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聰明，又蠢，兩種矛盾的因素結合在一起，卻在眼前這個人身上完美呈現。

是啊，她蠢，是因爲她猶豫，也心軟了。

喬元誠要殺她，但她卻不想殺他，連防彈玻璃砸上去都毫髮無傷的電腦，就那樣的情況下真的砸中他腦袋會到什麼程度，她也不知道。

易滾滾既沒有反駁他，也沒有回答，只抱著飲料跟個沒聽見似的，擡起頭：“啊，麪包。”

喬元誠：“……”

易滾滾扭頭巴巴的望著他，兩隻眼睛晶亮晶亮的：“……我的麪包，能撿回來麼？”

然後殺手先生又停車，下車撿麪包去了，等到終於消停的時候，旁邊響起的是易滾滾滿足的啃著麪包喝著飲料的聲音。

喬元誠發動車子，繼續開車。

旁邊的易滾滾這回卻終於消停，儘管明白依然還要死，但她抓著麪包，不知在想些什麼，她突然扭過頭：“還差多久離開C市？”

她記得之前喬元誠說離開C市就要殺了她的事實。

“……”喬元誠清冷的回答她：“很快了。”

易滾滾看向前方，跟喬元誠一起看前方的路：“我喜歡手銬，繩子綁的容易磨的手疼。還有……如果可以的話，請幫我選個又快又能少點痛的死法，我還是……挺怕痛的。”

……

喬元誠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好。”

車子緩緩駛出了C市的範圍，那兩邊愈發陌生的風景倒過去，讓易滾滾越來越有種這次真的要徹底離開C市的感覺了。

不過也不重要了，她可是不止要離開C市，甚至於都要離開人世了！

車子開著開著，周圍從先前的渺無人煙的偏僻小路也逐漸迴歸了正道，又開了好久好久的時候，中間易滾滾又啃過幾次麪包和飲料，抽空還遞過去問問喬元誠要不要吃。

喬元誠正準備回答，看到遞到嘴邊掰成一小塊的麪包，他愣了一瞬，才張開口，將那小塊麪包吃進嘴裡。

……

這時候的喬元誠有些恍惚，幼時的那些遭遇，讓他遇到了張德懷之後，爲父母報了仇，他便過起了寄人籬下的日子，因爲小時候心理陰影，造成他的生性孤僻，從小到大他便不多與人接觸，而這些空出來的時間便是看書和學習，加上頭腦本就靈活，他沒有多大的時候……就成了頂尖黑客。

再之後，他又順利找到了白門，爲了尋找‘恩人偶像’Z28，他加入了白門。

再進白門之後，成了白門數一數二的精英殺手，他就更加孤僻，加上執行任務越來越多，造成了他性格的古怪，因此他很少與人接觸，更別說這種……像是友人一樣的接觸。

以至於讓他有些愣神，而那邊的易滾滾卻沒什麼反應的樣子，看上去不過像是很普通的行爲。

易滾滾倒沒別的意思，只覺得他開著車，怕是空不出手，所以便很淡定的隨手撇下來一小塊送過去。

然後過了一會兒，未曾察覺的易滾滾又遞過來一塊，喬元誠猶豫了一瞬，又張口吃了下去，就這樣一個喂的自然，一個吃的不自然，直到一個麪包啃完。

喬元誠用餘光掃過旁邊座位上低頭拆開另外一個麪包啃起來的少女，望著她安靜乖巧的側顏，他看向前方，突然覺得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