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泣不成聲，一直跪在地上求我。
我去看祖大樂，老頭皺著黑眼眶子說，時間緊迫，就讓這女娃試試吧，不行就換！
女鬼小靜一聽祖大樂鬆口，連忙起誓發願，說她一定行。
祖大樂警告女鬼小靜，逞強的話，可能會魂飛魄散。
我不在乎！女鬼小靜看了眼老貓，而後賭氣似的看著我。
見我點頭，女鬼小靜廢話不說，直接鑽入老貓的心窩。
哼，老貓發出一個鼻音，沒有大吼大叫。
我看了祖大樂一眼，暗歎老頭主意不錯。
接下來，老貓雖然也難受，嘴裡發出嘶嘶啦啦的聲響，但卻不像以前那麼痛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老貓出的汗越來越少，腰桿也越來越直，眼神越來越透亮。
許久之後，老貓的眉頭突然一皺，捂著心說真他麼疼。
我以爲那女鬼不行了，剛走兩步，老貓又忽地放下手，眼淚重新留下來。
我停下腳步，問了句，又疼了？
本來只當是自問自答，卻沒想到老貓竟然搖頭，“不是。”
說不是的時候，眼淚流的更急，後來乾脆閉上眼睛。
我還在吃驚老貓的回答，這小子難道好了？
“老貓？”
“嚎啥，沒看正抒情呢嗎？我擦，咋這麼熱？”老貓擡起胳膊在眼睛上蹭了蹭，才覺得熱。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老貓身後的老鳥突然怪叫一聲，鬼紋身！
老貓嚇一跳，朝身後看了看，問我，這屋裡有鬼？
我說廢話，你開了陰陽眼自己看。
老貓嘴一瞥，死活不開。
這貨怕疼。
要不是祖大樂也湊過去，盯著老貓後背看，我就被剛纔打岔忘了老鳥的大驚小怪。
“老貓，轉過來瞧瞧！”
“你幹啥？”老貓誇張地抱住胳膊，上上下下打量我。
我衝老貓豎了箇中指，衝祖大樂是個顏色，老頭嘎嘎一樂，一腳放倒老貓。
“趙子，老子誓不撿肥皂！”老貓貧道。
“滾一邊兒玩蛋去！”我沒好氣罵一句，心裡卻樂呵呵，人好嘴賤的老貓終於回來了！
老貓的背後，是一個大紅喜袍的美麗女子，正是進入老貓心窩吞噬死人毒的女鬼小靜。
老貓救了回來，但她卻沒有出現，而今在老貓身後浮現出紋身，難道說？
我問老鳥，這貨知道的多。
老鳥告訴我，女鬼小靜對老貓動了真情，憑藉這股力量才能堅持到最後，細心地吞噬掉老貓心中屍毒，但也熬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魂魄消散，只一縷執念留在老貓身邊——
老鳥說完，也不住感慨。
老貓聽到我們的談話，問道：“什麼鬼紋身？什麼女鬼小靜？還有給我使絆子的那孫子是誰？”
祖大樂一聽老貓罵他，想照老貓屁股蛋子來一腳，卻被老貓一縱身撲出去，結果那腳丫子踢了空。
老貓撲出就立馬轉身，再看他時，右眼已經血紅。
這小子忍不住開陰陽眼了。
“我去，兇鬼！”老貓驚得好懸跳起來，接著又掃到老鳥和魔禮岢。
“趙子，這仨兇鬼都是你的？”
我清了清嗓子，說，沒錯。
“誰他麼是這小子的？祖爺是他爺爺！”祖大樂哼道，似乎還在爲那一腳沒踹上而耿耿於懷。
老鳥更是直接，白了老貓一眼。
只有魔禮岢恭恭敬敬說是。
但就算只有一個承認，也夠老貓吃驚了，要知道，我們那個時候，遇到厲鬼都要爬著走的。
我嘆口氣，老貓傻了太久了，我們沒個人都在進步——
“老貓，這個陰兵，叫祖大樂。”
“啥？大淩河邊抗清的那個？”
我嗯了一聲。老貓看稀罕物似的上下多瞄祖大樂兩眼，給祖大樂看不爽了，罵了兩句才盯向老鳥。
“這是老烏鴉，活著的時候要殺我，結果死後成了我的跟班。”我故意把跟班說得很重。
老鳥哼了一聲，想了一會兒，又重重哼了一聲。
這個叫魔禮岢，沉悶些，但忠心耿耿。
他叫姚苗，你們就叫他老貓，是我的老哥們。
祖大樂他們都認識老貓，但確切地說，都只認識傻老貓。
彼此重新認識之後，老貓纔想起後背的鬼紋身，急著自己看。
我掏出手機，給他拍了張後背的照片。
老貓看後，愣在當場。
半晌之後，老貓把手機丟給我，說他認識後背上的這個女孩，這個女孩好像在他心口上咬了一口——
“謝謝！”老貓突然說了聲感謝的話，淚水簌簌流下。
我知道感謝的話不是衝我說的，我和他之間根本用不到這個詞兒。
老鳥不聲不響地撤掉妖術黑夜，祖大樂和魔禮岢則把那三五隻因爲離陽瓶爆炸，從老貓身子裡逃出來的鬼魂吃了。
老鳥只撿到半拉，直罵祖大樂黑食。
被他們一攪，這間屋子的氣氛再次歡快起來。
這工夫，屋子外的艾魚容和道臧也走進來。
啊！
老貓突然大叫一聲，跟著痛苦起來。
我嚇得心臟一沉，連忙問怎麼了。
老貓只說，他也不知道，就感覺渾身骨骼好像被人搓一樣，疼得厲害。
我去扶老貓，觸手冰寒。
嘶地倒吸一口氣，我仔細看老貓，原本被天池火毒弄得通紅的皮膚開始飛快消退，並且換上一層嫩白皮膚。
老貓剛站起來，就把我推一旁，任何全身覆蓋一層冰晶似的盔甲，絲絲寒氣升騰，彷彿那盔甲裡藏著巨人。
“小子，你這兄弟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強？”祖大樂疑惑道。
我橫了老頭一眼，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冰皇甲！”道臧突然驚呼。
我連忙去看道臧，看來他知道。
見我看過來，道臧連忙上前，指著老貓告訴我，老貓這一身冰甲，像是冰皇甲，也就是玉雪鋒那些雪巨人第二次形態下的盔甲。
我仔細瞧了瞧，只有一點兒像。
道臧說道，八成不會錯，就是不知道老貓何時接觸到了雪巨人的內丹。
內丹？
我突然想起自己收集了幾顆珠子想讓道臧看一看，於是去翻，結果發現那幾顆珠子不見了！
看了眼自有書，我暗忖，一定是在掏自有書的時候把珠子也帶了出來，而後被老貓莫名其妙地吸收掉。
“道臧，這冰皇甲對老貓有害嗎？”畢竟是妖的技能，我擔心老貓有排斥反應。
道臧笑著搖頭，告訴我，這冰皇甲於老貓而言，沒有害處，好處倒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