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雙手不安地扯著身上的浴巾，臉色蒼白。
三天前，白家夫婦生意失敗，意外車禍死亡，留下鉅額債務。
白家只剩下白家夫婦的女兒，白雅嵐，和她這個養女。
十八歲，代孕。
是她唯一能夠快速籌到錢的方法。
門從外面打開，林筱心臟驀地加快了跳動，轉頭的時候，房間內已經陷入了黑暗。
林筱緊抿著脣，可以感受到來人的腳步聲。
越是黑暗，人的其他感受器官越是被放大。
“林筱？”
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是……是我。”
林筱渾身倏地緊繃，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男人步步逼近，林筱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清新的肥皂味道。
她不知道僱主的任何信息，甚至姓名與長相。
隨之，是一陣衣袂翻騰的聲音。
下一秒，林筱被帶入一具寬厚的肩膀。
“很緊張？現在，你還有後悔的機會。”
男人的肩膀溫熱，卻像是火一般灼燒著林筱。
林筱下意識地搖頭，“不！我不後悔！”
男人微微頷首，黑暗之中，林筱只能看清他眼底的光芒。
……
第二天一早，林筱的醒來的時候，牀邊的位置已經涼透。
身上的痠痛感，和遍佈著的痕跡，在提醒著她昨晚的事情確實是真實存在的。
林筱雙目無神的盯著天花板，許久之後才無所謂地笑笑。
這代價她早就該明白，只是心底卻始終是難受。
林筱收拾了一下自己，走路的姿勢都有幾分的不自在。
“林小姐，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在你順利生產之前，都要待在這裡，你所有的需求都可以告訴我，只要合理，我都會滿足。”
裴怡早已經在樓下等著。
裴怡是僱主安排過來照顧她的人。
林筱蹙了蹙眉頭，“裴助理，我現在還沒有懷孕，能不能等確認懷孕之後，再……”
“抱歉，林小姐，我們需要保證您這段時間內只與先生髮生了關係。”
裴怡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林筱的臉上閃過難堪，確實，他們的要求的其實也並不算是過分。
“但是裴助理，我還沒有和我家裡人說過，我能不能回去一趟……”
之前的合同她並沒有看仔細，所以來之前，並未和白雅嵐打過招呼。
她倒是知道白雅嵐不會擔心自己的安危，但是必然會擔心自己會不會跑路。
“抱歉，林小姐，這是先生的吩咐。”
裴怡的語氣顯然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林筱咬著下脣，“那我能不能給家裡打個電話？”
裴怡看了看她，拿出一隻已經準備好了的手機，“在你懷孕之前可以和外界用這個手機聯繫，懷孕之後必須斷絕和外界的所有聯繫。”
林筱接過手機，點頭。
林筱撥了好幾次白雅嵐的號碼，這才被接起。
“你們不要找我，欠你們的錢，林筱會還的！”
林筱還沒來得及出聲，電話那頭就已經傳來了白雅嵐尖銳的聲音。
林筱冷笑，“白雅嵐，難不成你纔是白家的養女，我是白家的親女兒？”
白雅嵐顯然沒料到竟然是林筱，倒也沒覺得絲毫的難堪，“林筱，你既然也知道你是我們白家的養女，這些年來，我們白家好吃好喝的供著你，現在白家出事了，難道你不該承擔白家的債務？林筱，白家這麼多年，難不成就養了你這麼一條白眼狼！”
“呵。”林筱冷笑，“白雅嵐，好吃好喝地供著我？這些年來，白家到底是養了個養女，還是養了個保姆，你心知肚明。”
“不管怎麼樣，要不是白家，能有你的今天嗎？”白雅嵐的語氣裡不見半分的心虛，“林筱，你趕緊給我滾回來，現在債主天天到家裡來催債，你還想要一走了之？你做夢！”
林筱強壓下心底的火氣。
當初，白家夫婦結婚多年之後都沒有孩子，所以將她領了回去。
卻沒 料到，當年，他們便是懷了孩子。
一度，白家夫婦想要將她送回孤兒院，但是中間總有些事情給阻隔了。
於是，關於童年，她的印象裡不是打便是罵，尤其是白雅嵐大抵是覺得她搶走了她的東西，看她更是不順眼。
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若不是白家夫婦，確實可能沒有她的今天。
“我這段時間要出去打工，可能之後幾個月不會回去了。賺到了錢，我會打到你卡上。”
“林筱，你當我傻啊，什麼打工，你就是想要跑路！我警告你，馬上給我回來……”
不等著白雅嵐咆哮完，林筱就已經把電話給掛斷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電話收好，衝著裴怡笑了笑，“裴助理，謝謝。”
“不客氣。”
……
一週之後的晚上，裴怡通知她先生晚上要過來。
裴怡很早就安排晚餐，一如一週前的第一個晚上。
即使是第二次，林筱還是如第一次般的忐忑。
門從外面被打開，精緻的牛皮鞋與地面碰觸，發出沉悶的聲音。
陸以臻反手，將門帶上。
林筱不安地舔脣，卻聽到對方的輕笑聲。
“你喜歡關燈？”
男人的聲音低醇。
“不……不是……”林筱連忙搖頭，“我……我以爲你喜歡……”
越解釋越亂，林筱的眉頭緊緊地蹙著，一張小臉已經憋紅。
男人聽出了她的窘迫，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林筱是他自己定的代孕人選，陸以臻自然是瞭解過她的，也清楚她的長相。
不嫵媚，卻很清純。
談不上多漂亮，但是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陸以臻甚至可以想像得到她此時的窘迫模樣。
林筱的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聽得清楚他語氣裡的調笑。
“那你喜歡麼？”
陸以臻在 林筱的旁邊坐下，林筱的身子明顯僵硬得不能動彈。
“嗯？”
許久沒有得到林筱的回答，陸以臻又問了一聲。
“我……我都可以！”
林筱的一根神經繃得緊緊的，這話幾乎是不經過大腦就蹦了出來。
等著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這話錯得有多離譜，“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以臻笑著微微搖頭，不待著林筱說完，已經將她的脣堵上。
溫柔的脣瓣相接。
彼此的呼吸近得可以相互感受。
林筱那一刻腦海裡是一片的空白。
陸以臻的吻比第一次還要溫柔千百倍，撬開了她的牙關，脣齒交纏。
林筱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好像是被他給帶走，連呼吸都不敢。
絞在一起的雙手被陸以臻給握緊，然後慢慢兩隻手被鬆開，“乖女孩兒，抱著我。”
脣齒交纏的空隙，陸以臻低低地出聲。
雖然已經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但是第一次，留給林筱的只有痛之外，便再無其他。
這一次，卻是和第一次全然不同的體驗。
林筱按著他的話，乖乖地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陸以臻卻是徑直將她的手太高，讓她的手臂環著他的脖子。
即使室內一片黑暗，卻是連彼此的呼吸都是曖昧。
不知道親吻了多久，林筱感覺自己整個人被放倒，隨之而來的是男人的重量。
一整夜，陸以臻纏著她，要了一次又一次。
林筱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結束，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了她幾次。
那種感覺很神奇，神奇到連她都不認識自己。
陸以臻醒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泛白，斑駁的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星星點點地灑進來。
陸以臻看著身邊蜷縮在一塊的女孩兒，嘴角的弧度微微地上揚。
當初選中她，主要考慮的因素有三點，一是名牌醫學院，智商不低；二是私生活幹淨，甚至連男朋友都沒有 交過；三是……她需要錢。
陸以臻的手指輕輕地摩挲過她的額頭，眼睛，鼻子，嘴脣，最後停在下巴。
“真是個乖女孩兒。”
陸以臻的聲音低得近似飄渺，帶著幾分的笑意和幾分的無奈。
唯一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這女孩兒竟然意外地對他的胃口，幾乎讓他……食髓知味。
陸以臻輕輕地啄了她的脣一下，看著林筱的眼神裡，竟是帶了些許的寵溺。
就在此時，林筱卻是皺著眉頭嚶嚀了一聲。
陸以臻趕忙便是鬆開了她，大抵是怕會把她給吵醒。
這女孩兒確實對他的胃口，但是她的身份，也註定了他們之間不能有過多的交流。
甚至，她連他是誰，都註定了是不能知道。
……
出了房間的時候，裴怡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先生。”
見到陸以臻出來，裴怡恭恭敬敬地喊道。
陸以臻低低地應了一聲，眼底早已經是一片清冷，闊步朝著樓下走去。
“她在這裡還習慣嗎？”
裴怡一怔，但是很快便是反應了過來，“陸總，林小姐的狀態一直不錯。”
陸以臻微微頷首，狹長深邃的雙眸微微地瞇了瞇，“儘量滿足她所有的要求。”
“是，陸總。”
關於林筱的情況，裴怡是每天都會和陸以臻彙報。
來這裡一週，除了那次打電話，林筱幾乎沒有提過任何的要求。
而以陸以臻的高冷的性子，能說這樣的話來，著實讓裴怡覺得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