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單煙覺的,怎麼教育這姑娘都不如直接揍一頓來的痛快,想著,就擺好了架勢,向單于碧兒出招。
“誒?”突地一把玉骨扇搭在她蠢蠢欲動的胳膊上。
只見容齊緩緩道:“岳母不必爲此事惱怒,容也不放心上陌一個人跟著公主出去,公主即開恩讓我跟著,容還感激不盡呢!”
想了想,單煙伸出的爪漸漸鬆軟,最後放了下來,平靜了氣息,才緩緩道:“即是如此也好。”
“上陌!”單煙突然語氣不善的喊了一聲,頗爲威嚴。
上陌立刻恭敬的站到自家老孃面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
周圍一片寂靜,單煙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上陌眼睛,盯得她心虛,漸漸低下了頭。
“哼!”恨鐵不成鋼的哼了一句,單煙什麼都沒有說,轉(zhuǎn)身離去。
阿瑤被上陌強勢送走,單于碧兒得意的走在前頭,朝上陌道:“走吧?讓我看看寧家大小姐當丫鬟是什麼樣子的,哈哈~”
上陌磨了磨牙,擡腳跟上單于碧兒的步伐,無意間瞥到容齊略帶擔憂的眼神,無所謂道:“你這眼神什麼意思?我不過就是從帶頭的變成跟隊的,總之都是跟著她,怎麼都是一樣的。”
容齊眼眸微閃,若有若無的嘆了一口氣,執(zhí)起了上陌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裡,“何必呢!”
單于碧兒突然一扭頭,就見兩人牽手的畫面,眸色頓時一狠,咬牙切齒道:“寧上陌,你現(xiàn)在可是本公主的丫鬟,怎可和二公子拉拉扯扯?還不快給我放開。”
上陌想了想,不能惹了這位刁蠻公主,便掙扎著要放開容齊的手,卻不想這廝不知哪裡來了力氣,攥的甚是緊。
容齊不顧上陌掙扎,淡淡道:“單于公主,雖然容某夫人擔了丫鬟一職,但她永遠都是容某的夫人,正所謂夫妻恩愛,我倆相攜牽手,不算什麼吧!”
他振振有詞,單于碧兒找不出反駁的話,咬了咬牙,突然注意到上陌的鞋子,腦海中靈光一閃。
“呀!寧姑娘你的鞋子怎麼了?”她突然驚訝道,匆匆來到了上陌的跟前。
上陌一聽到‘寧姑娘’三字就心煩,一旦單于碧兒說到這三個字,肯定沒有什麼好事情,還不如讓她大咧咧的直呼她‘寧上陌’呢!
提了提裙襬,上陌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就見上面兩朵髒花綻放的正優(yōu)雅,上陌扶額道:“公主不必驚訝,想必是方纔混亂中不小心被誰踩了兩腳,回去之後洗一遍就無事了。”
“那怎麼能行?好歹寧姑娘是個有名的人物,怎麼能穿著一雙髒鞋滿街跑呢?”單于碧兒一臉好心,拉著上陌就向一旁的鞋鋪裡走去。
“寧姑娘,這裡的鞋子那麼多,你隨意挑一雙,便將你腳上的那雙換下,髒成這個樣子,可真是磕磣人。”單于碧兒說著說著後面就成了諷刺。
上陌婉言拒絕,“謝公主好意,鞋子不過是護腳之物,此時髒點兒並無不妥,上陌不必換鞋了。”
“怎麼會沒有不妥?”單于碧兒沉了臉,目光在鞋攤上掃了一眼,拎了一雙花盆鞋到上陌面前,囂張道:“寧上陌,你現(xiàn)在可是跟在我身邊的人,我一個公主,身邊的丫鬟卻狼狽不堪,傳出去丟的是我的面子,你快給我去換了這一雙。”
花盆鞋是最難穿的一種鞋子,前後薄底,中間有跟,像花盆一樣,只有宮中妃嬪和大家閨秀才會穿這種鞋,這鞋讓上陌來穿,簡直就是折磨。
這時,容齊剛好從後面跟上來,正見單于碧兒刁難上陌,頓時快步走了過去,“公主,夫人歷來都是以平底爲主,這等鞋子還是不要讓容某夫人碰了。”
單于碧兒不滿道:“哎呀二公子~人家只是想看看寧姑娘穿上這種鞋會有多好看嘛,再說了,她的鞋子髒成那個樣子,肯定要換的。”
“恕容某待夫人拒絕,容某決不允許自家夫人穿這種容易損傷腳踝的鞋子。”容齊擡手向單于碧兒行了一禮,維護上陌的態(tài)度極明顯。
單于碧兒眼睛兀地瞪向上陌,妒聲問道:“寧姑娘,你是穿還是不穿?”
上陌靜靜望著單于碧兒發(fā)狠的眼睛,一動不動的彷彿出了神。
單于碧兒咬牙,“寧姑娘,你若是不喜歡穿的話,那不如就買下來,本公主帶回去給那個叫阿瑤的小婢女穿!”
容齊蹙眉,再次開口道:“公主――”
“夠了!”上陌喝止了容齊還要說出的話,緩緩道:“我穿!”
伸手狠厲的接過了單于碧兒手裡的鞋子,上陌擡腳向裡間走去。
單于碧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寧上陌,等你穿上這雙鞋,有你好受的!
容齊望著上陌倔強的背影,嘆了一口氣,隨之跟了上去。
單于碧兒的臉頓時鐵青,上前撈住了容齊的胳膊,卻在下一秒就被容齊極速甩開。
“公主還是自重些好。”冷冷的扔下一句話,給單于碧兒留了一個與往日完全不同的印象,容齊擡腳進了試鞋間。
試鞋的小房間裡,上陌正欲脫掉自己的髒鞋,卻突然發(fā)現(xiàn)門簾被人打開,隨後容齊走了進來。
“你進來做甚?”上陌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疑惑的望著容齊。
“爲何不讓我?guī)湍悖俊比蔟R不答反問,目光專注上陌。
上陌想了想,卻沒有回答容齊,見他沒有出去的意思,便背朝他,準備脫下自己的髒鞋。
“你是我的夫人,除了我沒人――”
“你給我閉嘴!”上陌突然喝止容齊的話,威脅道:“阿瑤的命現(xiàn)在在她的手裡,你最好不要插手,若是阿瑤有一點危險,我保證,後果沒人能承受得了。”
上陌說完,也不顧什麼女子不能被別人看到腳什麼的風俗,直接將自己的鞋子脫下,換上了單于碧兒拿來的那一雙。
容齊眸色深沉的看她費力的站起身,做深呼吸,之後走一步晃三晃的扶著牆到門口。
“我來扶你。”拗不過她,只能幫她,這就是他容齊的命。
上陌擺了擺手:“不用,我能適應(yīng)好的。”
說著,一晃一晃的出了試鞋間的門。
門外,單于碧兒見上陌一瘸一拐的出來,冷嘲道:“原來寧姑娘穿上這鞋這麼好看啊!跟我父皇的那些妃嬪們一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多謝公主誇獎。”上陌勉強站好身子,心裡將單于碧兒記了一筆。
容齊掀開門簾走了出來,一樣的人,與往日不同的卻是變了氣質(zhì),臉上不再是溫潤的笑,而是……面無表情。
單于碧兒只當容齊和上陌鬧了彆扭,心中一喜,湊近了容齊,嬌聲道:“早就聽聞二公子書法不錯,碧兒也想學習一下,不知二公子可否帶碧兒去買一套好用的文房四寶?”
容齊不經(jīng)意的瞥了上陌一眼,見她毫無反應(yīng),心中突然燃燒起一抹無名之火,緩緩道:“即是公主吩咐,那容某定當盡力爲之。”
說完,容齊率先邁開了腳步,單于碧兒見此心中欣喜更甚,暗道寧上陌和容齊之間終於有了裂痕,實在是太好了。
出了鞋鋪,容齊突然頓在門口不動,單于碧兒納悶道:“二公子爲何不走了?”
“公主身份尊貴,理性在前纔是。”容齊禮貌一拱手,緩緩說道。
單于碧兒若有所思,靜了兩秒鐘,笑道:“二公子何必客氣,你我乃是好友,身份什麼的暫時拋下吧!”
這時,上陌跌跌撞撞的從後面跟上來,容齊看似緩慢卻很迅速的到了她身旁,一手抓住了她保持平衡的手,一手攬住了她的腰身,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公主客氣了,君臣之禮不可費,還請公主先行。”容齊的語氣淡淡的。
單于碧兒不甘的瞪了寧上陌一眼,又是這個女人,他們剛剛不是鬧得不愉快了嗎?
剛威脅過容齊,上陌還有些不自在,掙扎著想要離開容齊的懷抱,拒絕他的好意。
“別動,我敢肯定,你離開了我,是站不穩(wěn)的。”容齊一向淡定的聲音在上陌耳邊響起。
好吧,上陌瞬間停止了掙扎,離開了攙扶物,她確實站不穩(wěn)。
單于碧兒心中惱怒,面上卻生生擠出一抹微笑,快步走到了上陌的另一邊,拉過了上陌的另一隻手,緩緩道:“寧姑娘啊!這大街上人來人往,你和二公子兩個人如此親暱恐怕不妥,不如你扶著我,我?guī)е阕摺!?
她說著,完全不顧上陌的意願,直接將上陌從容齊的懷裡拽出來,拉著便向前走去。
容齊眼眸危險一瞇,伸手從腰間取出玉骨扇,利落打開,一股氣流頓時刺破虛空朝單于碧兒疾速而去。
“噗通――”單于碧兒連帶著上陌一起栽倒了地上。
容齊趕緊上前將上陌扶起,爲她拍打著身上的塵土,埋怨道:“怎地這麼不小心?可有摔疼?”
上陌在容齊的攙扶下狼狽的起身,晃了好幾下才站穩(wěn),不爽道:“我怎麼知道?她穿個平底鞋的摔就摔了,還非得拉著我一起,我可真是倒黴。”
“寧上陌!”單于碧兒還跌坐在地上,喝道:“身爲我的丫鬟,你竟然不過來攙扶本公主起身,小心本公主――”
“停!”上陌大聲打斷單于碧兒後面的話,踉蹌了兩步朝單于碧兒跌跌撞撞的走去,容齊緊跟其後,生怕上陌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