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打開房門,迎接他的是滿室的空空蕩蕩,林霖的房間就像從未有人住過,連一絲她身上的氣味都沒有殘留下來。
時卿轅呆呆的站在門口,訝然的張大了嘴巴,第一反應(yīng)便是掏出手機(jī)撥打林霖的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jī)?!?
冰冷的女聲提示著他這個殘酷的事實(shí),時卿轅不知道,此刻的林霖,已經(jīng)坐在去往芒城的飛機(jī)上了。
“這是怎麼回事!”時卿轅瞬間震怒,一聲怒吼差點(diǎn)把房頂震碎。
老管家在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少爺,林小姐她剛走幾個小時,說是要出差,我沒攔住?!?
“怎麼不早點(diǎn)跟我說?”時卿轅質(zhì)問道。
出差?出差至於把東西收拾的這麼幹淨(jìng)嗎?
管家順著他的視線向房間裡望去,只見整個臥室乾淨(jìng)如初,彷彿林霖的出現(xiàn)只是一場夢,虛無縹緲。
一時間,他也結(jié)結(jié)巴巴起來,“我......少爺,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您給林小姐打電話了嗎?”
現(xiàn)在怪罪於管家也沒有道理,時卿轅很快便冷靜了下來,只是心中的怒火依舊在熊熊燃燒。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是出差,別人不知道,邱越南還能不知道嗎?
他瞬間火冒三丈,果斷衝出了門,驅(qū)車朝著邱越南家駛?cè)ァ?
......
明寧將一把水果刀橫在脖子上,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zhuǎn),她梗著脖子,倔強(qiáng)的眼神卻換不來明秋菊一點(diǎn)心疼。
“怎麼,還想用命來逼我?”明秋菊冷笑著,雙手環(huán)胸,似乎不把她的威逼放在眼裡。
忍無可忍,明寧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著,“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以前你利用我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這次不行!”
“看來你還真是對那個小子動了心呀,嘖嘖,也是,畢竟是個鑽石王老五,人家肯要你就是你的福氣了?!?
說著,明秋菊用一隻手捂住嘴,低低的笑了,眼底劃過一絲極爲(wèi)明顯的嘲諷意味。
儘管已經(jīng)見過多次,這一抹嘲諷還是恰到好處的傷了明寧的心,就像一把鋒利的小匕首,悄無聲息的在她心尖上劃了過去。
“不用你管!”明寧哭喊著,手下的水果刀離皮肉更近了一步。
可明秋菊的表情依舊是那麼淡漠,她也算是徐娘半老,卻依舊風(fēng)韻猶存,那雙歲月沉澱過的眸子裡,佈滿了對明寧的嘲笑。
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她雙手叉腰,一句接一句說著讓明寧寒心的話。
從小到大,自她有記憶開始,就是這個女人在照顧著她,明寧無數(shù)次想逃,可最後還是忍不住心軟。
養(yǎng)育之恩,終歸是有的。
她突然覺得疲憊極了,“算我求求你了,行嗎?你也看見了,他那麼有錢,以後肯定不會虧待了你,你何必急於一時呢?”
“你知不知道我欠了多少錢?我可以等,那些人能等嗎?難道你想讓我活活被他們逼死呀!”明秋菊急切的說道。
原來又是欠了錢。
聞言,明寧手下鬆了鬆,突然感到一陣無力感,“你不是答應(yīng)我不再去賭了嗎?還是你想要家破人亡,拉著我給你陪葬?”
明秋菊或許是個好姑姑,除了她嗜賭如命這一點(diǎn),賭博也成爲(wèi)了明寧最痛恨的東西。
她無數(shù)次苦口婆心的想要勸明秋菊放棄賭博,可一次又一次的縱容根本換不來明秋菊的真心悔改。
“我以前那些男朋友,哪個不是被你嚇走的?難道你真要?dú)Я宋乙惠呑拥男腋2怀???
有這樣的姑姑,她認(rèn)了。
可她無法接受因爲(wèi)明秋菊,她要把自己深愛的男人拉下火坑,“你再等一等,好不好?我可以跟你作保證......”
她話還沒說完,話頭卻突然被明秋菊搶走。
“你保證個屁呀!人家邱總就沒你這麼磨磨唧唧,五十萬給的有多爽快你是沒看見吶!你以爲(wèi)人家在乎這點(diǎn)錢?”
“也算我沒有白養(yǎng)你了,現(xiàn)在傍上個大款,咱們娘倆以後的日子可以說是不用愁了,你還在這杞人憂天干什麼?”
“一個男人要是爲(wèi)你連錢都不願意花,那他還口口聲聲說愛你,這不是大騙子嗎?你年紀(jì)小不懂事,姑姑必須把這些跟你說清楚?!?
明秋菊像是要給她洗腦一般,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從嘴裡吐出來。
明寧並沒有照單全收,她左耳進(jìn)右耳出,只覺得明秋菊實(shí)在是無可救藥,“夠了!”
一聲厲喝,兩個人都愣住了。
也許是無力感侵襲了全身,明寧終究是手下一滑,小匕首掉在了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她癱坐在一邊的沙發(fā)上。
疲憊的撐住了自己的額頭,明寧雙手先是緊握,而後又鬆開來,“你這麼鬧下去,我還是嫁不出去。”
“傻孩子,這是姑姑在 幫你做實(shí)驗?zāi)?!”明秋菊白了她一眼,一本正?jīng)的說道。
明寧搖搖頭,“人家確實(shí)不在乎這點(diǎn)錢,可是你這麼一弄,我也沒臉在他身邊待下去了,這錢,你還給人家,我可不想背這個良心債?!?
做出這個艱難的決定,卻只是明寧心中一閃而過的一個小念頭。
說了這麼幾句簡單的話,對她而言,就像是抽筋拔骨一般的疼,她咧開嘴,想笑卻忍不住哭了起來。
“矯情玩意兒!”明秋菊卻依舊不以爲(wèi)然,一屁股坐在她身邊,“男人都是賤骨頭,你以爲(wèi)你一昧爲(wèi)他們考慮就有用了?到頭來還是一腳把你給踹了!”
說完,她又綻放了一個溫暖的笑容,一把拉過明寧的手,不斷地?fù)崦氖直?,“你可是姑姑全部的希望了,你不能不管我?!?
熟悉的道德壓力再次壓上了心頭,明寧不堪重負(fù),最終嘆了口氣。
“真不知道我該不該活著,要不還是死了算了!”
眼前的女人,邱越南那句“各取所需”,兩個場景在她腦海中交替變換著,明寧頭疼欲裂,無法擺脫這份痛苦。
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她不知道,也沒有大概的方向。
想到邱越南那一抹詭異的微笑,明寧心頭一顫,難道她一定要變成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這些人才會感到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