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這一刻，與黑龍再次正面對決的這一刻。

然而曨應知道眼前的黑龍與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已經不一樣了，如今佔據主導權的是黑龍的殘留怨念，契機大概是之前受到重創，仿造他的願念部分陷入了沉睡，於是展現出截然不同的性格。

人類狀態的黑龍想必以自己的方式奮戰著，爲了曾經不斷積累的悔恨，妄圖改變所有的過去，一步接著一步地走向深淵，其中也包括了與黑龍怨念的戰鬥，也許兩種意識自己都不清楚有過奪取主控制權的經歷。

現在曨應理解了當初貞德爲何讓他直視裡世界的所有歷史。

因爲那是屬於另一個他活過的證明，即使是虛僞的也好，那無疑是燃燒靈魂般戰鬥至今的自己，所以必須去接受，那是黑龍、也是曨應自己該接受的命運。

（曾經我以爲這一切只不過是空想，但真沒想到現實也會出現這類展開。）

不得不說是比較俗套的結局，比方說由於某些原因體內寄存著另一種意識，然後分裂出去變成敵人，不過現在基本類似，當然現在他身邊還有輝夜以及風玥——

（彼女的事情先放一邊，現在想想，當初我和黑龍的初戰就應該是命運的安排。）

明明當時是那麼強烈地產生拒絕感，但曨應依然不想接受這是他自己，所以一開始進入裡世界還抱著玩耍的心態，不過各種行爲之中還是會暴露出潛意識的想法。

爲了黑龍的幼稚和無力而哀嘆，同時作爲旁觀者將他的掙扎收進眼底。

曨應踏上戰場，在貞德的見證下與黑龍對峙，氣氛瞬間就繃緊了。

“在漆黑的虛無中一邊絕望一邊腐朽纔是你的下場，然而爲什麼，你這傢伙總是超出想象的走運！”

“頭一句話竟然是這個嗎？啊，確實對你來說很難理解吧，這或許就是主角光環。”

“把逝龍一起帶出來，你是想讓它吞噬掉這個世界嗎！”

“這倒是很好，原本我就是爲了毀滅這個世界而來，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猶豫的。話說，不主動攻過來嗎，準備躲在你那所謂的無敵龜殼裡縮一輩子？”

曨應嘗試用著厭世般的嘲諷語調激起黑龍的戰意，不過似乎沒有什麼作用，對方也沒發現這是另一個他習慣的說話方式，看起來的確如猜測那樣，兩種意識融合到一起，幾乎就不分彼此繼承記憶。

唯有先試試看了。

由於黑龍變得非常謹慎，他依仗著無敵護盾的強大能力，等待曨應主動攻擊然後反殺，四級強化下的身體理應會比第一場戰鬥更輕鬆。

“來吧，可惡的本體，只要殺掉你，我就會變得完整。”

“一如小孩子般的思考方式呢，好，如你所願。”

沒有一上來就展開攻勢，是因爲曨應也在準備應對手段，無論再怎麼強悍，只要黑龍擁有BUG的主宰者權限，想要達到預期戰果很困難，所以必須另尋出路。

而現在，殺手鐗就被曨應掌握在手裡。

【絕炎衝】

驟然沸騰起來的火焰向後噴射，曨應的身影從原地消失，提升到頂峰的加速度下，雙方的距離差瞬間被縮短，隨後他將手臂纏繞火焰。

【龍吼·絕拳】

膨脹的赤色在手臂上凝聚成龍爪的形態，曨應能夠展開攻擊的距離增大了，與此同時，黑龍側過身軀，準備在襲來的火焰拳擊被無敵護盾無效後後展開反擊。

“不知死活，以爲拉開距離就能保護自己了嗎！”

“你這貨話還真多。”

第一次見面的黑龍全身都是冒著不祥的黑色氣息，不會輕易說話，曨應覺得那樣的纔是自己ALTER化該有的樣子，現在想想還是很帥的，嗯，不愧是他自己。

砰！

“什麼？！”

就在黑龍幾乎幻視到自己反擊出去的拳頭摧毀曨應的防禦那時候，他只感覺自己的肩膀被撕裂了，龍炎帶來的灼燒效果立刻將痛楚傳達到神經。

黑龍大驚失色，準備好的後續動作立即轉爲飛速後撤。

他直到後退了數十米才停止移動，並且看著被直接貫穿的無敵護盾、以及破碎了大半的肩膀異常震驚。

不過曨應並未回答他，笑話，哪有這麼傻暴露殺手鐗的傢伙。

【真霸流·瞬走】+【羅貫炎殺炮】

繼續快速移動，曨應還抽空釋放了遠程射擊，黑龍再不敢怠慢，修補著肩膀部分的無敵護盾，用別的地方阻擋攻擊，同時受到裡世界的恢復效果，肩膀上的損傷持續治癒著。

轟！

曨應這次攻擊沒有擊穿無敵護盾，黑龍立刻放下心來，需要戒備的是來自近處的攻擊。

“雖然不知道你是用的什麼方法，但別以爲下次還能成功！”

“原來如此，護盾還能疊加的，不過本來就防禦力百分之百，再疊上去意義不大。”

“少亂吠！”

【龍吼·爆芯】

轟——！

黑龍似乎覺得曨應能夠擊穿無敵護盾只是力量超出了估算，所以加大了護盾的防護力，然而即使如此，在接下來的巨大爆擊中，他被吹飛出十數米的距離，四級強化的身軀都受到極大的傷害。

“不可能！我的護盾應該是無敵的，你也沒擁有貫通類的權限能力！”

軀體的原本強度就相差很大，即便加強了數倍，黑龍依然不及曨應，所以在無敵護盾失效的現在，他莫名陷入了恐慌狀態。

看到他這副不爭氣的模樣，曨應不禁嘆了口氣。

“沒事就亂立FLAG，作爲最終BOSS簡直是恥辱。聽過替身使者這個詞沒有？好吧，看起來確實沒聽說過，三年前應該就在流行了纔對。”

曨應就這麼堂堂正正地把底牌亮了出來，那是神秘出現在他身邊的窈窕身影。

“居然是弒神劍？！”

“啊，在離開虛無深淵時偶然發現的，於是就擅自再利用了，順便添加了我自己的想法。”

白龍所製造出來的弒神劍固然強大，但那只是空有形體的存在，更不用說還是清音硬塞進去的仿造品，隨著時間的流逝，即使是懦弱如諾薇兒，在後續劇情裡也變得堅強，接受了身爲弒神劍的另一個自己。

嗯，白龍和黑龍肯定不知道這種事情。

總之曨應讓諾薇兒恢復到曾經的容貌，以她爲中心創造出的弒神劍，繼承了切開空間的能力。

即使以前沒法連續斬開空間，但現在她就能做到。

“理解了嗎。所以收起你的那個紙做的玩具吧，還有，換‘他’出來。”

曨應的表情在這一瞬變得很凝重。

“該與我做了結的不是你，是‘他’。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強行拉出來，準備好了嗎，黑龍怨念，接下來就是生死相搏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