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波的啞穴和定身穴全被點(diǎn)了,不能動也不能開口質(zhì)問他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只得認(rèn)命地閉上眼睛,眼不見爲(wèi)淨(jìng)。
此時白問天從懷中摸出一個錢袋,丟給坐在牀上喊痛的那個年輕女人。然後打橫抱起柳林波,沒有從門口走出去,而是走到了門口正對的牆邊,牆上開了一個洞,儼然是一個後門。
他帶著柳林波從院後的角門走了出去,角門外停著一輛馬車,他抱著柳林波坐進(jìn)馬車裡,車伕揚(yáng)鞭,馬車緩緩地向前駛?cè)ァ6莻€拿了錢的年輕女人和那村婦則在下一瞬拎了包袱也從角門迅速地離開。
院子裡頓時就安靜下來,在院門外等候的侍衛(wèi)一開始還以爲(wèi)是自家的王妃妙手有術(shù),讓屋子裡的產(chǎn)婦不再覺得痛了呢?但是一個時辰之後他忽然覺得不對勁,因爲(wèi)院子裡實(shí)在是太安靜了,那個說要去燒水的村婦自從進(jìn)了廚房似乎就沒出來。
他實(shí)在是忍不住了便走了進(jìn)去,當(dāng)他看到那間西廂房和廚房的牆壁上多出的那個大洞時險些沒有暈過去,顧不得多想駕著馬車回到醫(yī)館。
此時已是正午時分,來接柳林波回家的樑驍正坐在醫(yī)館裡默默地等待。
看到臉色鐵青的侍衛(wèi),樑驍本能地察覺到不對勁,他向身後看了看,空無一人,眉頭不覺微微地擰起:“王妃呢?”
“丟了”那侍衛(wèi)哭喪著臉噗通一聲跪到地上,眼淚刷一下就淌了下來:“王爺,屬下沒用,把王妃給丟了!”
樑驍驀地站了起來,眼神嚴(yán)厲地瞪著他:“別哭,怎麼回事,慢慢說!”
侍衛(wèi)抽泣著把事情的經(jīng)過講了一遍。
樑驍聽完之後臉色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沉吟了半天才開口道:“那地方在哪兒,帶我去!”
“什麼?把我們小姐給丟了!”櫃檯裡原本正在埋頭算賬的小翠突然暴脾氣忽的騰昇而起開口道。
“對方打定了主意要綁架王妃大嫂,那裡肯定早就沒人了,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兵分兩路,一路人馬騎快馬沿著四座城門對應(yīng)的方向去追,對方綁架王妃大嫂肯定沒有辦法騎馬,坐馬車是他們唯一的選擇,馬車一天最多隻能走八十里,追出一百里之後在對方所有可能會經(jīng)過的路段上設(shè)上卡子,攔下所有經(jīng)過的馬車!”
“第二,找只機(jī)靈的獵狗,狗的嗅覺最靈敏,給狗聞一聞她的舊衣賞,讓狗帶著你去找王妃大嫂,運(yùn)氣好的話搞不好能找到!”抽空來醫(yī)館幫忙的慕容清沉思了一會開口道。
樑驍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開口道:“好!”
這原本是他應(yīng)該可以想到的,但是關(guān)心則亂當(dāng)他聽到林波不見了的消息時,整個大腦一片空白,幸好慕容及時提醒了他,不然的話還不曉得要耽誤多少時間。
樑驍大步向外走去,他發(fā)誓不管是什麼人綁架了他的女人,他都會把那人千刀萬剮。
南陵城地界城西十里有一片杏林,穿過這片杏林是條小溪,沿著小溪朔溪而上,通往一座名叫佛手的山,那座山的形狀就像是佛祖結(jié)印的手勢,因此才叫佛手山。
小溪的另一側(cè)是一片草地,一個不大的小山坡,或白或黃的野菊花點(diǎn)綴在青青的綠草地上,不是頂美的景色,卻可以使人心情平靜。
柳林波此時坐在山坡上的一株槐樹下,在她身邊的便是白問天。
槐花正香,翠綠色的枝椏上垂著一串又一串雪一樣白的花簇,正在散發(fā)著濃郁的香氣。
柳林波冷冷地看著山坡下開遍野花的青草地,這個時間夫君可能已經(jīng)去醫(yī)館接她了,若是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不知道那個男人會做出怎樣可怕的事情來。
只見白問天終於伸手解開她的穴道。柳林波的身子微微一震,攸地鬆了一口氣,她活動了一下僵直的四肢,站起身道:“若是你沒什麼事情的話,我要回家陪我夫君吃飯了!”
但白問天卻伸手扯住她的衣袖,硬是把她拉得又坐回到地上。
柳林波心裡不痛快的懊惱地瞪著他:“姓白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看看那個男人到底值不值得你愛!”白問天笑著回答她的問題,雙手枕到腦後躺到草地上:“你說,那九王爺什麼時候纔會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
柳林波深吸了一口氣不想理他,第二次打算站起來卻在聽到他的一番話後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若是堅持想要離開這裡,我會再點(diǎn)你的穴道!”
柳林波惱羞成怒地爆出一聲低吼:“白問天,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就算我不殺你我夫君也會殺了你的!別以爲(wèi)本宮打不過你”在柳林波的心裡,這個男人絕對不是空穴來風(fēng)那麼簡單。哪個會吃飽了沒事做來做綁架人的事情,她從來就不相信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可以讓一個又一個男子爲(wèi)了她神魂顛倒,歇斯底里。
“呵”白問天突然低低地笑出聲:“若是可以爲(wèi)你死一次,我也不虛此行了!”
“瘋了!”柳林波咒罵了他一句,扭過頭不去看他。
“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嗎?”他突然說出讓柳林波覺得詭異的話。柳林波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睨了他一眼。
白問天幽幽地說:“我總是會做一個夢,在夢裡我是一個山匪。雖然是個山匪,但是我覺得自己應(yīng)該還能算是半個好人,因爲(wèi)我劫富濟(jì)貧,後來我知道當(dāng)朝的相國告老還鄉(xiāng),我就把他給搶了,我不但搶了他的錢殺了他的人,還搶了他女兒。”
“看見她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她,我想讓她做我的壓寨夫人,但是她不肯,我捨不得對她用強(qiáng),只好耐心地等著有一天她能愛上我,那一年官府攻打我的山寨,我的人都被殺死了,我也被抓了,抓我的人是那女子的未婚夫,也是一個鼎鼎大名的將軍,我看到她很開心地跑向他,然後她的未婚夫拿出一把匕首捅進(jìn)了她的心口!”
柳林波聽到這本能地吸了一口氣:“怎麼會,她未婚夫爲(wèi)什麼要?dú)⑺ ?
“呵!”白問天嘲諷地笑笑:“那男人以爲(wèi)她已經(jīng)*於我,認(rèn)爲(wèi)他的未婚妻不貞,所以才殺了她!”
“是我害死了她”白問天的聲音突然低沉下去,聲音在一瞬間喑啞得可怕。
他看著頭頂?shù)囊欢浒纂?yún),變幻的雲(yún)朵彷彿幻出那女子溫柔美麗的臉孔。
柳林波小心翼翼地問:“你覺得你做的這個夢是你的前世!”
白問天扭頭望著她,眼神莫測高深,但他只是看著她,卻沒有講話。
柳林波見狀微微瞇起了眸子,這男人狡猾的很,這個夢估計就是他瞎編出來嚇唬人的。
白問天忽然笑了,笑著坐起身伸出手,突如其來的勾住柳林波尖尖的下巴,聲音無比陰沉地說:“你說,九王爺會不會和我夢裡的那個殺掉那個我搶來的女子的男人一樣殺掉你!”
“不會!”柳林波異常篤定地開口:“我夫君不會傷害我!”
白問天嗤笑:“你不是男人,你不懂男人心裡邊都在想什麼?”
柳林波擡手打掉他勾著自己下巴的手,將臉扭到一邊冷冷地說:“我夫君和別的男人不一樣!”
“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一樣,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侵犯!”
柳林波倏地發(fā)出一聲冷笑:“我說過,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
一陣瘋狂的狗叫聲由遠(yuǎn)及近,白問天突然挑了挑眉梢:“來得好快,沒想到他還挺聰明,居然知道用狗來追蹤!”
柳林波站起身低頭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轉(zhuǎn)身面對著狗叫聲傳來的方向,須臾,一隻黑背狼犬從樹林中竄了出來,跑到她的腳邊後十分親熱地衝她搖起尾巴。
柳林波蹲下身子摸摸它的頭,這隻狼犬是慕容清養(yǎng)的,所以一直以來都當(dāng)成寶貝來養(yǎng),十分乖巧,而且從來都不會亂咬人,柳林波有時候會餵它些吃的,所以跟自己也很熟。
接著,一道頎長的黑色身影緩緩地自樹林中走出來,柳林波揚(yáng)眸望著那越走越近的身影,莞爾笑著站起身。
樑驍走到她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半晌纔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柳林波微抿著嘴脣搖搖頭:“沒事!”
樑驍衝她伸出右手:“走吧!咱們回家!”
柳林波笑吟吟地將自己的小手交到他的手中。
樑驍扭臉瞥了一眼坐在地上不動聲色的白問天,沉聲道:“本王的愛妃不喜歡我殺人,所以今天我留你一命,給你一天時間滾出南陵,不然的話我讓禮郡王府所有的人給你陪葬!”
白問天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泥土,用嘲諷的眼神看著他:“你的妻子和一個男人孤男寡女獨(dú)處了這麼久,你就不起疑心,搞不好她已經(jīng)被我睡過了”
話音未落就見樑驍一腳踹上白問天的胸口部位,柳林波很清晰地聽到“喀嚓”的輕響聲,不覺輕輕吸了一口氣,樑驍這一腳至少踹斷白問天三根肋骨。
只見剛剛還雲(yún)淡風(fēng)輕,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fā)生的樑驍突然之間變了臉色,他就像一尊殺神一般,全身上下都籠罩著一層殺氣,俊逸的臉孔彷彿蒙上了一層寒霜。
柳林波本能地抱住他的手臂:“夫君,別再爲(wèi)我殺人!”
看著柳林波哀求的眼神,樑驍不甘心地冷哼了一聲,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躺在地上,正在猛噴鮮血的白問天深深地幾個呼吸,平復(fù)了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沒有講話,只是牽著她的手想要帶她離開這個鬼地方。
但柳林波卻跑到他的身邊跪下來,解開白問天的衣裳,露出他健壯的胸膛,一雙在樑驍?shù)木暮亲o(hù)下,保養(yǎng)得十分白膩的小手緩慢地?fù)嵘纤男靥拧?
白問天嘴裡往外噴著血沫子,極其費(fèi)力地開口:“別管我了,你男人會吃醋的!”
“閉嘴!”柳林波冷冷地呵斥他,手上摸到他被樑驍踹斷的肋骨,雙手靈巧地幫他將斷掉的肋骨接上茬口,然後扭臉看向樑驍:“夫君,林子裡有輛馬車,我的藥箱在裡邊,你去幫我拿過來!”
樑驍沉眸望著她半晌,終於還是決定去替她拿藥箱,這個女人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只要有受傷的人就會不顧一切。
林子裡,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守著一輛馬車等在那裡,看到他走過來趕忙上前幾步,雙手抱拳,臉上有些些歉意:“王爺,我家小郡王年輕不懂事,叨擾了王妃,還請王爺見諒!”
樑驍沒理他,徑自掀開車廂的門簾,從裡邊拿出柳林波的藥箱。
樑驍不氣反笑,不過笑容有些猙獰得可怕:“照你這麼說,他綁架了我老婆,我還要感謝他了!”
那男子尷尬地閉上嘴巴,他是個武夫,一向都不善言辭。
樑驍帶了藥箱回去找到柳林波和白問天,將藥箱遞給她,柳林波打開藥箱卻愣了一下。藥箱中多出一個扁平的盒子,深紫色的錦緞精緻而成的盒子。
她本能地拿起那個盒子,裡邊是一支白玉簪子,晶瑩剔透的羊脂白玉,梅花形的簪頭,上邊垂著鵝黃色的瓔珞,長長的流蘇,柔軟地流瀉下來。
白問天虛弱地出聲:“這是我親自挑選的,希望你能喜歡並收下!”
“多謝!”柳林波緊緊地捏住這根玉簪子同他道謝。
樑驍不悅地盯著被她拿在手中的玉簪子,很想把玉簪子搶過來丟掉,但是看到林波那麼緊地將玉簪子捏在手中,他便知道這支玉簪子她要定了。
柳林波收好玉簪子,拿出一瓶藥丸倒出一顆塞進(jìn)他的嘴裡,又拿出一瓶藥粉倒在他已經(jīng)變成青紫色的胸口部位,然後用白問天的腰帶幫他包紮好。爲(wèi)什麼他要送自己簪子?她倒是好奇到很想回去拿這東西研究一下是不是有什麼詭異。
“一個月內(nèi)不準(zhǔn)亂動,這兩瓶藥給你留下,丸藥每日早晚各一顆,藥粉每隔五天換一次!”柳林波說著將那兩瓶藥放到他的身邊,然後收好藥箱站起身,扭臉看著樑驍?shù)溃骸胺蚓蹅兓丶野桑∥叶亲羽I了!”
樑驍一手拎了藥箱,另一隻手牽住柳林波的手沒說話,只是徑自帶了她離開。
那隻名叫小花的黑背狼犬屁顛屁顛地跟在二人的腳邊,不時地?fù)u著尾巴。
一輛馬車停在林子外邊,侍衛(wèi)站在馬車旁邊正在焦急地等候,看到他們兩個走出來總算鬆了一口氣,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那侍衛(wèi)小跑著衝了過來,怒衝衝地說:“王妃,您到底被什麼人被綁架的,您告訴我,我去殺他全家!”
柳林波不覺有些哭笑不得:“好了,我又沒有事做什麼殺人全家!”
樑驍抱了她坐上馬車,“夫君”柳林波這纔開口想要同他解釋今天的事,他便伸手將她拉近懷中傾身吻住她,將她所有的聲音全都吞進(jìn)了肚子裡。
溼熱的脣舌以從未有過的強(qiáng)勢在侵襲著她的脣瓣,她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發(fā)覺他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只得乖乖地將自己的雙手在他的腦後交叉,由著他將她吻得全身發(fā)軟頭髮昏。
等他好不容易纔善心大發(fā)地結(jié)束這個吻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被他壓在了身子底下,身上只餘一件月白色的褻衣。
柳林波的臉頓時便漲得通紅,瞧著他跪在她的腳邊,羞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夫君,不要!這裡是在馬車上”柳林波驚慌失措地在凌亂的馬車中找到自己的衣裳,剛想穿上身衣裳便被他霸道地奪去。
樑驍健壯的身子覆上她,將她壓制得沒有半分反抗空間。
柳林波渾身輕顫,忍不住哀求他:“外面的人會聽見的”
柳林波哀求的瞬間某人早已得逞,她茫然地看著馬車頂精緻的雕刻,慢慢地等待胸腔裡的心臟激烈的跳動變緩。
然後她聽見他霸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波,你是我的女人,生生世世你只能是我的女人,不管今後是不是還會有其他男人找上你,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永生永世,你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他霸道地向她發(fā)出宣言,而且是霸道得毫無理由。
柳林波的眼眶中有莫名的水氣,慢慢地凝聚成淚花,緩緩地自眼角滑落。
他察覺她的淚,溫柔地以脣瓣將她的淚吻幹,第無數(shù)次對她說:“林波,我愛你!”
接下來,柳林波有點(diǎn)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府裡的。
只是他在她耳邊講的話就像被烙鐵烙在她的心中一般,他說,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永生永世,她都只能是他的女人。每每想起他這番話,她的心中就會涌出一股甜意,她喜歡他對她的佔(zhàn)有慾。
在她小心翼翼外加不厭其煩的勸解下,樑驍最終沒有逼重傷的白問天離開南陵。要知道,這個男人出現(xiàn)的有點(diǎn)蹊蹺。結(jié)合上次羅劍的事情,這讓柳林波不得不懷疑他的真正來意。當(dāng)然,她的人緣一直以來都是不錯的,可是更加有那麼多人對她恨之入骨。還是放長線釣大魚吧!
小插曲過後,柳林波又恢復(fù)了規(guī)律的生活,每天起牀吃飯去醫(yī)館回家,下午陪伴夫君,然後是睡覺,隔三差五的還要被她的親親九王爺調(diào)戲。
天微明,薄薄的晨霧未散。南陵王府門前,一匹駿馬嘶鳴著揚(yáng)起前蹄,隨後又將前蹄落下。
樑默跳下馬,用力砸開王府的大門:“我有要緊的事情找你們王爺!”
守衛(wèi)揉揉眼睛猛然驚醒,行過禮之後還沒來得及通報就見樑默飛速的竄了府裡。樑默飛奔著闖進(jìn)暖香閣,甚至連敲門都忘了。
早起,樑驍和柳林波正坐在桌子旁邊吃早飯。
見到樑默氣喘吁吁地突然闖進(jìn)來,柳林波露出驚訝的神情:“姐夫,什麼時候到的,這麼早!”
樑默卻來不及同她寒暄,而是慌慌張張地對樑驍說:“九弟,不好了出事了,朝中左相程高死了!最重要的是,程家人一口污衊是我那未來岳丈乾的”
“什麼?”樑驍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怎麼可能!”
樑默可能是一路狂奔口渴得要命,此時也顧不得禮節(jié),自己動手從桌子上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一飲而盡後,他動作粗魯?shù)赜檬帜艘话炎欤@才繼續(xù)道:“天剛亮,左相府中便來人到我府報喪,我和衆(zhòng)大臣一起去了才發(fā)現(xiàn)左相中了冰蠶蠱而死,我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
樑驍沉吟了一下開口道:“六哥,京中最近很不安分?”
樑默尋思了一下開口道:“全都一點(diǎn)舉動都沒有!”
“六哥你先在府中休息!”樑驍站起身,鄭重其事地看了樑默一眼:“你就暫且先留下來陪陪林波吧!我現(xiàn)在馬上進(jìn)宮!”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進(jìn)宮,我不放心!”柳林波手忙腳亂地跑到多寶閣架子那邊拿了自己的藥箱。
“林波,今天搞不好會有危險!”樑驍傷腦筋地看著她。
“所以我更要進(jìn)宮!”柳林波認(rèn)真地說,看到樑驍?shù)难劬ν蝗徊[起,有些不懷好意的眼神,戒備地說:“你別想點(diǎn)我的穴道,如果你敢點(diǎn)我的穴道制止我,我保證你以後再也見不到我!”
樑驍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她輕而易舉地看穿,不禁有些懊惱:“林波,我只是不想你出事!”
“我只是想去看看左相的屍體,如果左相真的中了冰蠶蠱,說不定還有救!”
樑默聞言吃了一驚:“那不如就讓九弟妹試試吧!”
聽聞此言柳林波輕輕地?fù)u頭:“我不確定,我只能想法子試試,夫君,不要再耽誤時間了,趕緊回京一趟吧!”
樑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絕對阻止不了她,她會像只小刺蝟一樣立起渾身的刺,什麼話都聽不進(jìn)去。
樑驍牽了她的手,不忘叮囑樑默:“六哥,你留在這裡暫時不要露面!”
“好”樑默點(diǎn)點(diǎn)頭道。九弟此言不無道理,此時正是暗波洶涌的時候,看來一切纔剛剛開始呀。
侍衛(wèi)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馬,樑驍抱著柳林波上馬,讓她坐在自己的身前,這才策馬狂奔起來。
日行一千,兩人很快就回京了,聽說左相的家人覺得他死的蹊蹺,連夜裡派人把程高大人弄進(jìn)了宮請皇上做主。
一般情況下,到了皇宮門口全是文官下轎,武官下馬,這乃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但是總有那麼幾個受皇上器重或者尊敬的臣子會得到一些優(yōu)待。
比如樑驍柳林波,就可以在皇宮裡騎著馬肆意飛奔,不過平常他從來不會這麼做罷了。
只是今天的情形有些特殊,他才一直縱馬來到議事大殿下邊的臺階下。
議事大殿下面是九十九級臺階,他抱著林波下了馬,然後牽著她的手,帶著她一起飛奔著上了臺階,來到議事大殿的門口。
此時的議事大殿中,是一片哭聲震天的情形。
“皇上,你若是不給我爹報仇,微臣也不活了”
“皇上,左相爲(wèi)我大梁操勞一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能讓他死得不明不白,一定要給他報仇啊!”
“皇上,你若不下旨爲(wèi)我爹報仇,我程氏一族決不罷休!”
因爲(wèi)今日沒有早朝,議事大殿中並沒有其他的官員,只有皇上一個面對著程家等人。
皇上的臉色難看得要命,柳林波一進(jìn)大殿看到大殿上擺著一副擔(dān)架,擔(dān)架上赫然躺著一個“冰人”,之所以說這人是個“冰人”,是因爲(wèi)此人全身上下結(jié)了一層白色的冰霜。
令人驚訝的是,大殿之中是用地龍取暖,地板下暗藏?zé)煹溃蟮钪惺譁嘏沁@人身上的冰霜竟然沒有半點(diǎn)融化的跡象。
柳林波走過去,好奇地蹲到這具“冰人”身邊,用手翻開“冰人”的眼皮。
“走開!別碰我爹!”左相的長子站了出來,衝柳林波發(fā)出一聲怒喝。
柳林波神情冷漠地擡眸望著他:“你們不是想要替左相報仇嗎?不查明左相是怎麼死的,你們知道要找誰報仇嗎?”
“誰不知道左右丞相水火不容,你個臭丫頭少在這假惺惺裝好人。反正我爹都已經(jīng)不在了,我也不怕死!”
還未及皇上開口阻攔,樑驍見他竟敢如此侮辱林波頓時勃然大怒,身形攸動在電光火石之間欺身來到他的面前,擡起手來在他心口的膻中穴上一點(diǎn)一按。
程家長子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蹬蹬蹬向後倒退了七八步,突然彎身哇的噴出一口鮮血。他顫巍巍地看著樑驍一聲都沒敢出,神情恐懼不已。
在場的衆(zhòng)人頓時一片譁然!
慕容萱冷哼一聲:“九王爺,你竟敢當(dāng)著皇上的面出手傷人,簡直是目無尊上!”
樑驍神情平靜地蹲到身邊身邊,用衣袖擦掉柳林波臉上的唾沫,冷聲道:“他竟敢當(dāng)著本王的面往本王的女人臉上吐口水,簡直是不知死活!”
皇后顧不得其他,大聲道:“宣太醫(yī)”
樑驍把柳林波臉上的唾沫擦掉之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扯著她站起身,臉色鐵青地向殿後走去:“我?guī)闳ハ茨槪 ?
大殿後邊一左一右,對稱著有個小院子,一個是茶房,裡邊住著幾個負(fù)責(zé)奉茶和打掃大殿的小宮女,另一個則是太監(jiān)和侍衛(wèi)們休息的地方。
樑驍帶著她徑自走進(jìn)茶房,院子裡有幾個負(fù)責(zé)奉茶的小宮女,看到他們兩個走進(jìn)來,趕忙施禮。
“王爺,王妃”
樑驍對那幾個小宮女道:“去打盆清水過來,給王妃洗把臉!”
那幾個小宮女當(dāng)然知道這二位的身份地位,趕忙手忙腳亂地跑去爭先恐後地幫忙打水,希望可以討好到他們兩個。
樑驍拉著她進(jìn)了一個房間,房間裡各種各樣的茶香味道交織混合在一起煞是好聞,一排長長的木頭架子上擺著許多貼著紅箋子的青花瓷瓶。
房間中間擺著一張方桌,一個小宮女低著頭捧了一盆清水進(jìn)來,將水盆放到桌子上,另外幾個小宮女相繼捧了毛巾和香露過來。
柳林波迫不及待地甩開了他的手,彎腰捧水洗臉,然後打溼了毛巾用力地擦拭著自己剛剛被吐了一臉口水的地方。
樑驍看到她將自己的皮膚擦得都紅了,趕忙從她手中搶下毛巾:“別擦了,再擦臉就破了!”
一個小宮女捧上一隻琺瑯盒子:“王妃,這是奴婢的面霜。雖然比不上王妃所用,但也是從宮中的內(nèi)務(wù)府領(lǐng)來的”
樑驍面無表情地從托盤裡抓過琺瑯盒子,打開蓋子遞到柳林波面前。
柳林波蘸了一些在掌心抹勻,然後擦到臉上。樑驍揮了揮手,幾個小宮女全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退了下去。
柳林波本能地意識到他想問她什麼?沒等他問出來便開口說道:“左相的確是中了冰蠶蠱!”
“冰蠶蠱!”樑驍聽了以後不覺有些皺眉,對於這種邪門的東西,他一向都很厭惡。
柳林波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擡步離開茶房,徑自回到議事大殿中。
就聽皇上冰冷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朕再說一遍,你們沒有證據(jù)最好不要亂指控”
樑驍突然開口道:“有一件事從聽說以後就很奇怪,如今左相的死因尚未查明,你們爲(wèi)什麼一口咬定人是尹相害的!”
“哼!”慕容萱情緒激動地冷哼了一聲:“查什麼查,根本就不用查,誰都知道他們倆個根本就不和”
“原來如此!”樑驍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本王倒是不明白了,看來左相和尹相爺?shù)亩髟馆尜F妃你倒是很瞭解嘛”
慕容萱狠戾的看了他身邊的柳林波驀的神情一僵,但旋即便恢復(fù)了正常,振振有詞道:“本宮也只是猜測而已”
樑驍笑道:“大家也聽見了吧,萱貴妃自己也承認(rèn)自己知道的只是猜測而已,既然是猜測,那麼這就不作數(shù)”
慕容萱怒喝道:“誰都知道九王妃是尹相的親外甥女,但此時不是你打擊政敵的時候,你選在此時落井下石,實(shí)在是居心叵測!”
樑驍不氣反笑,依舊對慕容萱客客氣氣的:“萱貴妃你此言差矣,我只是想替左相查出真正的殺人兇手是誰,絕對沒有落井下石之心!”
“呵呵”一個不合時宜的笑聲突然響了起來。
程氏族所有的人都將憤怒的目光投向柳林波,因爲(wèi)尹相不在所以人便把怒氣都撒到了她身上。有人大罵道:“小賤婦,你笑什麼?”
樑驍早在那人出聲的一瞬間便來到了他面前,揮出一顆拳頭,砸碎了他滿嘴的牙齒之後,樑驍又優(yōu)哉遊哉地走回柳林波身邊,彷彿剛剛打人行兇的那一個不是他。
男子捂著牙齒掉光的嘴巴,彎著腰拼命的慘叫。
皇上不耐煩地?fù)]了揮手:“來人,把他給朕拖出去,聽著煩!”馬上有侍衛(wèi)進(jìn)來,將程相的兒子給拖了出去。
程氏一族的人都麻木了,也沒人敢跳出來質(zhì)問樑驍爲(wèi)什麼出手傷人。
柳林波淡淡地瞥了樑驍一眼,踩著輕巧的腳步來到左相的屍體旁邊,朗聲道:“我只是笑,左相還沒死,你們就一個個喊打喊殺的,鬧騰著要爲(wèi)左相報仇,簡直是好笑!”
皇上詫異地開口道:“林波你說什麼?你說左相還沒死!”
柳林波眼神冷漠地瞥了一圈:“沒錯,左相沒死,我也能救得活左相,本來你們誣衊我舅舅是殺人兇手,我不該救他,但是看在他是樑國有功之臣的面子上,我願意和你們化干戈爲(wèi)玉帛!”
左相的夫人陰沉著聲音道:“九王妃,左相的生死事關(guān)重大,若是你能救他,程氏一族必會對你感恩戴德!”
柳林波沉靜的眸子一一從程氏一族的人們臉上看過去:“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皇上老爺子急忙問道:“什麼條件!”
“我救活左相,左相辭官,交出兵權(quán)!”
“你說什麼?”程夫人聽到她的條件,氣的臉色發(fā)青。
程氏一族可是掌握著樑國的半壁江山,若是就這樣放手幾十年的心血就白費(fèi)了。
柳林波冷笑道:“不接受我的條件也可以,只要您有把握走出這座大殿!”
“你”程夫人再次無話可說。眼神別有深意的瞥了眼自己的兒子,繼而低下頭去。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因爲(wèi)她唯一的籌碼就是皇上。
她今天之所以敢領(lǐng)著程氏一族的人來此鬧事,所憑藉的不過就是左相是開國功臣。
但是如今,皇上已經(jīng)跟她翻臉,而自己這邊傷亡慘重。
沒想到這對夫妻這麼快就回來了,若是動起手來,程氏一族肯定是全盤皆輸。那麼,自己夫君不就白死了?
她氣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氣,很想拒絕柳林波的交換條件,但是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是不得不救。
左相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妥協(xié)道:“好,我答應(yīng)你,你救人吧!”
“現(xiàn)在不行!”柳林波道:“我需要時間來配藥!”
左相夫人瞇起眼睛,不悅地質(zhì)問道:“九王妃不會是耍我們吧!”
柳林波哂然一笑:“愛信不信,反正死的又不是我丈夫!”
“你”左相夫人被氣得幾乎爆血管。
慕容萱見她已經(jīng)被氣得快要失去理智了,趕忙道:“你需要多長時間!”
柳林波很乾脆地說:“不知道!”
“那你要是一年都配不出來解藥,左相會不會死!”
“不會,左相如今就像進(jìn)入龜息狀態(tài),至少三五年都不會死!”
“那好,我們等你的好消息,我們走!”那左相夫人擔(dān)心留下來她會改變主意,忙不迭地催促府裡的人快些離開。
等程氏一族的人全部離開之後,皇上才一臉擔(dān)憂神情地問:“林波,你確定左相還有救!”
柳林波點(diǎn)點(diǎn)頭道“冰蠶蠱本來不是爲(wèi)了害人命才培育出來的蠱蟲,相反是爲(wèi)了救人命才發(fā)明的,很久以前的醫(yī)者都是爲(wèi)了利用冰蠶蠱的寒氣,將得了重病的病人冰凍起來,好爭取時間去採藥!”
“只是年深日久,這個治病的法子被人們遺忘了,後來的人便以爲(wèi)冰蠶蠱同其牠的蠱蟲一樣,都是用來害人的,只要用蓮花的花瓣,加上幾種香料做引,就能將冰蠶蠱從左相的身體中引出來,左相自然就會甦醒!”
“可是”樑驍猶豫著說:“現(xiàn)在都快入冬了,哪裡來的蓮花!”
柳林波笑瞇瞇地說:“所以我說我需要時間,可以現(xiàn)種嘛!”
“現(xiàn)種!”樑驍徹底無語了。
“夫君,咱們回家吧!我要試試種蓮花!”
“好!”樑驍寵溺的看著她,爽快的答應(yīng)著。夫妻倆沒有在宮裡多逗留,因爲(wèi)這件事實(shí)在不小,皇上皇后本來想留他們在宮裡多呆幾天的,可是被夫妻倆拒絕了。
兩人並沒有著急回南陵,九王府有個溫泉房,溫泉房中散發(fā)著難聞的氣息,四處擺的都是裝滿了泥沼的水缸。
水缸裡的荷花都是柳林波命人在王府中的荷花池裡挖出來的,移植進(jìn)了水缸中。
樑驍臉色鐵青地看著愛妻忙碌地將一個個炭火盆置於溫泉房的四處。溫泉房中的溫度本來就很高,加了炭火盆之後,變得更高了。
他很不爽,這座溫泉房原本是他建來同她卿卿我我的一同泡溫泉的,結(jié)果現(xiàn)在卻被她當(dāng)成花房來用。而且是一間臭烘烘的花房。
“夫君”柳林波笑吟吟地向他走來,看到他緊繃的臉孔上寫滿了不悅的神情,不覺好笑:“怎麼不高興了!”
樑驍臭著一張臉,氣哼哼地說:“你沒告訴我,你說的種蓮花,是要把溫泉房弄得臭烘烘的!”
“對不起哦!”她沒什麼誠意地同他道歉:“咱們家裡,只有這個地方溫度最高,比較容易製造出夏天的溫度!”
他當(dāng)然知道,她是想人爲(wèi)地製造出夏天的溫度和環(huán)境,然後好促使蓮花誤以爲(wèi)現(xiàn)在是夏天,從而達(dá)到反季節(jié)開花的目的。
只是,他真的不喜歡她把自己最喜歡的溫泉房當(dāng)成花房。
許是因爲(wèi)炭火盆的溫度越來越高,她脫掉了身上的外衫,身上只穿著月白色的襯衣和襯褲。
柳林波擡手抹了把臉上的汗珠:“你先出去吧!這裡太熱了!”他卻忽然勾勾眉毛,動手解開白玉腰帶丟到地上。
樑驍邪邪地笑著:“是呀,這裡太熱了!”
柳林波猛地察覺到他眸子裡釋出的小邪惡,意識到他想做什麼?於是轉(zhuǎn)身就跑。