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選擇撒謊了。
陸以臻一聽倒有些輕鬆,原來是孩子的事情,於是他便問她:“有關(guān)孩子的一切,你要學(xué)著告訴我,和我商量,我是孩子的爸爸,有責(zé)任照顧好他們?!?
“我不希望你一個人扛所有的事情,這讓我覺得,你其實並不需要我,我不想這樣,我想你把心交給我,把你們交給我,我纔是你們的依靠?!?
安靜的庭院裡只有他一人份的聲音,他說的認(rèn)真而誠懇,從來發(fā)自內(nèi)心的話都是最能感動人的,林筱在他的話中,熱淚盈眶。
“好了好了,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怎麼那麼愛哭鼻子?”
陸以臻摸摸她的小手給予安慰,“來,給我說說你在擔(dān)心些什麼吧。”
他知道她需要一個發(fā)泄的出口,既然她找不到,那就讓他來帶著她走出來。
林筱笑了笑,纔對他說:“孩子們快放暑假了,過完了暑假,他們可以讀小學(xué)了,我……”
她話還未完全說完,陸以臻便明白了。
孩子們檔案上父親那一欄是空缺的,升小學(xué)必須要有父母親的名字,否則學(xué)校是不願意收的,所以她的困惑,在這裡。
“找個時間我們帶孩子重新上戶口,我會處理好這件事,不會帶來任何麻煩,你選了學(xué)校嗎,我能看看?”陸以臻不慌不忙的說。
她搖頭:“還沒有,沒想好讀哪個小學(xué)。”
之前決定帶孩子們回美國,連學(xué)校都找好了,這時候突然決定不去了,這邊的一切都還未重新計劃。
她腦子很亂,不知道先做哪一樣。
“沒事,這些讓我來,我先選出幾個好學(xué)校,到時候給孩子們看,我們一起商量決定去哪間,好嗎?”
陸以臻一步一步引她走進自己的思維。
她點頭,又問:“戶口的事情,要怎麼處理?”
總不能無緣無故就把孩子們換了戶口吧?
陸以臻從說出換戶口的時候就一直在等她問這件事,還好她問了。
“唔,孩子肯定要上我的戶口,還得重新改名,你覺得怎麼樣?”
他把自己的打算說出口,又偏頭去看她的表情,捕捉到她眼睛一閃而過的失落。
他不動聲色,內(nèi)心卻樂開了花。
“哦,那就這樣吧,你去弄吧,我不懂這些的。”
林筱聲音低低的,聽不出什麼情緒,陸以臻卻聽懂了她的失落。
“那——孩子的媽就不打算和孩子們一起上戶口嗎?”他還是忍不住問了。
他哪裡是要給孩子們遷戶口、冠上他的姓?他的重點是在於想把身邊這個女人的名字寫到自己的戶口本上啊!
是他表達還不夠明顯,還是她理解錯誤?
林筱在他說完的時候立刻擡起頭,訝異的看著他:“我、我……遷戶口?”
好端端的牽什麼戶口啊!
而且——她的戶口,也不在她手上呀!
陸以臻點頭:“難道不應(yīng)該嗎,你是我孩子的媽,沒理由孩子跟了我的戶口,你不跟呀!”
他故意不說其他,只強調(diào)她是孩子的媽,他提出也把她戶口遷了、只是順便。
林筱心裡一落千丈,強硬擠出一個笑容說:“不用了,孩子們有戶口就行了。對了,你該吃藥了,我們回去吧?!?
她的避而不談落荒而逃的模樣落在了陸以臻的眼裡,明明是該生氣的。
可此刻他的心裡卻感到空前的愉悅。
看著她因爲(wèi)自己的話而難過卻又不願意說出自己的委屈,他心裡莫名有一種快樂。
她在擔(dān)心自己。
沒關(guān)係,你不願意說,我卻能明白,所有讓你委屈爲(wèi)難的一切,我都會默默爲(wèi)你擺平,你只需要站在我的身邊,承諾一輩子陪著我,就夠了。
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我願爲(wèi)你傾盡所有。
江雪這邊卻是舉步維艱、進退兩難。
謝哲那邊一直聯(lián)繫不上,保鏢一問三不知,卻又不準(zhǔn)她到處亂跑,只能躲在家裡,別提有多煩了。
加上陸以臻受了傷,她心裡更擔(dān)心了。
她的計劃只是要對付林筱一人,只要她死了,自己就有辦法重新回到陸以臻身邊,得到她的心。
陸以臻是她愛了那麼多年的人,她的青春都給了他一人,這輩子她也只想要他。
當(dāng)她得知陸以臻也在出事車輛上、並且傷勢嚴(yán)重,她嚇到不敢出門,默默的抱著自己哭了一整夜。
等到了第二天,她想出門去醫(yī)院看她,保鏢們卻被她攔住了,一句“老闆吩咐你暫時不能出去”就把她囚禁在公寓裡。
她試圖打電話給陸以臻,電話那頭一直都是關(guān)機狀態(tài)。
就算是通了,也沒人接聽。
她恐慌害怕,他是不願意接自己的電話,還是他現(xiàn)在情況危急?
她被困在公寓裡,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情況如何,有沒有生命危險?
那麼多天過去了,她根本找不到辦法出去,於是她決定給謝詩打電話。
謝詩那邊似乎也是很緊張,接了她電話第一句便是:“你什麼時候把那些資料還給我?”
要不是怕那些事被人知道了,她纔不會冒那麼大危險找人撞死林筱。
可計劃不但沒有成功,反而還誤傷了陸以臻。
聽說他傷勢頗重,嚇得她工作也不去了,這幾天躲在家裡,想了好久決定要離開A市。
這裡太危險了,她還是走吧。
江雪聽了就來氣,對著電話就吼:“我讓你撞死林筱,你把陸以臻給撞了,現(xiàn)在算什麼,你還有臉跟我說?”
謝詩也不是省油的燈,當(dāng)下就反駁了:“我怎麼知道陸以臻會上了車,總之我已經(jīng)按你的要求做到了,你趕緊把那些資料還給我,如果你不還,那我們就破罐破摔,我直接揭穿你的真面目!”
要比狠,她也可以。
她早就受夠了被人當(dāng)軟柿子來捏,大不了就一起死,就算她有事,也要拉上江雪墊底!
“你敢?!你別忘了你的東西還在我手裡,你做過什麼好事你自己清楚,如果我真的爆出這些事情,你的前途也沒了!”江雪惡狠狠的說著。
“我沒了前途,你也別想好過!這些事情都是你指使我去做的,我只不過是幫兇,你纔是主謀,我逃不掉你也別想好過!”謝詩不怕死的繼續(xù)刺激江雪。
江雪聽完之後很生氣,但也明白她說的有道理,頓時就冷靜了不少,想了想對她說:“我們坐在同一條船上,何必自相殘殺?我答應(yīng)你,一定會把資料還給你,你去看一下陸以臻的情況,我要知道他現(xiàn)在怎麼樣了!”
她還是改不掉頤指氣使的脾氣,脫口而出都是命令。
也是這樣的性格,才讓人討厭。
謝詩在電話那頭氣得只想砸東西,想了想現(xiàn)下的處境實在不利於自己,只好妥協(xié)。
“要我去探口風(fēng)也行,你還得給我一筆錢,然後送我離開A市!”
她相信江雪有這個能力,她需要這筆錢和一張機票,離開A市,離得遠遠的不再回來,去一個沒有人認(rèn)識她的城市重新發(fā)展事業(yè)。
“你要去哪裡?”
“這是我的事情,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做到了,我就把陸以臻的消息給你,否則我們就一拍兩散吧!”
她算準(zhǔn)江雪一定會答應(yīng)自己的要求,這會兒她完全不擔(dān)心她會翻臉。
“好!”
江雪還是答應(yīng)了。
之後的幾天她都安生留在家裡等待謝詩的消息,謝哲那邊依舊聯(lián)繫不上。
她不傻,大約也明白了些事情,只希望一切平安無事就算了。
陸以臻辦公室。
休息了一段時間,醫(yī)院的事務(wù)堆積如山,陸以臻趁著今天心情不錯,特地回來處理公事。
秦源一見他回來了,連忙抱了一堆文件過去。
“你安排一下,晚點我要去找江雪?!?
陸以臻頭也不擡,繼續(xù)在文件上簽字。
秦源愣?。骸罢医俊?
總裁找江雪做什麼?
“嗯。”
男人語氣淡淡的,也沒有過多的話語。
秦源卻不淡定了:“總裁,您怎麼突然去找江雪了,難道您對她……總裁,您已經(jīng)有林小姐了,可不能這樣??!”
一想到總裁可能拋棄林筱,秦源內(nèi)心就很不淡定了。
陸以臻擡頭掃了助理一眼,語氣冷冷的:“秦源,你對我的私人生活很感興趣?”
“不敢!”
秦源身軀一震,連忙回答。
“你可以出去了,一個小時候我要去江雪,安排好這件事。”
男人說完,直接下了逐客令。
秦源十分懊惱又不解的離開了辦公室。
一個小時後,秦源開車,載著陸以臻去了江雪的公寓。
他已經(jīng)提前安排好這件事,那些守在公寓門外的保鏢已經(jīng)暫時不在了,到了門口他便直接按了門鈴。
屋裡江雪聽到有了門鈴,心裡一喜,以爲(wèi)是謝哲來了,連忙過去開門。
“謝……”
‘哲’字還未說出口,她便愣在了原地,很快她又調(diào)整了情緒,“阿臻,你怎麼過來了?”
陸以臻不語,越過她直接走進了屋裡。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去自首,二是警局的人請你過去,你自己選擇?!?
一坐下來,陸以臻直入主題。
他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在江雪身上,今天來,不外乎是想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她不珍惜,那他也不會手軟。
聞言,江雪心裡一驚,臉上仍洋裝鎮(zhè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