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就是這個大人物的表情。
怎麼形容呢，真正的雲(yún)淡風(fēng)輕不屑一顧，但也不是輕蔑，就是真沒把這當(dāng)成多大的事兒。
在這麼一瞬間，讓白浩南的主意改變了，可能這就是他的特點，跟打球時候一樣不那麼墨守成規(guī)：“有沒有興趣跟我賭一把？我其實還搞到了五十張光盤，幾個監(jiān)控設(shè)備上的硬盤，現(xiàn)在他們肯定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已經(jīng)出事了，你有沒有興趣賭一把？”
正準備吩咐司機開車的大老闆頓了頓，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怎麼賭？”
白浩南也是臨時決定：“五十萬美元，如果你願意給天龍寺捐五十萬美元，我在中午之前把那包東西給你自己去翻看裡面的內(nèi)容，實話說我自己都還沒來得及看，也許我被偷拍下來的都在裡面，但肯定這幾天會有很大一部分的監(jiān)控錄像都在裡面，只是具體到什麼人談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好些攝像頭是對著牀上和泳池的。”
電信老闆再次笑笑：“你確實是很能給我驚喜嘛……好，成交。”
白浩南簡單明瞭：“我就不用指點怎麼給天龍寺捐款了，只要我跟那邊確認這件事，就會通知您到什麼地方拿東西，我只是不喜歡瑞能，甚至對於失去的那些地位機會，都不是很在意，誰叫我好色呢，身敗名裂也是應(yīng)該的。”
大老闆又是輕笑點頭，想說什麼最後卻沒開口，示意自己的司機起步。
等奔馳車消失了，白浩南的摩托車纔看似很不起眼在路邊站了站也起步，這一帶因爲屬於比較新的商業(yè)寫字樓區(qū)域，街道規(guī)劃比首都大多數(shù)擁堵路段都好，但不知道奔馳車的大老闆有沒有留下特別的眼線，能注意到白浩南的摩托車其實就在三四百米外的街口轉(zhuǎn)彎停住，手腳麻利的摸出手機拆電池的同時，兩條身影靈巧的從樓上快餐店衝下來轉(zhuǎn)過街角跳上摩托車，然後徹底混入主幹道的車流中。
把小望遠鏡放進包包裡的宋娜好奇：“都處理好了？”
白浩南得意洋洋的拉她的手到自己衣兜摸那一疊美元鈔票：“怎麼樣！今天想買什麼想吃什麼都行，全花完！”
宋娜確實有點小信仰小正派：“既然你選擇了善行功德，那就不要鋪張浪費吧。”
白浩南還賣關(guān)子：“先回酒店，今天上午要把那堆硬盤給處理了……”
確認真的沒有被跟蹤，還繞了兩圈才把摩托車直接開進酒店裡，白浩南換了電話卡給老和尚彙報這個事情。
天龍法師肯定也有些沒想到，沉默了兩秒沒什麼發(fā)了大財?shù)男老玻骸澳隳兀磕悻F(xiàn)在還好麼？”
白浩南嘿嘿嘿，看旁邊聽了電話一臉驚喜得都要燦爛如花的倆姑娘：“好，好得很，阿依還在我這邊，協(xié)助了我些事情，我爭取早點把她送回去。”小蘿莉就立刻撇嘴了，但宋娜樂滋滋的抱著她不讓跳起來理論，滿臉驕傲。
老和尚忍不住叮囑：“如果沒有之前深入虎穴獲取信任的一遭，你就不會知曉他的窩點，也就沒有現(xiàn)在的收穫，但你卻失去了可能改變發(fā)展的機會，你能釋懷化解這種情緒吧？”
白浩南滿不在乎：“那算個屁啊，沒想到溙國搞搞足球也這麼黑，就算他不拉我下水，佛聯(lián)會還不是會把這事兒變成個賺錢的勾當(dāng)，我說你們這佛啊菩薩什麼的，是不是都心知肚明的騙傻子？”
天龍和尚在那邊長嘆一聲：“相比五十萬美元，我更願意你從這件事裡面體會到自己的改變，不要又從光明墜入黑暗，你不爲自己享受，不爲一己私怨的去冒險，是爲什麼，無論在天涯海角的哪個地方，其實人與人都是這樣的，再黑暗也要從中看到光明，這就是佛存在的道理。”
白浩南沒以前那麼不耐煩了：“好，我會自己多想想的。”
天龍和尚像個囉嗦的父親：“這件事會愈演愈烈，你這個階段體會領(lǐng)悟下就夠了，不要攙和，既然沒法在溙國再做出什麼事情，就重新再來，多反思多總結(jié)……”
白浩南做著鬼臉還是聽老和尚唸完緊箍咒才掛電話，宋娜早就忍不住的跳起來抱住他，一直趴在他背上把臉蛋摩挲著表達自己的崇敬：“你真棒！不是爲了自己，而是要爲天龍寺謀求善信，是爲了佛祖在積累功德！龍毗……”她現(xiàn)在最愛這樣拖長聲音嗲嗲的稱呼。
阿依裝著沒看見，但是也不迴避給這倆狗男女撿垃圾的機會，白浩南託著背上的姑娘到陽臺上去膩歪，主要是可以順便看看遠處佛像邊的綠衫軍，快兩天時間已經(jīng)聚集起來上千人了，現(xiàn)在警方派了些來維護秩序，但因爲沒有別的對抗力量出現(xiàn)，所以場面除了佔據(jù)範圍很寬廣幾條街，還算平和沒有打鬥鬧事，只有那塊一度被燒得焦黑的路面，現(xiàn)在周圍都已經(jīng)被綠衫軍的陣營佔據(jù)，警方最多也就能圍個直徑不到兩米的隔離圓圈示意下。
哪怕懷裡軟玉溫香，白浩南是真的在反思，宋娜滿眼桃花星星，愛不釋手的抱著他脖子蹭來蹭去，要是沒阿依岔眼，絕對天雷勾地火。
直到白浩南掛掉的手機滴一聲，看見上面的信息：“善款已到，注意安全。”
姑娘才隨著白浩南的動靜跳起來，看他把硬盤和光盤一分爲二：“你怎麼不把所有東西交給他？還能再尋求一次善信？”
白浩南搖搖頭：“總得給自己再留點籌碼吧，不能一次賭完，說難聽點，我跟那個自焚的和尚也沒什麼區(qū)別，都是這些大人物的棋子，天龍法師也許有去做大人物的資格，但沒有那種野心，你看看，那個和尚付出了生命想證明點什麼，這纔不到兩天，轟動的新聞也就一天，他就只剩那個隔離圈了，等這邊拿到爆料開始反擊，他的生命就一文不值的被洗掉了，沒人記得他，也沒任何作用。”
宋娜把目光不停在遠處的綠衫軍陣營，還有眼前的男人之間跳躍，滿面桃花慢慢淡去，最後雙手合十的認真面對白浩南：“可能這就是您會被法師青睞的原因，我總是笨笨的想不到這麼多，但我相信您一定會想通這一切，最後放出萬丈光芒來！”
白浩南確實少了些以前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笑著伸手摟住姑娘的脖子：“別您啊您的，感覺我在趁機要挾糟蹋良家婦女！”換句職業(yè)圈的說法，這可是草粉啊，太不道德了。
宋娜趕緊臉紅到耳根去，所以白浩南再叫她跟阿依帶著兩萬美元去購物中心嗨皮，她也沒那麼抗拒。
白浩南已經(jīng)比較熟悉這點路程，帶著用塑膠口袋裝好的硬盤跟光盤，鼓鼓囊囊的一公文包大小，就那麼騎著摩托車拎到電信大樓背後一處偏僻的垃圾桶藏好，再給那老總打電話，遠遠的看那輛豪華奔馳過來把包拿走了，自己才無聲無息的走掉，沒再回之前的酒店，會合其實在購物中心最多消費了兩三千美元的小分隊，直接打車去海邊度假酒店，老和尚的車還在這邊停車場呢。
實在是宋娜這前八戒女真沒買買買的風(fēng)範，阿依更對胡吃海花還沒那麼強烈的感受，就這還是花了幾百美元買了檯筆記本電腦的結(jié)果，小學(xué)數(shù)學(xué)老師還準備了記事本和移動硬盤，準備躲在海灘酒店把那些硬盤光盤裡面的影像資料都整理出來，實在是個居家成事的賢惠姑娘。
落地門窗外就是潔白的酒店私家沙灘，各種遊樂設(shè)施跟游泳池都跟旅遊宣傳照片一樣，更不用提碧海藍天、椰風(fēng)樹影的景緻了，白浩南的情緒都輕鬆下來，每天不是帶著阿依阿達在水裡沙灘上玩耍，就是躲在樹蔭下聽阿依給他念報紙，有時還翻譯電視裡面的新聞。
撤離那家市中心的酒店看起來是正確的，綠衫軍已經(jīng)徹底佔領(lǐng)了那一帶的街道，酒店已經(jīng)成國內(nèi)外新聞媒體的駐紮地，再行走期間就很容易被各種鏡頭注意到。
白浩南傳遞過去的東西看來確實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就好像宋娜這幾天密集快進查看監(jiān)控硬盤的感受一樣，只要涉及到瑞能和女性的畫面肯定是沒能留下，能看見缺點文件編號，當(dāng)場估計就刪除了，但瑞能大師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設(shè)備裡面的普通畫面，那就太難控制清除了，哪怕這一堆硬盤裡好像不過是一個月內(nèi)的畫面，但架不住鏡頭多同時都在默默的記錄啊，宋娜不知道自己搞了個什麼算法，反正只要是有料的文件就摘出來，空白的純場景無人畫面就刪掉，飛快的歸類整理，從她整理的看來，這一個月起碼接待過二十起人員，幾乎接近天天都有，只是有些人經(jīng)常來，譬如佛聯(lián)會的那幾位高層，真把這裡當(dāng)成世外桃源瀟灑的地方，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畫面中，其他人其實就四五撥兒。
因爲十二個硬盤被分開拿的時候純粹是隨機帶走的，所以想來電信老總他們能看到的人物事件其實差不多，最多鏡頭角度場景不太一樣。
按照宋娜或者白浩南這都等於政治白癡的想法，佛聯(lián)會的高層纔是對瑞能和法恩寺最重要的吧，只要爆料這些佛門高層多麼破戒多麼放浪形骸，就能沖淡對方對白浩南的指控，也能威脅佛門高層轉(zhuǎn)而放棄對瑞能的支持。
結(jié)果報紙、電視上看不到半點對高層的揭露，所有的火力還是集中在瑞能身上，而且非常精準的持續(xù)集中在善款的問題上，因爲就這幾撥兒人裡面被選擇曝光了一個，竟然是國家銀行的董事，白浩南跟宋娜肯定不認識，但想來電信老總那邊選擇這位是很有數(shù)的，因爲隨著那位董事在牀上翻飛的照片、視頻曝光，立刻聲名狼藉的鋃鐺入獄，接著就爆料他掌管的銀行體系被挪用供奉了超過數(shù)億銖資金給法恩寺！
用宋娜恍然大悟的說法就是，與其說跟佛門管理機構(gòu)把關(guān)係搞僵，讓佛門聲譽進一步被惡化，不如繼續(xù)把目標鎖定瑞能，打擊了瑞能還能給佛門管理方面子，畢竟佛門最高管理者是跟王室有關(guān)的，不管法恩寺的背景到底是什麼，總之好幾年被聲討都巍然不倒，不光因爲背後有人，最主要還是寺廟財務(wù)都不公開這個習(xí)俗，這一回就是從外部打開缺口，先證明了有人交了數(shù)以億計的贓款給寺廟，那麼再拿著諸如洗錢、轉(zhuǎn)移贓款、明知道資金來源不清白還敢接受之類的罪名要求法恩寺公開賬目。
本來法恩寺在電視上還委屈的表達了受到迫害的，但隨著那位董事的視頻在網(wǎng)上氾濫，估計他們也知道把柄掉在這邊手裡，開始偃旗息鼓放棄抵抗，只是堅決不交出瑞能和尚，這點在綠衫軍鬧得愈來愈熱烈的時候，終於開始針鋒相對了，不是宋娜說的別的什麼顏色衫軍，直接就是白衣白褲的信徒，從法恩寺開始連綿好長的一直步行過來衝擊綠衫軍！
真的是衝擊，雙方各有上千人直接在街頭開始對壘！
電視上都能看見那些代表了各自派別的人員就在街頭構(gòu)築帳篷沙袋堡壘，時不時用各種棍棒打鬥！
雙方都舉著義正言辭的橫幅、旗幟，拼命在街頭打鬥，戴著摩托車頭盔、建築安全帽，拿著棒球棍鋼管甚至砍刀大打出手。
用各種各樣的東西在馬路上壘工事，相互砸油漆包甚至燃燒瓶！
還燒輪胎，搞得堂堂一個大都市居然漫天黑煙，不是在全球治理什麼空氣質(zhì)量嘛，搞得首都周圍遊客人數(shù)明顯下滑，海灘上人都少了。
習(xí)慣了強力政府的白浩南有點目瞪口呆，宋娜卻解釋這種事情很常見，如果雙方是爲了私事打架肯定會被警察抓，但現(xiàn)在是爲了政治態(tài)度，還有信仰在對抗，那就是珉主自由了，警方也不能隨便插手，不然就是打壓民意，近幾十年好多次這樣演變成政變的事情了，老百姓都習(xí)慣了。
白衣白褲的信徒不光來市區(qū)懟綠衫軍，還在法恩寺外面對抗警察還有新成立的調(diào)查部門，動不動就是幾百幾千的靜坐堵死了路，這邊能湊多少警察調(diào)查官？
幾十只還沒走進去就陷入了一片人民戰(zhàn)爭的海洋。
接著嚐到甜頭的白衣信徒還去衝擊國際機場，說是要引發(fā)國際影響力，讓全世界都知道在迫害這樣的瑞能大師……
各方都在瞎幾把折騰！
然後這事兒居然就這麼拖延下來了，瑞能大師的名聲雖然被敗壞到了極點，但也沒什麼確鑿的證據(jù)能像白浩南彈吉他那樣被有目共睹，這樣的對抗更是讓財務(wù)清算也無從說起，等到看見那位電信老總宣佈自己要競選議員走上政壇，佛聯(lián)會第一時間就宣佈了支持，頗有些不同尋常的支持，老和尚告訴過白浩南佛門一貫是不能牽涉政治的，但顯然這些人相互間已經(jīng)做了交易妥協(xié)了。
街頭對壘照舊激烈，法恩寺外的對抗依舊看不到讓步，還有人在絕食抗議，但實際上大佬們已經(jīng)得到自己要得到的東西了吧？
白浩南很膩歪這種局面，這時候終於想起來國內(nèi)電影電視裡面常說的那句話，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政治或者社會跟足球賽還是區(qū)別很大的，當(dāng)然，足球也有平局，各取所需的平局嘛。
想到這裡，他也覺得自己在溙國的日子差不多了，特別是宋娜的涼假也應(yīng)該結(jié)束了。
雖然這姑娘一再萌生去終身侍奉佛祖的念頭，白浩南還是決定趕在涼假結(jié)束以前把兩位姑娘送回去，宋娜不會反抗他，只是抓住最後的時間瘋狂撿垃圾，白天晚上一有機會就大撿特撿，特別是呆在這樣的高級酒店她又專門去學(xué)了點馬殺雞的精髓，曲意奉承的全方位侍候，反正阿依在呢就是素的，只要小蘿莉稍微走遠就變成葷菜一大桌了，晚上更是公開霸佔了臥室雙宿雙飛。
白浩南又有點流連忘返的不堅定了，結(jié)果好像印證了老和尚說的只要是在享受那就是走下坡路，半夜三更把癱軟如泥又滿臉淚水的姑娘抱到衛(wèi)生間去洗刷刷順便再非禮下，卻忽然聽見臥室裡哐嘡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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