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地上已經沒有了潔白的雪,只有詢後留下的泥濘和些許的潮溼,偶爾,背陰的地方還可以看到那一抹潔白。這是第一次,欒羽如此細緻的看這宮廷,想到自己未來的某一段時間將要在這裡生活,心中升起些許悲涼的感嘆。
“你說,有多少的美人因你一個人而黯然神傷啊。”怪異的看了熙澈一眼,這中的女人不計其數,有多少人只盼一朝隆恩,從此榮華富貴權勢,享之不盡。
“額,這是規矩,我也沒有辦法。”熙澈無奈的說道,身不由己,他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切,裝吧,鄙視你。”欒羽呸了一聲,翻翻白眼,這世間有幾個人不願美女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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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無辜的說道,即使真的想要擁有天下間的美女,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也是不能表示出來的。
“夕顏啊,你可千萬不能相信這種話,若是墨瑾以後對你說,就要狠狠的踹他,知不知道。”拉著夕顏的手開始了“上課”,夕顏很是認真的點點頭,“可是他要是說實話我會傷心哎。”眨巴眨巴眼睛,有懈愁。
“額。”欒羽撓撓頭,一臉的糾結,“那就只準他口頭出軌吧。”
“什麼叫做出軌啊?”
“就是對你不忠。”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熙澈只聽過三個女人一臺戲,倒是不曾想到兩個女人也聊得這麼的好,好的他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所以一路上,他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儘量放輕自己的腳步,跟在二女的後面,彷彿做錯了事情的僕人一般,這就導致了一路上侍衛宮女內監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怪異。
熙國天子回朝,百官祝賀,換回了明黃的龍袍,烏黑的長髮用皇冠束起,斂起了臉上露出的些許風流,威嚴尊貴,真纔是真正的帝王。欒羽看著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心中有行惚,似乎感覺自己一直都像是一個傻子一般,陪著帶面具的人一起玩兒。後退了幾步,眼神朦朧,那,辰呢?他面具後,隱藏的是什麼?頓時手腳冰冷,一股恐慌從內心深處涌了出來。
“小羽,你怎麼了?”皺著眉頭,看著她不太好看的臉色擔憂的問道。
“沒什麼。”斂起了臉上的神情,低垂著頭,“你這樣很好看。”
“真的嗎?”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那我以後天天穿給你看可好?”
“不用了,需要你的人不是我。”拒絕了,即便不瞭解又怎樣,她只要知道他的心便好了。放寬了心,沒有那種恐慌,臉上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
“要和我去朝堂之上嗎?”不再過問,他知道若是欒羽不肯說,他問了也沒有什麼結果。
“不要,會被人惦記住,而我,不喜歡被人惦記。”她尚不知,此時已經有人惦記上了她,不僅僅是她還有夕顏。
和夕顏一起坐在偏殿中等著熙澈安排她們住的地方,百無聊賴的撐著頭,神色恍惚,夕顏也是一樣,嘟著嘴,漫不經心的將精緻的糕點揉碎。
“怎麼?想小瑾了?”欒羽調侃道。
“哪有。”羞紅了臉龐,“誰想他了,姐姐不要開玩笑了。”用帕子擦著手,低垂著頭不敢看她調笑的眼睛。
“想就想了吧,我也想辰了。”咧嘴笑道,坦然的將自己未來的夫君提了起來。
“姐姐未來的夫君麼?”感興趣的擡起頭,興奮的問道,“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他?像一個妖精。”似乎只有這樣形容了。
“那一定是極俊美的人。”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
“是啊,他很帥,配得上我。”毫不謙虛的承認了,她說的是事實。
“吱”屋門被推開,一陣涼風灌進屋子裡,夕顏打了一個寒顫。
“誰?”斂起了笑容,露出冷漠的疏離,將夕顏護在身側。
“姑娘,太后有請。”侍女神態倨傲,看著欒羽和夕顏的目光有著濃濃的不屑。
“哦?我可是剛來皇宮,太后怎麼知道我的?”看不慣她鼻孔朝天的模樣,垂頭擺弄著衣袖。
“早就聽聞姑娘美貌了,太后只是想見一見姑娘,畢竟是將要成爲主子的人物,哪能不見一見呢。”語氣中說不上是嫉妒還是什麼。欒羽擡頭細細的打量著她,明眸癘,倒是一個美人兒,只可惜……眼中閃過一抹寒芒,鋒芒太過外漏,貴氣太過明顯,一看就不是宮中的侍女。
“好,我跟你走一趟。”站起身。夕顏擔心的拉住她的衣袖,“姐姐。”
“沒事。”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帶路吧。”
“她也要去。”指著夕顏,眸中的嫉妒越發的明顯。
“她只是我的侍女,若是熙澈回來看不到我可是不放心呢,畢竟我還是大蘇的郡主吧。”
一句大蘇的郡主倒是另的女子愣住了,除了熙澈和欒羽二人,還沒有人回來,只知道熙澈帶了兩個人回來,卻不知道是什麼人,“夕顏,等著我回來,想必太后不會爲難我。”走到女子的面前,眸子裡含著一抹譏諷,“做下人的難道都這樣沒有眼力麼?”
“你……”她哪裡是下人,只不過是想要看一看是什麼樣的人物的罷了,一甩衣袖,怒氣衝衝的走在前面,耳力極好的欒羽自是聽到了她嘴裡罵罵咧咧的話,眼中一道寒芒一閃而過,嘴角勾起了一絲邪魅的笑意。
富麗堂皇的宮殿,香霧繚繞,低聲淺笑在屋中迴盪,暖呼呼的火爐將屋子裡蒸的很暖和,沒有一絲冬日的嚴寒。
“太后,哎喲。”剛要行禮卻是極其狼狽的趴在了地上。
“沒想到這侍女對太后這麼熱情,每次行禮都是這樣的嗎?想必太后必定是仁慈的人物,不然哪會得到下人這般的尊敬。”欒羽說道,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藍色的眸子裡光暈流轉,仿若聚集了這所有的光亮。
“早就聽說皇帝帶回來一位美若天仙的人兒,果然,那些個下人沒有說謊,過來讓哀家看看,這副模樣真是討人喜歡。”
“怕沒有洗漱髒了太后的手,我這樣的小人物可不敢讓太后觸了黴頭。”垂著眼眸,遮起了裡面的厭煩。
太后不悅的皺起眉。“可是太后身邊的侍女說的,不要讓我異想天開,皇室不是我這樣卑賤的人能夠攀得上的,民女惶恐,害怕驚了太后的鳳體而已。”微微福身,哪有意思惶恐的模樣,不知道有多自在。
“姨娘,不是那樣的,她說謊。”地上的女子站起來跑到太后身邊撒嬌。
“是,是民女故意誣陷的。”頭垂的更低,甚至於身體都顫抖了一下,楚楚可憐的模樣直叫人心疼。
“你叫什麼名字?”太后的言語柔了幾分。
“民女欒羽,如今是大蘇的郡主。”擡頭裝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樣,“是奉了陛下的命令隨熙澈來熙國的。”
“放肆,居然敢直呼陛下的名諱。”有一女子拍桌怒喝道,“你可知犯了何罪?”
“犯了何罪?”歪著頭,天真無辜,“難道不是叫熙澈嗎?”就像是不諳世事的女孩兒,藍色的眸子裡清冷中夾雜了一絲的單純。
“好了,郡主不知規矩,難道你也不知規矩嗎?”太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好歹也是貴妃了,怎麼還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太后教訓的是。”那妃子行了一禮,“臣妾知錯了。”
“倒是不曾想皇帝去了一趟蘇國居然帶回來了這般美貌的人兒,澈兒可真是有福氣。”讚賞的看著欒羽,滿是喜愛,這副樣子讓她旁邊的女人狠狠的瞪了欒羽一眼。
“太后這話可說錯了,我不是熙澈的妃子,我們只是朋友。”驚詫、錯愕,難道不是因爲和親纔過來的嗎?難道皇帝不是因爲寵愛她所以纔像一個僕人跟在後面一聲不吭的走在皇宮裡嗎?所有的人腦子都有些轉不過來,“他有了這麼多的女人,怎會在乎少我一個,太后莫要誤會了。”清冷的聲音像是山泉,帶著一絲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