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 番 以身試愛（45） 池總今晚還會來嗎？
“嗯，我知道。”她聽到池景灝有條不紊的聲音。
“池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電話給你的，是不小心......”她眼眶有點溼，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忍不住哽咽，好像所有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了一樣。
池景灝那邊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有紙張翻動的聲音，他的聲音有點遠，“就先這樣吧，你把合同拿回去重新修改，最晚三天放到我的桌子上。”
不同於和她說話時的舒緩，他交代公事時刻板又嚴肅攙。
夏明甄咬著脣，知道自己一定是打擾他了，可是又矛盾的不捨得掛斷電話。
片刻，他的嗓音重回清晰，“你現在在哪？”
夏明甄微怔，然後報上自己所在的地址，池景灝沉吟道，“在那裡別動，我派人去接你。”
“嗯。”沒想到他會來，夏明甄就像是得到了一個意外驚喜，掛上電話後像是重新有了活力，她撣了撣身上的土，把自己整理一下，不顯得那麼狼狽之後，才站在巷子門口等他。
二十分鐘之後，賓利緩緩停在路邊。
夏明甄的腿有點疼，新傷加舊傷的，但是不想被別人看出來，於是走路緩慢了一些，但儘管這樣還是有點一瘸一拐。
蕭然看到她時有點驚訝，夏明甄苦笑，等他幫她打開車門，她卻僵住動也沒動——
她不知道池景灝也在車上。
之前幾次吃飯，都是蕭然來接她去餐廳，池景灝只在餐廳等著她。
他深沉狹長的眼睛掃向她的全身，雋秀的眉頭一皺，“還不上車？”
夏明甄回過神，馬上鑽進車裡，可因爲動作太急，之前腿上被踢到的地方傳來鑽心的疼，她咬牙忍了忍，幸好她短髮的劉海有點長，多少可以把冒出的冷汗遮住。
蕭然沒出聲，把車駛向馬路。
夏明甄能這麼早見到池景灝還是很開心的，像是忘了疼對他明媚的笑，“你今天不忙嗎？”
“怎麼不忙？”池景灝一雙叫人看不出來情緒的眼睛高深莫測，隨後扯扯嘴角，“你都要哭了，我能不過來？”
“我哪有？”夏明甄咕噥道，她已經很久沒有掉過眼淚了，剛纔也只是一時情緒不好，不過也沒真的哭出來。
“和人打架了？”
夏明甄雙手擺在腿上，不安地攪在一起，俯首認真，點點頭，“嗯。”
“對方幾個人？”
“四個，三個男的。”
池景灝忽然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夏明甄有點呆，她還以爲池景灝會和唐允敘一樣生氣，卻聽他說，“被三個男人打成這樣，倒也不算吃虧。”
“誰說的？是兩個男人架著我，讓那個和我有過節的女生打我！不過我也沒讓他們那麼輕鬆，踹了他們好幾腳......”不見他生氣，夏明甄手舞足蹈的給他講起打架的細節。
池景灝的眼神有點沉。
夏明甄后知後覺，然後乖乖閉了嘴，打架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她得意什麼？
池景灝的脣抿成一條直線，蕭肅的五官線條透著偏清冷的味道，夏明甄有些侷促，他之前一定沒遇到過像她一樣的女孩吧，一點都不溫柔性子還那麼野。
忐忑之際，一隻修長乾淨的大手伸到夏明甄的面前，粗糲乾燥的指腹帶著絲絲冰涼，輕觸她的脣角，“還疼嗎？”
夏明甄掀開眼睛，對上那雙沁著柔意的黑眸，剎那間像是要沉溺在裡面，她搖搖頭，有些沒心沒肺的咧開嘴，細聲細語道，“你給我吹吹我就不疼了。”
池景灝眉頭動了動，前排的蕭然早就在聽到夏明甄撒嬌地說出這一句話時從後視鏡看了過來，眼神火辣辣的，就等著池景灝安撫小朋友。
不過，池景灝只是很淺地笑了一下，手從她的臉上移開，然後落在她擱置在腿上的手，不重不輕地攥住了。
他的溫度從手背傳過來，第一次和池景灝牽手，這對夏明甄來說是比做/愛還要鄭重的事情，心跳如擂鼓一樣，她垂著頭，脣角漾起弧度，心裡像是摻了蜜一樣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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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甄的嘴角和眼睛下面都有淤青，身上也不知道破了多少處，池景灝說要先帶她去醫院，夏明甄死活不肯。他只好讓蕭然在酒店裡訂了一間包廂，免得她吃起東西來不自在。
夏明甄像是絲毫不受受傷的影響，給他講從朋友那聽來的趣事，時刻小嘴都不閒著。
當然，池景灝也沒錯過她偶爾放在自己身上癡迷的眼神，每個女人在他身邊時都免不了都會這樣，就算最初是抱著其他目的和他在一起，但到最後還是會不禁在他身上放了幾分在意。
而能讓池景灝和那些女人即便在分開後，依舊維持著平衡的關係，不過是因爲她們很聰明，知道在金錢名氣與池景灝的愛情之間，該選擇什麼。
只是眼前的這一個，似乎比較笨了點。
吃過晚餐，池景灝帶著夏明甄從包廂離開，然而卻不是朝著酒店門口走，夏明甄一時沒反應過來，便問，“我們不回去嗎？”
池景灝笑笑地看過來，笑容有些意味深長，“我以爲你想和我多呆一會兒。”
夏明甄這才明白，腦子哄得一下子像是炸開了鍋，耳根也冒著熱氣。她低頭走在池景灝的身後側，和他一起往走廊裡側的電梯走，蕭然已經用他的證件開了個房間，迎上來把房卡交給池景灝。
“18樓的套房，您常住的那一間。”
池景灝點點頭。
夏明甄卻在聽到‘常住’的時候，咬了咬脣，他經常會在這裡和別的女人約會嗎？
蕭然把事情都安排好了，眼神落在夏明甄身上半秒，舉步要走，這時，卻注意到一個女人身後帶著一個助理，明顯是向他們這邊走來。
“池總。”女人摘下墨鏡，露出無辜可憐的眼神。
蕭然把腳又收了回來，看向面無表情的池景灝，然後又瞧了瞧像只小刺蝟一樣瞬間豎起刺的夏明甄。
“池總，我想和您談一談，可以嗎？”蘭妮爾聲線似乎在顫，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好似池景灝要是不答應，她就會當場哭出來一樣。
夏明甄有點不屑，眼角也掛了幾分嘲諷，原來池景灝的眼光也不怎麼樣，這種女人好像一捏就碎似的，有哪一點值得喜歡的？
不過似乎，女人看女人，和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一向有很大詫異。
池景灝身姿筆挺，一身西裝襯托出他的偉岸和氣勢，薄脣抿著，內斂的黑眸始終平靜無波。
夏明甄和蘭妮爾一樣也等著他的答案，不過在和他眼神交匯的一剎那，她的心跳驀地一滯，果然，聽到男人低沉的開口，“你和蕭然先上去。”
在電梯裡，夏明甄像是鬥敗了的公雞，了無生氣的模樣。
她受傷時他出現在她的面前，還牽了她的手，夏明甄總覺得這些舉動當中都透著不同意味，就算他沒喜歡上她，但至少該是對她不一樣的吧。
可是當蘭妮爾出現的時候，他看她的眼神，沒有車上的親暱和溫柔，而是很冷漠疏離的把她打發走。
蘭妮爾現在一定很得意吧，池景灝的新歡還不如她這個沒得到的舊愛吃香。
蕭然能察覺到她的失落，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她，既然選擇了和池景灝做情人，很多事情和結果都是註定了的，她或許年紀還小，但這一點早晚都要想通的。
“其實，池總對蘭妮爾也沒太大好感。最近蘭妮爾到處找人打聽池總的行蹤，可能池總也煩了，纔想和她說清楚。”看著她從頭到腳都透著濃濃的難過，蕭然還是心軟了，想讓她好受一些。
電梯裡瀰漫著一陣沉默，須臾，夏明甄擡頭，貓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問他，“蕭然，池總今晚還會來嗎？”
蕭然眼神閃爍，嘴巴動了動，半天沒出聲。
因爲，他也回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