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呆就是幾百年,二十多年前,一丘道長夜訪藍月亮大峽谷,交代我去辦一件事,臨走前,一丘道長怕我有閃失就讓七葉真人,姜大壯和渣不屈也跟著隨行。”
“你們是去找我父母!”我插嘴道。
谷幽子點點頭繼續說道:“你也知道,師父之命我不敢違抗,原本我們只打算拿到錦盒,沒想要對方性命,哪知七葉真人動了殺心,當時那個場景已經收不住了,殺掉你父親後,你的母親被人救走,我動了憐憫之心讓七葉真人姜大壯帶著錦盒先回清心觀,我和渣不屈繼續尋找。”
“找到你母親的時候,她已經虛弱的不行,我打眼一看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不在了,我就問她孩子去哪了,你母親死活都不肯說,沒辦法,只好先關起來,因爲我們做的隱秘,很多人都不知道,連一丘道長都瞞過了。”
“後來,你出生的時候,我查到了你的蹤跡,趕過去的時候,房間裡火光沖天,你躺在地上大哭不已,我只好先抱起你離開那裡。”
“我沒辦法養你,我怕師傅責怪,更怕歹人傷害你,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這才把你放到福利院讓你自生自滅,後來我又去過那家福利院,發現已經被一場大火燒的乾乾淨淨,一個活人都沒有跑出來,在二溝村,審問陸嫂時,我才知道當年救走你母親的就是陸嫂,燒掉福利院的也是她,一切都是爲了毀屍滅跡保護你的安全。”
“而陸嫂殺了不少當年參與搶你的那幫人,直到被我們撞上,我這才痛下殺手,就怕她告訴你真相,這些年,我以爲你死了,直到我在山上看到你,看到你脖子上的那塊玉,我很激動,我知道一定是你。”
“我把你收在身邊,時時刻刻提防著,小木發現了我的企圖,我看他是個花妖且修行不易,沒有動手,只好把他關在瀝青山。”
“爲什麼你們這麼害怕我知道事情的真相?”
“一丘道長說,怕你醒悟,腦海裡封存的怨念會釋放出來,到時候人間就是一場浩劫。”
“所以,你對我好,不是真的愛我,而是一直在彌補你的愧疚?”我問道。
“開始時是這樣的,但是,但是後來我…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你!在清心觀時,一丘道長就讓我下手,我攔住了。”
“我真的不敢在信你了,徐東來,你讓我好失望。”
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谷幽子嘴角動了動:“小妮……”
“我現在什麼都知道了,你動手吧!”我冷冷的看著他。
“小妮、你別這樣。”谷幽子想抱我,被我甩開了。
“老徐,你下不了手,我來。”渣老闆和姜大壯破門而入。
“渣不屈你想幹什麼?”谷幽子擋在我面前一臉戒備的說道。
“老徐,你瘋了,難道忘了她現在有多危險,不除掉她,我們都得死。”
“有我在,誰敢動他。”谷幽子視死如歸。
“那麼我呢?”一陣爽朗的聲音想起,一丘道長和七葉真人走進房間。
“師父!”谷幽子大吃一驚。
“哼,你個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太讓我失望了。”一丘道長朝谷幽子一指,谷幽子瞬間跪倒在地。
“小丫頭,真沒想到你還能活到現在,是我高估了你。”七葉真人面露兇相的說道。
“要殺就殺,少廢話。”
“勇氣可嘉,不錯不錯。”一丘道長朝我一指,谷幽子猛然站起身擋在我面前,隨著‘噗嗤’一聲,谷幽子胸口出現一個血洞倒在我懷裡。
“師父,可不可以放過她!”谷幽子哀求道。
“不可能,爲了天下蒼生,她必須死!”一丘道長繼續說道:“你讓開,在不讓開,連你一起殺。”
“師父,小妮腦海裡的封印早已不存在了,爲什麼還要殺她?”
“哼,現在感受不到,不代表以後,防止意外發生,殺了他一了百了。”
“老徐你趕緊讓開,不要爲了一個妖女白白送掉性命。”渣老闆在一邊喊道。
“妖女,哈哈哈哈,我是妖女。”我看著眼前這幫人醜陋不堪的嘴臉,哈哈大笑:“都到齊了,當年殺害我父母的你們現在沒有一絲愧疚感嗎?”
“哼,妖就是妖,沒什麼可說的,你還是乖乖服從吧!別逼我動手。”七葉真人冷笑道。
“師父,他們說的對,不要爲了一個妖女犧牲自己,你的路還很長,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感謝你曾經愛過我,24年前我就該死的,因爲你的憐憫我多活了24年,正是你的憐憫,讓我遭受了這麼多的苦難,承受了這麼多的折磨,如果時間可以從來,我真希望你沒有救過我,師傅,我死以後,麻煩你每年的今天來我墳前給我燒點紙錢,我怕窮,怕吃不上好吃的,怕在那邊受苦。”我摸著谷幽子的臉,哭的像個淚人。
谷幽子痛苦萬分,緊緊抓著我的手:“小妮,你死了我絕不獨活。”
“不,師父,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不希望你不開心,答應我,不要死。”
“小妮…”
“後事交代完了,那就上路吧,是你自己動手呢還是我們來!”一丘道長說道。
我輕輕放下谷幽子,攥著從谷幽子口袋裡掏出的金刀,不理會谷幽子的呼喚,徑自走到門口,看著皎潔的月光,這大概是我見過最美的一次月圓之夜了。
這個世界太虛僞了,而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退路,更沒有牽掛。
“渣老闆!能否答應我最後一個要求。”我看著渣老闆說道。
“你說!”
“豆豆是我收養的老狗,我死後,麻煩你好好照顧它。”
“我答應你,用人格保證我做得到。”渣老闆鄭重的回答。
我點點頭,總算了卻最後一樁夙願,我看了谷幽子一眼,用金刀劃開大動脈,倒在地上閉著眼睛一臉笑意,一切都結束了,我可以去找我的父母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