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玩笑開到這,快跟我走?!卑倮锬氏葟纳嘲l(fā)上站起來,沒想打南宮家這麼快速度就追上來了,百里莫面色一冷,南宮家出手不得不防。
走出大門,外面狂風(fēng)大作,厚重的黑雲(yún)壓抑著沉悶的夜空將所有的光亮全部束縛著,不見一絲亮色。紛飛的細砂被風(fēng)席地而起脫離地面,風(fēng)夾帶著砂石,砂石攜著颶風(fēng),吹得叫人睜不開眼睛。海面上已經(jīng)卷起數(shù)尺高的巨浪,一聲又一聲重重的拍打在礁石上,好像要把礁石拍的粉碎。
“快進屋!”面對外界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衆(zhòng)人不得不退回了屋內(nèi)。
衆(zhòng)人合力將大門堵上,裡面早已被狂風(fēng)吹得狼狽不堪。窗外咆哮的風(fēng)聲伴隨著室內(nèi)節(jié)能燈忽明忽暗,氣氛些許詭異。
“有什麼東西過來了!”鹿塵閉著眼睛,用靈力感受著周圍氣流的變化,貌似有什麼龐大的東西正朝這邊快速移動。
“咚、咚、咚……”窗戶上不斷有什麼東西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著,黑壓壓一片。
“是血蝙蝠!”夜冥看清了窗外黑壓壓一片東西具體是什麼之後,也稍稍震驚了。
血蝙蝠一向以飲血聞名,體型比普通蝙蝠大三到六倍,嗜血的能力可以瞬間將一頭大象吃幹抹淨(jìng),常常被人們認爲是吸血鬼一樣的存在。血蝙蝠一般不糊單獨發(fā)動攻擊,看到窗外迷迷茫茫一羣的黑影,這數(shù)量實在難以估計。
看到窗外的血蝙蝠一下又一下用身體碰撞著窗戶,看來是飢餓了很久。還一個南宮家,手段居然這麼陰狠!
“這裡撐不了多久,我們得想想辦法?!蹦郝錆煽粗巴獾尿饟潋v著翅膀張著血盆大口,不禁一陣惡寒。
“夜冥,你負責(zé)保護夜無痕;百里莫,你負責(zé)保護暮落澤;我隨機應(yīng)變!”鹿塵站在他們中間,謹慎地留意著四周的一舉一動。
“我不用人保護,我有能力保護自己。你們保護好暮落澤,他不會法術(shù)?!币篃o痕站在暮落澤前面,身體起著防禦的姿勢,大家的眼神全部集中在頭頂那一羣黑壓壓的血蝙蝠上。
“你難道還不明白南宮家這次的目的就是你嗎!”暮落澤幾乎吼著朝夜無痕講出這句話。
“沒關(guān)係,我很厲害的?!币篃o痕回頭朝暮落澤笑笑,示意暮落澤放心。
暮落澤詫異的盯著眼前的有著彎彎月牙似的笑顏的人兒,第一次感覺到眼前的人不在是一個小小的調(diào)皮搗蛋的不學(xué)無術(shù)的孩子,相反,他已經(jīng)具備了保護他人的能力,已經(jīng)能在困難面前給予他人安全感。
“嘭......”窗戶終於變得支離破碎,血蝙蝠撲騰著翅膀叫囂著飛入室內(nèi)。
“嘎,嘎”,血蝙蝠的=聲音好像就在耳邊,叫的人心裡一陣發(fā)麻,屋頂幾乎被這羣血蝙蝠給掀開了,漆黑一片的色澤與夜色相對應(yīng),竟有說不出的感覺。
衆(zhòng)人圍成圈,面朝外,將暮落澤圍在中間,大家用靈力幻化成劍,不斷刺向眼前的血蝙蝠。但是血蝙蝠的數(shù)量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他們預(yù)想的範圍,周圍已經(jīng)漸漸堆起血蝙蝠的屍體,連行走都帶著一定的困難。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遲早會因爲靈力的耗光而成爲他們口中的食物?!甭箟m順了順氣,再次揮手斬掉了迎面飛來兩隻血蝙蝠。
“百里莫,該你了?!币冠ひ舶崔嗖蛔×?,畢竟這無休止上前進攻的血蝙蝠實在讓人厭惡,現(xiàn)在需要一舉把這血蝙蝠都消滅。
“知道了,你們掩護?!卑倮锬肆讼聛恚善渌嗽谕饷孀钃跹鸬倪M攻。
百里莫不斷變化著手勢,“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誅邪!”一條巨龍順著百里莫的手指著的方向呼嘯而出,赤金色的巨龍泛著耀眼的光芒遊走在一片黑暗中,將黑壓壓的血蝙蝠團團圍住。
一聲龍吟過後,黑壓壓的蝙蝠不斷墜落在地面上,只有少數(shù)微微撲騰著翅膀,但是沒過多久也就沒再有生命體徵了。
“謝了,小黃?!卑倮锬獌芍附徊嬖谀X袋上一點朝龐大的金龍敬了一個禮。
金龍似乎聽懂般朝百里莫點了點頭,不一會兒並衝上雲(yún)霄。四周的如墨般的夜色被這道金光硬生生地切開了一道口子,明晃晃的叫人睜不開眼。
“你取名字也太爛了吧,一條神龍居然被叫做小黃?!币篃o痕歪著腦袋,手指託著下巴仔細思考了一陣,“這麼大的神龍好歹也得叫大黃,這樣才能配得上他的威名嘛~”夜無痕敲了一個響指,兩眼微微放光,好像對自己取得名字很滿意。
“我說你別在這邊‘烏鴉笑豬黑’了好不?!蹦郝錆煞鲋嘟畋┢鸬念~頭,太陽穴也有點微微翻騰,夜無痕的話總是能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殺傷力。
“烏鴉幹嘛笑豬黑啊?豬不都是白色的嗎?”夜無痕抓抓頭髮,夜冥說過,不懂就得問。再說自己見到的都是一些白豬,哪來什麼黑豬?
“好了,我錯了,我們以後在討論這問題?!蹦郝錆梢呀?jīng)後悔了講出這句話,他忘記了夜無痕的語文水平一定是跟體育老師教的。
不過事實是夜無痕所有的一切都是夜冥一把手帶下來的,當(dāng)然,夜冥不會承認。因爲好好的一個小孩確實有被帶歪的可能性。
“啪、啪、啪”門外的一切似乎都安靜下來,幾聲掌聲顯得格外清晰。
“樸先生好身手,難怪二哥千方百計非要留你在身邊?!蹦蠈m邪還是一副笑臉迎人的模樣,不過眼神裡面卻沒有半絲情感。
“過獎,在下?lián)?dāng)不起?!卑倮锬獢E頭看了南宮邪一眼,嘴角不屑一笑。
眼前這人不但囚禁了百里九歌並以此要挾百里莫,讓百里莫替南宮家奪得魔界五彩石霧盾,可是利用完他之後居然還在他茶水裡面下毒想要殺人滅口!若不是當(dāng)時卞白絕及時趕到,自己恐怕早已經(jīng)死於南宮家之手。百里莫收起以往的**不羈,眼神裡面透出絲絲殺氣。
“呦~親愛的,這位是何方神聖?人家想認識認識?!币粋€穿著妖嬈的女人一隻手穿過南宮邪的臉龐,將臉貼在南宮邪的胸膛之上,用餘光稍微瞥了一眼百里莫。
女人的臉上畫著精緻的妖豔的妝,眼角畫著濃濃的眼線,一雙黑亮的眸子閃動著蛇蠍般的光芒,一身裁剪得體的旗袍將她的奧妙的身材展現(xiàn)的更加凹凸有致,海風(fēng)吹拂著她的裙襬露出光滑白皙的長腿,這跟她的名字一點都不符,懷寧。
“寧兒,他可是道家唯一指定傳人哦,我們這次消滅魔族的計劃正是他率領(lǐng)的呢。他可謂我們南宮家的第一大功臣,功不可沒!”南宮邪在女人臉上輕輕一吻,目光卻始終盯著百里莫,嘴角的笑意更加令人琢磨不透。
百里莫顫抖著雙手緊緊握拳,節(jié)骨突出的雙手發(fā)出“啪,啪”的響聲,指甲狠狠的嵌入皮肉,百里莫盯著南宮邪咬牙切齒道:“若不是你們用卑鄙的手段要挾我,我怎麼會幫你們奪取魔族寶物五彩石?”
“百里莫,你在說一遍。”
該發(fā)生的始終要發(fā)生。但是百里莫只是希望它遲一點,再遲一點。當(dāng)卞白絕的聲音響起時,百里莫感覺到自己好像都掉進了無底深淵,底部沼澤上的荊棘緊緊圍繞住他的脖子,不能呼吸。
“哦,我忘記跟你說了,剛剛在來的路上發(fā)現(xiàn)這位可愛的小弟弟在海上迷了路,我們就好心送他過來了,巧的是他也是要找你。”懷寧故作嬌羞的捂嘴淺笑,眼睛裡卻盯著百里莫露出陰冷的目光,好像一條毒蛇正吐著信子盯著獵物般,讓人一陣惡寒。
“白白,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聽我解釋?!卑倮锬l(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每吐一個字,胸口都隱隱作痛,他分明看到了卞白絕眼裡翻騰的淚水。
現(xiàn)在一切都不重要了,管他人說什麼,管他人做什麼,他都不在意,他只想讓眼前的卞白絕開心,他不想看到他傷心難過的樣子,難過,全部給我來承擔(dān)!
“我問你,你是否去進軍我們魔族?”卞白絕咬著牙,一字一句深深烙印在百里莫心裡。
“白白......”百里莫很想他怒氣衝衝的跑到自己面前,自己可以緊緊抱住他,替他擦去眼角的眼淚,任他打任他罵他絕不還手,可是眼前的卞白絕卻理智的不像話。
“回答是,還是不是!”卞白絕的聲線微微發(fā)抖,努力剋制著淚水。
“是?!卑倮锬幌朐賹λf謊。
“是你,滅了魔族?”卞白絕聽完他的回答,一滴眼淚從眼角無聲的落下,劃過嘴角,那味道,是苦澀的鹹。
“是?!卑倮锬蝗话l(fā)現(xiàn),‘是’居然是這世間最最沉重的詞,叫人每一寸肌膚都因爲吐出這個字而變得虛脫。
卞白絕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肆意流淌。在睜眼時,黑色的眸子已經(jīng)不在,而是深沉絕望的冰藍,一頭妖孽的紫色頭髮在血月的光輝下更顯詭異。
血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