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回去找老貓他們，然後把巫師的鬼魂交給海老大也就算完成了任務，至於這鬼皇殿或者說墓淨司的圍殺，我可不打算往自己的身上攬。
要回到陰陽總會，就得把誇收進自有書中，於是我掏出書望著誇，結果這貨立馬苦著一張臉求道：“老大，能不能商量個事兒……?”
我微微挑了下眉毛，問他還想幹啥。
誇指了指自有書，苦哈哈地說，老大，能不能別把我收進去？我被困在狼山上千年了，這剛出來，大仇還沒得報呢……
我忽然想起，誇是被人困於狼山的。於是便問他，還知道仇人是誰不。
誇聞言，眼眶裡的藍火突然泛起了波動，然後恨恨道：“還能是誰，當然是應龍一族！”
應龍？就是那生有雙翅的龍？
誇用他那跑風的鼻洞冷哼一氣，磨著後糟牙說道：“對，就是那麟身脊棘，頭大耳長，吻尖，鼻、目、耳皆小，大眼泡，凸腦門的長江豬婆龍。”
豬婆龍不就是揚子鱷，又叫鼉，韓愈殿的藏書裡提到過。
我看著誇喋喋不休地貶低應龍，不覺有些好笑。確實在戰國玉雕，漢代石刻可以見到，應龍的形象更像一隻長了翅膀的揚子鱷……
但兩個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吧。
同時我還注意到一點，誇說他是被應龍一族所害，難道說，他是夸父那一脈？
我問誇，那應龍如今在哪。
誇見我看過來，又咯吱咯吱地磨著牙說道：“離開朝陽溝起，我就一直找到現在，當年應龍所居的兇犁土丘已經找不到了，好在叫我記得他們的氣味，終於找到了應龍的後裔！”
我突然八卦起來，問，後人是誰。
只見誇哼道，就是執掌陰陽總會的海家之人！
啥？海家人！
我連忙問誇，海家人都是應龍嗎？
誇搖晃起碩大的頭骨，嘎巴嘴說道：“是他們，但如今已經沒有應龍一族，有的，只是應龍留在人間的子嗣，老大可以叫他們半龍人。我好不容易找到他們，本打算報仇雪恨，卻因爲這些半龍人有鎮族法器在，我兩次行動不成，反受其辱，只好返回老家成都載天，打算去找祖先遺留下來的法器。”
誇所說的老家，其實也是一座大山，成都載天是山名，山海經中言，山在大荒之北。
看來這傢伙確實是夸父一族的後裔了。難怪這貨知道天龍炁，並且這麼害怕，敢情這都是從他老祖宗那兒遺傳下來的病根兒……
還有，他家的法器會是啥？
我看了眼誇，問道：“你找到家族法器就要回來報仇嗎？”
誇點了點頭，說殺身之仇必須報。說這話的時候，誇眼眶裡的藍色火苗似乎更小了些，好似在瞇著眼睛。
我說：“誇，你的仇慢慢來，我跟陰陽也有些恩怨，到時候聽我號令再出手。”
誇想了想，卻突然問道：“老大的意思，是不把我收進那本書裡了？”
我點頭，誇頓時歡呼，那兩排猙獰的大牙咬得咯咯作響。
環視四周一眼，我又問誇，這兒是你回家的路？
誇好像望穿了面前的大山，點頭說，是啊，正在路上。
我正打算叫誇回家，誇卻悄悄說道：“老大，前頭大山山頂就是鬼皇殿，那自稱鬼皇的傢伙，沒準還在上面，我可是聽說有它手裡有件法器，不如我們上去搶嘍？”說到最後，誇輕輕磨了磨牙，若是有舌頭，恐怕還會更猥瑣。
鬼皇殿？
我暗忖老貓他們應該沒有危險，況且那巫師的鬼魂也被我找到，所以我不急著回去。知道了鬼皇殿這個墓淨司的爪牙勢力就在眼前，老子豈能放過他？我倒要看看，鬼皇殿的老大到底是不是長明使！
隨著接觸越深，我越認同那句話，墓淨司四奉使，一個比一個強大，朝陽溝裡被殺掉的巡夜使，在這未從露面的長明使面前的確是個面貨。
但即使那長明使再厲害，也一樣該殺！
於是我同意了誇的提議，收掉巫師的鬼魂，艾魚容和韓千千鄙視了一眼誇，也被我收進自有書中，然後跟著誇走進大山。
彷彿穿過一片屏障似的，那大山再往裡走，精緻也都變了，以前只是黑些，現在不僅黑，還他麼的盡是一座座沒人打理的野墳頭。
眼前幾個長草的墳頭上，似乎聽見了我們的腳步聲，竟然竄出來幾隻喵嗚喵嗚叫著瘮人的夜貓子。
誇也沒進來過，因爲這貨說，它著急趕路。
但我猜，這貨是知道自己一個人啃不下鬼皇殿這麼大的骨頭，再加上從陰陽總會吃過兩次虧了，饒是誇再虎，也不敢隨便找事兒了。
邊行邊想，穿過崎嶇的小路，腳下也出現了石階，並且越來越寬。但卻再沒了蟲鳴鳥叫。
我微微警惕起來，猜測差不多該到了鬼皇殿的勢力範圍。
那鬼皇殿有鬼營，鬼團，鬼師。
恐怕我幹掉的那個封號巡檢三尸老嫗率領的引路鬼就是鬼師編制。
說實話，鬼師已經很強了，所以由不得我不小心。
又走了一段山路。終於望見山頭那座氣勢恢宏，卻陰氣森森的黑色宮殿。
誇說道：“老大，那應該就是鬼皇殿了。”
奇怪的是，鬼皇殿外，竟然沒有鬼卒巡視。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這座大殿已經被荒廢了很久。
我看了誇一眼，低聲說他，怎麼沒人。
誇瞪著那雙冒火苗的眼眶看了一會兒，隨後搖頭，說他也不明白到底咋回事。
稍作商議，我倆決定不論如何，還是要先進去再說。
望山跑死馬，我們走到山頂時，又過去了一段時間。
這期間，山路之上依舊沒有任何蟲鳥野物，就連一絲風都沒有。
整座黑色大殿從上到下透露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感，彷彿它就是一隻兇殘的猛獸正匍匐在山頭，只等我們靠近，然後一口吞下，連個渣兒都不給剩下。
我懟了下誇的小腿骨，說道：“準備——”
誇聞言，兩排猙獰的大牙突然咧了咧，衝我點頭之後，率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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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次忘了提，感謝cool的，感謝神秘人的！感謝惜緣、緣、雁過無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