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陳安妮覺得喉嚨像是被人緊緊的掐著,讓她幾乎窒息,大腦一片空白,任何的解釋都說不出來。
看著他手裡的耳釘,她愣了好久,才勉強(qiáng)的擠出一抹生硬的笑,“呵呵,怎麼……怎麼會在你那裡?”
“我明明記得,我放在抽屜裡的,你在哪裡撿到的啊?”
“在我的房間。”
“……”她噎了好一會,才硬著頭皮繼續(xù)裝作聽不懂他的話,“怎麼可能,我放在抽屜裡的,怎麼會跑到你的房間?該不會是被人偷了吧?”
“別演了。”蕭卓冷冷的打斷她,黑眸裡漾著失望。
他看著她,“或許你剛纔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我還會考慮給你一次機(jī)會,但現(xiàn)在,很可惜,我看著你演下去,我都覺得很累。”
蕭卓擰著眉頭,“安妮,我沒想到你這麼擅長僞裝,在我的家裡,會不會出現(xiàn)盜竊事件,你應(yīng)該很清楚,根本沒有人會偷你的耳釘,更不會有人故意嫁禍你,把你的耳釘丟在上面,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上去過。”
說著,便看了眼她的腿,“你什麼時候恢復(fù)知覺的?”
面對蕭卓的質(zhì)問,陳安妮徹底愣住了。
下一秒,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慌忙說道,“蕭卓,你聽我解釋好嗎?”
“是解釋?還是欺騙?”
“我……”
“避孕藥,是你換的?”
說起這件事,他的臉色陡然間冷了許多。
渾身都泛著三九寒冰的冷徹,讓人不敢靠近。
陳安妮心底的防線徹底崩潰,她慌了,也亂了,急忙抓住蕭卓的手臂,“蕭卓,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有意想害瀟瀟的,我一直都把她當(dāng)做是我的妹妹,我怎麼會害她呢,我只不過……只不過是想讓萌萌別懷上你的孩子,這樣我就再也沒有機(jī)會了。”
眼淚滑落下來,她紅著眼眶,緊緊抓著他的手臂,“我這都是因爲(wèi)愛你,我不甘心周萌萌就這樣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她沒有回來之前,你是答應(yīng)要娶我的,你說過會照顧我一輩子,可是,她回來了,你就反悔了。”
蕭卓的脣邊勾起一抹冷笑,用力扳開了她的手,“所以你就換了避孕藥,偷走了萌萌的東西?還一直裝作你的腿再也站不起,陳安妮,我以前怎麼沒發(fā)現(xiàn),你是這麼有心機(jī)的女人?”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蕭卓,你原諒我好不好,看在我們認(rèn)識那麼久,是那麼多年的朋友,還有辰光……”
提起辰光,就觸到蕭卓的痛處,他皺緊了眉頭,慍怒道,“如果不是因爲(wèi)辰光,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會站在這裡聽你說這些所謂的解釋?陳安妮,你真是枉費(fèi)了辰光對你的用心!”
他說著,便轉(zhuǎn)身要走,陳安妮急忙抓住他,“別走,蕭卓,我真的錯了,再給我一次機(jī)會。”
她緊緊的抓著他,哀求著,可他卻絲毫沒有任何的動容,冷著聲音說,“你走吧,最後一次,看在辰光的份上,我讓你走,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
他撂下話,便用力甩開她的手。
陳安妮還想抓住他,卻突然身體失去平衡,一下?lián)涞降厣希莺莸乃は氯ィ伤緵]有停留半步,決然的離開。
她趴在地上,眼淚頓時潰不成軍,一顆顆急急的砸下來。
那絕情的話,一遍遍迴響在耳邊,讓她哭哭笑笑,歇斯底里的將一旁的東西全部揮倒在地。
最後一次,他放過她,是因爲(wèi)看在辰光的面子上。
這是不是說明,他從來就沒有愛過她?
她認(rèn)識他,快要十年了……
她愛了他十年,等了十年,爲(wèi)了得到他,她做了那麼多的犧牲,難道就這麼全部毀了?
陳安妮崩潰的坐在地上,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她搖了搖頭,“不,我不會放棄的,我不會放棄你的。”
就算得不到他,她也要?dú)У羲?
她不能讓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便宜了周萌萌。
想到此,陳安妮猩紅的雙眸裡盛滿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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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妮坐了良久,臉上的淚水早已經(jīng)風(fēng)乾了。
就在此時,傭人上前敲門,“陳小姐,蕭先生讓我來幫你收拾東西。”
安妮聞言,脣邊泛起苦笑,“這麼快就開始趕我了?”
傭人也不客氣道,“司機(jī)已經(jīng)在外面等你了,你還是快點(diǎn)吧。”
安妮冷冷的看向她,“狗仗人勢的東西,給我滾!”
“自己還不是寄人籬下,拽什麼啊,真把自己當(dāng)這裡女主人啊,就你這德行,還想當(dāng)女主人。”傭人低聲嘀咕了幾句,便把行李袋直接丟到了陳安妮的面前,“陳小姐,你的東西都是高檔貨,我怕給你收壞了,還是你自己收吧。”
說著,便轉(zhuǎn)身離開,臨走之前還不忘催促提醒,“快點(diǎn),先生說了,讓你在天黑之前離開,他回來的時候不想看見你還在這裡。”
陳安妮撐著一旁的凳子,吃力的站了起來,撿起地上的袋子,卻又狠狠的丟在地上。
這些東西,她還有什麼可收拾的?
人都沒了,要這些破衣服,有什麼用?
陳安妮冷笑,拿起了自己的包,就走了出去。
當(dāng)她邁著步子走出去的時候,傭人都投以驚訝的目光,更有人站在一旁議論紛紛指指點(diǎn)點(diǎn)。
這些竊竊私語,看在陳安妮的眼睛裡,都是一種嘲笑。
她默默的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手心裡。
在上車之時,她回頭看向這棟房子。
她發(fā)誓,她一定會回到這裡。
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都要重新回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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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
瀟瀟在進(jìn)手術(shù)前一個小時。
她緊張的靠在那,手一直撰著被單,被單被她揉在手裡,皺巴巴的。
顧庭川幫她倒了一杯水,“不要緊張,一會就當(dāng)是睡一覺,出來就沒事了。”
“出來孩子就沒了。”瀟瀟難過的說著,眼眶裡再度泛起了淚光。
顧庭川聞言,心情也變得沉重,他深吸了一口氣,逼自己笑著安慰她,“沒事的,孩子以後我們還會有。”
瀟瀟苦笑不語,她心裡很明白,不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