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誓山盟到頭都是空,水流煙淡,隨你飄散。
權有天頭皮都有些發(fā)麻?!叭?,那邊的交易已經(jīng)進行的差不多了,只等合適的時機了。”
“知道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那邊風再熱烈一點,一切都不是難事。”木初野胸有成竹的說。
“只是……都市傳媒似乎最近一直在爆料程式的一些情況,就連程靜瀾住醫(yī)院的事情也被媒體抖了出來,還有照片?!睓嘤刑鞂⑹种械膱蠹堖f給木初野?!白h論的人很多?!?
“他做什麼那是他的事情?!蹦境跻半m是這麼說的,但是也不反對,既然夏天想做,他也攔不著。“我要的是程式從此不能翻身,要的是傷害過路菲的人,都得到相應的懲罰,其他的與我何干?”
這樣的木初野顯得很自私,但是卻是人之常情。連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哪裡有時間去管別人的事情。
“我懂了。那我們……”權有天知道木初野這是放手不管。
“添點火,隔岸觀火就可以了。”木初野說的很輕巧,可是戲中的人卻是要遭殃了。
權有天也是倒抽了一口氣,木初野越是這樣平淡無奇的樣子,卻是真的會讓他們付出代價?!拔抑涝撛觞N做了,二哥你們先聊著,我去忙了。”
木初陽點了點頭,一笑笑意的看著木初野。“老三,你真的是越來越不淡定了。”
“不是看在路路的面子上,我還可以做得更仁慈一些?!蹦境跻皩㈦娔X中的光盤去了出來,隨便取出信封封好打了電話叫了內線進來。
秘書恭敬的進來,看見木初陽在也不覺得奇怪。畢竟是跟了木財閥多年,分寸自然是有的。“總裁,二少爺,不知道有什麼吩咐?”
“把這個刻錄兩份,一份寄給都市傳媒的總裁。一份寄個程式的董事長?!蹦境跻罢Z氣很淡的吩咐著。
秘書也不問,只是點了點頭,便帶著信封出了門。
“你不擔心被人反咬一口?”木初陽看著走出去的背影,輕聲問。
“不擔心他咬,就怕他不咬??穹偷墓房偸遣灰说??!蹦境跻罢f的別有用心,兄弟二人都是心照不宣。
至於以前的“櫻花”代號,在公司裡木初野早就查了出來,一直沒有處罰,就是等著他自動露出馬腳。果不其然還是出了事。
就在秘書前腳離開,公司便出了一檔子事。那就是網(wǎng)絡癱瘓。
木初陽笑的陰陽怪調?!罢娴暮芮??!?
“她只不過不知情,被人利用了。”木初野不是不瞭解自己的秘書,而是他太瞭解做這件事情的那個人。
“那你還絲毫的猶豫都沒有就將東西交給她?不過是爲了引出身後這條大魚?”木初陽覺得自己的弟弟果真是從商的材料。
“既然程式不放心,那麼我就沒必要讓他放心。明擺著做給他,不過是一個順手推舟,他想要得到的,未必得不到。但是想要送出去,就沒有那麼容易了?!蹦境跻奥冻鲆粋€淺笑。
木初野也沒有打算出去,看著木初陽總是放不下那支鋼筆,總想著找個時間跟他談談,那就選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
“老三,你似乎有話要跟我說?”木初陽站起身?!斑@裡似乎真的是一個可以說話地方,不過還是出去轉轉?找個清淨點地方?”木初陽笑著徵詢木初野的意見。
“隨便?!蹦境跻笆菦]有什麼意見,既然木初陽已經(jīng)決定了,那麼去哪裡不都一樣嗎?
“走吧,去意久吧?”木初陽徵詢的意見問了一句。
木初野沒好氣的歪了歪嘴角,早就決定了就早說。“好?!?
兩人開車過去的正是時候,小店現(xiàn)磨的咖啡正飄著誘人的香味,木初陽顯然和這裡的老闆有些交情,雖然取得時候打聽已經(jīng)是賓客滿座,但是還是預留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這個位置留了好些年了,您還是回來了?!钡曛魇且粋€花白了頭髮的老人,旁邊站著一個可愛的小孩子,瞪著一雙圓鼓鼓的眼睛正瞧著木初陽和木初野。
“爺爺,他們兩個人是雙胞胎嗎?爲什麼長得那麼像?”小孩子歪著腦袋問。
“小孩子不懂事,二少爺,三少爺別介意?!钡昙疫€是不好意思的說了一聲。
木初陽笑了笑。“不礙事。我們倆本來就是雙生子,這也是事實?!?
木初野眼睛始終盯著小孩子看,眼底是明亮的光。如果他的孩子在,以後一定也會這樣可愛吧?小孩子倒是不怕生,也不膽怯,一直迎著木初野的目光看過去。
木初陽知道木初野一定是想路菲了?!白甙?,進去坐坐,別耽誤大爺做生意?!?
“嗯。”木初野輕聲的應著。卻還是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那個小娃娃。
店主樂呵呵的拍了拍小孩子的頭?!斑M去玩吧,爺爺去那邊看看?!?
“我去幫爺爺一起。”小孩子沒有去玩,而是跟著店主一起往那邊的位置走過去。
木初陽和木初野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斑@裡的環(huán)境很不錯,大多都是商業(yè)中的白領心煩或者心情不好纔回來的地方?!?
“嗯。”木初野順著窗戶看向外面?!岸纭汶y道沒想過要放棄嗎?”
一陣沉默之後,木初陽摸出煙盒,最後還是沒有打開。恰巧小孩子端著一個小壺走了進來?!盃敔斪屛覍⑦@個送給你們。”小孩子稚嫩的嗓音很好聽,卻夠不到桌子。
木初野伸手替他拿了小壺?!肮?。”
“還有一些點心,我去拿給你們。”小孩子轉身跑了出去,不一會又端回來一大盒子的糕點。估計是因爲太重,所以額頭有細微的汗珠。
木初野抽出紙巾替小孩子擦了擦?!澳憬惺颤N名字?”
興許是木初野的動作太溫柔,小孩子笑的開心。“我叫辛文浩。哥哥你叫什麼?”
“要叫叔叔。我叫木初野。他叫木初陽?!蹦境跻皵E手指了指對面的木初陽也做了介紹。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單純沒有心機,不會因爲一個名字就改變態(tài)度和說話的語調。“爲什麼是叔叔呀?你看起來沒有叔叔那麼老?!?
“呵呵,木初陽聽見沒?我們還年輕?!蹦境跻斑m時露出淺淺的笑。他拍了拍小孩子的頭說的無比溫柔:“辛文浩,我記住了,以後啊,你就叫他二叔,我是三叔。記住了嗎?”
小孩子歪著腦袋想了一會才點了點頭。“三叔叫木初野,二叔叫木初陽。我叫辛文浩。那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以後你們有時間能來陪我玩嗎?”
看著一雙期待的眼神,木初野還是心軟了?!昂?。到時候三叔帶你去遊樂園玩?!?
“真的嗎?”小孩子露出無比開心的笑容?!澳屈N,我們拉鉤鉤好不好?”
木初野表情微微一怔,卻還是伸出了手指。“好。”
“拉鉤上吊,一百年都不許變。”小孩子開心的說著,握著手不好意思的跑了出去?!叭迥阋浀门丁N乙ジ嬖V爺爺?!?
看著孩子天真可愛的背影,木初野沒有回頭的說:“二哥,我知道放棄對於我們來說都太難了。可是……東哥是絕對不會放棄的。當年這件事情如果不是爺爺也參與了,興許你們就不會有這段孽緣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木初陽淺笑著爲木初野和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昂芗冋目Х龋曛魇莻€煮咖啡的高手?!?
木初野回頭看著木初陽略低了低的側臉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猜測。”
“呵呵,連你都這麼說了,那就一定八九不離十了。大哥……什麼都不會說的?!币仓挥心境跻袄u會捨不得吧。
“大哥……他是把家族的名譽地位看的很重,可是……”木初野的話被木初陽打斷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蹦境蹶柎驍嗔四境跻暗脑拝s也岔開了話題?!翱Х群芎煤?,嚐嚐,別浪費了。嗨喲點心,真的好吃?!?
木初野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便也默默不語的拿起咖啡喝,有點心也拿起小小的一塊吃了。
“老二,有些事情不想細查,卻放不開。查了最後傷了的還是感情?!蹦境蹶栕旖沁厭熘荒ㄋ朴腥魺o的笑?!熬拖袷堑粼诹思S堆上的人民幣一樣,撿了覺得噁心,不撿還覺得可惜?!?
木初野自然是懂得木初陽話中的意思?!拔樾÷洹?
“小落想要對付木家?”木初陽接過話擡頭去看木初野。
木初野沒有表情,只是又捏了一塊點心放到嘴裡?!班??!?
“小落的記憶恢復了?”木初陽是幾開心又難過。
開心的是她終於好起來了,終於能記得他了,能記得他們在一起的那段歲月。難過的是他仍舊走不進她的生活中,難過的是不能陪她一起到老,難過的是她也記起來了她一直都愛著的那個人,而那個人卻不會是他。
“不清楚。”木初野不想去探究太多,可是事關木家,身爲木家的人,他無法做到袖手旁觀。
“如果真的跟木家有關係,那麼小落這麼做也無可厚非?!蹦境蹶枩\淺的嘆了口氣,卻將目光放的很遠。
“那年當我成了龍幫的一個堂主之後,除夕之夜是要給老幫主進貢的。當我邁進龍幫的祠廟的時候,擡頭上香的時候,我還在好奇,牌位上那位伍姓氏的人是誰,爲什麼從來沒有聽大家說起過,卻佔了很重要的位置?!蹦境蹶柼统鲣摴P,一直緊緊撰在手裡。
“那時候任何人都不得提起關於‘伍’這個姓氏有關的任何人,我很好奇,卻也忍耐著不去問。
可是有一天我卻聽見龍貓在和一個女人說話。”
“你家小姐現(xiàn)在很好,你不用擔心?!饼堌埍砬橛行﹪烂C的說。
因爲是背對著木初陽看不清龍貓臉上的表情。
“我只是擔心……我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面會過的不好。”女子話語中隱含著太多的擔憂,可是臉上卻什麼表情都沒有,木初陽從來沒見過這個女子,看起來年齡也不是很大。
“謝翔,你要知道,時至今日,你再也不能喚她小姐了,你要稱呼她爲少夫人。”龍貓表情有些不耐煩,似乎很頭疼面前的女子。
原來那個女子叫謝翔,木初陽想從來沒見過這個女子,這個叫謝翔的口中所謂的小姐是誰?少夫人,應該就是江東涼的夫人才是,那不就是……
“我知道。可是……小姐她什麼都沒有了,我又不能好好保護她,我卻捨不得死,因爲我想好好的,才能找到她,照顧她?!敝x翔忽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岸椭?,我求你,求你讓我去找我家小姐吧?”
“謝翔,你知道不是我不肯幫你,不是我不給你放行。你知道東哥的脾氣。這個時候你出去就是找死。如果連龍幫的人脈都找不到她,就憑你這一身的傷能找到她嗎?”龍貓似乎有些生氣,但是最後總還是彎了彎身子,將跪在自己面前的謝翔扶了起來。
“好好回去休養(yǎng)吧,你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求完成。調理好你自己的身體,等你家小姐回來的時候,你才能好好的照顧她。不然到時候她回來了,你卻……”龍貓沒有再往下說,而是一直看著謝翔。
謝翔久久沒有動,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在這裡等小姐回來?!?
“這就對了。好好將身體養(yǎng)好了,活著最重要。相信嫂子一定會平安的回來的?!饼堌堈f的很輕,但是木初陽卻還是聽得清楚。
謝翔狠狠的抹了一把臉?!靶〗闳绻娴南胍汩_,一般的人是找不到她的。她也是個驕傲的人,被自己最親近的人算計,說什麼都不能輕易原諒的。”
“謝翔,你知道你剛纔說了什麼嗎?”龍貓狠狠的瞪著謝翔,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我知道。只是我替我家小姐不值得。既然那麼愛她,爲什麼要將她推開,最後去還是要將她帶回來?最後卻還是把她弄丟了?!闭f完謝翔這個看起來異常堅強又冷漠的女人,竟然“嚶嚶嬰”的哭了起來。
“好了,謝翔,你是不會懂得。東哥又何嘗不難過?他寧願用自己的命去換,也捨不得讓嫂子受,哪怕一丁點的傷害?!饼堌垏@氣,眼底卻是無奈。
“可是最後他還是傷害了?!倍宜麄钌睢Vx翔沒有說出口,因爲她壓抑,從來有什麼事情她都壓在了心底,什麼都不願意說??墒沁@個時候她也想說一說,以爲內她難過,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龍貓輕輕地拍著謝翔的肩膀,“可能你不能理解幫主的行爲,可是我卻深知,他是愛她的,愛到骨血裡。十幾年前他就愛她了。那時候他們還都小。他卻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她卻成了他心底無法割捨的肉。牽一髮而動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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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翔擡起茫然的眼睛看著龍貓,就像是龍貓也參與其中了一樣。“他們愛著彼此,卻要不停著的傷害著彼此?!?
“我……”謝翔不懂龍貓話中的含義,卻聽得朦朦朧朧像是懂了。
“沒關係。我知道你是無法理解的。你從小骨子裡就被刻下了,要守護你家小姐一生一世的承諾,你沒有愛過,所以你是不會明白那種痛的?!饼堌垏@了口氣拍了拍謝翔的肩膀。
“老爺?shù)呐莆弧铱梢匀ゼ腊菀幌聠??”謝翔幽幽的開口,她不知道被同意的希望有多大,但是還是想要去爭取一下。
龍貓深深的看了一眼哭的眼睛通紅,卻強忍著不掉眼淚的謝翔,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肮┓钅慵依蠣?shù)呐莆坏牡胤剑驱垘蜌v代幫主和那次事件中犧牲的幾名堂主以及有功之臣的牌位。每一年除夕,除了堂主和門主之外,其他人是不得隨便入內的。除非是江家的主人?!?
謝翔身子一顫?!拔抑懒??!?
龍貓興許是有些不忍心。“你可以說說你想要帶去的話,我替你帶給他?!?
“真的可以?”謝翔眼底又浮現(xiàn)出光亮?!澳钦埬愀嬖V老爺,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好小姐的,我會把她找到的,讓他放心?!?
“我以爲你會讓我?guī)Ь涞狼傅脑捘亍!饼堌垞u了搖頭無奈的笑。
謝翔一時沒停的清楚。“二幫主,你剛纔說什麼?”
“沒什麼。”龍貓說:“放心吧,我會幫你把話帶給伍先生的,你只管好好靜養(yǎng),但是以後就不能隨隨便便的出來了,我怕東哥看著你會想起嫂子,會難過。到時候,怕你也……”龍貓弦外之音不值得哦啊謝翔懂了沒。
謝翔卻一個勁的點頭。“我知道,只要小姐好好的,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龍貓點了點。示意謝翔可以先回去了。“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原來那個牌位便是小落的父親,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幫派裡面的長老誰都閉口不提這件事,想來這件事也是有蹊蹺的,可是我卻什麼都查不出來。”木初陽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接著說。
“可是我就算能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我自己。因爲我分明知道了,龍貓嘴裡那個嫂子就是她,卻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願意去承認?!蹦境蹶枱o奈的苦笑。
“後來和東子可以不喊幫主的稱呼,是因爲他其實早就知道我是誰,所以沒必要隱瞞。我也不在乎,不在乎生死也就什麼都無所謂了。所以我在知道他愛的人是伍小落,爲了救她子彈擦著心臟的邊緣過去,最後還是僥倖的活了過來,那時候我就在想,不就是一條命嗎?我的愛也可以。”
木初陽端起咖啡輕輕地抿了一口說:“只是我卻不願意承認,不管我做了什麼,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她從出生以來,一直都是他的未婚妻?!?
木初夜知道那個“她”就是指伍小落,而另外一個“他”便是江東涼。他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去看,卻也發(fā)覺了問題。
“爲什麼伍小落去了諸城,最後又回到了諸城?”兩個諸城?難道是因爲這個?
“呵……當再次遇到她的時候,我其實挺開心的,覺得自己終於有希望了,因爲她記得我,不記得別人了??墒恰蹦境蹶柕谋砬橐魂囀??!翱墒撬齾s說,此諸城不是彼諸城,一樣的諸城卻是不一樣的人。我就知道,她的潛意識裡在抗拒。”
“她雖然不記得了,可是骨子裡還是有他?!蹦境蹶柍吨旖钦f:“我天真的以爲自己終於可以和她在一起了,因爲東子去中東之前就做了決定,如果他還活著回來,就算是傾盡天下,他也不會再捨得她?!?
“因爲他去了中東,你也回了諸城?”木初野說的和平靜,完全不是疑問的語調,倒像是事實就是這樣,根本不用猜測,不用問。
木初陽卻還是點了點頭。“事實上我就是自私了,可是最後……她還是記起來了。”
“那次小落在家生病,是怎麼回事。”木初野想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終歸不可能是龍幫的人做的,如果龍幫的人要做,也會以此來威脅江東涼的而不是……
“有人下了慢性的毒藥,帶有刺激性的?!蹦境蹶栒f著目光一稟?!耙残液糜腥税抵小畮椭?,不然怎麼可能一點音訊都沒有?!?
“小落一直在木財閥,三年……做到了設計總監(jiān)的位置上,以龍幫的勢力,不可能查不到。”木初野說著似乎有什麼事情明瞭了。
“大哥……他瞞的我好苦。爺爺,也真的是用心良苦。既然是這樣,當初又爲何讓我遇到她呢?看著我一步步的深陷進去,卻在最後的時刻狠狠的給了我一個致命的傷?!蹦境蹶柨嘈?,他不能太過於激動。
木初野攏了攏眉,有些擔憂的看著木初陽捂著自己胸口的位置。“二哥……你還好嗎?要不要緊?”
“沒事,不用擔心。鬼門關走了一遭,怎麼能輕易再去一趟。”木初陽笑著摸了摸鋼筆的外殼。這些年被保養(yǎng)得一直很好,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其實筆的全身都被摩挲的換了顏色。
原本的顏色早已經(jīng)被時光和撫摸,變了。只是看著現(xiàn)在的顏色,大家都誤以爲鋼筆本來的顏色就應該是如此的。
其實怨的了誰?都是愛情,來了就是來了,誰也擋不住不是嗎?木初野想如果不是因爲自己一時的興趣,或許他和路菲也不會相識,他也不會漸漸地習慣了把她放到心尖的位置上。就像是毒癮,戒不掉對她的愛。
木初陽何嘗不是呢?想要戒掉談何容易?
木初陽神情有些落寞的盯著手中的鋼筆看。這時候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拔埂?
對方久久的沉默,木初陽也沒有說話,看了一眼,似乎電話號碼有些眼熟,卻還是耐著性子等了。直到電話那端發(fā)出了聲音。
“呵呵……你終於可以也如此有耐心的等了。”桂音美嘴角邊滿是苦澀的笑,她瞪了好久,是不是該榮幸終於等到了,可是爲什麼心裡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難受的厲害。
她感覺到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激動,卻感覺的有絲絲的難過。
“嗯……”木初陽淡淡的應了一聲,便沉默著不說話。
桂音美卻笑了,眼角也溼潤了?!拔抑肋@些年你們一直在找伍小落的下落,知道爲什麼我也會出現(xiàn)在木財閥嗎?”
木初陽似乎沒有料到桂音美會說這些話,好看的眉頭微微聚攏
。
“阿陽,我忽然特別的替你難過和心疼。伍小落愛著的人,始終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龍幫的幫主,不是嗎?伍小落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們卻誰都找不到,你都不覺得奇怪嗎?”桂音美笑著抹了把臉上的淚水。
她說:“阿陽,我要走了。本來以爲看著你難過我會很開心,可是我似乎低估了你在我心裡的份量了,我一點都不開心。甚至很難過。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幸福?!?
木初陽久久沒有說話,可是桂音美就是知道木初陽一定在聽。他從來不會這樣有耐心聽自己說話,興許自己剛纔的話讓他想起了什麼或者感覺到了什麼。只是她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他不問,她也不會再說。
“再見?!睕]有人知道桂音美說出這兩個字是多麼的艱難。她恨難受,卻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堵在心口的就像是一塊大石頭,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
“嗯。保重?!边@次的木初陽沒有馬上掛斷電話,而是多說了幾個字。他說保重。桂音美瞬間淚流滿面。
她將電話掛斷,捂著嘴笑了,卻也止不住的哭了。
木初陽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果然,老爺子究竟是爲了什麼?”
木初野被木初陽莫名其妙的一句話驚得有些奇怪,卻也像是明白了?!坝袃葢俊?
“嗯。算了,已經(jīng)都過去了。不管是爲了什麼,生活還是要繼續(xù)過?!蹦境蹶栒f著也不願意去提起和木初禹相關的事情,木初野也絕口不提。
兩人相對沉默了好長時間,還是木初陽打破了沉默,要比誰更能耐得住性子,木初野相比較比木初陽更耐得住。
“老三,麻雀的事情龍貓接手了,我也就不便在這呆太久了,我想去巴黎去看看。”木初陽說著,就像是在徵求木初野的意見。
“也是。設計大賽馬上就要開賽了,二哥,你當初的夢想是什麼來著?以前不是想做高官的麼?”木初野忽然提起小時候的事情,倒是讓木初陽心裡輕鬆了些許。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蹦境蹶枩\笑,一晃大家都長大了,煩惱也真不是一般的多。
“那個時候也不知道誰說的,以後要做總統(tǒng)什麼的,還真是大言不慚?!蹦境跻俺吨旖遣恍嫉目粗境蹶?。
“我倒是想啊,只是沒找到機會,不然現(xiàn)在秋瞳還能那麼順風順水?”木初陽沒好氣的迴應。
“我倒覺得是葛靜更遭罪一些?!蹦境跻罢f的是事實,被壓制一定更不好受。
“哈哈……葛靜現(xiàn)在估計也好不到哪去。”木初陽一想起來葛靜那糾結的蛋疼的臉色就想笑。
“哦?”木初陽這麼神神秘秘的一說,倒是勾起了木初野的好奇心。
“那孩子現(xiàn)在可不清純了?!蹦境蹶栆馕渡羁痰恼f著。
木初野自然就聽出了弦外之音?!岸浺才錾蟿w星了?”
“傻人有傻福?!蹦境蹶柡鋈痪陀X得自己有些嫉妒葛靜了。
“葛老估計是很開心?!蹦境跻坝X得老人也是孩子需要哄著的。
“如果不是葛靜出了那麼一檔子事,葛老能輕易幫忙嗎?”木初陽撇了撇嘴說。
“難怪?!蹦境跻敖K於知道了,爲什麼木初陽似乎信心十足卻一點都不擔心,原來葛靜被他家二哥給擺了一道。那小子傻得估計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
“得了,要不去看好戲?”木初陽站起身問。
木初野搖了搖頭?!皠e等著沒看成他的好戲,我倒成了大家看戲中的主角了。我還是回去老老實實的工作的好,還有媳婦等我去找呢。哪有那個時間去瀟灑?!?
“放心吧,路菲出國還能去哪?指不定早就去找小落了。但是她倆只要一聚在一起,估計你的尋妻之路,將會相當?shù)穆L和艱難。二哥送你一句箴言。自求多福吧?!蹦境蹶柼糁碱^笑。
木初野卻黑了一張俊臉?!袄隙?,你存心的是不是?”
“哈哈哈……老三,走啦,我的去蹭飯吃,孤家寡人的容易麼?你回去做你的工作狂吧?!蹦境蹶栒f完帶了車鑰匙往外走。
木初野也站起身跟著出去?!岸贍?,三少爺你們這是要走了?”店主還是很慈祥的問。
“大爺,我們先走了,謝謝你的咖啡和點心。一如既往的好喝。”木初陽笑著揮了揮手離開。
小孩子辛文浩蹦蹦噠噠的跳了出來?!岸?,你路上注意安全。”
木初陽沒有轉身,但是卻聽的清楚。
木初野捏了捏辛文浩的臉蛋。“好啊後聽爺爺?shù)脑?,等三叔來帶你出去玩?!?
“三叔放心吧,我一定會乖乖聽話的?!毙廖暮葡駛€小男子漢一樣的保證著。
店主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三少爺,小孩子小,不懂規(guī)矩……”
“沒事,這孩子我喜歡。以後等我兒子出生了,他們兩個人也好有個伴?!蹦境跻澳樕鲜冀K掛著幸福又溫暖的笑意。
“三少爺你有……”店主自覺地自己失言了,頓時一張老臉有些掛不住,不曾聽起過諸城的三哥結婚了呀。
木初野摸了摸手上一直戴著的戒指?!班?,早就應該結婚了,只是最近事情忙,等忙完了就把她接回來結婚?!?
“哎,男人就是太把工作放在首位了。不過找個能理解的人呢,那就是福氣。三少爺,我老人家先祝福你了?!钡曛髂税延行┗ò椎聂E鬚,微微瞇著眼睛笑。
木初野點頭道了謝。隨後抱了抱辛文浩,便驅車離開了。還是決定回木財閥吃飯,興許是吃習慣了,外面的午餐似乎一直都比不上自家餐廳的飯菜合胃口。
辛文浩幫爺爺一起收拾桌子,卻發(fā)現(xiàn)了桌子上留下的鈔票還有一張紙條?!盃敔?,這個……”
“哎……二少爺和三少爺真是好人。小浩,以後一定要好好學習,好好報答他們的恩情?!钡曛髅O子的腦袋說。
辛文浩雖然聽不太懂自己的爺爺?shù)降自谡f些什麼,但是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以後不要這樣子了。”汪海心疼的摸著桂音美的頭髮說。
桂音美不管不顧的撲到了汪海的懷抱裡?!拔业攘诉@麼久,爲什麼還是不可以?明明我已經(jīng)決定了要離開的,可是爲什麼還是會難過?”
“以後都不會了,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難過的。相信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蓖艉Q鄣资菆皂g的光。她只是不知道,她愛木初陽有多深,他就愛她有多深。
“嗯……我以爲看著他傷心頹廢難過的模樣我會開心,可是我錯了,我一點都不開心,而且還很難過。爲什麼偏偏是他,爲什麼你不早一點來到我身邊?”桂音美鼻涕眼淚全部都蹭到了汪海灰色的毛衣上,可是他卻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她。他只要她忘記傷痛,開開心心的過。
“下一輩子,我一定會早一點來到你身邊,只是你一定要等我?!蓖艉Uf著彎起了脣瓣,陽光而明媚。
桂音美只是使勁的拽著他的毛衣?!按蠛?,你可以不用對我這麼好的,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傻瓜,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的,因爲我愛你啊,所以我不忍心看著你傷心難過,所以我會好好的把你帶在身邊,用一輩子的時間去珍惜你,疼愛你。這樣你就不會累,不會難過。”汪海輕輕地拍打著桂音美的背。
他問:“小音,相信我嗎?”
桂音美沒有遲疑的點了點頭,是的,時至今日她還有什麼?在她最難過的時候一直都是汪海陪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出事的時候,唯一能給她安慰的也是這個陽光般的大男孩。
“相信我就跟著我走,如果出門的馬路你能一直閉上眼睛,跟著我走到馬路的對面,而我們兩個依舊會安然無恙,那麼我們就去登記結婚好不好?”汪海說的聲音很輕,但是桂音美聽得到。
桂音美瞪著一雙飽含淚水的眼睛看著汪海,汪海只是笑,輕輕地拉起她的手,出了門。他聲音很暖和,就像是春日裡的一縷陽光。他說:“小音,閉上眼睛,相信我就跟我一起走?!?
馬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羣和過往的車輛,此時相反的桂音美的內心卻出奇的平靜,她沒有猶豫的閉上了眼睛?!拔蚁嘈拍??!?
有她這句話就足夠了。汪海銷著,看著馬路對面的小攤。他拉起她的手,甚至也閉上了眼睛。耳邊有風呼嘯而過,由過往的車輛不停的按動著喇叭,可是最後他們還是平安的走到了馬路對面。
汪海一直牽著她的手,她沒有看到他眼底有晶瑩在閃動。他拿命在賭一次,賭一次他們兩個人的一輩子。
到了小攤位,汪海買了一個珠珠串在一起的戒指套在了桂音美的左手食指上?!巴舴蛉?,我們回家吧?!?
桂音美覺得心裡暖暖的,這樣或許也挺好的。
她笑意傘滿整個臉龐。“大?!?
“錯了,你現(xiàn)在應該稱呼我爲丈夫?!蓖艉櫮绲拿念^髮說:“我們去登記,然後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在那裡生活一輩子,最後生幾個孩子。”
“呵呵……生多少?”汪海覺得這時候的桂音美笑的最美。
“十個八個都可以?!蓖艉Uf:“你想要多少個都可以,我來養(yǎng)你們母子?!?
桂音美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她說:“大海,我們只要在一起就好,離開這裡我們都會是幸福的?!?
在離開的時候,桂音美最後一次看了一眼這座城市,有太多的記憶,卻還是不得不挖一個墳墓埋葬了這些記憶。他一直在她的身邊,一隻手拿著行李,一隻手攬著她的肩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