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公路上，安靜得沒有任何一輛車裡通過。
一箇中年男人狼狽地往前跑著，腿受了傷，儘管他在努力的掙扎，可是還是跑不快，身後，有人走了過來。
挺拔的身姿優雅乾淨，如果不是手裡拿著槍，根本看不出他來要這個中年人的命的。
沃倫狼狽地往前跑著。
前面，有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沃倫轉頭，看著一直優雅地跟在他身後的慕若垣。
“要殺就殺！”沃倫閉上眼睛，不逃了。
“你想死？”慕若垣走到他身邊，斜脣，“你也做了黑鷹黨那麼多年的首領了，關於折磨俘虜的手段，你也知道不少，看著我們認識了那麼久的份上，我允許你自己選擇一個！”
“許遠，我們並無冤仇，如果你想除掉我，最好給我一個痛快！”沃倫冷冷地說著。
“你炸掉我的家，還不算跟我有冤仇？”慕若垣冷笑，“那你要怎麼樣，纔算跟我有仇呢？”
“可是我並沒有傷害到你的家人，房子里根本就沒有人！”沃倫生氣地說著。
“炸了我的房子，就已經夠你死好幾次了，你居然還想傷害我的家人？”慕若垣舉起槍，然後開槍打在他的腿上。
腿被打中，沃倫吃力地忍著疼痛。
“許遠，算你狠！”
“我叫慕若垣，許遠只是我的假名?！蹦饺粼湫χ?，舉槍，“我已經給你糾正過很多次了，爲什麼你總是記不住呢？”
慕若垣收起搶，“是因爲你年紀大了，所以記憶不好使了麼？”
沃倫不說話，只看著他。
“都年紀一大把了，還搶我的女人，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纔夠呢？”慕若垣的語氣冰冷，像是剛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靈。
“我們國家古代有有個刑罰，叫凌遲，聽說是將犯人身上的肉，用刀一刀一刀的切下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受這個懲罰呢？”
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冷笑，如魔王一般。
“你根本就是一個魔鬼！”沃倫大吼。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爲了不讓你失望，我會讓你嚐盡地獄的滋味?！?
“你……”沃倫瞪著他。
眼睛瞪得很大。
瞳孔在渙散。
身體，甚至開始抽搐，像是什麼病發作了一樣，頭開始不停地碰撞著地面。
“你在做什麼？”慕若垣冷呵，“攔住他！”
“是！”
“不要碰他！”
一旁，突然傳來甜甜聲音。
黑暗中，甜甜從遠方走過來，走得很急，甚至氣喘噓噓的，一直到做到慕若垣的身邊，才停了下來，彎著腰，喘息。
“別碰他，”甜甜重複著，“他中了毒，一會兒會自己死的。”
“中毒？”慕若垣扶著甜甜的身體，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休息，“怎麼會中毒？”
“當然是我下的??？”甜甜擦了擦頭上的汗，“他是想娶我啊，多噁心啊，我毒死他怎麼了？”甜甜看著慕若垣，“只允許你殺人，不允許我嗎？”
“甜甜……”
“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甜甜拉住他的手。
慕若垣看向手下的人，“等他死了之後，直接把屍體處理掉！”
“是！”
慕若垣跟著甜甜，走在黑夜裡。
這是一條小路，很寂靜，周圍都是蟲鳴。
甜甜拉著慕若垣的手，徑自往前走著，也不說話，只大步地走著。
“甜甜？”慕若垣喊著她，“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
“那就是有了？”慕若垣的聲音有些低沉，“對不起，讓你看到了我這樣的面目，可這也是我，我就是這樣一個冷血的人?！?
“我只對家人溫柔，對待敵人，我從來不會手軟，我認爲，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的，是……”
“我理解！”甜甜打斷了他的話，“我也沒想讓你善良，但是你跟沃倫有仇，直接殺了他就算了，爲什麼要折磨他呢？”
“……”
“阿垣哥哥，”甜甜拉著她的手，依舊大步地往前走著，“如果你折磨霍爾，我可以理解，畢竟他折磨你那麼多年，但是沃倫呢？他只是你一個普通的敵人，爲什麼你對你所有的敵人，都要有這麼大的敵意？”
慕若垣不說話，只跟著她走著。
“我知道你見多了這個世界上最黑暗的一面，也經歷了很多有你就沒有我事情，但是這並不是你變成惡魔的理由！”
甜甜的聲音有些大，“阿垣哥哥，你現在已經回到了文明社會，以後也不會再遇到那種事情了，所以，請你收起你的嗜血！”
慕若垣靜靜地聽著。
“如果你自己不能收回，那麼，我幫你！”
“……”
“我會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僅僅有黑暗，還有光明，不只邪惡，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我的力量很小，但，我會盡我所能，讓你的心裡充滿陽光。”
慕若垣不說話，只跟著她的腳步走著。
這些年，他經歷了太多，他也習慣了去折磨對方，看到敵人痛苦，他心裡，會有一陣快慰，他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是，就像是在報復一樣。
把曾經自己所承受的一切，報復在敵人身上，哪怕這個敵人並不是那麼的可惡。
這種心理，他知道是錯的，但，他還是會一次一次的這麼做，他改正不了，他一直在默默的努力，他一直覺得，自己已經改正過來了，可是，他那不叫改正，叫隱藏。
他只是，隱藏起來了，並不是不存在。
道路的盡頭，停著一輛車。
甜甜打開車門，居然自己坐在了駕駛座上。
慕若垣有些驚訝，“甜甜，你什麼時候學會開車的？”
“爹地教過我?！碧鹛鹬噶酥父瘪{駛的座位，“敢坐嗎？”
慕若垣坐在副駕駛上，“你有駕照嗎？”
“沒有！”
甜甜發動起車子，將車子掉頭，然後在黑夜裡，開出很高的時速。
慕若垣轉頭，看著她抓緊方向盤的樣子，“需要我開麼？”
“不需要！”甜甜一臉的凝重，顯然是因爲在專心開車，而因爲不太熟練，所以有些過分鄭重了。
“你以前開車上路過嗎？”
“沒有！”
“……”
第一次開車就敢開出這麼高的時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