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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南通餚記

章澤天把餚記的第一個分號選在南通,是經過反覆斟酌的。

南通是長江下游的重要水陸碼頭,物流發達,經濟總量大,富人多,能夠爲餚記提供足夠多的潛在客源。

同時,這裡商業發達,富商的地位比大文朝其他地方更高,對社會的影響力也更大,崇尚奢華的風氣更加濃厚,像餚記這樣的奢侈品牌也更容易打開局面。

南通只是一個州府,高官比較少,也沒有勢力強大的親貴封地,沒有鎮守太監,官場結構簡單,當然也更容易疏通關係,分號的生存條件比較好。

既然經濟發達而官府勢力不強,南通的地下勢力就比較強大,這是唯一的不利之處。不過南通勢力最大的地下勢力是海盜的陸地勢力,還有就是由船行腳行等苦力爲主組成的大河幫,不過大河幫平時只是抱團維護自家的利益,不讓人染指運輸行業,對其他事情不太關心,很少主動生事。

這樣算來,餚記與大河幫可謂是井水不犯河水,不會有什麼衝突。對於海盜勢力,章澤天原本的打算就是打掉一兩個比較大的盜夥立威,這件事已經在剿滅了黃梅島和鹽灘島之後達到了目的,估計附近的海盜們已經不敢輕易找章家的麻煩了。

開店的條件已經具備,孫少傑便在通過幾位影響力比較大的掌櫃放出風聲之後,大張旗鼓地開始了餚記的建設。

在明大禮和介紹之下,孫少傑分別拜訪了通州知府慕容立業和靜海知縣劉伯贊,算是初步與官府建立了聯繫。同時,孫少傑給官員們以及一些著名富商送上的餚記特色禮物,也開始發揮作用,南通已經開始流行餚記的各種食品物品,就連一些普通百姓,也有不少人聽說過餚記的名聲,以至於在餚記尚未建成之前,便開始有人上門詢問產品購買事宜。

對於這些上門詢問的,孫少傑讓人一律推拒掉了,只說等開業之後纔會有持續供應。

其實他們這次南下,運過來的貨物主要就是餚記產品,除了送禮之外,這些產品也足夠分號開業之後一段時間銷售的。現在拒絕銷售,也算是爲分號“養望”了。

餚記建設進行得如火如荼,孫少傑除了讓人盯緊建設進度和質量之外,自己也沒有閒著。

他聯絡了南通最有名的幾家青樓,邀請了名氣最大的幾位名妓,準備在開業時的演出,並初步約定將來正式開業之後的常態化表演。不過後期的表演只是一個意向性的約定,具體演出頻次和價碼需要等將來一切走上正軌之後才能確定。

對於這種表演,青樓是相當歡迎的。孫少傑已經明確表示,將來餚記不會搞類似於青樓的部門,不會搶佔青樓的生意。而名妓在餚記的表演,可以擴大她們的名聲,擡高價碼,同時還能帶來一部分收入,算是兩全其美之事。更重要的是,在餚記表演,是那種純粹的表演,不用陪酒,更不用留宿。

留宿雖然是青樓的主要營業形式,卻不適用於那些頭牌名妓。那些名妓是按照大家閨秀來培養的,又學習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等流行的技藝,平時只是用“待客”的辦法接待顧客,聊天陪酒便是極限,只是給客人一種在生活中無法獲得的類似於戀愛的感覺而已,卻要比簡單的留宿昂貴得多。

名妓們的初夜算是青樓的一筆重要資產,最終或者高價售出,或者以完璧之身被人贖出從良,都能爲青樓帶來一筆巨大的收益。平時待客,老鴇總是要小心翼翼地盯緊了,既要防備一些有權勢的客人或醉酒的客人強行奪走,同時還要小心自家姑娘一時鬼迷心竅,真的看上了什麼才子什麼的主動送上。這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一般,稍有不慎便會雞飛蛋打。

餚記這種純粹的表演,在增加自家姑娘名氣的同時,完全沒有失身的風險,各家青樓自是十分願意。

章澤天爲餚記準備的表演,並非只有名妓歌舞,只是其他表演形式卻沒有這麼方便,短時間內很難開始。不過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他在出發之前給孫少傑準備了詳細的方案。

孫少傑按照章澤天的方案,派人到上游的蘇州、揚州等地,尋訪有名的說書藝人,準備開展說書這種百姓喜聞樂見的藝術形式。

這個時代,類似於評書的表演形式已經出現了許多年,也正是因此,纔會有諸如《三言》、《二拍》之類的話本流傳於世。此時的評書,並不叫這個名字,在江浙一帶,它有一個更爲通俗的名字——說話,說書人也被叫做說話人。

這些說話人所說的內容,多爲一些中短篇的小說話本,傳說故事之類,神仙鬼怪內容佔了一多半。章澤天對這些內容並不滿意,在出發之前,便準備將類似於《說岳全傳》之類的愛國主義或民族主義的內容添加進去。

只是他自己完全沒有時間來做這些,他也沒有將這些話本寫得引人入勝的才華。他採取的是另一個辦法,就是讓孫少傑出面,從南通周邊請一些窮苦的秀才文人,爲他編寫這些需要的話本,並給付一定的報酬。這報酬說來不值一哂,只是爲這些人每天提供每天三頓飯,然後再按照每千字幾十到上百文的價格付款而已。

章澤天給這種話本規定了題材範圍,基本就是圍繞著遼東戰事、之前的倭寇入侵、還有與突厥的戰爭,以及南洋弗朗機人等,著重描寫民族大義和愛國英雄等。當然,內容並不是一成不變的,若有人寫出其他題材的優秀作品,只要不違揹他定下的民族大義的立場,也會被收購進來。話說寫一些才子佳人之類的故事,卻是這個時代的文人更擅長的事情。

在蒐購話本小說的同時,章澤天讓孫少傑給這個文會設定了另一個重心,那就是所有文人都關心的科舉八股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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