rèn)不得她,見是兩個青衣丫鬟,便賊忒忒地笑道:“好俊俏的兩位小娘子,你們是誰,來做什麼?”

侍梅心中有氣,冷笑說道:“你又是誰,來做什麼?”濮陽堅“咦”了一聲,說道:“好個膽大的丫頭,是我盤問你還是你盤問我?”侍梅道:“我來這裡,從來不用通報,要盤問也輪不到你來盤問我!”“哼”的一聲,雙眼一翻,不再睬他,便往裡闖。

在這個隱秘幽谷之中,除了孟七娘這家人家之外,就只有辛十四姑這一家了。濮陽堅當(dāng)然猜想得到她們是辛十四姑的丫頭,但因侍梅神態(tài)傲岸,他碰了這麼一個大釘子,一口氣如何咽得下去,心裡想道:“我佯作不知她們的身份,且給這野丫頭一點(diǎn)難堪再說。我奉命守門,諒孟七娘也不能怪我。”

當(dāng)下濮陽堅雙臂-張,說道:“今時不同往日,你不許我盤問,我就不許你進(jìn)去!”伸手向侍梅胸前推來,侍梅喝道:“你作死啦,敢調(diào)戲我!”話猶未了,只聽得“咕咚”一聲,濮陽堅四腳朝天,跌了個仰八叉。原來侍梅已得辛十四姑武學(xué)真?zhèn)鳎\子袖中使出辛家“蘭花手”的拂穴絕技,濮陽堅一來是料不到這小丫頭如此了得,二來又因他的“化血刀”剛在不久之前給公孫璞破去,其他武功雖然尚在,但元?dú)馍形椿謴?fù);三來又是來不及防,故此侍梅尾指輕輕一顫,就點(diǎn)中了他的穴道。

吵鬧之聲,驚動了裡面的人。一個丫頭匆匆的跑出來,問道:“什麼事,什麼事啊,侍梅姐姐,原來是你!”

這個丫頭相貌甚醜,一張扁乾的臉孔,兩隻招風(fēng)耳,倒有點(diǎn)像是女中的“豬八戒”。奚玉瑾暗自好笑:“辛十四姑的兩個丫頭那麼標(biāo)緻,孟七娘的丫頭卻長得這樣醜陋,俗語說物以類聚,想這孟七娘也不會漂亮到哪裡去,怪不得韓伯伯不會愛她。”

這丫頭名喚碧淇,是孟七娘跟前最得寵的丫頭,侍梅不敢怠慢,說道:“這人不許我進(jìn)去,他是新來的僕人嗎?”濮陽堅裝作不知她的身份,她也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碧淇道,“啊,原來是你們發(fā)生了誤會了。他不是僕人,是我們客人的弟子。”當(dāng)下給濮陽堅解了穴道,說道:“你雖然是我們的客人,也不該對這位姐姐無禮,你知道她是誰?她是幽篁裡辛十四姑那兒來的人,辛十四姑是我們主人的表姐,今日之事,若是給辛十四姑知道了,我們的主人還要向她賠罪呢。”

濮陽堅滿面羞慚,只好一聲不響,躲過一邊。碧淇道:“兩位姐姐請隨我來。”帶了她們二人,進(jìn)入門房坐下。

碧淇與侍梅私交甚厚,見她來到,很是歡喜,說道:“咱們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了吧,今天什麼風(fēng)把你吹來的。這位姐姐是——”

侍梅道:“這位姐姐是新從江南來的,她本是好人家的女兒,父親還是-位秀才呢,只因家貧無奈,迫得賣身養(yǎng)父。聽說你們這邊要物色-位精通琴棋詩畫的侍女,是以主人叫我將她帶來,給七娘看看。”

碧淇道:“原來如此。這位姐姐長得很漂亮,你叫什麼名字?”

奚玉瑾低下了頭說道:“主人賜名侍琴。”

碧淇道:“從江南來這兒,可真是不容易啊!侍梅姐姐,你家主人也真是神通廣大,她足不出戶,竟有本事從老遠(yuǎn)的江南把這位姐姐弄來。”

侍梅道:“是我家的侄少爺代他姑姑物色的,這次趁著北歸之便,親自送她回家。”

奚玉瑾的“身世”本是事先和侍梅編捧好的,但說是辛龍生從江南將她帶來,這卻是侍梅靈機(jī)一動,臨時加上去的。這樣一編,更能自圓其說,奚玉瑾心裡雖然根不高興,卻也只好由她信口開河了。

碧淇道;“這真是好極了,難得有這樣一位聰明伶俐的姐姐到來,我們也有伴了,不怕這位姐姐笑話,我可是個蠢丫頭,什麼琴棋詩畫,我是一竅不通的。”

奚玉瑾記得自己是個秀才女兒的身份,裝作羞怯怯的樣子紅了臉說道:“碧淇姐姐太客氣了,我還得請姐姐多多指點(diǎn)呢。就不知有沒有這個福氣得和姐姐作伴?”

碧淇笑道:“你長得又好看,又聰明,當(dāng)真是我見猶憐,我們的主人哪有不收留你之理?”侍梅噗嗤一笑,說道:“一月不見,碧淇姐姐居然也會掉文啦。”碧淇笑道:“有這位知書識禮的姐姐來了,我雖然是個草包,也得裝作附庸風(fēng)雅了啊!”

侍梅見碧淇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她閒話,不覺有點(diǎn)奇怪,以往每次她到來,碧淇都是很快的給她通報,甚至直接就帶她去見孟七娘的,這次要在門房坐談,而且這樣久還未得到召見,這是從所未有之事。

碧淇似乎知道她的心思,說道:“對不住,要你們久候了,你們來得不巧,此刻主人正在會客。”

侍梅道:“不忙,不忙,我倒是巴不得多坐一會,和你相聚。你們這裡有兩位貴客,我早已知道,實不相瞞,我就是因此,無事就不便到你們這裡來了,這一個多月,你也沒有到過我們那邊,想必也是因爲(wèi)家中來了客人,抽不開身吧。”

碧淇點(diǎn)了點(diǎn)頭,悄聲說道:“這兩個惡客,實在惹人討厭,不過,主人現(xiàn)在會的,卻不是這兩個魔頭。”

侍梅道:“等閒之輩,你家主人決計不會見他,那人是誰?”

碧淇道:“韓大維父女關(guān)在這裡,你們想必是早已知道的了,主人現(xiàn)在會見的就正是那位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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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梅道:“聽說那位韓小姐長得根美,可惜我沒見過。”

碧淇道:“等會兒她們出來要從這裡經(jīng)過的,你可以偷看。”

奚玉瑾聽說韓佩瑛就在裡面的客廳,心頭禁不住卜通通地跳。

侍梅把嘴脣貼著碧琪的耳朵小聲問道:“聽說七娘年輕的時候曾經(jīng)喜歡過韓大維,該不會難爲(wèi)他們吧?她肯讓這位韓小姐出牢房來見她,想必也是喜歡她的了?”

碧淇從窗口望出去,看見外面沒人,這才小聲說道:“我也摸不透主人的心意,看樣子她倒是有幾分喜歡那位韓小姐,不過,如何處置韓家父女,如今已是由不得我家主人作主了。”

侍梅道:“難道那兩個惡客竟敢越俎代庖麼?”

碧淇憤憤不平地說道:“豈止越俎代庖,簡直是鵲巢鳩佔。那兩個魔頭表面上尊敬我家主人,實際卻是把這裡當(dāng)作了他們的地方了。他們招朋引友,把門人弟子也帶了來,裡裡外外都有他們的人把守,所以你剛纔進(jìn)來纔會碰上那樣的事情。”

奚玉瑾聽了這話,心頭越發(fā)沉重,暗自想道:“如此看來,要救佩瑛脫險,只怕比我預(yù)料的還更艱難呢。”

碧淇忽道:“那位韓姑娘出來了,你們不要作聲,快來看吧。”奚玉瑾從窗口偷望出去,只見果然是韓佩瑛跟著一個丫頭向她們這邊走來。

且說韓佩瑛在牢房裡父女相逢,轉(zhuǎn)眼過了兩天,韓大維起初本來打算絕食的,見了女兒之後,打消死志,開始進(jìn)餐,氣力漸漸恢復(fù),精神好了許多。

這日父女二人偷偷商議,韓佩瑛道:“爹,你今天的氣色似乎比昨天又好了一些,可以運(yùn)功了吧?”

韓大維道:“真氣已經(jīng)可以開始凝聚,但內(nèi)功恐怕還是不能運(yùn)用。”

韓佩瑛道:“只要你能夠恢復(fù)武功,咱們就可以選擇時機(jī),冒險越獄了。”

韓大維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的寒毒尚未驅(qū)除淨(jìng)盡,又受上化血力之傷,談何容易恢復(fù)?”

韓佩瑛道:“只要他們不下毒手,讓咱們活著,那就總會有恢復(fù)的-日。再說風(fēng)聲總會傳出去的,說不定還會來了救星呢。”

韓大維道:“你是盼望谷嘯風(fēng)來救你麼?”正是:

不識女兒心內(nèi)苦,牢中猶自盼郎來。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小糊塗仙OCR,瀟湘書院獨(dú)家連載

第四十三回 私戎堪嘆無良策 解惑還須見玉郎第五十回 廿年委屈安能忍 一死何辭誓報仇第三十八回 竹馬青梅懷舊友 明霞荒島憶前情第一一五回 拼死護(hù)花憑一劍 求生盜酒鬥雙魔第二十九回 巧布毒謀伸黑手 驚聞噩耗碎芳心第六十八回 何懼孤身鬥強(qiáng)敵 卻從羣盜悉芳蹤第五十回 廿年委屈安能忍 一死何辭誓報仇第三十二回 圖劫藏珍情可鄙 心懷故國志堪哀第一○七回 重創(chuàng)狼狐搜密件 嚴(yán)懲虎倀破奸謀第三十八回 竹馬青梅懷舊友 明霞荒島憶前情第十回 邪正須分行俠義 雌雄莫辨惹相思第四十五回 解佩空餘懺情恨 愴懷猶有劫餘哀第五十六回 斷劍輕拋心已碎 故人重晤意如何第四十三回 私戎堪嘆無良策 解惑還須見玉郎第一○八回 雨暴風(fēng)狂留異士 灰飛煙滅戲胡奴第五十四回 野嶺危崖逢異丐 金簪羅帕請援兵第八十九回 往事堪嗟懷玉女 餘威猶足退兇徒第二十六回 舊怨難消來助陣 新知雖好忍寒盟第四十八回 客路相逢悲往事 後園私會說前因第四十二回 書劍飄零情悵惘 琵琶別抱意堪傷第六十三回 名利誘人嗟上鉤 是非陷阱切宜防第二十五回 薄命佳人遭陷害 癡情公子苦相隨第六十八回 何懼孤身鬥強(qiáng)敵 卻從羣盜悉芳蹤第四十六回 相見爭如終不見 有情還似總無情第八十回 一戰(zhàn)羣雄驅(qū)巨盜 重來少俠入苗疆第一○○回 王府陰謀圖篡位 天壇禁地動干戈第四回 荒原鏢客驚鳴鏑 月夜佳人響佩環(huán)第九十二回 甘願幽居陪玉女 卻從何處覓檀郎第三十九回 宿怨未消多險阻 私心竟欲奪良緣第二十八回 兩大魔頭來奪寶 一雙鴛侶各分飛第四十八回 客路相逢悲往事 後園私會說前因第五十二回 不料寶圖成禍水 太憐罪孽累紅顏第六十八回 何懼孤身鬥強(qiáng)敵 卻從羣盜悉芳蹤第六回 瓊漿有效醫(yī)心病 寶鏡何綠託玉臺第一○一回 璧合珠聯(lián)欣玉女 龍爭虎鬥鬧金京第九十七回 鏢局宏張豪士集 簫聲低奏故人來第七十九回 生死茫茫憂故友 恩仇惘惘念新知第二十八回 兩大魔頭來奪寶 一雙鴛侶各分飛第六十四回 騙局拆穿驚少俠 真情流露走嬌娃第十六回 難解疑團(tuán)驚毒手 重逢老父在囹圄第五十二回 不料寶圖成禍水 太憐罪孽累紅顏第九十回 懺情長有飄鸞恨 歷劫空餘解佩哀第五十回 廿年委屈安能忍 一死何辭誓報仇第九十六回 訪友攀交憑信物 還銀結(jié)納識英豪第三十八回 竹馬青梅懷舊友 明霞荒島憶前情第七十五回 雖同患難非良伴 莫測高深暫結(jié)盟第八回 逝水移川懷禹績 醇繆結(jié)客感朋誼第九十八回 詭計陰謀來貝子 玄功暗運(yùn)懲妖狐第八十回 一戰(zhàn)羣雄驅(qū)巨盜 重來少俠入苗疆第二十六回 舊怨難消來助陣 新知雖好忍寒盟第七十二回 鑄錯難翻悲失足 懺情何不早回頭第二十七回 恩怨癡纏難自解 悲歡離合總關(guān)情第一○四回 敢闖龍?zhí)扼@四座 假傳聖旨走羣豪第六十七回 權(quán)臣誤國殊堪嘆 義士遭危亦可哀第三十三回 繡閣深閨談往事 茶亭陌路遇奸徒第八十八回 廿年方灑墳前淚 萬事無如劫後哀第一一八回 舊夢難憑休再問 故人無恙又重來第一○○回 王府陰謀圖篡位 天壇禁地動干戈第六十六回 竊取武功施詭計 闖開虎穴見恩師第十七回 香閨帳底偷窺秘 名畫塵污見隱情第七十五回 雖同患難非良伴 莫測高深暫結(jié)盟第一一六回 父女團(tuán)圓疑是夢 恩仇了結(jié)識前非第八十四回 驚見荒原來玉女 相逢陌路鬥強(qiáng)仇第十二回 誠樸少年能補(bǔ)過 機(jī)靈玉女探因由第三十二回 圖劫藏珍情可鄙 心懷故國志堪哀第一一三回 抱恨難消自作孽 懺情獨(dú)有劫餘灰第一一七回 愛侶同來消宿怨 羣魔齊集鬥荒園第五十九回 歷劫歸來如再世 前因細(xì)說化深仇第七十回 折節(jié)納交藏險詐 談詞論世現(xiàn)真形第九十四回 驚見小城潛巨寇 喜斟旨酒撮良緣第六十八回 何懼孤身鬥強(qiáng)敵 卻從羣盜悉芳蹤第三十七回 聊把酒杯澆塊壘 願憑寶傘護(hù)佳人第四十二回 書劍飄零情悵惘 琵琶別抱意堪傷第一○二回 丐幫問訊探良朋 心懸故國計除奸第一○九回 富貴迷心寧叛國 強(qiáng)梁使氣太欺人第二十四回 陰圖劫寶聯(lián)雙惡 欲晤良朋屈己身第一○六回 貝子深宮驚異變 名都舊友喜奇逢第九十九回 僞善藏奸爲(wèi)虎倀 神功傷敵創(chuàng)妖狐第一一一回 奸細(xì)匿藏謀寨主 高人暗助惑英雌第十六回 難解疑團(tuán)驚毒手 重逢老父在囹圄第一一九回 是何意態(tài)人中傑 不露鋒芒寇已驚第三十七回 聊把酒杯澆塊壘 願憑寶傘護(hù)佳人第九十六回 訪友攀交憑信物 還銀結(jié)納識英豪第七十五回 雖同患難非良伴 莫測高深暫結(jié)盟第七十九回 生死茫茫憂故友 恩仇惘惘念新知第一一六回 父女團(tuán)圓疑是夢 恩仇了結(jié)識前非第三十六回 暗室運(yùn)功驚惡鬥 明珠虛擲說英雌第二回 纖纖素手挑狐目 赫赫兇狠犯虎威第五十回 廿年委屈安能忍 一死何辭誓報仇第九回 毒手傷人疑玉女 神刀化血懾羣豪第二十六回 舊怨難消來助陣 新知雖好忍寒盟第三十回 賊子妄言欺俠士 書生談笑戲魔頭第一一○回 敵友未明成混戰(zhàn) 恩威兼濟(jì)指迷津第七十一回 私隱難宣心自苦 詭謀巧布計何工第十七回 香閨帳底偷窺秘 名畫塵污見隱情第三十六回 暗室運(yùn)功驚惡鬥 明珠虛擲說英雌第三十一回 紫府神簫寒?dāng)衬?紅羅鴛枕系深情第二十七回 恩怨癡纏難自解 悲歡離合總關(guān)情第六十四回 騙局拆穿驚少俠 真情流露走嬌娃
第四十三回 私戎堪嘆無良策 解惑還須見玉郎第五十回 廿年委屈安能忍 一死何辭誓報仇第三十八回 竹馬青梅懷舊友 明霞荒島憶前情第一一五回 拼死護(hù)花憑一劍 求生盜酒鬥雙魔第二十九回 巧布毒謀伸黑手 驚聞噩耗碎芳心第六十八回 何懼孤身鬥強(qiáng)敵 卻從羣盜悉芳蹤第五十回 廿年委屈安能忍 一死何辭誓報仇第三十二回 圖劫藏珍情可鄙 心懷故國志堪哀第一○七回 重創(chuàng)狼狐搜密件 嚴(yán)懲虎倀破奸謀第三十八回 竹馬青梅懷舊友 明霞荒島憶前情第十回 邪正須分行俠義 雌雄莫辨惹相思第四十五回 解佩空餘懺情恨 愴懷猶有劫餘哀第五十六回 斷劍輕拋心已碎 故人重晤意如何第四十三回 私戎堪嘆無良策 解惑還須見玉郎第一○八回 雨暴風(fēng)狂留異士 灰飛煙滅戲胡奴第五十四回 野嶺危崖逢異丐 金簪羅帕請援兵第八十九回 往事堪嗟懷玉女 餘威猶足退兇徒第二十六回 舊怨難消來助陣 新知雖好忍寒盟第四十八回 客路相逢悲往事 後園私會說前因第四十二回 書劍飄零情悵惘 琵琶別抱意堪傷第六十三回 名利誘人嗟上鉤 是非陷阱切宜防第二十五回 薄命佳人遭陷害 癡情公子苦相隨第六十八回 何懼孤身鬥強(qiáng)敵 卻從羣盜悉芳蹤第四十六回 相見爭如終不見 有情還似總無情第八十回 一戰(zhàn)羣雄驅(qū)巨盜 重來少俠入苗疆第一○○回 王府陰謀圖篡位 天壇禁地動干戈第四回 荒原鏢客驚鳴鏑 月夜佳人響佩環(huán)第九十二回 甘願幽居陪玉女 卻從何處覓檀郎第三十九回 宿怨未消多險阻 私心竟欲奪良緣第二十八回 兩大魔頭來奪寶 一雙鴛侶各分飛第四十八回 客路相逢悲往事 後園私會說前因第五十二回 不料寶圖成禍水 太憐罪孽累紅顏第六十八回 何懼孤身鬥強(qiáng)敵 卻從羣盜悉芳蹤第六回 瓊漿有效醫(yī)心病 寶鏡何綠託玉臺第一○一回 璧合珠聯(lián)欣玉女 龍爭虎鬥鬧金京第九十七回 鏢局宏張豪士集 簫聲低奏故人來第七十九回 生死茫茫憂故友 恩仇惘惘念新知第二十八回 兩大魔頭來奪寶 一雙鴛侶各分飛第六十四回 騙局拆穿驚少俠 真情流露走嬌娃第十六回 難解疑團(tuán)驚毒手 重逢老父在囹圄第五十二回 不料寶圖成禍水 太憐罪孽累紅顏第九十回 懺情長有飄鸞恨 歷劫空餘解佩哀第五十回 廿年委屈安能忍 一死何辭誓報仇第九十六回 訪友攀交憑信物 還銀結(jié)納識英豪第三十八回 竹馬青梅懷舊友 明霞荒島憶前情第七十五回 雖同患難非良伴 莫測高深暫結(jié)盟第八回 逝水移川懷禹績 醇繆結(jié)客感朋誼第九十八回 詭計陰謀來貝子 玄功暗運(yùn)懲妖狐第八十回 一戰(zhàn)羣雄驅(qū)巨盜 重來少俠入苗疆第二十六回 舊怨難消來助陣 新知雖好忍寒盟第七十二回 鑄錯難翻悲失足 懺情何不早回頭第二十七回 恩怨癡纏難自解 悲歡離合總關(guān)情第一○四回 敢闖龍?zhí)扼@四座 假傳聖旨走羣豪第六十七回 權(quán)臣誤國殊堪嘆 義士遭危亦可哀第三十三回 繡閣深閨談往事 茶亭陌路遇奸徒第八十八回 廿年方灑墳前淚 萬事無如劫後哀第一一八回 舊夢難憑休再問 故人無恙又重來第一○○回 王府陰謀圖篡位 天壇禁地動干戈第六十六回 竊取武功施詭計 闖開虎穴見恩師第十七回 香閨帳底偷窺秘 名畫塵污見隱情第七十五回 雖同患難非良伴 莫測高深暫結(jié)盟第一一六回 父女團(tuán)圓疑是夢 恩仇了結(jié)識前非第八十四回 驚見荒原來玉女 相逢陌路鬥強(qiáng)仇第十二回 誠樸少年能補(bǔ)過 機(jī)靈玉女探因由第三十二回 圖劫藏珍情可鄙 心懷故國志堪哀第一一三回 抱恨難消自作孽 懺情獨(dú)有劫餘灰第一一七回 愛侶同來消宿怨 羣魔齊集鬥荒園第五十九回 歷劫歸來如再世 前因細(xì)說化深仇第七十回 折節(jié)納交藏險詐 談詞論世現(xiàn)真形第九十四回 驚見小城潛巨寇 喜斟旨酒撮良緣第六十八回 何懼孤身鬥強(qiáng)敵 卻從羣盜悉芳蹤第三十七回 聊把酒杯澆塊壘 願憑寶傘護(hù)佳人第四十二回 書劍飄零情悵惘 琵琶別抱意堪傷第一○二回 丐幫問訊探良朋 心懸故國計除奸第一○九回 富貴迷心寧叛國 強(qiáng)梁使氣太欺人第二十四回 陰圖劫寶聯(lián)雙惡 欲晤良朋屈己身第一○六回 貝子深宮驚異變 名都舊友喜奇逢第九十九回 僞善藏奸爲(wèi)虎倀 神功傷敵創(chuàng)妖狐第一一一回 奸細(xì)匿藏謀寨主 高人暗助惑英雌第十六回 難解疑團(tuán)驚毒手 重逢老父在囹圄第一一九回 是何意態(tài)人中傑 不露鋒芒寇已驚第三十七回 聊把酒杯澆塊壘 願憑寶傘護(hù)佳人第九十六回 訪友攀交憑信物 還銀結(jié)納識英豪第七十五回 雖同患難非良伴 莫測高深暫結(jié)盟第七十九回 生死茫茫憂故友 恩仇惘惘念新知第一一六回 父女團(tuán)圓疑是夢 恩仇了結(jié)識前非第三十六回 暗室運(yùn)功驚惡鬥 明珠虛擲說英雌第二回 纖纖素手挑狐目 赫赫兇狠犯虎威第五十回 廿年委屈安能忍 一死何辭誓報仇第九回 毒手傷人疑玉女 神刀化血懾羣豪第二十六回 舊怨難消來助陣 新知雖好忍寒盟第三十回 賊子妄言欺俠士 書生談笑戲魔頭第一一○回 敵友未明成混戰(zhàn) 恩威兼濟(jì)指迷津第七十一回 私隱難宣心自苦 詭謀巧布計何工第十七回 香閨帳底偷窺秘 名畫塵污見隱情第三十六回 暗室運(yùn)功驚惡鬥 明珠虛擲說英雌第三十一回 紫府神簫寒?dāng)衬?紅羅鴛枕系深情第二十七回 恩怨癡纏難自解 悲歡離合總關(guān)情第六十四回 騙局拆穿驚少俠 真情流露走嬌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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