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的表情特別引人注目。
那幽怨的小眼神兒,明眼人都知道他們之間肯定是有什麼矛盾,或者是有問題。
吳顏對姜家饒有興趣起來。
姜家的大小姐,美麗多金傲嬌,典型的拜金女。
嫡系死的死傷的傷。
就算是酬賓會也不應該落在一個養子的女兒姜雯的身上。
然而事實確實如此。
姜家董事長臥病在牀,生活不能自理。還有人想要爬上,他的牀,想要上位。本人死了以後好生地撈一筆。還真是好大一攤的狗血。
吳顏在他們這一家的事兒,保持看透不說透的態度。
她畢竟是主人家請來做事兒的,又不是來當大爺。
知道,和說出來是兩個概念。
不能得罪人,不是。
“能帶我去看一看嗎?”
雖然是對著柳姨,吳顏是在和阿九說話。
阿九猶豫了幾秒,點點頭。
“大小姐說過,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只是……”
說到這裡,欲言又止。
吳顏擡眸,感情這裡面還有其他的故事。
“直說。”
古宅園,其中的建築是很早之前的。
爲了不破壞他們內部結構。
屋內的照明工具是垂吊的燈泡。
也許是裝修格調的原因,而屋子三面都沒有窗戶,一面是門,門前面就是一個很長的壁廊,側面的窗戶被釘死,另一面是牀,唯一可以開的窗戶,便是柳姨站的地方。打開窗是一片果木樹,風景特別的好。
吊燈不太明亮。
阿九一身黑衣,站在那裡非常的暗,有些看不清楚,他面上的表情。
“那是老夫人的墳墓,不適合做法事,以免驚擾了她。”
吳顏敏銳地察覺到他語言中的意思。
“之前有人找人來做法事嗎?”
阿九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姜雯小姐,之前找過許多人,董事長都不見有好轉。”
面上也沒有什麼恭敬,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面癱臉。
吳顏眼神飄到柳姨的面上,“阿九,帶路。”
阿九聞言,推門而走。
吳顏再次路過那副畫時,隨意看了眼畫上,男人變成一隻豬。
吳顏齜牙,好無聊的老妖精。
趁著阿九不注意,吳顏衝著他做了個鬼臉。
誰知道對方也回了個鬼臉。
那人爲了加強效果,還來了兩行血淚。
“嘿嘿。”
吳顏不由的笑出了聲。
阿九回頭見她扭著自己的臉,虎面狼牙的樣子有些不解,對上她面前的畫作,瞭然。
“吳小姐可以看到畫上的東西嗎?”
吳顏捏著臉的手,立刻收了回來,不好意思卻又不能當著他的面表現出來,牽強道。
“哈,我只是,在想事情。”
沖沖跟上前面的阿九,走在他前面。
阿九眼神定到畫上,
“吳小姐,阿九兒時也見過,可是除了大小姐,沒有人願意,相信我。然後,便看不到了。”好像是在回想小時候的往事。
吳顏回眸間,畫上的男人甩袖子,放大的臉,不耐煩的,在掏耳朵。
卻沒有躲進去。
吳顏覺得畫中的人,不由得有些可憐。
一個人呆著,卻沒有人發現,也沒有人可以看到。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在畫裡面過了幾千年。
如果不小心被人當做廢紙燒掉了,小命兒也都沒有了。
“心思單純的小孩子可以看到許多大人都不可以看到的事情。”
阿九嘴角微抿,扯動了一下。
從長廊的一邊打開門,出去。
吳顏跟在後面,從廊上露出的縫隙裡,吳顏看到柳姨不在原來的地方。
阿九帶著吳顏繞過園林小路,來到被定住的窗戶那邊。
獨立的院落裡,三邊都是廂房,從一側的過道走過是一個很大新蓋的陵墓。
邊上種植著許多各種顏色的菊花。地面的土壤微微發紅。
墓碑堪比屋門大小,不知道的還以爲蓋了一間半圓屋頂的屋子。
墓碑邊上擺滿了貢品,大紅的蘋果,層層放好的點心。
兩邊座落著石獅子,地面上飄灑著紙錢,也許是因爲來的法師很多,墳墓前的桌子還沒有收。
吳顏見此眉頭微皺,“爲什麼不讓人入土爲安?反而將人埋在家裡?”
阿九是管家的兒子,從小就受到父親的教育。對於姜家是絕對的忠心耿耿,忠心於大小姐。對於姜家的那些醜事,也是看破不說破。他畢竟也是外家人。
年少便在勾心鬥角中長大,既然也明白,這是一攤很深的水。
也許是因爲大小姐對吳顏的欣賞,也許是因爲他們都見過,畫上人。
他對她還是有幾個好感的。
“吳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吳顏不答反問。
“你們家老夫人,多少年了?”
阿九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但是她既然問出口,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張口便答。
“前年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