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佳上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jīng)不再談?wù)搫偫u的話題了,一個望著窗外,一個只顧著低頭髮呆。
“給你,毛巾。”
沈佳佳將毛巾遞了過去。
莫言先是嘆了一口氣,雖然才接過去,輕輕的敷在了她的腳上。
“感覺怎麼樣?”莫言擡頭問道,沈佳佳看陽光透過他們的臉龐,這樣的兩個人也何嘗不是一對金童玉女。
林筱微微點(diǎn)頭,但是並沒有回頭看他,她現(xiàn)在腦子很亂,需要一個人的時間。
莫言拽了拽沈佳佳,“林筱,你休息吧,我們先走了。”
“不是我,我……”
沈佳佳可是還想再和她說說話的,怎麼忽然就要說走的事情了?
莫言一直死死的拽著沈佳佳,她也拗不過他,林筱也不說話,她也就跟著他出去了。
“你幹什麼啊?莫言,我還什麼都沒有來得及和筱筱呢?”
莫言沉著一張臉,“有時間再說吧,她現(xiàn)在想要自己呆一會。”
他到了外面以後,就直接鬆開了沈佳佳的胳膊,一個人蹲了下來,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你怎麼了?”
沈佳佳雖然感受到了氣氛的詭異,但是她畢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先是說要走,後來又蹲下了,他們難道又吵架了?
莫言猛地一個起身,“我先走了。”
沈佳佳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林筱這裡又受傷了,她又怎麼不知道莫言有多喜歡林筱。
可是林筱不喜歡他,他再怎麼喜歡都是沒用的。
陸以臻晚上的時候回來的很早,一聽陳媽說莫言那個男人來過,神色不禁變了變,這個人還真的是個狗皮膏藥。
“陳媽湯給我吧,我送過去。”
林筱此刻正在百無聊賴的望著窗外的景色美,閒則閒矣,就是太無聊了。
“好些了嗎?”
陸以臻進(jìn)林筱的房間一向是不敲門的,不,應(yīng)該說是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進(jìn)誰的房間都不敲門。
林筱被他忽然的聲響嚇了一跳,“你進(jìn)屋怎麼不敲門呢?”
陸以臻十分無辜的放下了手中的湯,“我沒有在自己家裡敲門的習(xí)慣。”
林筱看他那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蓋緊了身上的被子。
她不看見他還好,一看見就會想起一早上的事情,那種窒息的感覺又再次的侵襲而來。
“你腳怎麼樣了?”
陸以臻好像沒有看出她臉色的變化,還如往常一樣,用磁性的聲音擾亂著她的心。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已經(jīng)好多了。”
其實(shí)她這樣淡定的樣子,他還是挺驚訝的,畢竟今天是他給她請的假,要是往常的話,她早就過來表示自己的不滿了。
可是她卻只是躺在牀上和他說了一句已經(jīng)好多了。
“這是陳媽給你熬的湯,你趁熱喝了吧。”
陸以臻作勢就要拿起來喂他,但是林筱好像是預(yù)知到他要幹什麼一樣,趕緊就端了起來。
因爲(wèi)她太過著急,中間還撒湯到了自己的手上。
但是她就像是
沒有知覺一樣,只知道拿湯過來自己喝。
陸以臻的手已經(jīng)伸了出去,此刻也是尷尬的懸在半空,他的臉上再淡漠還是多了一絲疑惑。
“這湯,我自己會喝的,你忙你的去吧。”
林筱雖然話說的很正常,但是表情已經(jīng)是拒人於千里之外了,但就算是這樣,也是她林筱能擺出來的最好的一個表情了。
陸以臻之前可能看不出來,但是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看出來了,眼神不覺冷了下來。
“我不忙,你喝吧,我看著你喝。”
陸以臻雙手交叉在胸前,整個上身都往後靠去,身上輕柔的細(xì)紋薄毛衣,也隨著他的動作,整個柔軟了下來。
“你要是在這裡我就不喝。”
林筱猛地把碗放回了原位置,她很少態(tài)度這樣的強(qiáng)硬。
她以前對誰都是一臉的笑容,甚至有點(diǎn)逆來順受的感覺,但是此刻她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原來愛情還可以把人變得堅(jiān)硬。
陸以臻猛地上前,端起了碗,坐在了她的身邊。
“我餵你。”
他不知道自己又怎麼招惹這個女人了。
明明一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現(xiàn)在又換了一張面孔,難道她以爲(wèi)自己是什麼好個性的男人嗎?
林筱一個扭頭,似乎已經(jīng)能表明她的內(nèi)心了。
陸以臻站起身,猛地將湯放到了桌子上,碗裡面的湯,因爲(wèi)他劇烈的動作而變得動盪,就和林筱現(xiàn)在的心情一樣。
他伸出手捏住了林筱的下巴,眼神裡的憤怒幾乎要滿溢出來。
“你又怎麼了?”
陸以臻已經(jīng)受不了這樣的起起伏伏了,難道這個女人是什麼各種高手,將自己的心弄得這樣的來來回回。
林筱的眼神本來很是堅(jiān)定但是一對上他如湖水一般的眼神以後,不自覺的就慌亂起來,她伸手要去掙脫。
但是卻沒有任何用,她絲毫掙脫不開陸以臻的鉗制。
“我再問你話,是不是今天你的莫言來了,你就待不住了?”
陸以臻說到這裡的時候,手上的力氣不覺又大了一些。
林筱吃痛的皺緊了眉毛,“你胡說什麼?”
“胡說?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比我清楚。”
他說完就鬆開了她的下巴,眼神卻沒有一刻離開過她。
林筱苦笑了一聲,“是啊,我就是待不住了,我就是因爲(wèi)莫言,在你這裡待不下去了。”
“啪!”
隨著一聲巨響,湯碗瞬間和地面親密接觸,破碎的那一刻,彷徨了兩顆心。
陸以臻因爲(wèi)動作的餘韻還在喘著粗氣,他使勁的捋了一下頭髮,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
林筱因爲(wèi)太過突然的緣故,整個人還僵硬在原位置,眼淚流下來的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的害怕,還是傷心。
陳媽聽見聲音,趕緊就上了樓,眼見著陸以臻氣沖沖的回了書房。
巨大的關(guān)門聲,讓陳媽不由得摸了摸心臟。
“林小姐……林小姐,你怎麼下牀了啊?趕緊這碎片我來撿。”
陳媽趕緊將她扶了起來,剛扶起來就又是一陣驚呼,“誒呦,
這怎麼手流血了,你等著我去拿藥箱。”
林筱像個脫線的人偶一樣,沒有一絲生氣。
要不是她起伏的胸腔和顫抖的睫毛的話,就和一座雕像沒有什麼區(qū)別了。
陳媽先拿出碘酒細(xì)細(xì)的給她塗好,隨後又拿出了紗布,本來以爲(wèi)是小口子,真正處理的時候才知道居然劃的這麼深。
“你看你,少爺?shù)钠饩褪悄菢樱阕约哼€生著病呢,和他置什麼氣啊?”
這個時候陳媽自然是站在林筱這邊說話,林筱這個女孩子她很是喜歡,模樣好,又懂禮貌,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張笑臉。
可是這是第二次了,她是第二次見到她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了。
她就不明白了,陸以臻明明喜歡,爲(wèi)什麼還要傷害呢?
給林筱包紮好以後,她就扶著她。讓她躺好,整個過程中她沒有叫過一下疼,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陳媽微微的嘆息了一聲,就趕緊關(guān)燈關(guān)門閃身走了出去。
陸以臻本來晚上的時候,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但是他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心情,他一進(jìn)屋就將所有的資料,合同扔到了地上,用手拄著自己的額頭。
陳媽端著牛奶進(jìn)來的時候,看見滿地的文件,不覺楞了一下。
“少爺,您的牛奶我已經(jīng)熱好了。”
陸以臻微微的擡起眼簾,“謝謝,您去忙吧。”
陳媽其實(shí)看見他這個樣子很是捨不得,畢竟是她一手帶大的,雖然是主僕的關(guān)係,但是感情都是天長日久處出來的。
所以基本上也和兒子差不多,看他這麼煩躁,她也上火。
“少爺,剛纔我去林小姐的房間,林小姐的手被割傷了。”
陳媽說到這裡的時候看了一眼陸以臻的眼色,看她沒有什麼變化,繼續(xù)開口,“她可能也是腿傷難受吧。”
她說完以後就出了書房。
陸以臻面上平靜如常,手中的筆卻被攔腰折斷。
林筱一連休息了三天,一到醫(yī)院,之前整理的病歷整個都已經(jīng)亂套了,她光是查房就用了一上午的時間。
“這是我之前三天幫你做的手術(shù)的明細(xì),上面的情況寫的很清楚,你好好看一下。”
方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還戴上了一副眼鏡,顯得更加的嚴(yán)肅了。
林筱接過他手中的文件,真的是一個頭兩大,要是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一輩子都不要再請假了。
“對了,今天一天你都沒有手術(shù),好好的查查房,跟著跑跑前線就好了,你這個腳全好了嗎?”
方簡看她走路還是有點(diǎn)吃力的樣子,不覺有些擔(dān)心,這腳纔剛好沒多久,居然就穿上了高跟鞋,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醫(yī)生。
“差不多了,沒事的,本來崴的也不是很厲害的。”
林筱其實(shí)心裡早就已經(jīng)疼的呲牙咧嘴了,但是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忍痛了,這點(diǎn)痛楚和以前相比真的算不了什麼。
“注意休息。”
方簡最後就說了這麼一句,就趕緊往手術(shù)室趕去。
林筱謹(jǐn)遵他的聖旨,趕緊又出了門準(zhǔn)備去查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