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卿陌的聲音帶了沉重,“戰(zhàn)爭,意味著很多將士們的死亡,即使我們?nèi)〉昧藙倮廊桓吲d不起來。”
“邊關(guān)埋葬了很多兄弟的白骨,他們再沒有機會回到父母妻兒身邊?!?
“最近這段時間,西垣的軍隊消停了一些,沒有再來侵犯。就算如此,我們也不敢放鬆警惕,短暫的平靜之後,往後醞釀著狂風暴雨?!?
“白天的時候,你那一鬧,若是敵軍來犯,我們等同於自亂陣腳。那種情況下若是開始打仗,不管輸贏,我們都會有更多的兄弟犧牲。”
“好在那樣的情況沒有發(fā)生。”
“暖暖,我和大將軍都希望這場戰(zhàn)爭之後,能將更多的兄弟帶回家,你懂我的意思嗎?”
邵懷暖沉默,她懂,卿陌哥哥和舅舅身上都有責任,將士們的性命壓在他們身上,他們要努力取得戰(zhàn)爭的勝利,同時將犧牲降到最低。
她擅闖軍營,犯了錯若是不處罰,舅舅的威嚴遭受質(zhì)疑,那種情況下不利於帶兵打仗。
夏侯卿陌嘆息,伸手將邵懷暖攬進懷裡,“暖暖,你可以生我的氣,但不是現(xiàn)在。等我們滅了西垣,你想怎樣都可以,我任你處罰。”
邵懷暖蹙眉,“滅了西垣?不是西垣侵犯我們南陵嗎?”
“嗯,的確是西垣侵犯南陵,不過現(xiàn)在情況有所不同,皇上的意思是趁此機會,直接拿下西垣?!?
“不過西垣國內(nèi)的情況我們還不甚瞭解,所以現(xiàn)在稍顯被動。”
“西垣現(xiàn)在掌權(quán)的是西垣太子,這位太子殿下性格邪肆乖張,行事陰狠毒辣,他身後有多少勢力暫不清楚?!?
“再說西垣軍,按理他們常年跟北胤和東啓打仗,應該驍勇善戰(zhàn),但是兩軍交戰(zhàn)之時,西垣軍的表現(xiàn)讓人失望,倒顯得有些蹊蹺?!?
“西垣膽敢擅挑起戰(zhàn)爭,不可能只有這點實力。我懷疑現(xiàn)在的西垣軍,不是經(jīng)過戰(zhàn)場歷練的正規(guī)軍,而是一支很普通的軍隊。西垣此舉,目的是降低咱們得防備?!?
“所以現(xiàn)在的戰(zhàn)爭都是小打小鬧,真正艱難的在後面?!?
“暖暖,打仗的時候,會有很多兄弟受傷。你醫(yī)術(shù)高明,有你在這裡,我更加安心,以後弟兄們就拜託你了?!?
“嗯?!鄙蹜雅瘧?,忘了生氣。
夏侯卿陌笑笑,“時候不早了?困嗎?”
“不困!我白天睡了好久,現(xiàn)在睡不著了?!?
“那你先歇會兒,等著我,我去吃點東西?!?
“吃東西?你還沒用晚飯?”
“嗯,沒吃,沒時間?!毕暮钋淠白鹕恚_始穿鞋。
邵懷暖蹙眉,跟著坐起,因著屁股痛,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疼得小臉皺起。
夏侯卿陌面露擔憂,“很痛嗎?趕緊躺下!”說著去扶邵懷暖。
邵懷暖搖頭,“我還好,你不管再怎麼忙,也得吃東西,這都什麼時候了?以後不能這樣了?!?
夏侯卿陌眼底劃過笑意,心裡暖暖的,“我知道的,你別擔心?!?
邵懷暖噘嘴,嗔了夏侯卿陌一眼,“誰擔心你?我可還生氣呢!”
夏侯卿陌笑笑,“你也學會口是心非了!我先去用飯,你若是困了就先睡下,我待會兒再來看你?!?
“嗯,趕緊去吃飯吧!”邵懷暖不耐煩的催促。
“好!”夏侯卿陌離去。
邵懷暖變得無聊,強撐著身子下了牀,倒了杯茶。茶已經(jīng)涼了,大晚上的,邵懷暖也不想去打擾別人,也就湊合著喝了。
邵懷暖大眼睛四處亂看,見著一旁的桌上有幾本書,也就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拿起書隨意翻看,一封信從書頁裡掉了出來。
邵懷暖拾起,見是自己寫的,嘴角下意識勾起,心裡尋思著,夏侯卿陌看書的時候,定然一遍遍的翻看她寫的信。
邵懷暖現(xiàn)在是徹底不生氣了,雖然屁股依舊很痛,架不住心情好,小臉喜滋滋的,不時還傻笑。
夏侯卿陌很快回來了,目光下意識往牀上望去,沒見著人,驚了下,好在很快看見了邵懷暖。
夏侯卿陌衝著邵懷暖走去,眉頭微蹙,“受傷了也不安分,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鄙蹜雅瘬u頭,將手中的書放下,“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夏侯卿陌將邵懷暖打橫抱起,往牀榻走去,口中答道,“不想讓你等太久,吃得很快,吃飽了就回來?!?
“這樣啊……”邵懷暖不知想到了什麼,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夏侯卿陌疑惑,“笑什麼?”
“嘻嘻,我在想,你狼吞虎嚥是什麼樣子?!?
夏侯卿陌吃飯向來都很優(yōu)雅的。
夏侯卿陌笑笑,將邵懷暖安置在牀上,“以後你會有機會見到的,自從來了軍營,我吃飯是一次比一次快,都習慣了?!?
“看來你一直很忙……”
“嗯,有時候討論戰(zhàn)事,一整夜都不能休息。沒時間給你寫信,我很抱歉。”
邵懷暖有些心疼,她每天好吃好喝好睡,卿陌哥哥卻這麼辛苦,嘴上笑著道,“沒關(guān)係,原諒你了。”
“真乖!”夏侯卿陌揉著邵懷暖的腦袋。
邵懷暖揮開夏侯卿陌的手,故作生氣,“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不許再摸我腦袋!”
夏侯卿陌失笑,“確實不是小孩子了,都十七歲了!”不知不覺,他又熬過了一年,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未來的三年,也會很快過去的。
“卿陌哥哥,戰(zhàn)爭什麼時候能結(jié)束?”
“不知道?!碧岬綉?zhàn)爭,夏侯卿陌心情變得沉重,“如果僅僅是阻止西垣來犯,耗費不了多長時間,將他們打得怕了就好?!?
“可是現(xiàn)在,皇上的意思是要攻打西垣,北胤和東啓也在跟我們南陵打仗,如此一來,兵力肯定受到掣肘,勢必艱難。”
“若是往好了想,可能要耗費兩三年的時間,若是最壞的打算,至少需要五六年?!?
“就算日後拿下西垣,北胤,和東啓,經(jīng)過幾年的戰(zhàn)爭,到時候的江山,也是滿目瘡痍,需要很長的時間休養(yǎng)生息?!?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我覺得皇上胃口有點大,一國抵抗三國,還想要全部拿下,這是何等的野心?且無論勝負,遭罪的都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