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吳覃鈺認(rèn)祖歸宗的日子。
天氣比起往日要更加晴朗一些,在吳玥樾的打扮下,往日裡洋氣的吳覃鈺,今日裡搖身一變,成爲(wèi)一個民國的小公主。
一襲剪裁得體的印花旗袍,把她小小的身子襯托得十分玲瓏,腳底的繡花鞋,更添一分喜色。
反觀吳玥樾,與吳覃鈺穿著同一款旗袍,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這是母女裝。
自吳玥樾和吳覃鈺母女從房間中出來,楚景颯的眼睛便一直落在兩人的身上,不曾離開。
“先到祠堂吧。”楚景颯低聲說著。
應(yīng)吳玥樾所說,今日裡的儀式儘量簡化,於是乎,所謂的認(rèn)祖歸宗儀式,也被簡單化。
當(dāng)吳玥樾母女進(jìn)入祠堂,祠堂中所站著的人,目光齊刷刷地落到了她們二人的身上。
楚宏濤眸中盡是驚愕!
他一早收到楚老爺子的電話,要他帶著楚菲菲來祠堂。
第一時間,他以爲(wèi)楚老爺子要把楚菲菲踢出楚家的族譜。
仔細(xì)一想,他覺得不可能,也就放心帶著楚菲菲前來了。
當(dāng)然,楚宏濤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阮詩玲的名字一直沒有錄入族譜。
想到祠堂開一次不容易,他索性瞞著楚老爺子,帶著阮詩玲前來。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吳玥樾,還有那個親切的孩子。
阮詩玲完全沒想到,會在祠堂見到吳玥樾母女,幾乎是第一時間,她明白了今日裡的事情!
楚老爺子這是要把吳玥樾,還有吳覃鈺的名字錄入族譜,也就是所謂的認(rèn)祖歸宗!
想到這裡,阮詩玲的心底升起了濃濃恨意。
精心打扮過的妝容,在此時有些小小的猙獰,憑什麼,憑什麼?!
她嫁進(jìn)楚家整整二十多年的時間!憑什麼她的名字不能錄入楚家族譜?
就連她的女兒楚菲菲,名字之所以能夠錄入族譜,完全是因爲(wèi)當(dāng)年……
想到這裡,阮詩玲心底的恨意更是噌噌噌地往上冒。
她已經(jīng)知道了,今日裡的事情與她沒一點關(guān)係!
既然如此,楚老爺子把她叫到這裡來幹什麼?看她的笑話嗎?
楚宏濤沒想到的是,自己一時僥倖做下的決定,爲(wèi)自己的老父親埋下了巨大的隱患!
相較於楚宏濤和阮詩玲,楚菲菲顯然沒有這般淡定,甚至,她在看到吳玥樾和吳覃鈺從外面邁進(jìn)時,直接驚叫出聲。
“啊!你們憑什麼來這裡!憑什麼!”
她的心裡已經(jīng)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踩著高跟鞋往吳玥樾和吳覃鈺的方向走,一臉的猙獰。
在得知去祠堂的第一時間,楚菲菲覺得應(yīng)該是楚老爺子想通了,給她的媽咪正名!
沒想到……
“你在做什麼?!”還沒等到楚菲菲走到吳玥樾母女的面前,楚景颯不怒自威的聲音響起。
他很快站在吳玥樾母女的面前,以一種強勢的方式,出現(xiàn)在楚菲菲的面前。
“哥哥……”楚菲菲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她覺得自己的哥哥真變了許多,以前見到他她總會直接撲上前要抱抱,可是現(xiàn)在,楚菲菲真的沒這個膽。
“祠堂是祖
宗居住之地,你這般未免太過放肆!”楚景颯不信鬼神,但這個時候卻拿捏著這個對楚菲菲發(fā)難。
事實上,他現(xiàn)在看到楚菲菲都能夠想起,他因爲(wèi)楚菲菲而對吳玥樾所做的事情,也能夠想起因爲(wèi)楚菲菲他對阮詩玲多加忍讓。
因此,他的心裡不說是滿心怨恨,起碼的是,他怨!恨!
如果不是楚菲菲,他根本就不會喪心病狂到那種程度,爲(wèi)了楚菲菲屢次做傷害吳玥樾的事情。
每每想到這些事情,楚景颯都恨不得狠狠地咬自己一口,詢問自己當(dāng)初爲(wèi)什麼能夠這麼狠心!
“哥,我……”楚菲菲有些驚恐,往後瑟縮了一下。
她其實很害怕楚景颯,曾經(jīng)之所以不害怕,完全是因爲(wèi)楚景颯的縱容!
哼!
楚景颯什麼也沒說,再也不看她直接帶著吳玥樾和吳覃鈺往前走。
站在邊上的阮詩玲心裡恨極了,可她知道現(xiàn)在她還不能暴露,只能強忍下心底的恨意,勉強扯著嘴角上前。
“菲菲,別鬧,先回自己的位置上。”
楚菲菲不甘心,在楚老爺子的目光下,她終於安靜下來。
認(rèn)祖歸宗的第一條,是需要確鑿的證據(jù),比如說人證、物證、文字等依據(jù)。
楚景颯曾經(jīng)用自己的頭髮和吳覃鈺的頭髮做過鑑定,早已經(jīng)知道吳覃鈺是他的親生女兒無疑。
自然不需要交出所謂的DNA鑑定。
但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傻缺。
見他們準(zhǔn)備越過第一步,直接行走第二步,楚菲菲又忍讓不住了,直接大叫出聲。
“不!第一步應(yīng)該先交出DNA證明!”楚菲菲怒吼出聲,“當(dāng)初我回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憑什麼吳覃鈺這個小野種就不需要?
楚景颯的面色瞬間冷了下來,他回頭一瞥,直勾勾地盯著楚菲菲的方向,“你以爲(wèi)誰都像你的母親一樣嗎?”
水性楊花!
在場的,除了吳覃鈺和楚菲菲之外,都能聽懂楚景颯話中的意思。
楚宏濤和阮詩玲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前者是因爲(wèi)自己的枕邊人被侮辱,被迫戴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後者則是因爲(wèi)自己的人格被侮辱,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水性楊花?!
她哪裡水性楊花了?!
阮詩玲真的很想吼叫出聲,然而,她不敢。
“景颯,你別太過分了。”楚宏濤也注意到身邊人的臉色不同,心中也燃燒起怒火。
如此說話的人可是他的兒子啊!落了他的面子,對楚景颯又有什麼好處呢!
“難道我說錯了?”楚景颯冷冷出聲,“每次都要我提起當(dāng)初的事情,你們才滿意對吧。”
楚宏濤默了。
他清楚地知道楚景颯說的是什麼事情,也因此不再爲(wèi)阮詩玲辯論。
他覺得自己理虧,對不起自己的兒子。
然而,阮詩玲卻因爲(wèi)他的不回答,心裡對他更是不滿憤恨到極點。
她嫁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站在一邊的吳玥樾若無其事地看著他們的爭鬥,尤其處身事外,待到祠堂終於靜下來時,她才緩緩開口道
。
“該走的程序就走吧,我不希望日後有人對覃鈺指指點點。”
楚家的人,她早已經(jīng)見識過了,縱然日後覃鈺在楚家的時間不朵,她依舊要爲(wèi)覃鈺爭取到最有利的條件和證據(jù)。
楚景颯有些不贊同,他覺得這樣會傷害到吳覃鈺。
然而,吳覃鈺卻是很認(rèn)真地開口道,“爹地,你就聽媽咪的吧。”
在吳覃鈺的話語下,楚景颯終究還是從一邊的文件袋中,拿出了他和吳覃鈺的DNA報告。
按照規(guī)矩,他首先把文件遞到楚老爺子的手裡。
當(dāng)楚老爺子瞧著文件上那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嘴角也微微咧開了,“好好好!”
他連說了三個好表示自己此時的心情。
聽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一回事,此時的楚老爺子很好地詮釋了這一點。
礙於吳玥樾的堅持,楚景颯最終還是把DNA報告送到了楚宏濤的手裡。
當(dāng)楚宏濤看到上面的相似度時,驚愕擡頭,朝著吳覃鈺的方向看去,眸中浮上一層水光。
原來,那種莫名的親切感來源於骨血之中的相融。
原來,這個精靈般的孩子竟是他的孫女。
瞥見楚宏濤眸底的淚光,楚景颯什麼也沒說,直接抽過他手中的文件,放回到文件袋上。
至於楚菲菲和阮詩玲?
在楚景颯的眼裡,她們根本算不上他的家人,更加不配看到這些報告。
楚菲菲甚是不滿地跺了跺腳,而身旁的阮詩玲,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了第一步,第二步雙方的承認(rèn)也就簡單多了。
楚老爺子巴不得認(rèn)回吳覃鈺呢,連聲說“認(rèn)”,就連楚宏濤,也連連點頭。
雙方都承認(rèn)過後,接下來自然是請族譜了。
已經(jīng)年過七旬的楚老爺子,這一次親自到祠堂的牌位前把族譜請了下來。
緊接著,擺香案祭祀祖先。
這些事情下來後,吳覃鈺的名字也上了族譜,只不過名爲(wèi)“楚覃鈺”!
當(dāng)吳覃鈺的名字落到族譜上時,不管是楚老爺子還是楚景颯,亦或是楚宏濤,都鬆了一口氣。
其中,楚宏濤的感嘆最大。
如今他的年紀(jì)也是越來越大了,巴不得看到自己的兒子早日結(jié)婚生子,沒想到他的孫女都已經(jīng)四五歲了!
如今,上了族譜,懸在喉嚨的石頭也落了一半。
更是因爲(wèi)吳覃鈺的原因,他對吳玥樾的看法也好了許多。
“既然事情從簡化,掃墓這種事情,逢年過節(jié)再做也沒關(guān)係。”楚老爺子說著接下來事情的安排。
沒人否決。
“至於喜慶酒……”楚老爺子還沒說完,一邊的楚宏濤急急忙忙道,“爸,喜慶酒當(dāng)然要擺啊!”
此時的楚宏濤可是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他有一個五歲的孫女!
然而,站在一邊的楚菲菲卻是嘟著嘴巴,有些惱地拽了拽楚宏濤的袖子,“爸爸,當(dāng)初人家認(rèn)祖歸宗都沒有擺喜慶酒。”
楚菲菲如今可是恨不得拿自己的事情和吳覃鈺對比。
然而,楚宏濤的一句話直接給她澆了一盆冷水,“那能一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