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院長親自登門，有種要嚮慕雲天謝罪的架勢。
原來，原本爲了避免媒體的關注，住院和治療的事宜都是悄悄進行的。
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知哪位醫護人員將事情抖給了媒體，幾乎是瞬間的功夫，醫院外面就被狗仔隊包圍了。
“慕先生，我已經派醫院的安保攔住他們了，但也攔不了多久。”院長的冷汗都下來了。
“院長您別緊張，正好我們也要出院了。”初小九安慰道。
慕雲天眸色清冷：“清出一條去停車場的路線。”
“是。”
……
停車場。
攝像、記者，一羣人將電梯出口堵得水泄不通，熙熙攘攘。
而在另一個角落的樓梯通道，穿著衛衣的慕雲天，攬住初小九，低著頭，步履匆匆地走了出來。
滴地一聲，開了車門，兩人都上了車。
這是院長的車，他們自己的車也已經被記者包圍了。
初小九從車窗裡還是能看到人羣，不由地拍著胸口道：“天吶，爲什麼來了這麼多人，我們成公衆人物了麼？”
慕雲天探過身去給初小九系安全帶，低聲道：“好多雙眼睛盯著我們，畢竟BKM關乎的利益，太多了。”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讓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初小九搖搖頭，甜甜一笑，“和你在一起，一點都感受不到委屈，反而很幸福。”
說話的時分，恰好有個扛著攝像機的記者向這邊看過來，初小九一驚，趕緊一閃，躲在慕雲天身形的陰影裡。
用小手遮著臉，略帶緊張地說：“有人，有人看過來了！別讓他看到我的臉。”
慕雲天背對著那個方向，俊顏埋在陰影裡，光線不明，但扯脣一笑，依然透著迷人至極的神采。
驀地，他伸手，扣住初小九的小臉。
“這樣，他們就看不到了……”
說著，一個深吻就襲了過來。
脣齒相接，他吻得熱烈而迷情。
初小九完全被他的氣息所籠罩，甚至一時忘了身在何處。
一吻罷了，初小九微喘，水眸盪漾地看著慕雲天。
慕雲天卻錯開了目光：“不要這樣看我，我會把持不住的。”
初小九紅著臉噗嗤一聲笑了，粉拳捶了下他的心口：“又不正經了。”
慕雲天笑了一聲，坐直身子，發動了車子。
車子低調地駛出了醫院。
行駛了一會兒，初小九才覺得路線有點不對。
“我們不是回家麼？”
慕雲天微微勾脣：“我們先去一個地方。”
車子停在一所高檔建築前，門頭只寫了一串華麗的英文字母。
“這是哪裡啊？”初小九下了車，一頭霧水。
慕雲天過來牽起她的手往裡走。
“一傢俬人攝影工作室。”
“哈？”初小九不明白。
“婚禮都要到了，婚紗照都沒有呢，像話麼？”慕雲天轉頭看她，“我可記得，我的老婆，婚紗照還是和別人照的呢！那個姓方的……”
“……你還記著呢。”
初小九眼睛眨了眨，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記得。很清楚。”
慕雲天的深瞳似有風雲在涌動，手指瀟灑玩謔地點點腦袋，“關於你的點點滴滴，我都記得一清二楚。若是有秋後算賬的事，你算不過我。”
“噗嗤！”初小九被慕雲天的逗笑，整個人都活躍起來，“那以後，我豈不是要拿小本本，把你的壞事都記下來，以免我忘記了。”
“可以。”慕雲天扯脣，“由著你記。”
自動門開啓的時候，攝影工作室的工作人員就看到這麼一幕——
慕先生勾起動人的淺笑，目光寵溺，慕太太笑得燦爛如花。
而從前，他們是從來沒見到慕先生這種笑容的。
這個店看起來不起眼，卻已經是百年老店，是許多達官貴人、天潢貴胄的御用攝影館。
而慕氏，大到家裡的全家福，小到各位的證件照，也幾乎都是在這裡照的。
所以，店裡上了年紀的老員工，可都是見過少年時期的慕雲天的。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給人一種疏離冷漠的感覺，甚至在照相的時候，笑容都
是清淡的，沒想到竟有這樣的時刻。
慕氏夫婦大駕光臨，當然是貴賓的待遇，
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站成齊刷刷的兩排，動作一致地向兩人鞠躬行禮。
旁邊有侍者遞上擦手巾，讓兩人擦手。
簡直堪比五星級酒店的貴賓待遇。
此時，一位穿著修身燕尾服的長者，上前相迎。
“慕先生，慕太太，歡迎兩位光臨。”
長者雖頭髮雪白，但修剪得高貴精緻，整個人精神矍鑠，反而比年輕人更爲有型。
慕雲天熟稔地和他打著招呼：“徐伯，不用客氣。”
徐伯儒雅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請隨我來。”
慕雲天大大方方地牽著初小九的手，跟著徐伯走進了一間裝修華麗的房間。
“請坐。”
徐伯將兩人讓到美式真皮大沙發上，隨即有服務生爲兩人端上飲品。
似乎是早就交代初小九是孕婦這個細節，給慕雲天端上的是咖啡，而給初小九端上的是檸檬水。
桌上，是好幾冊厚厚的樣片，裝幀得精美至極，碼得整整齊齊的。
初小九抿了一小口檸檬水，環顧四周。
房間四壁上，陳列著大大小小的照片，有個人寫真，也有全家福。
初小九隻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就看到了慕氏的全家福。
陳列在最中間最顯眼的位置，顯然是店家的得意之作。
初小九不由地站起來，走近了細看。
全家福是早些年照的了，慕雲天剛剛20出頭的樣子，俊顏明顯比現在清秀幾分。
他站在最左邊的位置，眸光有些桀驁。
而他的旁邊，就是慕義薄一家。慕思淼還是初中生的模樣，個子還沒長起來。
最中間坐著的，是慕永年和陸雪。
初小九的目光，落在這張照片上，很久很久。
像是有棉絮突然堵住了她的心口似的，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曾經美好的一家，如今卻分崩離析、物是人非。
而這一切變故，與她，也脫不開干係……
初小九的心情，不由地低落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