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理由實在是不怎麼樣，周予一聽就聽出了其中的虛假。

因爲他查過，陶芷姍是從她原來的工作單位辭職的，她原先的工作單位並不差，她也沒有遭受到過什麼不公平的待遇，所以沒有離開的理由。

那麼她來到這裡上班就絕對不是她說的那種理由。

陶芷姍咬著嘴脣，許久沒有說話，周予也沒有催促他，他重新看向落地窗，彷彿陶芷姍說與不說他都不是很關心。

“我，我想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你?！碧哲茒櫧K於鼓起勇氣說出了理由，真正的理由。

周予眉頭皺起，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陶芷姍喜歡他？這倒是令他不曾想到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之前才見到，你說你喜歡我，不覺得有點牽強？”周予看著陶芷姍，目光並未緊盯，可是這樣的目光卻是讓陶芷姍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陶芷姍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每一個問題都顯得十分的艱難。

因爲每一句話都難以啓齒，她看到周予就會想起那件事就會想起自己的夢會想起自己的反應，實在是覺得自己很不正常。

可是她又無法控制這樣的不正常。

周予在等著她的回答，她知道自己必須回答，而且必須說實話。

“如果我說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忘記你，你相信嗎？”陶芷姍看著他，嘴脣咬住，她在緊張，很緊張，她是見識過他另一面的人，和這裡的其他員工不一樣。

這裡的其他女員工不少都是喜歡周予，因爲周予長得的確是很好看，而且時常面帶微笑，可是她很清楚他的笑容並不是發自內心，他只是讓自己這樣去笑而已。

“就因爲我們是同班你就沒有忘記我？”周予顯然是不相信的，在他的記憶裡，對於陶芷姍實在是沒有，所以他想不起來。

又是一段沉默，尷尬的沉默，但僅限於陶芷姍。

對於周予來說，他是帶著壓迫力的質問，儘管是坐在輪椅上，但在氣勢上依舊是高人一等，會給人一種俯視的錯覺。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爲了逼走姒顏對一個女生做的事情？”她知道她必須要提起那件事，如果不提起，她就無法再繼續待在他的身邊了，不可能留在公司裡工作，因爲她沒有足夠的理由。

他不會讓一個來路不明，目的不明的人待在身邊做秘書。

周予一怔，顯然是沒想到陶芷姍會提起這件事，這件事知道的人極少，應當只有他，姒顏，還有當時的那個女生知道，他看著陶芷姍，眼睛突然睜大，終於想起來了，陶芷姍就是當初那個被他利用的女生。

“原來是你?！?

“你終於想起來了。”陶芷姍有些激動，但又覺得酸澀，怎麼纔想起來呢，她就這麼沒有存在感嗎？她長得也不差啊。

周予點頭，“嗯，想起來了，很抱歉。”周予道歉得有些真誠，當初算是連累到這個女生，他就是隨意讓人抓來一個女生動手，並不在乎是誰，所以對她沒有印象。

但是他很快就察覺到不對，經歷過那件事之後，不是應該恨他嗎？爲什麼是喜歡他？

“你……因爲那件事記得我，喜歡我？”周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陶芷姍咬著嘴脣點頭，臉上浮現紅暈，最後整張臉都紅了，“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是我控制不住地喜歡你，面對別的男人我都沒有感覺，我忘不掉那天，忘不掉你給我的感覺。”

鼓起勇氣將所有的話都說出來，她覺得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周予臉上的神情是錯愕，他是個將情緒控制到完美的人，卻在陶芷姍說了那樣的話之後臉上出現了錯愕的神情，他有些啼笑皆非，陶芷姍竟然因爲那件事忘不掉他喜歡他？

“我去看過心理醫生，心理醫生說其實我這個是正常的，他說我本來就喜歡你，只是以前沒有發現而已?！碧哲茒櫴侨タ催^心理醫生，得知自己的想法其實是正常的只會，稍微放心了一些。

可是後來自己琢磨琢磨又覺得不正常，畢竟換做別人的話應該不會這樣吧。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敝苡杪冻鰺o奈的笑容。

看到周予的笑，陶芷姍愣住了，她以前沒有看過周予的笑，後來在公司裡看到的也是周予招牌式的微笑，並不是像現在這樣帶著感情的，不禁看愣了，她很想說周予長得真的很好看很好看，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一句很火的話：春風十里，不如微笑的你。

“你去工作吧。”周予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我可以繼續留下來工作？”陶芷姍顯然有些意外，她還以爲說了那些話之後她就不能留下來了。

“嗯?！敝苡椟c點頭。

“謝謝，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不會因爲私人感情影響到。”陶芷姍顯得很興奮。

有些話說出來之後就會舒服很多不會一直憋在心裡，現在的她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歡喜歡他了？是不是會有希望？

可是在她打開門口要走出去的時候，周予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陶芷姍，不要喜歡我。”她猛然回頭，看到周予背對著她面向落地窗的方向，她只能看到他的黑髮和放在輪椅上的手，蒼白，修長，骨節分明。

“爲什麼？”她忍不住問，不該說的都說了，她已經有了勇氣，“因爲你和姒顏嗎？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不能阻止我喜歡你?！?

周予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回答，“我不想你以後發現你喜歡了那麼久，卻是喜歡錯了人?！?

陶芷姍皺起眉頭，不明白周予這話是什麼意思。

“怎麼會是錯的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知道你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可是我還是喜歡你，證明我不介意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沒有隻是喜歡現在的周予，她喜歡的是以前和現在加在一起的周予，甚至可以說她喜歡的應該是以前的周予，畢竟當初接觸的比較多。

周予沒有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