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大院。
鄭易樺穿著嶄新的新兵服坐在加長的勞斯萊斯車裡,心情複雜地望著窗外……
鱗次櫛比的高樓,繁華都市的華麗,一一從眼前晃過。
終於到了邵家住宅區(qū)域,綠樹成蔭,繁花似錦的梅園。
經(jīng)過一個雄偉的漢白玉大門,鄭易樺就看到了一崗又一崗的哨兵,綠樹花草掩映的車道整潔寬敞,時不時有一兩個軍人走過。
當(dāng)車子再開進(jìn)一扇紫紅色檀木大門時,他看到了如皇宮後花園一般的建築設(shè)施,小橋流水,亭臺樓閣,花園景緻獨特而美觀。
終於,車子在一幢豪華的五層大別墅前停了下來,車門一開,鄭易樺就看到了兩排穿著白色衣服的工作人員,他們齊齊地喊了聲:“歡迎大少爺回家!”
鄭易樺心頭一震,走下車,神情略顯茫然,似乎被眼前的場景震憾到了……
好大的家園啊,真的比顧家的院子還要大,還要豪華,這真的是自己的家嗎?
“燁兒!燁兒!”
突然,屋內(nèi)傳來一道染著蒼桑的老人聲音,隨即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穿著將軍服走了出來。
這就是爺爺?
鄭易樺呆呆地立在原地,望著像“神”一樣出現(xiàn)的老爺子。
“燁兒!”顧老爺子又叫了一聲,花白的頭髮都激動得在顫抖,聲音粗啞了,“我的孫子,我的孫子!”
鄭易樺眼眶一熱,情不自禁地邁開了步……
“哥哥,他是我們的爺爺,今年已七十八歲高齡了。”邵可馨在旁邊輕聲道。
鄭易樺目光一掃,突然發(fā)現(xiàn)屋內(nèi)還走出了一羣人,其中好幾個都穿著軍裝,不乏年輕人。
“哥哥,我們家族已越來越強(qiáng)大了,站在爺爺左邊的是大姑夫,他現(xiàn)在是團(tuán)級幹部,右邊的是小姑夫,他原是機(jī)關(guān)參謀,前年轉(zhuǎn)業(yè)回來做生意了。
大姑姑倆個兒子都是軍人,小姑姑一兒子,正在讀軍校,那邊一個女孩子是邵強(qiáng)叔叔的女兒……”
邵可馨不停地在他身邊介紹,等鄭易樺走到老爺子跟前,他已經(jīng)聽得耳朵“嗡嗡”直響。
“燁兒,我是爺爺。”
望著穿著新軍裝,英姿颯爽,帥氣無比的大孫子,老爺子激動得雙手顫抖。
鄭易樺微滯了腳步,遲疑地張了下嘴,一聲“爺爺”沒喊出,身子已被老爺子緊緊地抱住,他老淚縱橫……
“孩子啊,你把爺爺想苦了,想苦了。”
老爺子一開口,隨行的親人全部動了容,一個個眼睛禁不住溼潤。
“孩子啊,二十一年了,爺爺都老了啊。”邵老爺子緊緊地?fù)е嵰讟澹乱惑犑郑蜁б话恪?
鄭易樺紅了眼睛,雙手慢慢擡起,輕輕地抱住了他的腰。
“燁兒,我的孫子,終於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爺爺高興,高興。”老爺子拍著他的背,捨不得放手。
幾個長輩上來也輕輕地拍了下鄭易樺的肩膀,眼睛溼溼的。
一時間,鄭易樺被許多親人圍住,空氣都要稀薄了,他的臉貼著老爺子花白的頭,淚水在眼裡直打轉(zhuǎn)轉(zhuǎn)。
一起回來的青衿上前疏散人羣,輕輕扶住了老爺子手臂,“爸,爸!你讓燁兒息口氣,他一路過來真辛苦了,這手臂還有傷呢。”
“有傷?”老爺子急忙鬆開,拉起鄭易樺的手,心疼地問,“哪裡?哪裡傷到了?”
見眼前的爺爺已白髮蒼蒼,眼裡充滿了對自己深深的愛,鄭易樺鼻子一酸,張手主動地抱住了他……
“爺爺!”
老爺子聽到他叫了自己,更激動得不行,連連應(yīng)答著,眼睛溼了一次又一次。
看祖孫倆相見如此激動,邵兵生怕老人吃不消,連忙讓自己的大姐拉開父親,然後拉著鄭易樺的手給他介紹家中長輩……
一個個長輩看到鄭易樺都非常親熱友好,可能是因爲(wèi)他被“丟失”這麼多年,這麼大了纔回到家,所以大家的眼裡除了高興之外,更多的是投以他一絲憐憫,心疼。
偏偏鄭易樺是個不喜歡別人同情的人,天生傲骨,所以當(dāng)別人以同情的目光望著自己時,他反而微擡了下巴,神情淡淡的。
邵強(qiáng)的女兒邵蘭蘭馬上偷偷跟父親說:“爸,真沒看出來,他從小在窮山溝里長大的,怎麼回家面對我們還高傲得起來?”
邵強(qiáng)微微一笑,“聽說他人窮志不強(qiáng)。”
“他是不是經(jīng)歷了許多磨難?”
“嗯,據(jù)說他爲(wèi)了賺錢,一個人獨上深山老林裡挖草藥,挖野山參,差點被狼吃了。”
“……”邵蘭蘭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再多看了幾眼鄭易樺,發(fā)現(xiàn)他正被兩個姑姑的兒子圍住,而他的神情依然是清冷淡漠的。
“嘿!我叫周子煊,部隊文工團(tuán)的,聽說你會拉小提琴?”周子煊微笑著朝鄭易樺伸出手。
鄭易樺平靜地與他握了一下,淡淡地點了下頭。
“嘿!我叫周子渝,航空兵。”周子渝看去很爽朗,張開就抱了下鄭易樺,“歡迎你回來。”
“謝謝。”鄭易樺難得露了一絲笑容。
“嘿,我叫黎志明,在京都國防大學(xué)讀書,比你大一歲,快畢業(yè)了。”
他是青鳳的獨生子,長得白淨(jìng),看去性格也開朗,神情帶點雅痞,眼角喜歡斜吊著看人。
鄭易樺又淡淡地點了下頭,笑容微收。
邵蘭蘭看他們都主動介紹了自己,她也笑嘻嘻地跑過來,“哈嘍,燁哥哥,我叫邵蘭蘭,跟可馨同齡,我家還有個妹妹。”
鄭易樺望著她,眉頭微擰了一下,他發(fā)現(xiàn)這個堂妹比可馨愛打扮多了,明明五官長得不錯,卻把一張臉化得像多彩的臉譜。
“以後過來跟我說話,請把臉擦一下。”鄭易樺忽然開口,卻把周遭的人都怔呆在原地。
真是不說而已,開說一鳴驚人。
邵蘭蘭的臉“唰”的一下更紅了,看鄭易樺的眼神變得有些生氣,噘了下嘴巴,氣呼呼地跑到父母身邊去了。
“爸,媽,我覺得他這個人太怪了。”
蘭母馬上拽了下她的手,小聲提醒:“今天他是太子爺,誰也不能得罪,否則老爺子不會給人好臉色。”
邵家人都知道老爺子曾經(jīng)因爲(wèi)失去這個孫子而痛心疾首,足足兩年不喜歡跟人說話,逢年過節(jié),桌子上都會擺上一個碗,一雙筷子,算是給這個大孫子的。
而老太太就是因爲(wèi)失去這個孫子悲痛欲絕,思念成疾,過早了地離開了人世。
如今寶貝歸來,老爺子有多疼愛可想而知,誰要是讓他的愛孫受了氣,受了委屈,以後就別想進(jìn)這個大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