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到達荊州後,得知關羽已經奪下了襄陽,正欲領兵攻打樊城。關公於是從荊州調了二萬軍馬前去助攻,我遂又撥了一萬兵士隨行。
此次戰役可是關乎我二哥的性命吶,兩萬人怎麼夠?況且我有法術在身,就算東吳來人攻進城來我也能抵擋得了。不過話雖如此我仍然不能鬆懈,一定要在不久後的爭戰中全力以赴!
所以,爲了整肅軍中風氣,我嚴格紀律,調練兵士,加強防衛。對守吏門衛們千叮萬囑,若有不明人士,特別是商旅客船靠近,一律不準於此停留,違者斬首示衆。
看著衆軍卒們皆一副惟命是從、堅守己任的模樣,我才稍稍寬心離開,但還是心有餘悸。
此次荊州與關公的生死存亡全掌握在我身上,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將其保住!
不知不覺已經兩個月過去了。
夜晚,我獨自倚在案幾緣邊浮想心事,雙手懶懶地垂落在那架古琴旁。
指尖不經意地拂過絲絃,滑曳出一抹低沉的單音。我嘴角微揚,伸手將琴抱起輕放至雙腿上,手指覆上了琴絃。
還是那曲《臥龍吟》。每每聽到此曲,我的心神便會即刻軟榻下來,如同有拂煦的春風吹吻著湖中的葉葉蘆葦,如此地平和溫馨。回憶起從前在荊州或是成都,我也時常在一旁靜靜地聆聽先生在院中撫琴。
在屋中輕撫弦絲的我正陶醉在彼時安恬閒適的氛圍中,然而卻在眼波流轉間覷到了最令我驚心動魄的一幕,令我的琴聲戛然而止。
我驚惶地起身奔到窗臺邊向外望去,滿眼的不可置信——原本安寧的荊州城此刻被籠罩在一片騰騰火海之中,城中牲畜絮亂,人仰馬翻。我見到有源源的士兵從城門外接連不斷地攻進而入,擡舉著火把在其中穿梭,有如卷著舌頭的火龍在城池裡縱橫遊曳。我辨出爲首帶兵的乃是東吳的呂蒙。
一時間,彷彿有數道隆隆閃雷自天而降地轟擊在我頂心,晴天霹靂。
該死,那些守衛是幹什麼吃的!不是警告過他們不準放任何人進來麼……沒時間再多想,我連忙換上戰袍,擎起戰戟,領兵出外迎敵。
“卑鄙豎子!竟用此等卑劣手段來犯我境內!”我駕著御風厲聲對呂蒙怒吼道。
“哼,是劉玄德失信在先!我主吳侯好意借荊州予你們,而今卻久久不還。看我不將汝活捉而歸!”說著,呂蒙持槍向我呼嘯而來。而我也不甘示弱地舉戟上前與他廝鬥。我們就這樣在綿綿火光之中飛馬舞槍,殺將開來。
因爲我有術法在身,所以一直都是我佔了上風。
打了約莫八十回合,呂蒙明顯有些支持不住,趁我不注意時他倏地勒馬逃回,我見狀立即快馬加鞭地緊緊跟隨其後。就在我正要出戟將他挑下馬來時,左肩遽然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
方纔的出擊因突然而至的痛楚而瞬時停格了下來,手中的兵器也直直掉落在地。
我機械地轉過頭去,赫然看到一支利箭此時正深深地插在我的左肩上,箭尖從左胸洞穿而出。胸口上鮮紅的血液中混流著些許黑色濁液。
我中箭了,而且還是一支毒箭。
我難以置信地死死盯著那支與我肌膚親密接觸的利器,憤慨與不甘如火山噴發般地暴躍而出。
——我怎麼能死?在沒有陪孔明走完最後的一段路程,我怎麼能就此離開?況且就算是死,我也要爲先生而死,豈能殞命於這種荒誕之法?
我不甘心!!
雖然內心堅毅不忿,但是身體卻慢慢失掉知覺,意識也逐漸渙散消弭。就在我從馬背上墜下的那一剎那,我朦朧看到了不遠處呂子明的那抹得意而勝利的笑容。
花兒……謝了……
【穿越法則二十:奕者一旦進入異域後便會消失於現世,消失時間由奕者所耗之陽壽而定。耗命一年,消逝一日。】
【穿越條例至此共二十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